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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出山

沧海茫茫,天空与大海在远处融为一体,极目远眺出了海水再没有其他东西。渐渐的天色暗沉,太阳已经落下,星辰渐渐明亮起来,一轮圆月朗朗的挂在空中,照着海浪上驾着一支芦苇的青离。

青离是过了正午时分离开珞珈山的,由于生华落的气,甚至没有留下一封信就走了。不过走到半路又有些后悔,觉得对不住华落,但是已经走出来了,她也不想回去,只能继续走了。珞珈山有阿娘下的结界,外间寻常的妖怪或者修真者并不能找到,但是想从珞珈山出去却不受限制,常有思凡的妖精出山而去,只不过回到珞珈山时候会稍微受些审查。譬如检查是不是在山外犯下什么深重的罪孽等等。

青离没有得到阿娘的许可就擅自出山,心里是很有些害怕的。不过心想阿娘也没有说不许出山啊。而且阿娘出去很久了,也许就逗留在人间,那么去人间还可以寻找一下阿娘呢,心里又觉得有些底气。

青离并不认识去人间的道路,而在珞珈山周围驾云是被禁止的,所以青离只好折了一只芦苇,催动芦苇随意指了方向前行。好在初次出山,看到什么景色都是很新奇,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寂寞,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就忍不住笑起来。

在海上,天空是湛蓝湛蓝的,流云洁白,不时飘过,海水幽深,由近及远,水面上的颜色由浓转淡,很是好看。海面上波光粼粼,海风带着特有的咸味,迥然于珈落山带着青草花木气息的风,阳光照在身上则有些炙热。这样一路慢慢的走下来,天色就渐渐黑了。还不知道怎么去人间,青离的心就有些着急了。

间或有一两只海鸥飞过,青离喜上眉梢,连忙唤了过来问去人间的路,可惜这只海鸥未通灵性,只知道一路向东是有人烟处,而对于青离问的人间事情一无所知。青离无法,只能继续向东行驶。

她从来没有在海上独自夜游过,海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可玩的,但是海底下却有五颜六色的鱼群游来游去,让她颇不寂寞。有好奇的鱼还胆大的靠近她,却不敢回答她的问题,又缩了回去。

正觉得有趣间,有一两个凶猛的未开化的鱼居然想袭击她,倒是让她很是生气,虽然她功力尚浅,但是珞珈上神的女儿怎么是平庸之辈呢,几乎不费心力就制服了这些不开眼的,青离不爱杀生。所以只是下了法术让那些讨厌的鱼定在海中不动,法术到天明就会自动解除。把那些鱼气得不行,瞪着大大的眼睛鼓着满满的鱼鳃,却不能动弹。而青离自己还是悠悠然的向东方行驶。

夜近三更,海面上越发冷了,风也渐渐大了,吹得青离的衣衫飘飘,海面上越发的安静。月光柔和的撒在水面上,越发显得水面黑黝黝的,极目远眺都是海水,半个渔船都没有,耳边则是海浪的一波又一波的声音,咕咕噜噜的。这等经历到也让青离心旷神怡,心想常常出来到也不错,正可以见识一下天地风景。

这只是去人间,要是去其他海上仙山,甚至九重霄上的天宫,不知道又是何等壮丽庄严呢。想到这里,青离不禁怨恨阿娘,阿娘总是说要她的功力达到上仙才带她出去,可是上仙那里是容易达到的呢,寻常也得修个一两万年,快得也得七八千年,她才修炼三千年而已,虽然已经进入仙人境界,但是终究离上仙还差很远。

山中岁月过的很快,但是终究寂寞无聊。听说其他仙山并没有这等规矩,很多不过散人级别的也在人间行走。唯有珞珈山的她要守这个规矩,真是让她不爽啊。

青离沉浸在自己的哀怨里面,并没有注意到周围海面渐渐起了一层白雾,似纱非纱,渐渐凝聚,正将自己笼罩其中。等她发现时候,雾气已经浓重,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并且隐隐透着一种冰寒气,隐隐刺入身体,如果不运功护体,身体居然有冻僵的可能,而且隐隐有阻止去路的力量。

青离心下一愣,虽然她并没有对敌经验,甚至从未想过真正的冲突,也感觉到周围的不善气息。这白雾绝非平常,否则怎么会阻住自己呢。心下思量,有些惊怕恼怒,还有些按耐不住的喜悦。以往听闻珞珈山妖精们谈论出山后遇到种种危险的事情,难道自己也遇到什么了,那岂不是正可以试试自己的手段,这下阿娘不能说她不够清心寡欲吧,当然自己绝不随意杀生,不乱造杀戮,青离心里对自己说道。可笑青离竟全然没有想过自己不敌的可能。

白雾之外,正有两个美貌少女,都是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模样,眉眼间颇为相似,仿佛是一对姐妹。一个身着红衣一个身着翠衫,其余的环佩之类都是一样的。

身着红衫的女子正透过一面镜子细细打量白雾中的青离,青离已经在白雾中央停下,神情无忧无惧,仿佛自己只是闲庭信步随意休息一般,然而就那么随意一站,就有一股楚楚风姿,虽然看上去还很年幼却让人心折。

看她不出声,边上的翠衫女子有些焦急:“姐姐,你看她容貌清丽,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海上,十有八九是去龙宫赴藤萝会的,你一定要帮我阻上一阻。”

红衣女子收了镜子,双手握住翠衫女子的手,叹了口气劝道:“妹妹,不过是一个西海三王子罢了,他本不受宠,这才有自己开藤萝会的权力,不然那能自主呢。你到底看上他那点好,居然偏认定他,匡我到这里给你拦人。他敖不破若是心里有你,何需你如此卑微参选;他若是心里无你,你要他作甚,白白堕了我清华宫的志气。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我们岂不是被笑掉大牙,还连累师尊和清华宫的名号。我劝劝你还是不要去劳什子藤萝会的好。你且仔细想想。”

翠衫女子神情一暗,“姐姐说的有理,只是我真的放不下,自从那次被他救了,心里就再没有其他人。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开藤萝会,但是只要会上没有其他胜过我的,那他自然选我,我就能遂愿,姐姐我求你,好歹帮帮我一次,我不敢忘记姐姐的恩德。”

“你是我亲妹妹,说什么恩德不恩德的。若论相貌出身,我想这藤萝会上能胜过你的人不多,虽然他是龙族,毕竟只是不受宠的龙子,也没什么实权。你可得想好,即使中选了,就冲你主动参加藤萝会,这四大仙山笑话你的可就不少;你看这来赴会参选的多半是海中螺女鱼精,你却羞也不羞!”红衣女子依然苦苦相劝。

翠衫女子脸红了一红,微微福下身,正要说话,却见白雾殊的向四周散开,两人感觉一股大力袭来,赶紧用力稳住身体才没有从海上跌落。且看白雾散去之后,月色朗朗,波光粼粼,那个被她们困住的不知名的女子正面带微笑的朝着她们踏浪而来。

两人心中都是一寒。原先看这女子风姿绰约容颜清丽无双,但是装着朴素无华,并不像是仙山中有名的弟子,虽然能夜半临海,但是终究年幼可欺,这才想将她困住,以防止西海三王子选妃会上多一个强劲对手。虽然没有恶意,终究是无礼行为。

原来红衣女子使出师尊赐的法宝雾纱想困住她便罢,并不愿意露出真容与之为敌,无论胜败,他们姐妹这种阻人赴会参与选妃的行径都将为人不耻。之前已经如此困住一个美貌的鲛人和一个妖媚无比的海蛇蛇精,她们都小心翼翼没有露出真容,只不过让白雾困住他们罢了。

哪知道这看起来柔弱的姑娘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雾纱,并悠悠然走向他们二人藏身之地,这份功力怎不让她们心寒。姐姐心忧的是今晚之事如果泄漏出去,姐妹二人哪有面目继续行走于天下仙山呢;妹妹却担忧这等功力远远胜过自己,如果参加选妃会,自己岂有胜算,心下便是一酸。两人正犹豫间,青离已经近在咫尺。

青离心下也有一点吃惊,她原先当碰见什么凶神恶煞的怪物,自己好替天行道当一回传说中的英雄,拼着被阿娘骂一通,也要过过女侠的瘾。哪知道不是什么丑陋的怪物,拦住自己是两个美貌姑娘,她在珞珈山中见的人少,也没有什么与人交往的经验,本来以为是怪物直接开打就是,现在却不敢出手,怕中间有什么误会,一时之间心中滚过无数个念头:“究竟打是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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