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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途中却遇是故人

丽娘终究是去寻自己的孩子了,在华落帮她封印妖血之后,她恢复了当初的娟秀容貌,便执意的出门去要孩子了。这次,华落没有阻止,他对青离说,她已经是一个凡人了,这些说不清是非对错的家务,已经不方便插手了。

两人在房间中静默半响,青离终究忍不住,站起身来往外走。华落在后面叫住她,却说不出什么劝阻的话。青离回过头向他笑笑:“我只是去看看,绝不透露身份。也不施展法术,就像一个凡人一样,好吗?”华落终究勉强笑笑,答应了下来。

青离心急如焚的赶往月芽胡同,一路上引得很多人侧目,她经过的道路上一家茶馆的二楼,坐着几个随从簇拥的一对年轻夫妻,男的在二楼上看见青离行色匆匆,露出吃惊的神情。

大约是因为装着朴素,她中途拐进一个偏僻胡同,居然遇到两个狂夫浪子挡住去路。两个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居然将青离夹在中间。青离心中恼火,却碍于答应华落不肯再随意使用法术,急切之间居然找不到方法脱身。

前面走来的人相貌猥琐,长着一双三棱眼,嘴中叼着一支烟管,举止轻浮的向青离摸过来,口中还不干不净的说着:“小娘子,不是本地人吧,是来寻亲的吧,哥哥帮你找好不好啊?”

眼看那张留着长长污浊指甲的手就要碰到自己,青离只觉得胸口做呕,就要忍不住使出法术将他摔出三丈外。忽然听到一声大吼,“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调戏妇女。”话音未落,那只手已经被打飞出去,跌在不远处的泥泞当中,身后的也被击倒,两人都晕厥在地。青离惊愕的回过头,却是一愣。

胡同口有三四个随从簇拥着一对年轻靓丽的夫妻,装饰富贵华丽得耀眼,为首的那个人赫然是在龙宫遇见的敖不破,为自己打晕歹徒的正是他的随从,看起来都是水族。

敖不破面带笑容,神情和煦安详,和那日在龙宫见到如同冰雪的模样大不相同,他现在一身富家子弟的打扮,身上是湖水蓝的锦袍,镶金色的领口,在阳光下光彩夺目。见他他含笑站在那里,看不真切,青离就有些心慌慌,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

敖不破一手拉着身旁的清丽女子,姿态优雅的缓缓走到青离面前,微微笑道:“华青姑娘出来人间游玩,怎的不带几个人,这般粗鲁之人没得污了姑娘的手。”。

青离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一点点激动和惊慌慢慢收敛下去。青离知道龙宫依然不知道自己是珞珈上神的女儿,所以才这么称呼。

她忙不迭的对敖不破致谢,却又狐疑的看向敖不破身边的女子。这个女子明眸似水,酒窝清甜,让人一见而觉得舒畅,若说有多漂亮,其实放在龙宫真是数不上的,远不如萧侧妃,更别说惠侧妃了,只是极为顺眼。就像那日在龙宫见到的梅花一样,不是艳色,不是浓香,自有一份清新可人,而她又比梅花温婉。

此刻她也笑盈盈的看向青离,雍容沉静的福了一礼:“奴家梅心如,见过华青姑娘。”敖不破看着她满是柔情,已经在一旁解释道:“这就是内人,我们已经奉天帝旨意成婚了,在此得巧遇姑娘,真是欢喜。”

他们两人并肩站在寻常的青瓦白墙胡同中,头上是附近院子里面伸展出来的柔绿桑椹枝条,春风拂过,两人的衣衫同时拂动,在明亮的阳光下,飘逸得宛如一对玉人,虽然近在咫尺之间,无端端却让青离感觉离得极远。

听到敖不破的话,青离也忙不迭的回礼,按下心头莫名的黯然,也是喜气盈盈的说:“华青在此恭喜二位,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是她从人间戏文中听来的,此刻说得极是顺溜,也极为真诚。

敖不破见她对梅心如敛衽回礼并不拿大,心下已经很是欢喜,听她两句恭贺之语,眉头却一皱,随即隐去。梅心如听到倒是极为欢喜,含羞说道:“承姑娘美言,多谢姑娘了。”

青离忙又说道:“那里那里,两位郎才女貌,乃是天作之合,这份福气是应当的。”敖不破和梅心如都想起最后的赐婚旨意乃是天帝下的,可不是天作之合,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浓情蜜意,旁人只觉得中间有暖暖的热流,向四周散开。

良久,敖不破才醒过神,微有些歉意的对青离说:“华青姑娘,你怎的一个人在此,不知令兄在何处。若是你一个人游玩,切要注意,人间不乏险恶之徒。如果不嫌弃,不妨和我们一起。和内人做个伴,岂不是甚好。”

青离见他盛意拳拳,笑道:“不劳两位费心了,我和家兄在一起,只不过到钱塘江游玩两日,不久就要走了。倒不知道两位为何在此?”

敖不破温言道:“我正要去洞庭湖上任,路上听说这一带突然有吃人水妖出没,此处是我伯父东海龙王的管辖之处,他一时不得空,所以让我拐了一个弯过来看看。顺道欣赏一下苏杭美景。”说道姑苏,梅心如含笑看她,两人又想起当初初见之事,如今历经千辛万苦能够终成眷属,彼此执手相握,竟又是如痴如醉。

敖不破一提妖怪,青离心中想起丽娘,不愿多呆,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有些焦急,更不愿意见他二人亲密绸缪。便又开口道:“这个,我还有点事情,我得先走了。”

敖不破在茶楼上就见她神色匆匆,料想确实有事情,到也不询问是什么。只不过问道:“姑娘住在哪里,回头我和内人去拜访姑娘可好。”青离错开他的笑眼,朝梅心如含笑看了眼,匆匆说了客栈名字,还说了华落也在,随时恭候贤伉俪大驾。

敖不破脸上露出喜色,看着青离远去的身影,对身边的娇妻温存说道:“她是珞珈上神侍者的妹妹,你若是能和她交好,龙宫那些人必不敢小瞧你。”

梅心如脸上飞满红晕,如一朵娇嫩的春梅,感动的看向他:“夫君,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比什么都好。”敖不破挽着她的手,含着笑意缓缓向前走着,几不可闻的说道:“我也是。”

青离匆匆在路上走着,龙宫花园中敖不破白衣似雪冷淡如冰的模样和今日和煦如风的含笑模样怎么也重叠不起来,在她脑海中激烈的碰撞。她不由得叹息,原来他不是不会笑,只是他的笑容只给她罢了,心中仿佛吃了梅子一样酸酸,青离不禁对自己暗笑,难道自己也这么孩子气,见不得别人冷落自己么。

她心下急躁,不由得加快脚下的步伐,一会儿便到了月芽胡同外,远远的看着赵家院子外面围着一群人,似乎在看热闹。院子里面还传来女子哭闹男子大吼的声音,青离心突突的跳起来,拨开人群就往里面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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