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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回 子牙河

小耿在旁边对栓子小声说道:“李副官,我觉得团长近来好像变得很严肃了。”栓子叹息一声,难过的说道:“不只是团长,自从师长殉国以后,很多弟兄都变得不会笑了。”

夜渐渐深了,战士们都渐渐的入睡,栓子也倚着一丛芦苇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贺正华这里对伍春低声问道:“夜里派了多少岗哨?”伍春说道:“有一个排,交替值夜。”

贺正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说道:“走吧,我们一块去巡视一下,然后也抓紧时间打个盹。”

第二天一早,天空又传来了马达声,一架日机飞临子牙镇上空,在附近反复徘徊。贺正华说道:“这是鬼子的侦察机,轰炸机群很快就会跟来,告诉弟兄们,注意隐蔽!”

果然不出贺正华所料,很快就有几架日军轰炸机飞来。然而,贺正华没有料到的是,日军的飞机这次轰炸目标不是对准军事目标,而是冲着子牙河的大堤一阵狂轰滥炸!

贺正华吃一惊,赶紧下令:“快,往高地上撤!”几乎就在这一瞬间,滔滔洪水已经铺天盖地而来!

青县这边,王长海师长得知日军炸开子牙河堤,大吃一惊,急忙用无线电叫贺正华:“贺团长,你们那边情况怎样?”

贺正华回道:“师长,洪水突然袭来,三营这边地势相对要高些,损失极少,但是,一营和二营还没联系上。”

王长海命令道:“正华,子牙填现在已没有驻防的必要,而且不可久留,你马上整顿人马撤回来与我会合!”

三营这边,战士们一面忙着救护同伴,一面抢救着各种军需、文件。

在一个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贺正华对报务员吩咐道:“立即呼叫一营和二营。”

很快,一营那边有了回应,贺正华问道:“李营长,你们在什么位置?”贺正华一边听李营长报告位置,一面计算着坐标。

随后,正华命令道:“李营长,你马上率部南撤,我们到青县会合!”稍后,二营那边也有了回应,正华赶紧抓起话筒:“二营吗?让张营长和我通话。”

却听得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团长,我是何连长,我们和营长失散了。”贺正华听了心下一紧,赶紧问道:“张营长身边有多少人?”

何连长回道:“我们是被洪水冲散的,从目前我们身边的兵力来估计,张营长的身边最多不超过一个班的人。”

“什么?!”贺正华大惊失色,立即命令道:“何连长,你们立派出人手去寻找,一定要找到张营长!”

何连长那边说道:“团长,您让我们怎么去找啊,现在我们四周全变成了汪洋沼泽,寸步难行啊!”

贺正华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吩咐道:“留下一个侦察班继续寻长张营长,其余人马立即往青县撤退!”

贺正华说完,放下听筒,咬了咬牙,然后对伍春吩咐道:“伍营长,立即整顿人马,往青县撤退。”

伍春带着焦虑的说道:“眼下也情形也只能撤退,可是,我刚刚听见你们在说,汉祥和队伍失散了?”贺正华神色严峻的点了点头。

伍春咬了咬牙,说道:“正华,要不,你先带着队伍撤退,让我带人去找汉祥。”贺正华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要是你留下来,三营交给谁啊?”

伍春说道:“可是……”正华打断伍春的话,说道:“我已经命令二营的侦察班去找汉祥,其余人马立即撤往青县!”

再说张汉祥等人被洪水阻隔,与队伍失去联系。战士们问道:“营长,怎么办?我们现在只有六个人,西面被洪水隔断,没法和队伍会合,东面又有鬼子。”

贺汉祥沉着的说道:“弟兄们,大家都沉住气。鬼子暂时还不便于出动,我们先隐蔽起来,等洪水稍稍退些,我们再设法寻找队伍。”

在此期间,国民政府为表彰二十九军抗战有功,下令将二十九军扩编为第一集团军,由宋哲元担任司令。

第一集团军下辖三个军,三十七师、一三二师扩编为第七十七军由冯治安将军任军长,三十七师师长由张凌云将军接任;驻防在张家口那边的一四三师也扩编成六十八军,下辖一一九师和一四三师,由刘汝明将军担任师长。

三十八师下属的一一三旅扩编为一八零师,刘振三旅长升任师长,三十八师与一八零师扩编为五十九军。

有关五十九军军长的人选,国民政府原打算由秦德纯出任。但是,秦德纯颇有自知之明,深知这支队伍是由张自忠一手带出来的,自己出任军长肯定难以服众,所力极力推辞。

不过,介于张自忠现在的异常情况,五十九军的事务暂由宋哲元兼任。三十八师师长由黄维纲将军接任;扩编后的每个军的藩号的两个数字相加都等于“十四”,意在纪念“七.七卢沟桥事变”。

再说贺正华这里不住的问二营的几个连长:“张营长有消息没有?”然而,始终没有结果。

贺正华心下止不住的焦虑,又从团部派出侦察员,往子牙镇一带去寻找。伍春也从三营里面派出侦察员去寻找。

子牙镇这边,虽然不再像前几日那样洪水滔滔,但是,更大片的地带成了沼泽和洼地。而张汉祥和战士们这两天来,只能生嚼一些芦苇根来充饥。

这晚,张汉祥带着几边的几名战士借着夜色和青纱帐的掩护,往西面来寻找主力部队。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汉祥一行终于临近了子牙镇。镇外,还是那片茂密的青纱帐,正在月影下面摇曳着。

张汉祥示意战士们注意隐蔽,一面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形,然后吩咐道:“小周,小李,你们俩到镇口去侦察一下。”小周和小李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往镇口摸去。

镇上一片沉寂,小周和小李一路谨慎而行,找到前两日队伍驻扎的地方,却已经空无一人。小镇上,一到夜里就家家户户关门闭户的,小周和小李好容易敲开一户人家。

开门的是个中年汉子,一看见小周和小李,就赶紧招呼道:“是二十九军的弟兄啊,你们的队伍都已经撤走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啊?”

两人听了一愣,赶紧问道:“这位大哥,您知道我们的队伍撤往哪里去了吗?”那位汉子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已经撤走两天了。”小周遂道了声谢,和小李返身离去。

镇外,小周和小李找到汉祥,把情况作了汇报。汉祥想了想,说道:“照这情形看,队伍一定是往南撤了,我们往南一路找去。”

张汉祥一行在沼泽地里进行了一天多的跋涉,在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渐渐的离开了沼泽区。

张汉祥叮嘱道:“弟兄们,离了沼泽地之后,我们随时都有可能遇上鬼子,大家都要加倍小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汉祥等人来到一片青纱帐边沿,正准备穿过公路,猛然和一队刚从村里抢了东西回来的鬼子相遇。

这时候,张汉祥等人已经来不及隐,鬼子们一面背着从村里抢来的东西,一面叫嚷着就要开枪。

张汉祥立即甩手一枪将领头的那个鬼子击毙,然后领着战士们一阵翻滚,避开鬼子的枪弹,又退入青纱帐中,鬼子兵立即用歪把子机枪冲着青纱帐里面一阵扫射,有两名战士不幸中弹身亡。

张汉祥赶紧带着其余三名战士卧倒,匍匐前行。却又听得汉祥的勤务兵小陈“哎哟”一声。汉祥赶紧侧过头一看,原来小陈的左肩负伤。汉祥说道:“这里不能停留,到隐蔽一点的地方再包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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