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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恶魔代理人

计划的第二步,用自由与平等引诱凡俗智慧生命放弃他们的信仰。克姆斯与秩序之魔的最终目的是要重演当年的毁灭之战,甚至,挑起神仙妖魔之间的战争。只有这样,秩序之魔和克姆斯才有机会坐收渔人之利,达到各自的目的。

克姆斯已经选好了第一处散播火种的地方,人类世界最贫瘠的土地,卡鲁迪亚山区。

不过,在此之前,只能做幕后策划的魔鬼需要寻找一位代理人。一位富有强烈正义感、责任心与组织能力的代理人。他不一定要聪明,但一定要充满活力与热情。

这样的人选克姆斯能扳着指头数出几个来。象巴特诺与艾米莉父女俩就是不错的人选,只是他们太过聪明无法控制,最先被魔鬼淘汰出局。

阿洛琉斯也不错,但他太过年幼,缺乏了组织能力。更重要的是,这个少年没有身为一个领导人应有的综合凝聚力。他能带动战友的战意,却不能得到普通人的信任。

算来算去,唯有一个完全符合的人选,却又是被诅咒的灵魂。

伊莎贝尔。这个女人组织过地下反抗势力,不仅有丰富的经验,更有极强的群众凝聚力。正义感、责任心、活力、热情一样不缺,最重要的是,克姆斯有绝对的信心控制她。

克姆斯潜入人鱼的宝库,悄悄的带走了伊莎贝尔的灵魂之珠。

莱德瓦拉在蒙多里欧,现在大家都属于同一阵营,解除诅咒应该不是问题。而身体嘛,克姆斯完全有能力为伊莎贝尔制造一个。虚无能量构成的身体,算是奖励吧。

克姆斯悄悄的出现,带走了伊莎贝尔的灵魂之珠,正在海上向纳塞尔前进的星光号到来后必然会引起一场风波。抱着最后希望而来的桑蒂勒如果在这里也找不到未婚妻唯一的纪念,其后果可想而知。不过,这可不关魔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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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尔,我只想跟你好好谈谈。” 克姆斯非常庆幸自己选择在卡鲁迪亚山区的无人山洞复活伊莎贝尔。这个脑袋不算太聪明的女人果然没超出魔鬼的想象,感情用事的她刚刚恢复身体,立即就对克姆斯展开了疯狂的攻击。

克姆斯应当说早已习惯了伊莎贝尔的暴力,不过这次不同,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魔鬼被手无寸铁的伊莎贝尔逼的变成了意识生命形态。

伊莎贝尔并不只是发泄被莱德瓦拉诅咒之泪折磨的痛苦;更多的,是作为一位感情受到极度伤害的纯情少女的愤怒。

现在,要报复的对象消失了实体,伊莎贝尔只好愤而离去。

“伊莎贝尔,你听我说,我知道以前对你亏欠了太多,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伊莎贝尔向山洞外跑去,克姆斯自然紧追不舍。魔鬼说起谎言来当然是信手拈来,为了达到目的,克姆斯连同类都可以合作,更何况是欺骗一个深爱自己的少女。

伊莎贝尔在克姆斯诚恳的道歉中停了下来。“克姆斯,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在看过你望向那个叫德诺芙的女人的眼神后,你今天所说的所有东西根本就是对我的侮辱。”

“不错,我是个愚蠢的女人;感情用事的冲动女人,但并不代表我连如此荒唐的谎言都看不出来。以前你根本就不屑于对我说谎,现在,你对我说谎了。但这只是更明显的说明,你依然瞧不起我,只不过,你现在想利用我达到某种目的而已!”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还说自己不够聪明?” 克姆斯并不怕伊莎贝尔逃跑,甚至,现在根本不用担心伊莎贝尔会不按照自己的计划走。

这里是贫瘠的卡鲁迪亚山区;伊莎贝尔依旧充满了活力;充满了丰富的情感……这些要素组合在一起,不必自己操心,事情都会往希望的方向前进。而自己需要做的只是暗中帮助及煽风点火而已。

“克姆斯,你这个混蛋!” 伊莎贝尔再也不理克姆斯,独自往太阳升起的方向跑去。

日出,又是一个美丽的早晨。可惜在卡鲁迪亚山区,除了荒凉之外,有的只是灰蒙蒙的天空。

到处都是废弃的矿坑;到处都是冶炼金属产生的滚滚浓烟。树木早已被砍伐已尽,剩下的只是光秃秃的石头与稀疏的杂草。大型野兽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卡鲁迪亚山区除了智慧生物,就只有生命力最顽强的老鼠与蟑螂还能生存。

在卡鲁迪亚山区,除了开矿就是冶炼。人类、矮人、地精,在这里疯狂的破坏着生态环境。

“这里是哪里?”一处大型聚居地前,伊莎贝尔对着空气问到。她知道,克姆斯就在她身边,这个魔鬼一定有什么阴谋,他绝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的。

“卡鲁迪亚山区。亚利桑海西岸,弗里尔斯大陆上唯一一个保留了奴隶制度的国家,柏尼亚帝国的土地。” 克姆斯当然要一直在伊莎贝尔身边。他得保护她这样的美貌弱女子不被伤害;保证她会按照自己的预定计划走……

伊莎贝尔不再言语,只是加快速度向聚居地中心行去。

克姆斯并不奇怪伊莎贝尔的反应,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魔鬼是一清二楚。她不问自己为什么会救她;也不问带她到这么遥远的地方有什么目的;她只是拼命的在抗拒自己罢了。

伊莎贝尔也确实是在拼命抗拒克姆斯。她不管克姆斯有什么目的,反正她是绝对不愿意再见到这个魔鬼就是了。在心里,伊莎贝尔悲哀的知道,她仍爱着克姆斯,爱着这个邪恶的魔鬼。但是,她绝对不愿意在执着这份只有痛苦的爱情,她要离开,永远不再见到魔鬼。

这是个充斥着呛人气味与灰尘的世界。低矮的棚屋;泼满脏水与垃圾的街道;坐在棚屋前蓬头垢面的女人与全世界最肮脏的智慧生灵——地精……

穿着鲜艳衣裙,美貌无双的伊莎贝尔让这些蓬头垢面的女人和地精充满了好奇。他们指指点点的低声谈论着,小声的笑着。似乎,无论细语还是低笑,都充满了对伊莎贝尔的恶意。

天上飘着无数拇指大的黑色絮状物,瓢落于地上、身上、伊莎贝尔的棕色头发上。

“下雪吗?”伊莎贝尔惊讶的托起天上瓢下来的黑色雪花。天气炎热的烫人,照道理是绝不可能下雪的。

“是尘埃,看到你左前方的烟囱了吗?那是冶炼金属的工厂。这些雪花就是那里制造的。” 克姆斯及时的为伊莎贝尔提供了答案。魔鬼的目的就是要让她了解这里的一切,刺激伊莎贝尔旺盛的热情。

伊莎贝尔往克姆斯所说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在聚居地的最南面,有超过十支巨大的烟囱正在喷发着滚滚黑色的浓烟。

风向着聚居地这面,天空自然布满了燃烧煤炭产生的灰尘。

这里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天空、地面以及一切建筑与生命都是灰色的。灼热的空气中流动的是令人窒息的压抑,越是深入,这种令人无法呼吸的感觉越是强烈。

“这里有马车吗?”

“请问如何离开这里?”

“请问……”

伊莎贝尔向遇见的所有人问着同样的问题。从来未接触过如此恶劣环境的贵族小姐直觉的想要逃离这个非人的地狱。

这里没有任何提供给普通人的交通工具。这里有马车,但除了运载货物,运送从外面到来的奴隶矿工外,绝对不会搭载任何人离开。

“这里是柏尼亚帝国的卡鲁迪亚,奥哈玛德领主的领地,压榨矿工的地狱。” 克姆斯再次的及时为伊莎贝尔解释了疑惑。末了,还告诉了她一个不幸的消息。“后面有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盯上了你。”

这两个男人是伊莎贝尔进入聚居地以后,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引来的。克姆斯自然是早已看到了,只是他并不没有在来得及预防的时候提醒伊莎贝尔。这样很好,让代理人尽快的接触到这里的所有阴暗,就可以尽快的进入计划的主题。

伊莎贝尔惊慌的望向身后,果然发现了两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正快步向她跑来。在满街皆是蓬头垢面的仆妇与肮脏的地精中,这两个人类男子是如此的醒目,伊莎贝尔想也不想,立即拔腿就逃。

聚居地的环境复杂的犹如迷宫。简易棚屋都是随意的修建,根本没有规律可寻。这原本对逃跑之人很有帮助的地形,却因为伊莎贝尔外来者的身份而完全丧失。

“在这边!”伊莎贝尔刚刚转过一座棚屋,身后就响起这座棚屋主人的尖叫。

“向那里跑了!”沿途,不断有人在出卖伊莎贝尔的行踪 。蹲在垃圾堆上的地精、坐在棚屋前修理工具的仆妇,全都是伊莎贝尔的敌人。

伊莎贝尔更加的惊慌,以至于完全迷失在迷宫般的聚居地中。克姆斯虽然跟随在她身边,却一点帮助她的意思都没有。反正,不会有危险的,必要的时候,收回她的身体,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跟我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伊莎贝尔被那人拉住手,飞快的转进一条阴暗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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