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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忆

潇雨菲木然的盯着眼前的夜苍御,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那时常魂牵梦萦的气息,那张脸纵使不看也深深地铬在了脑海里,潇雨菲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这发生的许多事情都不像是真的!为什么潇雨菲总觉得生活在虚幻之中,虚幻到居然有种失重的感觉,潇雨菲更不知自己怎么就到了山崖边上!

那云帝想必是恨极了潇雨菲得到了木子瑞的真情,竟将木子瑞带到离潇雨菲很远的一个山崖处。其目的不过是生不让他们在一起,死更不让他们有机会相聚!但夜苍御的狠毒应该不比云帝少,唯恐推下山崖摔不死潇雨菲与木子瑞,而决定在山崖上杀死两人之后再推入山崖。这样死后尸体被什么动物一吃,估计到时候只留下一堆森森白骨,到时谁又会知道圣女国的女皇与木长老就死在了这里!

凉凉的风从裙角掠过,竟让潇雨菲有种乘风归去的感觉。此时潇雨菲倒平静了,也许自己命中注定就是这种死法吧。上一次南宫烨准备和自己一起跳崖寻死,可却功亏一篑反倒成全了潇雨菲与夜苍御在谷中心灵交融!如今再次跌落山崖却是由夜苍御亲自送行,陪同的却是美得如同妖孽一般的木子瑞!只是可惜了木子瑞!想到此潇雨菲心中深深惋惜,眼神迎向远方那木子瑞似乎看过来的目光,潇雨菲只能在心中再次说声:“对不起!”

“潇雨菲,念在你曾是我的王妃,这最后一程朕亲自送你!”夜苍御拨出了剑,慢慢地向着潇雨菲走来!苍御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一个女人搅乱得失了心智,从上一次在船上见过这个女人之后,夜苍御便厌恶自己有这般的感觉,再加上青剑韩离之事,让夜苍御不得不对这个女人除之而后快。

潇雨菲就那么看着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只觉人生真是好笑,这般想着潇雨菲就说出了口:“夜苍御,其实人生真是好笑!好多事情听起来就像是笑话!你看上一次我跌落山崖,你为了救我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就跳下山崖。而这一次却是你生怕我死得不够彻底,居然是杀了我之后再将我扔到山崖下,这感觉怎么这么好笑!”

潇雨菲说着,竟笑出了声!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潇雨菲很快地从身上取出一样东西伸手递给了夜苍御:“我现在把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这是当初你留给孩子的辟邪玉,当时你说能保孩子一生平安,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苍月国的传国之宝,这样的宝贝我和孩子都受不起,你还是拿回去吧!还有这个,这是当年你陪我玩套圈游戏得到的玉佩,今天也一并还给你!从此之后我再也不欠你的,你我真的分得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任何的联系!”

潇雨菲递过来的两样东西一红一白,鲜红的玉佩在太阳光下发着淡淡的光芒,红红的坠子迎风摇摆,仿佛穿透了时光一如当年的模样!那玉佩虽不值钱,但潇雨菲因心中喜欢一直贴身带着。而那雪白的辟邪玉上盘旋的巨龙也在阳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这一红一白就那么静静地躲在潇雨菲的手心里,光芒交相辉映。夜苍御凝视着似乎感觉脑海中有什么熟悉的东西一闪而过,只是还没抓住什么踪迹便已不知所踪。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与梦中的某个景象重合起来,可在夜苍御以为抓住了什么之时却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一切都过去了!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欢喜没有忧愁,也许只留下对孩子深深的爱恋…… 潇雨菲闭上了眼睛,突然之间就那么看透了生死,死也是一种解脱,超越了各种情感的解脱!潇雨菲甚至是在平静地等着那一剑刺向自己的身体。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给过自己这世上最甜美的爱情,也给过自己这世上最苦涩的爱情,可是正是因为有他,才让自己有了这么多的酸甜苦辣,体味到这么多的人间情感!

清爽的微风在身边吹过,掠起了衣角袖角让人有种衣袂飘飘的感觉,这片刻的时间竟让潇雨菲感觉回到了从前,仿佛回到了苍雨谷中与夜苍御快乐游戏的时光!潇雨菲竟不由自主地喃喃说出声来:“有一样东西,买的人知道,卖的人也知道,为什么就是用的人不知道呢?这一次我还真的不会用到它!”这是潇雨菲与夜苍御跌落在山崖的那一晚,潇雨菲给夜苍御出的脑筋急转弯题目。此刻夜苍御那晚的话犹在耳畔:“雨儿,经历了今天这样的事情,你说的那样东西,我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用它!永远都不!”这句话也曾被夜苍御刻在了那白玉洞中的石壁上!

潇雨菲声音虽低却清晰地传到了夜苍御的耳中,一瞬间夜苍御有如雷击!上一次中毒醒来后,夜苍御什么都记不起,却偏偏记起了这么一段话,说给青剑听青剑居然没有猜出那是什么东西!可夜苍御总觉得这句话似乎很重要,重要到生怕自己会再忘记,因些小心翼翼地刻在了那石壁之上!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她又如何知道!

“潇雨菲,你……”夜苍御想问什么,可却又不知要问些什么。

潇雨菲再度张开眼睛,眼中已是一片笑意:“夜苍御,我不恨你!当年洞房之夜你找来四个叫化羞辱我,我不恨你;你因为白薇薇之事责罚我五十大板,我不恨你;你将我关进地牢,我不恨你;你将我的王妃之位给了沈夷霜,我不恨你;今日纵是你杀了我,我也不恨你!相反在这古代生活的日子里,我感谢上苍上我遇见你,感谢你曾带给你的美好时光,感谢你曾因为我夜闯皇宫、怒砸花之坊,感谢你在我服了忘情丹后依旧对我不舍不弃,感谢你上次随我一起跌落山崖!更感谢你给了我两个天使一般的宝宝,带给我那么多的快乐时光!我本以为和南宫烨做了一对假夫妻,便能打你引出来,从此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可惜的是我错了,你忘了我,忘了孩子,忘了所有!我们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再也没有了!!”

夜苍御的眼中一片迷茫,似乎搞不清楚潇雨菲在说些什么,就在他还怔怔在茫然伫立之际,潇雨菲已然所握起了他手中的剑刃,使劲地向着胸前刺去!

“不!不!潇雨菲!”夜苍御从不知道自己会变得如此的恐惧,仿佛真相就在眼前,要、往前一步便一切明了,可真相却又让夜苍御害怕,以致于夜苍御已然满脸的汗水,只能用力握住了剑,不让那剑刺到潇雨菲的身上。两人僵持着,剑刃划破了潇雨菲的手,鲜血一滴滴地滴落在那石头之上。

“夜苍御,照顾好灵儿和元勋!永别了!”潇雨菲纵身向着那山崖跳去,只听得后面传来木子瑞撕心裂肺的叫声,随之木子瑞的身影也随着一起落在了山崖之下!

“木子瑞,对不起,如果有来世,我会祈求上苍让我最先遇到你!”潇雨菲盯着那广阔的天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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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帝带着他的那些黑衣人快速地离去,唯有夜苍御就那么凝视着那翩翩的身影如树叶一般在山崖上跌落,一时间全身颤抖竟跌坐在山石之上。这个场面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几乎就刻录在脑海里!夜苍御仿佛看到了不久之前,潇雨菲从山崖之上落了下去,而自己也随之跳了上去!夜苍御颤抖着,原来潇雨菲说的是真的,纵是现在夜苍御还能体会到跳下山崖那一刻的感觉,那一刻风在耳边呼啸,那一刻后背的伤痛难忍,那一刻,夜苍御的心中也只有一个信念――生同欢,死同穴!

夜苍御颤抖着,突然之间一个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场面扑面而来。御王府中她为了讨好自己做的蛋糕和水果沙拉以及她变得那些小魔术让夜苍御第一次对这个小女人有了好感,夜间看到她在水池边戏水歌唱时第一次体会到了心动的感觉,她在皇宫的一夜也让夜苍御彻底认识到了自己的心!再后来身陷凤汐皇宫时她冒险营救!以及后来的苍雨谷中两人的浓情密意,南轩国相聚时两人的生死离别!

那些过往的记忆如同强压下的空气一点一点的挤到了脑海里,虽然短短的一瞬间夜苍御却如同经历了一个世纪,胸口如同一个充足气的气囊随时有着爆炸的可能!夜苍御突然发出如同那猛虎受伤后撕心裂肺惨叫。随着那叫声音夜苍御仿佛还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生个公主吧,我想我们小公主一定会漂亮非凡,她有着漆黑如宝石般的双眸,有着白雪一样的皮肤,有着世上最幸福的微笑,走到哪里我们的小公主都会动人心魄光亮夺目!她的名字就叫夜灵儿吧!若是儿子就叫夜元勋。元表示一切重新开始,而勋暗示着不俗的功绩。我们的儿子会重新创造历史,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无可匹敌的人物!当然雨儿若是有本事,这次一下生两个,省得下次再受累!”此时还能感受到当时潇雨菲的拳头砸在胸堂的感觉。夜苍御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何将国名定为苍雨国,虽然中毒之后一直想不想来往事,可苍雨谷却永远根植于夜苍御的记忆中!那份情永远都埋藏了夜苍御最深最深的记忆里!

夜苍御狂叫着,那些记忆似要将夜苍御的脑袋生生地剥裂,一时间娇痴的潇雨菲,迷糊的潇雨菲,酒醉的潇雨菲,情动的潇雨菲,委屈的潇雨菲,受伤的潇雨菲,灵气的潇雨菲……一张张画面就那么填满了夜苍御的大脑!“我与南宫烨只是一对假夫妻!只是想把你引出来!”潇雨菲那平静地话犹在耳边,夜苍御突然胸口一痛,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皇上!皇上!”几名侍卫高呼着,却在见到夜苍御狰狞的脸庞时望而却步。 夜苍御慢慢地爬了起来,可刚想站立却又跌倒在地!不见了,再也不见了,永别了!泪水慢慢模糊了夜苍御的双眼,透过泪眼仿佛还能看到潇雨菲还站在面前,她就那么平静地说着:“夜苍御,我不恨你!”

夜苍御突然狂笑起来,是呀,真是好笑!就如潇雨菲所说一般这人生真是好笑之极!命运如此捉弄于人!偏偏在伤害到无可挽回的时候自己忆起了所有的一切!她死了,就这般生生地死在自己的手里!她不恨自己,可夜苍御恨自己!让她爱了那么久最后却成了空,让她等了那么久等到的却是伤害,让她盼了那么久盼到的却是永别!

是自己的亲手将潇雨菲推下山崖,是自己说了那么多残忍刻薄地话,是自己伤了她相依为命的恒儿,抢了她比生命还宝贝孩子!夜苍御猛然取出了那怀中的匕.首,在众侍卫还不知怎么回事之际已深深地刺入了胸膛。这颗心曾遗忘过她,夜苍御不愿再要!四周一片惊呼,夜苍御却充也不闻!拨出匕.首一股鲜血喷散在空中,夜苍御却不迟疑,再次举起,深深地刺进了自己的臂弯里!所有曾经伤害过潇雨菲的一切,夜苍御都要毁去,最后夜苍御再带着这残破的身体投入那山崖里,却陪伴那负了一生的潇雨菲!

夜苍御摇摇晃晃地站起,眼前一片红光,唯有那前面却依然是潇雨菲那娇俏的身影!她笑着,恼着,怒着,哭着……“我来了,雨儿!”夜苍御喃喃地说着,头脑一闷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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