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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篇第1季) 第3话

入夜后的定陶城一片死寂,城中那股久不能消散的血腥气更在夜风的吹拂下弥漫开来。也许对于城中的黄巾贼寇来说这算不得什么,但对叶三来说却更像是来自地域的感召。

他前脚刚一踏进府中前院,耳边更立时响起一阵杀意充盈的密集鼓声。

此刻,堂前两侧布满了刀斧手,殿阶前更架起一只硕大的铜鼎,鼎中之油亦在柴火的烘烤下不住的翻腾沸滚。何仪高坐大堂之上,神情极是威肃,旁下诸人亦是面露狰狞,尽皆望向由堂外缓步而入的叶三。

见此情形,叶三内心自是震惊无比,但他面上除了一片泰然,根本未流露出任何的惊恐。

“将军,这是何意……”进入大堂后,叶三稍带疑惑之色向何仪询问起来。

面对叶三的讶然,何仪面上并未有任何的反应,更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只是猛然间一挥手,口中叱道:“拿下!”

随着何仪的一声令下,堂下左右立时涌上两名精壮将叶三推压在地,并将其捆缚起来。

“将军,叶三不知所犯何事,惹恼了将军,还请将军明言……”被人按跪在地上的叶三当即抬头向何仪索问道,而内心却是急思自己倒底出了什么纰漏。

“大胆叶三,竟而害我手下兄弟性命,若非军师提点,倒险些教你蒙混过去!”出言喝叱的乃是早前进入叶三房中打探失踪手下弟兄的那名头领,但见他猛然抽出腰间佩剑,架在叶三脖子上,狠狠道:“说!尔等只身前来到底是何用意,可是为官军打探我城中虚实?”

叶三闻言,内心禁不住的暗震,但嘴上却仍旧辩驳,道:“将军何出此言,叶三实是不明。”

说着他也不顾对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慌忙跪行两步,面向何仪呼道:“叶三此来,实为我家主人所托,若是家主在信中有何得罪将军之处,还望将军海涵,莫要为难叶三才是,将军有何不满之处,叶三定代为转达!”

叶三在此情形下能够说出的这番话,足见其机警,他明知道对方目的,确仍装糊涂,欲将问题实质矛头引入别处。

而他所表现出的这种态度着实让上坐的何仪有些犯难。

“这个……”何仪当即沉思,遂偷眼望向一旁的文士装扮的猥琐男子。

叶三将这细节看在眼中,当即想到问题定是出在这其貌不扬的文士身上,心中念必,他则更加留意起此人,暗加戒备。虽然他尚不知此人是什么身份,但他确深知此人绝非一般黄巾悍盗。

果然,这文士当即站了出来,行至叶三身旁,一对三角眼中目光满是不屑,他揪了揪唇上的那撇胡须,遂冷言道:“我且问你,日前你路过城北下洼村,可否遇到我部军士?”

“这位先生明鉴,叶三虽从此地经过,但确实未有遇见贵部军士。”叶三抵死不认,言语间神情更是给人一副毫不知情的冤苦模样。

“哼,你还敢狡辩!”文士闻言冷哼一声,而后更厉声言道:“日前我城中派出数队讨粮兵士,今晨皆以归还,唯独前往城北军士至今未回,午后我派斥候前去寻找,后得回报这些军士皆陈尸荒野,所有军士首级均被削去,其情惨不忍睹。方才我前去观察,更可推断这些军士乃是死于昨夜,倘若你真是自北而来,今晨时抵达,那么昨日你途径下洼村时,定然会与其相遇,而你确声称未有遇见,这又是何道理?莫非这些军士皆是被你所杀?”

厉害!叶三闻听文士的推断的一点不差,心里实是震惊无比,背脊上已然沁出不少冷汗。

此刻,他正欲开口辩解,确不想那文士再次推断,道:“这些军士虽非我部精良,但却颇为精壮,统领之人亦身手不弱,若说乃你一人所为,我倒也不信,想必城外必定隐伏接应之人,而你只身前来,恐怕正是为探我城虚实。”

想来,这文士也只是妄下推断,并无真凭实据。叶三听到这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想到这里,他便断然回道:“先生明鉴,叶三此来确是为家主传信而来,家主人亦希望与贵部合作,又岂会谋害贵部军士?”

“哼,合作?!”文士再次冷哼一声,接着便逼问道:“前时,我家将军已然作书与你家主人,却不想你家主人竟而无视我家将军,今番洛阳大军已占陈留,你家主人却在这个时候寻求合作,难保这其中有何诡计!依我看,你家主人怕是早已归顺官家了吧!”

嘶……又被他言中了!

叶三实是想不出这出身乡野的黄巾草寇竟而也有此等精明之士,心中越发有些害怕起来。

“怎样,我所言可是实情?尔还有何话可说?”见叶三兀自怔神,口中不再回辩,文士面上立时露出些得意的神色。

就在这时,高坐在堂上的何仪再也无法沉默下去了,他当即站起身来,爆喝道:“来呀,把这狗贼给我扔进油鼎烹了!”

左右几名侍卫闻令,立时拥上将叶三掀抬起来,随即向那装满热油的铜鼎处走去。

被高举在半空的叶三立时狠劲的挣扎起来,口中更大呼,道:“将军饶命,且容叶三一言!”

眼看自己就要被扔进油鼎之中,叶三顿时将双眼一闭,内心暗言这下完了。

“哦……你还有何话说?”一旁的文士闻叶三高呼,遂抬手阻下几名侍卫。

此时的叶三已然被抬到了油鼎边上,虽然还有那么一小段距离,但他耳中听到那鼎中沸油翻腾的声音,内心便已是惊骇非常。

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叶三,缓缓睁开了双眼,顶着油鼎的高温烘烤暗下决心,随即便言道:“我家主人早前未从将军之意,实属不智之举,今洛阳大军驾临陈留,我家主人更无保全城池之力,遂只得弃城返回山寨,日前主人闻知细报,言官军意图征讨山寨,故而只得恳求将军发兵解救,叶三此来实是为求保全山寨而来求助于将军也,还请将军明查。”

何仪闻言立时有所动容,随即一招手,吩咐侍卫暂且将叶三放下,而后更望向一旁的那名文士。

文士晓得何仪心思,当即盯着叶三沉思了片刻,随即便回首向何仪点了点头。

何仪见机,立时言道:“谅尔等亦不敢瞒骗于我,只不过事情未有查清之前,还需让你委屈一些。”

说着更吩咐手下头领道:“暂且将他看押在后院,好生看管。”

头领领命当即领着几名侍卫将叶三押了下去。

此刻叶三终长出一口气,暗道好险的同时,更在次偷偷撇了眼何仪身旁的那名文士,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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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

断风寒携手叶玄霜漫步在山林之中,此刻他们二人已然远离了大军驻扎的营地。两人皆喜欢这种与爱侣独处的感觉,尤其是在今夜,空旷无人的山野弥漫着浓郁的花草气息,身有佳侣相伴,实是令人心旷神怡。

此刻,二人恰行至一处草坡,断风寒终停了下来,随即便原地坐了下去,叶玄霜见状,亦毫不犹豫的挨着他的身旁坐下。

阵阵山风袭至,感到身旁的佳人微有些瑟抖,断风寒忙将身上披风解了下来,而后温柔的为叶玄霜披上,接着便将她紧紧的搂住。

感受到对方火热的胸膛传递的温热以及源自于对方内心中的浓浓爱意,她缓缓抬首,含情脉脉的注视着断风寒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心中倍感暖意。

她欣然问道:“夫君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我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天意……”断风寒俯下头,亲吻了下叶玄霜的额头,而后更将脸颊贴在上面,慨叹道:“以往我从来都不信命,一直都认定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是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却能够切实的感到命运的存在。”

“夫君乃是天命所归,他人当不可逆。”叶玄霜闻言更认定这是天意使然,紧接着复又欢愉,道:“玄霜今生能够与夫君聚首,当是老天待玄霜不薄。”

“是啊,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可见老天是公平的,让你失去一样东西的时候,亦会让你得到其他得补偿……”断风寒思及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上的不幸遭遇以及今时今日的种种机遇,面上不禁泛起一阵苦笑。

“夫君……”看出断风寒面上突显的无奈,叶玄霜有些难以理解,但她却能够切实的感觉到断风寒似乎再怀念着什么。

女人内心多猜疑,叶玄霜自不例外,她顿时联想到断风寒的身世来历,便立时疑虑,道:“夫君曾言以往乃移居关外,莫非夫君可曾有过家室?”

其实她并不会因为断风寒隐瞒什么而感到不快,只不过不能压下自己心中的疑虑罢了,想她认为男子有三妻四妾是理所当然的,何况像断风寒这样的立世霸主呢。不过断风寒听她这番言语,倒是理解有误。

“呵呵,玄霜莫要误会,我从来都是光棍一条,你可是我在这个世上所遇的第一个女子。”误以对方所指之意,断风寒当即认真起来。

叶玄霜闻言忍不住一阵轻笑,道:“光棍一条……夫君言词实是有趣的紧。”

断风寒知晓自己失言用了后世的话,不过确并无感觉不妥,其实他倒真想将自己的真实来历告知叶玄霜。

“玄霜……”

“嗯……”

看着极至动人的佳人玉容,断风寒深情道:“待兖州战事平息,我便正式迎取玄霜可否?”

叶玄霜突闻其言,当即没有了言语,只是羞赧的将头埋在断风寒的怀中点了一点。

断风寒得到对方的答复,心情甚佳,随即伸手将一旁的草叶择下一片,缓缓的放到了嘴边。

一阵优美的乐曲断断续续的自他口中奏出,虽然并无琴瑟之韵,但仍旧不失一番动人情调。叶玄霜闻见,自是讶然,但她却并未出言打断,只是默默的依在爱郎怀中,聆听着这段美妙动听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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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好酒!”王越一口气将整坛酒灌下了肚中,随后抹干嘴上的酒渍,欣然看着对面盘坐的叶渊。

叶渊闻言,遂缓缓放下手中仍有大半酒水的酒盅,轻笑道:“若是像老弟这般喝法,怕是过不了十天,我这山寨之中陈放的美酒便要全落入老弟的肚中。”

没想到王越并没有离开山寨,看情形似乎还打算长期居住下去。

此时,两人独处于宽广的大厅之中,面向而坐,而各自身旁则是摆放着几坛美酒。

“江湖人谁不知晓,我王越一生唯爱两样东西,一是剑法武艺,二便是这美酒!”看着只做小口品尝的叶渊,王越大是兴奋,道:“不想叶兄此处竟然藏有如此美酒,我王越若是早知,怕是早已来此了。”

说着他便再次拍开一坛酒的泥封,举头狂饮起来。

一像注重修养的叶渊见王越如此狂放,确也没有任何在意,反倒觉得对方乃是性情中人,心中多有诚佩。

而念及十日后的战约,叶渊确是没由来的生出一丝犹豫。

事实上他对王越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王越也并非是因为曾经败在叶渊手下而感到怨恨,只不过是因为两人皆是当世杰出的武者,为了达到武道的巅峰而再次聚首。

这一战显然是不能避免的,但是结果确不容乐观,因为两人这一宿命的对决必定会全力以赴,绝对不会留下丝毫余力。

而叶渊此时确有所顾及,想来他此刻已然有绝对的把握赢得这一战,否则他也决不会犹豫什么,也许这便是所谓的英雄惜英雄,知己难寻,对手更难求,他自是不希望眼前的这位当世豪杰将折在自己的手中。

“老兄似有心事?”发现叶渊面上的茫然,王越顿时发问道。

叶渊愕然,随即笑了笑,断然道:“老夫再想你我这一战之后……不知你我举时是否尚存人世?若是往后你我二人还有幸能够对饮,倒也不失为人生快事。”

王越闻言,顿时放下手中酒瓮,眼中精光一闪,目光如电般射向叶渊,道:“若然此战越折于老兄手中,确只怪越武艺不精,若越有幸胜得老兄,想每逢清明亦必寒食墓祭,切无今日对饮之情也!还望老兄约战之日,不留余力才是!”

他得这番话好生决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留任何余地。

“好,老弟此言实是壮哉!今生能与老弟相识,已是老夫之幸矣,日后之战,老夫必教老弟满意!”见王越如此坚决,叶渊亦感豪气勃发,遂举盅而起,道:“请!”

同为当今武道魁首,两人一个是生性狂傲、锋芒尽露,一个却是姜桂之性,老而弥坚。

二人痛饮一气,当即开怀大笑,如此心境实教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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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叶三悄然拉开房门,暗瞅院落中布置有序的黄巾侍卫,心中实难平静。而一想到之前自己险遭不测,他更是惊意暗涌。

关上房门,他复又回到榻旁坐下,此刻,他除了极力的压制住内心的不安情绪外,脑中亦思索起对策来。但是每当他想要静下心来之时,脑中却极不自然的浮现出何仪身旁的那名文士。

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对我此行所行之事如此清楚……尝听闻黄巾贼寇中亦有些身负奇术之人,这些人能掐会算,好生了得,莫非此人便有此能耐?叶三脑中暗思之下,心头亦猛然抽搐,实是惊骇无比。

而就在此时,屋外院中却突然传来一声喝斥:“何人?站住!”

“是我!”

不想来人竟然是一名女子。

出声喝斥的侍卫立时躬声,道:“原来是夫人驾临,小的不知,还请夫人勿怪!”

“尔等不必多礼,我今趟来是奉将军之命,叫尔等回营歇息,这里不用尔等看管了。”女子说话声音极大,屋中的叶三亦听的清清楚楚。

“这个……”侍卫似乎有些怀疑,道:“若是将军有令,派手下侍卫前来便是,何劳夫人深夜亲临……”

“怎么,尔可是信不过我?”女子有些慎怒。

“不敢,小的只是不敢大意……”

“嗯,还算尔等尽职,我便不怪于你!”女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面类似令牌的东西,往侍卫面前一递,道:“尔等可识得此物?”

“既然夫人持有将军令牌,我等又岂敢怀疑,既是如此,我等这便奉命行事。”侍卫眼见女子手中之物,当即招手下令院中所有侍卫集结,随即便迅速撤离了小院。

透过门缝,眼见院中只剩下那名女子,叶三大思不得其解,后见那女子急步向自己房舍行来,遂赶忙掩好房门,倒退回床榻前坐定。

此时,门外适时轻响,定是那女子在敲打。

接着更听她轻言道:“壮士可是睡下了?”

叶三惊闻道:“屋外何人?”

房外并没有回答,但房门却被迅速退开,而后便见那女子快速闪进屋中,待掩好房门后便匆忙行至叶三的身前,焦急道:“壮士快随我走!”

说着这名突然闯入的女子便拉起叶三要往屋外走。

此时,叶三借着屋中的烛火方才看清对方容貌。

这女子虽已到中年,但体态仍是婀娜,相貌虽谈不上如何漂亮,但轻施粉黛亦属美艳之姿。

叶三大为措愕,当即诧异道:“夫人究竟是何人,这是何意?”

“壮士莫要多言,随妾身走便是,若是迟了,壮士性命怕是不保。”妇人面色很是焦急,说着硬是将叶三拉到房门前。

叶三心中虽是诧异,但仍旧不敢大意,他当即摆脱掉妇人,后退一步道:“夫人可否说明白些?”

其实方才听屋外女子与侍卫们的谈话,他已然猜测到一些端倪。

妇人见叶三怀疑,当即急言道:“壮士不知,妾身原是城中大户人家之妻,不想那何仪狗贼屠城害命,杀我夫君强占于我,若非我腹中有孕,妾身怎也不恳苟且独活,委身于那狗贼,夜间妾身无意偷听到何仪那狗贼与其手下谈话,言壮士乃是细作,决意明日加害壮士,故而待那狗贼睡熟,妾身盗得狗贼令牌,前来搭救壮士出城,若然壮士今夜不走,性命必定不保。”

见这妇人言词真切,叶三亦极难分辨真伪,其内心震惊自不用说,但更多的却是犹豫不定。

“这……”叶三立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壮士莫要在犹豫了,迟了恐狗贼发现,此乃狗贼令牌,壮士有此令牌,当可轻易出城。”妇人见叶三犹豫,面上更是焦急不已,她当即将一块木质令牌掏出递给叶三。

叶三有些颤抖的接过对方手中的令牌,心中大是感激,但他却并没有急着逃走。

因为此刻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此行的使命并没有完成,他的内心不止一遍的告诫着他,自己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见他迟迟未动,妇人仍旧催促道:“壮士快走吧,妾身早已将这院中侍卫尽皆调离,壮士尽管放心离去便是,若遇阻挡,将令牌示之便无大碍!”

看着已然急成泪人似的妇人,叶三脑中却立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他终究下定了决心。

此时,只见他蓦然盯着妇人,冷言道:“想何将军待夫人不薄,夫人又岂敢行此被判之举?”

“壮士,你……”妇人有些疑惑的看着叶三,很难想象这样的话出自叶三之口。

叶三面上顿时没有了表情,猛然一挥手击在妇人的后颈上,立时将其打昏了过去。

伸手扶住对方瘫软的身体,叶三眼中隐约的现出一丝泪光,他更低声念,道:“叶三出此下策,实是逼不得已,有负夫人恩义,日后叶三必将以死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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