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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留遗嘱神医归天

肥姐的死让珠儿万分悲痛,还好姜老万对她很友善,使她在悲哀中总算得到了些许安慰。

回到家里,珠儿把锹镐从肩头上拿下来,这才注意到院子里除了姜老万和白狗还有几只鸡外,并没有其他人。

她觉得很奇怪,不是还有个老太太嘛,怎么没看见人呢?

“你把家什放在墙根就行了,外屋水缸里有水,洗脸盆在灶台边立着,你舀水洗洗吧,我去给你大娘上柱香。”姜老万吩咐道。

“大娘她怎么啦?”珠儿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位慈祥老人,她晓得只有死去的人才能为其上香。

“她走了,一个月前她已经驾鹤西归了。”姜老万很平静地,声音虽然沉重,脸上却看不出有丝毫的悲伤。

“那我也为她老人家上柱香吧!”珠儿觉得晚辈为长辈上柱香这是正常的礼节。

“不,你现在还没资格为她上香,等吃完饭再吧!”姜老万阻止了珠儿的请求。

珠儿愣了一下,不晓得这里的风俗为什么会是这样,只好作罢。

她走进外屋厨房,果然看见靠灶台立着一个铜盆,便拿起来用水瓢去水缸里舀了半盆水,端到外面放在凳子上洗了起来。

她的脸的确是弄得很脏,半盆清水都洗的很浑了。是呀,忙活了两个多时辰,汗水和泥土抹的脸上都成了花蝴蝶,能干净得了吗?

洗完脸她想拿镜子和木梳梳理一下头发,这才想起镜子和木梳以及银两都在肥姐背着的包袱里,而自己掩埋她时哭晕了头,竟然连包袱和她的刀都一起埋了。镜子和木梳没了无关紧要,可是没有了银子回去的路上怎么办?

“珠儿你怎么啦,想什么呢?”姜老万给老伴上完香出来,看见珠儿洗完脸站在那里发愣,关切的问道。

珠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一笑:“没什么,只是不心手上打出了泡,不碍事的。您给大娘上完香啦?”

老万头,“我看看你的手。”

珠儿把两只手平伸着让他看,豆粒大的水泡像露珠般贴在她的手掌上。

姜老万心疼地:“你这孩子,怎么不心一,让我来帮你把!”旋即回屋取来一个锦盒,从中取出一枚缝衣针,让珠儿拔一根头发给他。

珠儿莫名其妙,便拔了一根头发给他。

姜老万把头发用清水冲了一下,然后穿入针孔中用手捏住,让珠儿把手伸给他。

珠儿把手伸过去,不晓得老人家要做什么。

“你怕痛吗?”。

“不怕!”

“那你闭上眼睛,省得看着害怕!”

“我不会害怕的,也用不着闭眼睛。”

姜老万便用针逐个从水泡的基底穿透,水泡两端留下一节头发剪断。

珠儿不解地问:“直接把水泡挑破不就完了,何必这么麻烦?”

姜老万:“这你就不懂了,直接挑破当时是把泡里的水放了出来,但是伤口很快就会封严,里面照样还会有渗出液,从而导致出现新的水泡。而用头发丝穿过,里面的渗出液会从头发的两端跑出来,水泡很快就会消失。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不痛了,真的没事了。”

“没事就好,咱们进屋吃饭吧!”

“哎!”珠儿答应一声,倒掉水,把脸盆放回原处。

姜老万进屋把饭桌放在了炕上,然后打开碗架子(碗橱)拿碗筷。

“我来吧!”珠儿赶忙上前帮忙。

“那我去揭锅。”姜老万来到外屋,揭开木锅盖,锅里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满屋子的香气立刻勾起了珠儿的食欲,这才感觉到自己饿了,笑着问道:“大伯,您做的什么菜,真香啊!”

“鸡炖蘑菇,喜欢吗?”。

“大伯,你怎么把鸡杀了,不留着下蛋啦?”

“我看你身子骨挺弱的,应该补一补,就杀了一只母鸡。来,快进屋吃饭!”

爷俩儿吃完饭后,珠儿抢着拣桌子收拾碗筷,但因为从来没干过这种活,手忙脚乱,不心打碎了一个上等的搪瓷碗。

姜老万笑道:“还是让我来吧,你根本就不是干这个的料。”

珠儿的脸顿时红了。

碗筷收拾完也就没什么事了,珠儿让姜老万给她看病。

姜老万脸上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珠儿,我可以给你瞧病,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您吧?”珠儿的心又悬了起来。

“你要正式认我为父亲!”姜老万看着珠儿的表情。

“这个没问题。”珠儿心里稳定下来,不就是认个干爹嘛,事一桩。

“但是你必须改姓为姜,名子我已经给你起好了,就?000薪椋阋院笥辛撕⒆右惨战匝有颐墙业暮蟠!苯贤蛱仁秩险妗?br/>

珠儿大吃一惊,心想我认你做干爹还可以,改姓可不成!我家里有爹有娘我干嘛要改姓,好好的刘珠儿不叫却要叫什么姜珠,而且后代也要姓姜,这个条件也太苛刻了吧!可是我如果不答应,他肯定不会为我瞧病,而自己千辛万苦找到这里,还搭上肥姐的一条命,不就是为了瞧病吗!再他一个风烛残年的孤独老人,想认下个儿子无非是想有个寄托给自己一丝安慰,我就满足了他有什么不可以呢!至于后代的事也不过是而已,我自己能活多久还不知道,管那么多干嘛!

“怎么,你不同意?”姜老万见珠儿半晌没吭声,知道她在犹豫。

“我愿意!”珠儿很干脆地回答,“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女儿!”

“不,我要让你做我的儿子。”

“可我是女孩子呀!”珠儿有不解。

“你现在是男孩子的装束,那你就应该是男孩子!”姜老万固执的。

珠儿被姜老万闹得哭笑不得,心想老人家大概是想儿子想疯了,明明知道是假的还偏要认作儿子,岂不是自己欺骗自己!算了吧,我也没必要较真,就满足他的愿望给他当一回儿子吧。

“好,我答应!”

“光答应不行,你要以正规的礼仪拜我为父,还要拜祭列祖列宗,还要把你的名字列到我的后边,正式写进家谱!”姜老万一脸严肃,没有丝毫的敷衍。

珠儿觉得老人家此举未免有些荒唐,把一个女孩子当成儿子写进家谱里,怎么能为祖宗传宗接代呢?这算不算亵du祖宗呢?当然这只是她心里所想,是不能公开讲出来的。既然老人家认为这样做心里能平衡些,那就依着他好啦,自己也无非是叫几声爹爹,拜拜祖宗而已,至于以后如何那是以后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按照姜老万的安排,珠儿正式拜姜老万为父【请注意,是父亲,不是义父】,然后又拜了列祖列宗,珠儿正式更名为姜珠。姜老万亲自执笔在家谱上写道:姜家三十八代孙姜老万,三十九代孙姜珠。

一切仪式完毕,珠儿改口称姜老万为爹爹。

姜老万依然称珠儿为珠儿,但发音的轻重完全不同,原来是“珠”字读音重,“儿”字读音轻,现在完全颠倒了,“儿”字变成了重音;后来干脆把珠字省略掉,只喊她“儿子”。

珠儿初时觉得别扭,但是喊过几次习惯了,也就不以为然了。

夜幕来临,天渐渐黑了。

姜老万把珠儿领到一个优雅的房间里,对珠儿:“儿子,这是爹爹当初建房时特意为你设计的房间,怎么样,你喜欢吗?”。

“喜欢!”珠儿头,心想,有没有搞错,三年前你就知道我一定会来,怎么可能呢?可是转念一想这事的确有蹊跷,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了似的,真是匪夷所思。

姜老万:“儿子,你折腾了一天也挺累的,早歇息吧,明天早饭后我再给你瞧病。”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又回头嘱咐,“对了,晚间起夜的话千万不要到外面去,夜里贼风很厉害,容易着凉。屋里边爹爹已经为你准备了便盆,桌子上有蜡烛,火镰就放在蜡烛旁边。”

珠儿心里一阵温暖,不知怎么搞的眼睛里居然掉下泪来。她在刘府呆了十八年,爹爹刘申对她虽然也很好,但却没有这种亲情感,她觉得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倒真像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天夜里珠儿躺下后好久好久都没有睡意,脑子里想着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事。她依稀记得自己很很的时候,好像还有另外的爹娘,可是后来就不见了,换成了现在的爹娘,会不会这一对老人就是我原来的爹娘呢?哎呀呀我胡思乱想些什么呀,我才十八岁,这一对老夫妻已经七十多岁了,可以做我的爷爷奶奶,怎么会是我的爹娘呢!再了,儿时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不真实的,也许我压根就没有什么别的爹娘……

珠儿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这位新爹爹给她治好了病。她高兴极了,骑着一匹快马回到了家乡。她看见秦开披红挂彩骑着高头大马来迎接她,身后是一乘迎亲的花轿,鼓乐喧天,鞭炮齐鸣,十分的热闹。秦开跳下马跑步来到她的马前,亲自把她抱下马送进花轿……他们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她美滋滋的坐在鸳鸯帐里等待秦开来掀她的盖头,等了好久好久他也不来,她气急了怒冲冲刚想掀了盖头去找他,他却来了,喝得醉醺醺的,“美人我想死你啦!”猛地掀了盖头朝她扑来,她睁眼一看眼前却是那该死的禽兽白玉良,她吓得猛然发出一声尖叫,顿时从梦中醒来,额头浸出一层冷汗。她感觉下体痒痛难捱,苦不堪言,便再也睡不着了。

次日早饭后,珠儿催促爹爹给她看病。

姜老万叹了口气:“孩子,我已经瞧过你的病了,你患上了宫痨,是绝症,最多只能活二年,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二年的时间。明天上午卯时爹爹就离开人世了,我把咱家所有的财宝都埋进了墓地,到时候我会自己躺进墓内的棺材里,卯时过后你按照我的吩咐立刻启动机关,墓道会自动关闭。墓道内我已经设置了多重机关,是用来对付盗墓贼的,所以任何人也休想拿走咱家的财宝,只有你可以。但是你必须手持隐形除魔剑还要戴着你的玉锁才能开启墓道之门,三者缺一不可。”

珠儿大吃一惊,搞不清楚姜老万到底是何许人物,能看透我的疾病不,还能准确知道自己的死期,最令人费解的是他为什么要把那些财宝埋进坟墓里呢?

“儿子,我知道你在想我为什么把财宝埋进墓地,我告诉你这是留给你的,将来你会用得着这笔钱的。还有我死之后,你必须披麻戴孝为我守灵七天,七天后你要放火把整个院落烧毁,然后带着白回山。记住,你不要抛弃白,以后它会帮你的!”

珠儿听的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他的话是真是假。刚才明明我最多能活两年,却又这批财宝是给我留的,既然用不了多久我就死了,那还有什么将来呢?看来老人家是年老糊涂,话颠三倒四没个准谱了。

这天早饭后,姜老万带着珠儿把方圆二十里之内的山地全都踏查一遍,嘱咐她一定要记牢墓地周围的环境,墓地封闭以后将会和周围环境一样,没有任何痕迹,所以将来寻找墓地就要全凭她的记忆。

到了晚上,他们一起吃了顿最后的晚餐,姜老万让珠儿陪他进了墓地。

父子俩在墓道里彻夜长谈。

将近卯时,姜老万起身对珠儿:“儿子,爹走了,你要保重,一切都按爹爹的吩咐去做!”言毕,跳进棺材内躺下,含笑与世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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