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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宝图得见掀嗔怪,暴雨茶棚听奇闻

子斌忙向窗外看去,登时差点没笑出声来,谁知映入眼帘的正是自己住了几个年头无比熟悉的院里。.org而这长院对门正是自己的屋子。

嘴中情不自禁的楠楠道:“这不就是姨娘说的那姓贾的屋子吗?”顿时脑海里生出一堆画面来,曾经无意间在此听到了母亲娴英的声音,曾经亲耳听到这个所谓的贾福杀了自己的妻子,而这阴差阳错的是,这贾福竟是杜桥漫的亲信!他的妻子岳媛居然便是罗金凤的妹妹,霎时心悸躁动,愕然出神。

李芳妍见到子斌举止怪异,神智恍惚,还道是中了邪,被鬼附了身,急中问道:“子斌,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吧?”罗金凤随即也道:“孩子,你没事吧?”

顿了半晌,子斌才缓缓道:“罗前辈,我没事,只是倏然想到了不久前亲闻的一件蹊跷之事,故此心里感慨系之。”

罗金凤道:“什么事能把你这机灵鬼吓成这样?”话未甫毕,李芳妍扑哧笑道:“千万别信他的,他捉弄起人来可比唱戏的还真。”

子斌面色忧郁,思绪层起彼伏,一本正经道:“罗前辈还请节哀,您那表妹岳媛已经不幸离世了…”话甫落毕,李罗二人皆是吃了一惊,罗金凤更是一脸骤变,问道:“你这小鬼莫要拿我开心,这种话不得胡说。”李芳妍亦是努嘴道:“就是,他这乌鸦嘴就爱胡说八道。”

于是子斌将那夜所见所闻,如何在窗外听到贾福与岳媛争吵,最后岳媛如何被杀等事祥详细细,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李芳妍听了趴到窗前向外一瞧,惊叫道:“这里正是子斌家里!我们为何跑了一圈又到了他家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金凤大惊失色,本就苍翠的面容更是无了血色,只见她横眉怒道:“你这小鬼胡说些什么?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只不过信耳捻来,便胡诌一通,岂不知犯了大忌讳?”说着从腰间抽出一个小油布包裹丢到子斌怀里又道:“这便是你要的藏宝图,快拿上它走吧。”这话虽是平淡,却透着一股慑人的命令,叫人心生惧意。

李芳妍瞧这罗金凤翻脸就如翻书,嗔道:“前辈怎可如此不讲情理?亏我们还救了你,谁知竟是狗咬吕洞宾。”罗金凤沉着脸大斥道:“混帐东西,哪有你说话的份,快滚!”子斌左右迟疑,不知所云,李芳妍一怒之下强拉着子斌走了出去,嘴里更是向罗金凤的祖宗十八代通通问候了个遍。子斌丝毫未怒,只诧异罗金凤为何突然像变了个人。

二人悄无声息的向外走去,生怕被人察觉。子斌更是低头猛地跑出了院子,来到了街上,好在院中并非有人。

天空顿时乌压压的一片,伴着几声闷雷闪电,旋风卷起屡屡尘垢铺地袭来,随即豆大的雨珠骤然而落,打的叫人头皮簌簌。街边小贩行人也是纷纷跑到两旁屋檐下避雨,屋檐下站得满了,许多无处插足之人则被灌成了落汤鸡,时而熙攘喧闹。

子斌李芳妍二人也不例外,皆是通体雨铸,李芳妍一头别致的发鬟也被大雨搅的不成模样。额头发穗更是如粘了浆糊一般贴在面上,如此一来,一张娇嫩的脸蛋确实愈发显得娇楚无暇。

二人无奈之下,只得跑到前方一处茶馆里避雨,方进店门,只见平日稀敞的小店霎时座位满满,挤满了行色不一的人群。身穿绫罗绸锻的坐在椅上,穿着粗衣麻裙的则坐在地上,富贵的围桌品茗,一脸苦涩。穿粗布的皆是各捧着一大碗热茶,三五成群,窗外虽是暴雨,却也了无忧意。

这时小二殷勤的过来道:“客官是喝茶还是喝酒?”李芳妍道:“喝你个大头鬼,没看外面正下着大雨嘛!”小二打量了一番她的穿着,笑道:“姑娘您看,小店这么多人皆是为避雨而来,倘若都不花费些,那这里岂不是成了避雨宫了?”李芳妍怒道:“你这势力的东西,本姑奶奶难道还喝不起你们的一碗破茶?”小二嬉笑着挠着头皮,沉吟未语。

子斌开口道:“有地儿坐吗?”小二道:“坐的地儿倒是有,就是没有桌子了。”李芳妍道:“那还不快带我俩进去?”小二道:“二位随意择处地方,小的这就给您二位搬坐的来。不知您二位喝个什么茶水?”子斌正要开口,李芳妍先道:“那就两碗上好的龙井。”小二笑道:“好嘞,茶马上来。”这小二语调特意拉的很长,便如练嗓一般,引得众人纷纷回目观瞧。

李芳妍只觉闻到一股异味,自言自语道:“怎么都是一帮臭男人!”说着指向西南角续道:“我们就去那吧。”子斌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无奈这富家小姐的派头。

二人刚走到西南角,小二也抱着一条长凳过来道:“二位快坐吧,茶立马奉上。”李芳妍探出玉指玷触了一下凳面,怨道:“本姑奶奶不是说椅子么?怎拿来一条又破又脏的长凳?”

小二苦笑道:“姑娘您就迁就一下吧,就这长凳,也是特意给您找的,你看别人,都坐在地上呢。姑娘如若非要坐椅子,还是亲步到前面不远的宝象楼吧。”子斌听出这小二暗含讥讽,生怕李芳妍又耍起性子来,忙向小二挥手,示意叫他退下,又笑着对李芳妍道:“我的大小姐,您就将就一下如何?”

李芳妍道:“并非我是娇气,你看这小二一副奴才的嘴脸,叫人甚是不适。”子斌笑着摇了摇头,抬头一瞧,正发觉店内数十双眼睛正瞧着自己,有的在笑,有的竖眉不善,看到子斌也看着他们,登时纷纷转过脸去,各自又说各自的。

这茶馆里摆着十张桌椅,若是没有地上这许多人,平日倒是宽敞,现下几十人往此一聚,是而显得乱哄哄的,婴儿的啼哭,大汉的笑语,小贩的抱怨…

子斌身左坐着四名行色不一的汉子,一名将辫子盘在额头的胖子道:“恐怕今天这一场大雨,叫年大将军又发了大财喽。”身旁一名面目白净书生模样的汉子道:“仁兄何出此言?老天下雨又跟年大将军发财扯上什么关系了?”

子斌侧耳聆听,心道:“原来他们也是互不相熟。”这时对座一名虬髯汉子道:“这位兄弟还亏是读书人呢,怎连年大将军都不知道?”书生道:“年大将军我怎不知?不就是驻守咱西北的大将军年羹尧么!”虬髯汉子笑道:“不错不错,年羹尧本是川陕总督,近日青海叛乱,这总督大人又跑去青海平叛了。”书生道:“那又如何?又跟下雨有何关联?”

旁边一名瘦削如杆,不住咳嗽的汉子道:“看来老弟真是只顾埋头读书了,丝毫不知窗外之事。书生挠头道:“小生惭愧,那还请这位仁兄说道说道?”瘦削汉子咳嗽了两声,说道:“自康熙爷驾崩后,这雍亲王坐了皇帝,年羹尧本就是雍正爷的家臣,自登基后自然也是被提拔重用。”子斌心道:“这人说话胆子也忒大了些,连皇帝之事都敢随意议论。”不过想是如此,却冥冥颇感兴趣。

瘦削汉子续道:“年羹尧深受皇恩,又善于行军打仗,皇帝硬是将他当块宝一样,此番奉命去青海平叛,路径咱金城时,巡抚大人竟是率众官员行跪拜礼相送,谁知年大将军瞧都不瞧。”书生惊诧道:“连巡抚大人都得跪拜?这也忒玄乎了。巡抚虽然低于总督,却也是葑疆大吏,官居二品,再说他区区一个总督,又如何能叫朝廷堂堂大吏屈膝跪拜?”瘦削汉子道:“怎么不能?这年大将军在京城都是百官参拜,就连皇帝都亲口说是自己的恩人。据说他的亲妹子便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别说一个小小的巡抚了,就是直隶总督,当庭宰相也是闻而止步。”

书生愕然发愣,半信半疑的咧着嘴。一名肥胖汉子忽然愤愤道:“这年羹尧骄狂至极,不瞒各位,我就是京城来的,曾经亲眼所见,去岁年羹尧奉命上京,在北京城王府井处,几百名大臣皆是行大礼相迎,那场景庄重宏伟,若非我亲眼目睹,谁敢相信天子脚下,会有这般奇异之象。那日道旁只是有人议论了一句,被年羹尧听见,硬是打断了人家一条腿。”

虬髯汉子道:“这也忒有些危言耸听了吧?”其他二人也纷纷道是,皆是认为这胖子再瞎吹牛皮。

就在这时,肥胖汉子倏然撩开袍子,指着自己的右腿道:“那名被打断腿的人便是我!男子汉大丈夫,谁会学女人乱嚼舌根!”说罢提起右腿,只见右腿如蔫了的茄子,丝毫没有气力。几人一看皆是骇然,连子斌都忍不住向那右腿多看了两眼。

肥胖汉子又道:“我这条腿虽是得救,但仍是踏地无力,如今只得像个废人一般…”说着不禁长叹了口气,似乎还在心悸过往。

虬髯汉子猛地拍了把桌面,顿时茶碗皆是跳了个蹦子怒道:“这狗日的也太欺人太甚了,难道百姓的命就是贱?如若是此,那百姓可还有腿再走路么?”话甫落毕,众人皆是露出一丝微笑,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捧腹。

子斌暗道:“任他再是得宠,也不至于如此目无王法,横行霸道。”李芳妍喝道:“你们都笑什么?如若把你们的腿打断上一条,看谁还笑的出来。”这声喝下,众人皆是收了笑声,通通斜眼惭愧的望着肥胖汉子。

肥胖汉子倒是也未在意,只是叹气道:“人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将军,皇帝老儿的宠臣,我们平头百姓本就不该品头论足,只是发泄一番胸臆郁气罢了。”瘦削汉子道:“大哥真是明理,年羹尧权势熏天,又是皇亲国戚,为霸一方,亦不是我等百姓能够招惹的,反正世间如此之大,我们位居两格,自然轻易不会遇到。”虬髯汉子喝道:“惹不起说说总行吧?我*他个十八辈祖宗。”

书生唏嘘道:“那这下雨又跟年羹尧有何关系?”肥胖汉子幽幽道:“我这几年奔走四方,又在西安城里做买卖,故听闻者甚多,据说年羹尧府上的门槛每日都踏扁了,来者皆是赶着货车,你们想想,那马车里能是寻常玩意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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