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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茫乾何处泻箭泪,媚雨檐畔泣沾襟

王天霸缓缓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几人随即浮想涟漪,日前县里四下张贴榜文,悬赏通缉朝廷强盗头子白老虎王天霸,说是他烧抢嫖掠,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罪恶滔天,凡是知其踪者,举报官府,赏银五十两,凡是擒了此人者,赏银三百两。.org

可百姓心如明镜,那可是为霸一方的强盗头子,又岂是等闲之辈?寻常百姓哪个又敢拿命去赌?知情者皆知这白老虎仗义疏财,打家劫舍,从未伤及无辜,此番冒险杀了知县,亦是无奈之举,这知县强抢民女,欺诈乡里,百姓纷纷恨得巴不得生食其肉。

不知情者,还道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谁遇上谁遭殃,可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而今曾志朋几人偶遇这位声名远赫的大强盗,一番寒暄,对其正直豪爽之性深深拜服,由此也痛恨官府肆意诽谤,混淆视听。

子斌可是愈听愈敬,特意敬酒道:“王大哥豪气冲天,敢作敢为,小弟真是三生有幸,有缘结识,请受我三拜。”说罢便躬身行礼,王天霸倏然抓住子斌的肩膀,微笑道:“兄弟不必如此,这店内可有多少双狗眸子瞧着,若被他人察觉,便是要害哥哥脑袋搬家了。”子斌登时警觉,环顾四周,眉头下垂,甚是惭愧。旁边几人咧嘴莞尔,举杯又是豪饮。

窗外暴雨逐渐稀零,天空乌云消淡,阴霾层峦的云层内豁出几缕七彩霞光,直射到地面水滩上,映出一道道柔绚温可的光芒,霎时几只麻雀燕子又不知从哪避雨归来,纷纷落在路旁的大槐树枝头清鸣悦脆。风雨过后的大地,似是重新一般,处处弥漫着新奇与清郁。

茶馆中熙攘的众人顿时也笑逐颜开的走出门外,只留下一堆杂乱的桌椅与瓜子皮、方才还拥燥的小店此刻只剩下寥寥可数的几人,这几人便是子斌一干。

这时曾志朋道:“家父远在湖南,此番派小弟到甘肃乃是寻访一位故人,眼下雨停雾散,小弟也该向几位兄弟告辞了。”话语甫毕,几人皆是一脸失落不舍,王天霸道:“我与吕留良之子吕毅中曾有过一面之缘,倘若你爹要有结交之欲,到时我便修书一封,不知妥否?”曾志朋说道:“家父正有此意,曾几番南下浙江,终究缘悭吕氏后人一面,如此甚好,那就有劳王大哥了。”说罢作揖辞别,王天霸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几人端酒相敬,一切言语尽付酒中,望着曾志朋的纤瘦背影,王天霸叹道:“为国鸿志,书生大矣。”

子斌道:“只愿曾兄一路平安。”夏侯东也拱手道:“王大哥,孙兄弟,李妹子,在下与各位有缘邂逅,不胜欣荣,听闻王大哥身处险境,小弟心里着实难快,还愿能助绵薄之力,为大哥引渡困境。”

王天霸双眸莹润,颇为感慨,怔了怔道:“多谢兄弟一番好意,只是我并非一人,手下还有多名生死兄弟,实在不敢多加麻烦,兄弟盛情哥哥我感激不尽。”夏侯东道:“小弟虽然腿脚不便,却也生计略优,不愁吃穿,哥哥如何不能答应?”王天霸执意不肯,夏侯东无奈,只得从身上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说道:“这是三十两银子,虽然浅薄,但也够几日哥哥的酒资,哥哥如若不收,兄弟便不认这个哥哥了。”

王天霸不好推辞,便收了下来,抱拳道:“兄弟大情,自是铭记于心,日后但有用着哥哥的,只管托人到城北翠花裁缝带话,哥哥定当竭力相助。”夏侯东道:“王大哥客气了,兄弟记下便是,眼下兄弟还要去河州办事,不日便要返回,他日你们到了西安,我可要好好招待一番才是。”王天霸笑道:“那是自然,只是他日不知如何去寻兄弟?”夏侯东红着脸道:“兄弟腿有残疾,因而有个外号“瘸老五”,西安城里无人不晓,到时哥哥只要打听,便能寻到我。”王天霸哈哈大笑,说道:“想不到兄弟这般名扬,实在令人仰佩,如此我便记下了。”侧首又问:“孙兄弟可记下了?”子斌笑道:“记下了,夏大哥如此盛名,岂有耳塞之理?”众人皆是作笑,夏侯东道:“时辰不早了,兄弟先行一步。诸位保重,他日再当豪饮。”王天霸,子斌,李芳妍三人亲步送至门外,阔别数语才不舍复回茶馆。

不觉已走两人,方才大雨喧闹之景已是逝而不再,几人皆是胸臆凉凉,有股怅然之气。三人埋头又饮了几杯,这才各自道别,送了王天霸,子斌李芳妍二人正欲赶向同生药铺,刚踏几步,忽见老远处黄珊柄正带着两人向这边走来,并迎面喝道:“子斌兄弟,你可叫我好找啊!”

子斌暗道:“这黄珊柄鼻子倒是灵通,竟然找到这里来了。”回应道:“方才下了大雨,这才驻足与此,咦?黄兄怎在此处?”李芳妍淡淡道:“他不是找我们来了么。”说话之间已到眼前,黄珊柄正色道:“李副堂主已在药铺相候多时,兄弟快随我去吧。”子斌点了点头心想:“莫非李前辈已知我得到了藏宝图?他们又是如何得知我在这里?”心内虽是疑惑,却也未作多想,笑道:“李姑娘,我这就向你爹爹提亲去如何?”李芳妍双颊泛晕,只是神情微异,似有何心事,也不动怒,不像平常早已娇嗔打骂。子斌还道是她一听提亲二字顿时羞涩难语,只深情看了一眼,便拉起她滑嫩的小手,与黄珊柄而去。

不久到了药铺,几人直奔后院,李芳妍忽道:“你与爹爹要谈正事,我便不同进去了!我先去楼上洗洗。”子斌含笑点了点头,同黄珊柄进了正堂,随即黄珊柄低声道:“李堂主就在房内,你独自进入吧。”子斌道:“怎么?黄兄不进去?”黄珊柄黯然道:“我哪有资格进去啊!”子斌微微一笑,道:“黄兄说笑了。你是堂内骨干,又怎会没有资格?”黄珊柄一脸沉闷,阴晴不定的也未回答便转身退去。

子斌摇了摇头,向内走去,这正堂内有间拱屏内厅,似是书房。见李正清不在外厅,心想定在书房,于是踏足而入,进去果然看到李正情正一个人站在案前,手持画笔,聚精会神的描一副画,侧上注有《狩猎图》。子斌见李正情毫无反应,兀自专心,于是咳嗽了一声道:“李叔叔可真是文物全才啊。”

李正情缓缓抬起头来,双目仍是不离画卷,道:“斌儿,你且上前,看看这幅画如何?”子斌边走边道:“方才我一进来就瞧到这幅《狩猎图》了。”说着注目案上,不由暗叹此画之惟妙惟肖,续道:“这幅画可真是*真绘出了狩猎人的巧趣,当是绝佳。”只是细瞧之下总觉得这幅画隐隐透着诡异,直叫人心里发毛,但又一时说不上来。

图为一名方脸猎汉正牵着两条猎犬在淤泥草地上追赶一只羚羊,并未有奇特之处。凝神半晌,忽然叫道:“那羚羊猎狗的面部眼睛颇俱人形!不!它们就是长了人脸!而且这猎人相貌及其面熟,好像…好像…便是李叔叔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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