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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ur 七年之痒

说起我的悲哀,有谁知道推开中国的一家农家小院,屋里呈现的却是一派波西米亚风格!金亮色的地板,幽暗四壁的空间,永远都感觉那么熟悉而又陌生,仿佛记忆中流年在异国他乡那段漂泊而又青舞飞扬的日子。

“亲爱的,你回来了。”妻子在厨房里朝外打招呼道。

“是,是啊!”不用猜,闻着厨房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是妻子煎的中西合璧的红烧鱼,我每次也只能忍气吞声的一个劲说好,不然就会是另一种态度的极致。有时也按赖不住家乡的味道,我就会让儿子从学校食堂里悄悄带一份鱼香肉丝回来,哪知儿子守口不严捅了出去,看着琳达哭哭啼啼很不满意的样子,我只能暂时委屈自己向她保证(……以后不再东窗事发)。没有了内应,后来只能偷偷跑去老彭、老李家凑合,那老彭家媳妇的红烧铁狮子头,老李家媳妇的四川香辣豆瓣回锅肉味道真是甲天下,冠绝整个村,想起来都让人口水直流。

我太疲惫了,勉强地随声附和道。连就平常违心的夸奖“鱼做的真好”都没力气说了,于是脱了上衣,琳达接过招呼天娇把衣服挂起来,

“天娇,宝贝儿,帮爸爸的衣服拿回屋里搁在椅子上。”

“不要在这闹,爸爸工作了一天有些累了,不要打扰他了。”

说起吃红烧肉这事,就不得不又想起我在家庭也进行过揭竿而起的民主斗争,虽然事情的结果跟陈胜、吴广没什么区别,但事情产生的深远性却超出了国界,给所有不同国家不同地区婚姻组合,树立下了一面鲜明的旗帜——“引以为戒”!

民以食为天,这是中国人‘国泰民安’以上至下通达的道理,谁都能明白。如果老婆是个外国人,情形就有可能另当别论。

事情败露后,我跟儿子坐在一条沙发,琳达和女儿就坐在对面,中间就隔着茶几,从场面分可以看出是平分秋色,私下里我悄悄问儿子:“你看这情形,我们能胜利吗?”

“能……”儿子思量了一会儿,慎重的点下头。

“这就好。”我听后感觉信心增强了许多,吐露了一下憋在心中的晦气。

“……有这个可能吗?”儿子无精打采地说道。

我诧异地转过头看儿子,原来他不是在点头,他是垂头丧气。琳达在对面炮语连珠,天娇也在沙发椅上前倚后抑鼓噪着腮邦子朝这边吐沫着泡沫星子,我忧心地看着女儿,在这种家庭环境下成长出来的女儿能尊重她的父亲吗!

家丑不可外扬,本来这事情过去也就算了,儿子居然还参加了一次校内作文比赛——《老爸无法圆的红烧肉梦》,还获得了一等奖,老师批阅说写得很生动,有生活。那篇作文好像是这样写的:

老爸一大早上起来就会在院子里锻炼,太阳刚出来雾气浓得还没散开的时候,瞅着有些眼晕的老爸经常就会吟诗:“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字句一顿一挫,好像非要把那平常的阳光蕴出不一样的味儿来。当然这么肉麻的情诗肯定不是念给我妈听的,那是为了他心中一个无法圆的红绕肉梦。

老爸说他们之间的爱情结晶诞生出我以后,这份两情相悦的感觉就越发归于平静了。我说不是后来还有我妹吗,我爸说那是新不了情,老爸回过头便不再理我,继续在阳光的迷悯中念他的诗。正中了下半阙,他会念得很悲惨:“肠断乌骓夜啸风,虞兮幽恨对重瞳。黥彭甘受他年醢,饮剑何如楚帐中。”

老公想吃一盘正宗的红烧肉,对中国主妇来说不是难题,关键我妈是个外国人。虽然家庭定制的是奥巴马式执政时期的明主,奉行的是却是俄国沙皇的专权,且有工业革命资产阶级镇压的蛮横。我们家,准确的讲是我们父子俩,很久没递上过赋有卓越效推进家庭明主社会改革奏折了。老爸说这大概有七年了,具体的要追溯到我出生的哪一年,我却只能记起四年前我能记得的第一件事开始起,并非我健忘,是因为三岁以前还没记事呢!

母凭子贵,在中国生下健康宝宝的母亲,家庭地位与日俱增,蹭蹭蹭地往上升,我却被撂下了,开始还无微不至地怀抱着我,最后只能自己下地走路了。这基本符合达尔文人类的进化论,人猿被坏境抛弃后,只能从树上下来寻找生存。我妈还一直威胁我,终有一天我要自己独立生存。我想也正是她继续生下我妹妹的原因。

我也向太皇太后申诉过,却帮腔说这符合未成人被监管法,摆出一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听之任之乐观其变,完全信得过的态度。想想把制定人,行使人,监管人三位一体制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弊端,既然连法律都承认了,我也只能遵从法律的约束。

常常也羡嫉爸爸知识的渊博,虽然受罪的时间跟老爸同为七年,听说老男人都有一种叫‘成熟’的特质,时间过得越久,内心伤印铭刻得越深,有时想想年少无知并不是都是不好的事情。

爸爸为了圆他的红烧肉梦,翻过菜谱发觉根本没有书里要的中国式厨房,研读过马克思理论企图改变老妈暴虐的思想,故借工作为名下基层走家串户被我揭发,去过餐馆最终没钱又出来的窘境,皆因未遂或种种原因不得不放弃了。

爸爸还能不能吃到红烧肉?有人比喻过卫星上天,海枯石烂,世界和平,癞蛤蟆吃天鹅肉,这些从理论上通过人的努力都是可以办到的。爸爸也并没完全放弃希望,向着天哈哈大笑说:“二十年以后我又是一条好汉!”我一啄磨,“不对?”那时我二十七,刚好适婚年龄,老爸该不是想的是儿媳,以会红烧肉为准入门槛吧,要说正宗哪还得找中国儿媳,如果以现在我们家的经济条件,这“中国房价坐火箭——GDP蹭蹭蹭”,我看是难啰!

……

终于清静下来,我终于可以享受本世纪最奢侈的休闲——这个地纸球最后一份报纸《世界农民农业新闻》。即使是这样,现在版面是越来越多的广告,刊登的也大多是些各地的猪狗鹅牛羊发生的鲜闻趣事,关于农业学术性的文章越来越少,真让人气妥,古人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真搞不懂世界哪有这么多美好。

吃饭的时候,妻子让我叫儿子吃饭。

我喊:“后代,后代,吃饭了。”

儿子从里屋出来,似乎还很不满意,嘴里报怨道:“老爸,不要叫我后代后代的好不好,”

“嘿,你是我儿子,我不叫你后代那叫你什么。”我疑惑道。

“你看,太爷叫龙华夏、龙炎黄,爷爷叫老龙子孙,你叫龙传人,都无可厚非,本来我们家就是搞农畜牧业基因繁殖,你老这样叫后代后代的,显得没感情。”

我捏着腮邦子仔细斟酌,觉得儿子的话有道理,“这样吧,按DNA算,你就叫龙基因吧!”我段然反驳道,哪知妻子脸上很不高兴,儿子表情更淡漠。

吃饭的时候,儿了突然问我:“老爸,你多大了。”

“47啊。”我说。我不知道儿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不过说起这个嘛,我多少还有点小自豪,曾经还因作为社会主流的青春‘80’后的我得瑟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那你出生在2003年啰!”

“你这孩子怎么算的,再往前推20年,1983啊。”(特注:作者本人至今未婚。)我愤愤地说。

“1……1000多啊!”儿子很吃惊地样子,把握着筷子的双手比划得扭曲变形。

“……?什么一千多?”我想是儿子又在学校学到了什么新的知识吧,又搞出一些稀里古怪的事情来。

“那妈呢?”儿子不理我,继续问。

“1990啊!”。我说。

“那……那你比妈大……大700多岁啊!”

“你这孩子怎么算的,一过2000就回到公元前。我有这么老吗,现在人均才180多岁呢。”

“现在的孩子啊,一点也不理解我们的过去,过去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片黑暗。这就好比失忆的人没有过去就没有未来,社会未来的主人你们应该努力地向父辈一样的我们学习。”我语重心肠的教育儿子说,也跟妻子谈心。

儿子不说话了。尔后又说:“同学们都不想信我爸是大科学家龙传人,因为大家觉得像我爸这样的大科学家应该生活在月球的中央花园区内。”

“那月球有什么好,那十年前还是一片蛮荒未垦之地呢”

“别跟我说,我才多大啊!十年前对我也是一片黑暗。”

“你!……”我愤怒的呼吸到头来只化作儿子耳边的一阵风,孺子不可教啊!

晚宴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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