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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我不仅嫌弃,还恶心

那清酒,甘冽且香,带着醉人的芬芳,自尤湖的口中,顺着灵活的舌尖,流泻进她的嘴里,带着一点辛辣和微凉。

古绯杏眼圆睁,她看着面前放大的那张俊脸,狭长的凤眸还冲她眨了眨,后直接伸手覆了她的眼。

视野之中一片黑暗,她能感受到尤湖掌心的温暖,带着干燥的厚实,而嘴里舌根开始发麻,那口清酒似乎在两人相接的唇边发酵出醉人的幻觉,让她开始头晕目眩。

十指一紧,她抓住身下的褥子,残存的理智反扑回来,席卷冲散那点旖旎的温情,她猛地一推,挣脱开来。

古绯大口地喘气,她手还抵在尤湖的肩膀,待缓过气来,才侧头看过去。

只见尤湖也正望着她,他还在她看过来之时,大拇指腹一揩嘴角,浑身带着一股子的邪佞不羁,天生上挑的眼梢染上浅淡的薄情色,俊的让人心头发烫。

古绯心头静下来,她想也不想,伸手一掐就在尤湖面颊最嫩的地死死掐住,“再敢如此轻薄于我,弄死你!”

她力道并不轻,含着恼羞成怒的情绪,那一掐就将尤湖面颊给掐出了血丝来。

尤湖疼的眉头直皱,可硬是不吭一声,听闻古绯的威胁之后,他竟然还有脸笑出声来,“能死姑娘手上,小生求之不得。”

古绯气噎,她捻起袖子,使劲擦了几下唇,力气大的将那唇都擦成了粉色。

尤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表情严肃地道,“姑娘,这是嫌弃小生了?”

说着,凤眸还眯了起来,带着无比危险的气息,仿佛古绯只要敢承认,他就能暴起吃人一般。

古绯哪里会被他吓到,她冷笑几声,手腕一转挣脱开,“我不仅嫌弃,还恶心,你又能将我怎样!”

尤湖薄唇抿成直线,他目光幽冷地看着古绯,良久不语。

古绯也毫不怯懦,她也同样看着他,眸色若万年寒冰。

“启禀王爷,到地儿了。”不也知过去多久,銮驾外轿夫轻声道,紧接着吭的轻响,銮驾稳稳落地。

古绯率先收回目光,她瞥开头不去看他,径直拉过边上的轮椅。

尤湖伸手,想抱她过去,哪想,古绯啪的一声拍掉他的手,咬着唇,神色再是倔强不过。

尤湖叹息一声,他有心想开口道歉,可那话在喉咙滚了两圈,还是说不出来。

古绯艰难的双手撑着身子,将自己挪到轮椅上后,她半低着头,有碎发从额际垂落下来,将她本就不大的小脸遮掩了大半,再看不清半点表情,她转动轮椅,缓缓像銮驾外滑动,明明不良于行,偏生不让尤湖帮忙。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在尤湖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伸手再次拉出了古绯的轮椅。

“姑娘,”他喊了声,声音中带寡情的漠然,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在说一句与自己不相干的事,“小生没骗过姑娘……”

他说着,一步到古绯面前,迟疑了下,还是伸手挑起古绯下颌,发丝话落,露出她的面容,那杏眼眼梢,竟带着丝丝的红。

尤湖一震,他认识古绯两年来,即便在艰难世事,也从未见她露出过这般脆弱和委屈的表情。

微红的眼角,带水润的点漆眼瞳,微皱的鼻翼,还有僵着的嘴角。

古绯觉得愤怒又难堪,同一张的面容,刚才尤湖对她做的事,又让她念起那天逍遥王的所作所为来,且在一想起和乐清泊。

她在意的,不能在一起,她避之不及的,却总是算计。

眉心一皱,尤湖缓缓放下手,“以后小生不会了……”

古绯睫毛一颤,对这话不管信或不信,都觉得不在有任何意义。

夜莺这当在外面轻喊,“姑娘,到院子了。”

“进来,推我出去。”她转过头,看着白纱帷幔外的漆黑夜色,心头顿觉一阵窒息之感。

尤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到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阴影之中,他单膝屈起坐在褥子上,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公子,”尤二从院门闪出来,他一见銮驾,确定里面的人是尤湖后,迈了进来,“属下有话要说。”

尤湖看向他。

尤二犹豫了下,侧头看了看从院门缝隙中透出的微光,一咬牙道,“绯姑娘不同一般姑娘家,属下觉得,若公子真有意,还需带诚心为好。”

闻言,尤湖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凤眸之中更是阴鸷酝酿着暴风雨。

再不该说的话,这会都说,尤二索性也豁出去不吐不快,“公子是要干大事的,绯姑娘也同样如此,且公子和绯姑娘是属下见过最有韬略的,若两厢联手,自然事半功倍。”

“绯姑娘虽说难以亲近,生性多疑,不轻易信任,可公子应该比属下更清楚,绯姑娘自来都只信‘利’之一字而已,公子若以利诱之,绯姑娘定不会不同。”

“属下愚钝,可也知以情为注,是为下等之策,公子向来都是胸有沟壑,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属下本不应多言,可属下觉得公子所行之事,是徒徙悬崖边,如今对绯姑娘所做所为的,并为良策。”

最后一字落下之后,沉静的便是悠久的静默。

尤湖单手撑头,他斜睨着尤二,好半天不说话,一种凝滞不化的阴沉充斥在銮驾之中。

尤二低着头,努力将自己缩进阴影之中,他的主人是尤湖,可如今却为了古绯而言语违逆,若是依着尤湖的性子,他接下来定是没好日子过的。

逍遥王都是心狠手辣,寡情薄凉的性子,作为双生子的尤湖,又能好到哪去。

那副书生的文弱模样,不过是愿意以那样的面孔出现在古绯面前而已,没有人比尤二更了解尤湖内心深处潜藏的巨兽。

凶狠、暴虐、无情、冷漠……

“呵,”尤湖轻笑了声,晦暗的銮驾之中,他的神色模糊不清,可一身的阴沉气息,却是实打实的,“绯姑娘?才两年的功夫,尤二莫非你就忘了到底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嗯?”

尾音拉长,带出让人背脊生寒的冷意来,尤二噗通一声单膝跪下,“属下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尤湖背靠在软褥上,斜斜挑着酒盏,没有正行却让人感觉到危险,“今个敢这么跟本王说话,下次是不是就能为了旁人给本王一刀子?”

“属下不敢!”尤二仍旧是同样的话,他手心冷汗津津,铁塔般的汉子此刻狼狈无比。

尤湖撇头透过院门看进去,里面有暖黄的烛光,看不清是何情形,可心头的暴虐却缓缓地安静起来,他沉吟片刻,俊美的眉目微微皱起,“继续留这,本王自有打算。”

“喏。”尤二唱了声,起身缓缓倒退着退了出去。

尤湖一挥手,銮驾重新被抬起,有风而起,吹拂开白纱帷幔,在夜色稀薄的光线下,隐约可见銮驾中的男子,眉头都皱紧了。

却说此时的古绯,发髻散了,穿着中衣,坐在妆奁面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

她瞧着铜镜中那张熟悉的脸,素白的面容,晶亮的眸子,比往日要红点的唇。

伸手摸了摸,她复又面生怒容,啪地扣下木梳,一腔的火气没处发。

她悻悻到床上,拉了锦被将自己盖住,倒头就睡。

很多事,她不愿去想,也不能深想的,是以,她便当睡上一觉,就忘的一干而尽的的好。

事实上,古绯一晚上都没睡安生,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一会是尤湖那张脸,一会是逍遥王,转瞬又是乐清泊在满脸失望的指责她。

翻来覆去的,第二日一早,她就开始头疼了。

心里烦躁,不太静的下来,她索性用完早膳就将自个给关在墨室中,只能这样,她才感觉心头是宁静的,世俗烦恼诸多都不存在。

司墨坊那边倒是来消息了,只是告知古绯通过了第一场的比斗,第二场的比斗是在七日后,且务必做好准备。

古绯点头,她知晓这第二场是当场由昨日那些名匠大人随手抽签,拿到哪个题目,需制墨师父当场制出墨丸来,校考的便是制墨师父的技艺熟练以及对墨丸的见识多寡。

这种连墨料都是司墨坊准备,古绯是半点都不担心墨卿歌会下暗手,反倒这会她能笃定墨卿歌会慌了手脚,倒是亦只有让墨家的老制墨师父出马代替。

让她制墨,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是以,古绯彻底地放松下来,她没事就去玄朱坊转一圈,顺便看看那几个她在司墨坊瞧着还不错可又无比落魄的师父,有无肯能投到她的麾下。

不曾想,苦妈出去打听的结果,便是她看中的那几人,皆被墨家的人给抢先了一步,如今别人都在墨家府门上了。

她遂便歇了想招揽的心思,时不时给那几个从易州来的学徒教导一番,特别是夜莺,古绯花在她身上的心思是最多的。

夜莺也会机灵的,古绯如此为之,她哪里看不出来,心下感激的同时,在学制墨时尤为的认真。

这日,古绯正在院中教夜莺如何亲手去油烟炱,这活计也是惊喜的,桐油灯上方倒挂一碗罩,若是那等手巧的,直接以两筷子一撑,就能将碗罩给撑住,末了等桐油燃尽之后,再以筷尖均匀且快速地将最精细那部分烟炱取下来。

而如何判断满烟炱的碗罩,哪部分才是最精细的,这便要靠眼力了。

古绯在做给夜莺看,她右手小指微翘,捏着根细细的筷子,另一手拿着碗罩,就见她手腕一动,竹筷划过抹圆润的弧度,然后落在碗罩之中,水袖晃动,几下绕圈滑动之下,细如尘埃的烟炱簌簌而落。

那一手的动作做得来行云流水,端的是赏心悦目。

“啪啪!”两声击掌之声从院门传来。

古绯抬头,就见院门口站着一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他身形极为颀长,颌下三髯美须,面白如玉,且眉目斯文,穿着一袭石青长衫,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浓浓的书卷气息。

然而,古绯却是眼瞳骤缩,迅速的将这人与记忆中只少少见过几次面的人重叠到一起——

墨家族长,墨长河!

(阿姽:明个第一更中午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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