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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履海远行

莲叶岛方圆千里,上面有高山耸立,有巨树参天,有河流奔腾。

景轩发现,所谓的棘刺草不过是莲叶的绒毛,而高山是莲叶从海底生长时举升的礁石。

奇异的鸟雀穿行在树梢和云层间,有的长着人的面部,有的长着人的双手或双脚,还有的头上生角。景轩还看到一个全身翠绿的大鸟,头上竟然在燃烧着法则火焰。

从村落离别之前,老人送给景轩一本厚厚的书册。据老人所言,这样的书籍在山海界的凡俗生灵中多有流传。是凡俗生灵向往修道,想要了解这一方奇山异海的世界。书册中记述了一些山海界的风物,是老人买来给命不久长的小午打发时光用的。修道不易,凡俗生灵虽然生存艰辛,却依旧幻想着能翱翔于天空,让灵魂得到一次自由的体验。

景轩看过书册后,对山海界开始有了一些了解,也终于知道自己的法力在这里为何会失效。

一切都是因为山海界的法则太过浓厚,与地球环境大不相同。

景轩的一身修为,全部都是来自白龟大陆,但是白龟大陆是独立在地球天地内的世界,而地球世界又独立于山海世界。因此,白龟大陆的法则与山海界完全不同,无论是属性还是天地秩序都与山海界不一样。

山海界太强悍了,天地法则也太过浓密。山海界虽然在生长,但是包裹在山海世界周围的屏障太过结实,使得无数的法则在这片天地内压缩和汇聚。

自盘古开天以来,地球世界经历漫长的岁月,到上古之时也才只存在九层天宇,上古水祸之后更是只剩下三层天宇。而山海界却有三十三层天,每一层天都是一个分水岭,实力不够的修士连第一层天都无法到达。

景轩想到之前见到的海天树,它每一片叶子都方圆万里。但是如此巨大的树木也无法突破第一层天。

山海界的修士中流传着一句话不成圣体,不入九天。哪怕是真君修为,也要止步在第八层天之下。

山海界同时也在快速变化着。老人送给景轩的这本书籍也才不到百年,但是里面的记述与山海经中的世界已经完全不同。山海在生长,天地在变迁。强者移山倒海,断江封河,陆地上的一切都会被道法的伟力所腾挪。看似强大的族群,旦夕之间便可能灭亡。一些险地得以长久保存,但是只有昆仑才是亘古不变的中心。

而即便是永恒的昆仑,也在无数岁月前消失了一截。景轩知道那一截昆仑就在地球,也是因为昆仑的法则映照,使得地球生灵与山海界的许多生灵都有类似。

千里的路程,景轩花了三天时间。

一路上,因为景轩并不着急赶路,而是一次次尝试唤醒体内的法则。

虽然景轩明白了自己修为被限制的原因,但是

有一点景轩想不明白。

“白龟大陆为何独立在地球世界内?”

景轩摇头,地球上还有太多的秘密来不及去揭开,其中景轩最想知道的是四大神兽的秘密,尤其是青龙,因为地球人族自称是龙的传人。

来到了海边,景轩升起一大两小三团烟火。这是乘船的信号,如果有行经的商船看到这个信号,就知道这里有人要登船。最大那团烟火所在的方位,就是旅客想去的方向,这个方法能避免不必要的误判。

景轩等了五天,安静的想了五天,终于下定了决心。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景轩要从筑基开始重新修炼,将之前走过的路再次走一遍。所不同的是,景轩已经不需要再服用祖参水,而且对于筑基有了新的认识。这些认识来源于景轩一次次险死还生的经历。

从服用祖参到火精粹体,从感悟火法到从天地雷柱,从金乌怨灵到黑白种子,从混沌遗梦到鼎炼己身……

景轩有很多的感悟,对于自己曾经突飞猛进的修为也找出了许多不完美的地方。景轩虽然只是修道的初行者,但是《九皇镇天》《太清丹录》《大衍兵行诀》《伏天阵法》等,都让景轩看到了更深刻的天地本质。

从未有修士可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因为一旦凝丹之后,碎丹就意味着破功,意味着修士的修道之路彻底断掉。

景轩没有碎丹,可以说体内的世界就是他的丹。以天地作为一颗丹,这是旷古未有的事情,也让景轩对于修道有了高屋建瓴的认知。

想到这里,景轩不禁感慨。

“还是多亏了黑白种子和山海世界,让我能够有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到了如今,景轩已然知道石室内的宝物是谁安排的。

《太清丹录》,三清化身,还能有谁?

见过了太行神箭,又怎能不知《大衍兵行诀》出自谁手?

至于《伏天阵法》,那黑白太极说明了一切。

至于那颗黑白种子,天庭所有人都避而不谈,可能其来历太不寻常。

还有金色纸张上的那句清秀又调皮的字迹。

想到那一行字,景轩就想到了小妖,然后弯起了嘴角。

“平生得此红颜,不负一世牵绊。”

少年坐在火堆边,看着碧蓝无垠的大海,眸子中却映出了一袭白衣身影。一双灵动清幽的大眼下,点缀着可爱的鼻子……

“我想你了。”景轩喃喃。

……

“呜,呜呜……”

低沉的嗡响传来,景轩收回了温存的回忆,看向遥远的天际。

那里,正有一个黑点从海天尽头出现。

只是片刻时间,一面巨大的风帆出现在宽阔的海面。

景轩终于能看清大船。那风帆直插云层之上,整个大船有四千多丈长,船身遍布三百多丈长的利刺。首尾两张副帆上,以黑色和红色的粗犷线条勾勒出了风的灵魂。中间的主帆上是一幅荒蛮的图腾。

“大风。”

景轩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图腾。

上古异兽大风,曾经肆虐地球。传说中,大风的翅膀可以割断山峰,利爪可以抓碎铁石,所过之处无不狂风骤起,生灵哀嚎。

随着风帆越来越近,景轩看清图腾上有风系法则弥漫,勾勒图腾的红色粗犷线条上隐隐散发出一股血腥气息,令人心神有些悸怖。

“大风魂血。”

景轩终于明白,这个图腾上封印了大风的魂血,即便没有风,风帆也会散发风系法则,破浪前行。

大船来到莲叶岛三百丈外,伸出一根长梯到了景轩附近。

景轩沿着长梯登船,沿途看到一根根利刺竟然全部都附带着金属性的法则。

“少年,快些登船。那些利刺只是为了防备海兽把船吞下。”

水手的声音传来,让景轩更加确认大海中藏着未知的危险。

“船家说笑了,什么海兽能吞下四千丈的大船。”

水手焦黑的脸庞上开朗一笑:“哈哈,一看少年就是第一次出门,不知道海上的危险。这深海里有汲海兽,喷出的一朵水花都能有几万里方圆。”

水手收起搭板,转头对景轩继续说道:“不过汲海兽一般都在深海,千年也才冒出水面呼吸一次。所以不必太担心。”

景轩拿出一枚金锭交了船资,好奇的问道:“船家见过汲海兽?”

水手掂了掂金锭,收了起来,说道:“见过死的。那是八十多年前了,我们那次开的是一万丈的大船,比这小船快多了,足足行了五天时间才从尸体的尾部开到头部。”

“船家好见识。”景轩见水手好说话,又继续问道:“这下面除了汲海兽,还有什么?”

水手明显是长期待在甲板上,所以也乐得多说几句,特别是对于景轩这样的年轻人,随便说一说就能显示他们的阅历。

“在这山海世界,哪有什么是不存在的。我命好,所以能活到现在还没有被这片海吃掉。水底下的东西可太多了,以后你就知道了。只需在这船上站着,就能看到许多海兽,到时候少年可不要害怕。哈哈……”

景轩也跟着笑了起来,趁机多打听了一些。

在这片大海上有许多真正的岛屿,那里被修士所占据和经营。

船上有许多逃难的生灵,他们是在莲叶岛枯萎后上船的凡人和化形开智的兽族。

到达真正的陆地后,许多人会选择成为修士的劳力而谋得一条生路,也有不少年轻生灵希冀能够踏上修炼的道路。

所以商船的生意非常好。一是因为船资不菲,二是因为每一条商船的背后都有一方需要劳力的修士在支持。否则凭借凡俗生灵的能力无法建造如此庞大且具有法则烙印的大船。

像戾鹤之流,不过无法获得领地的流亡修士。想要在贫瘠的莲叶岛上种植灵药,却又不能过于强迫凡俗而适得其反,所以才想尽办法去让村民心甘情愿。

景轩来到船舱,看到里面被分成了许多舱室。几万生灵在狭小的空间里,有的已经住上了两年之久,因为商船在最近的陆地间一次往返都需要几年时间。

水手推荐给景轩的舱室内有一群年轻的人类和化形兽族。景轩询问之后知道,他们是想去陆地上寻找修道机缘的,如果不能修道,就在陆地上卖劳力生存。

思虑之后,景轩拿出另外一枚金锭买了一个单独的小间。

去往最近的陆地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景轩打算趁着难得的时间,按照自己的感悟重新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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