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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尽释前嫌

原来,那光体正是哪吒的母亲殷雪华。早在殷商会镇压西野门前,殷雪华便已去世。

虽然李靖因为殷雪华难产一事,对哪吒耿耿于怀,但殷雪华生前却是对未出世的哪吒充满疼爱,而两位哥哥曾将母亲对哪吒的期望全部告诉弟弟。

因此,虽然没有见过母亲,母亲却是哪吒童年时光最美好的怀念,母亲的生前照片也被他默默收藏,每当伤心、悲痛、孤独时,都会取出观看。对母亲的感恩,是他过去强行压抑桀骜不驯的性格、对李靖再三容忍的原因。

如今亲眼见到母亲,他那狂躁好战的血性仿佛被和煦春风所吹拂,再度恢复赤子之心。

殷雪华: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哪吒:(哭泣倾诉)妈,我再苦,也苦不过看不到您的心痛,也抵不过李靖砍掉我头颅、纵容卓尔文杀害我兄弟的仇恨。妈,李靖那家伙太可恨了,他欺负我欺负得太过分了!

殷雪华:孩子,别一口一个“李靖”,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哪吒:他不是我的父亲,我已经把自己的身体都烧毁还给他了,我的头颅也不存在了。我不欠他什么了,我跟他已经恩断义绝。

殷雪华:孩子,那你是不是也跟我恩断义绝了?不要忘记,你的身体不仅仅是来自于你父亲,更多是来自于我。是我们共同给予你的生命,而这生命不仅仅是存活于你的肉体中,更是存在于你的幽子中。你现在的躯体虽然不是来自于我们,但驱动这身体的幽子依然是我们的孩子啊!

哪吒:妈,不管我身体是什么样,我永远都是您的孩子,但我绝不是李靖的孩子!

殷雪华:为什么呢?就因为他砍掉你的头颅吗?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砍掉你的头颅吗?

哪吒:还不是为了讨好卓尔文!

殷雪华:傻孩子,你还没出生,你的父亲就已经加入了西野门。他对于信仰的忠诚不比你差,他怎么会去讨好屠杀西野门的敌人?

哪吒:那……他是为什么?

殷雪华:他是为了保护你啊!你回想一下,如果他不砍掉你的头颅会怎样?

哪吒:我……反正我已经自杀了,还能怎么样?

殷雪华:如果连你的头颅都被焚毁了,你的幽子将会彻底离开肉体,飘散在宇宙之中。你的师父太乙再厉害,恐怕也无法将你幽子聚集,以人造躯体令你复活。

哪吒:(惊)什么?是他把我的幽子保留在头颅中?

殷雪华:是啊!就像他将我的幽子保留在这玲珑空间中一样。

哪吒:……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殷雪华:你的父亲不仅比你早加入西野门,也比你更早加入玉虚。他在玉虚学到的绝技有两种,一种是“玲珑空间”,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这空间可以吸入比你父亲异能弱小的幽子,让他们困在其中被迫接受磨练。但也可以用来保护同伴,或者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他的第二种绝技就是“封魂术”,可以在幽子即将消散的时候,把幽子封印在人的肉体或者某种物品、空间中。我在快要生命消逝的时候,你父亲出于对我的爱、对我的怀念,让我进入这空间。而你在焚毁自己身体时,他将封魂术融入光剑中,将幽子封入你头颅里。

哪吒:哼,如果他当时肯跟卓尔文翻脸的话,我的兄弟就不会死,我也不必自尽!

殷雪华:哪吒,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懂事了。先不说你父亲已经接到了“秘密潜伏”的指令,就算当时他要反抗,他打得过卓尔文吗?陈塘军团又打得过佳梦军团吗?到时候牺牲的就不仅仅是你自己的兄弟,而是整个军团中的所有西野门弟子啊!

哪吒:(惊)除了我的师团,陈塘军团还有很多西野门弟子吗?

殷雪华:当然有,你以为只有你是西野门秘密弟子吗?你的两个哥哥既是“玉虚”,也是西野门秘密弟子。这件事我跟你父亲都知道,反倒是你们当初都不知道你父亲的身份。你牺牲后,你父亲借口自我惩戒、缩减部队,趁机将无法控制的官兵通过外调与开除,调离了部队,打造了一支殷商军中人数最少、却完全是西野门主导的军团。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用尽心力,背着“杀子求荣”的骂名、满腹委屈,却默默地进行全盘计划,直至今天将这支精锐部队带到了西岐星附近,又将黄飞虎、崇黑虎请到这里,才算初步完成了任务。他心中的苦、他背后的泪,你又知道多少?当初他无法救你的兄弟,却在卓尔文眼皮子底下救了你啊!

哪吒:(依然不服气)救了我?他把我幽子封在头颅里又怎么样?如果不是我师父太乙及时出手,抢走我的头颅与火尖枪,我现在也不过是殷商会用来炫耀的战利品罢了!

殷雪华: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师父太乙为什么能及时赶到?

哪吒:……我师父神机妙算!

殷雪华:(笑)他哪里有那么厉害?你父亲和太乙是好朋友,这都是你师父的安排。

哪吒:(惊)师父……和父亲是好朋友?

殷雪华:当然,你以为太乙为什么会选你作徒弟,这也是你父亲的安排。你父亲表面上恨你让我难产而亡,但你毕竟是他的小儿子,他怎么会不疼爱?只是担心对你的溺爱,会让你如同一些公子哥那样横行霸道,才故意对你严厉。但另一方面,他看出你的潜力,为了让你将来可以出人头地,特意求好友太乙收你为徒,为你打造这些高科技异能设备。

哪吒:这……这是真的吗?……

殷雪华:孩子,你的父亲是爱你的,只是男人往往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爱,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去爱。孩子,你父亲爱他的每一个家人,所以舍不得让我离开,也舍不得让你牺牲。但是以后,只有让你们三兄弟来陪伴他了。

哪吒:(惊)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殷雪华:“玲珑空间”毕竟不是你这样的人造肉体,能把我的幽子保存至今已是极限。如果不是我渴望见你一面,恐怕早已烟消云散……

哪吒:(哭喊)不,妈妈,我们才刚见面,为什么会这样?

殷雪华:这是必然的规律,谁也无法避免。如果有一天,你的人造躯体不能再继续承载你的幽子,你也会跟我一样,与这宇宙融为一体。孩子,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再见到你,这也是你父亲的心愿。好了,我已经满足了,也该走了。我不能再陪伴你的父亲了,以后他就交给你们兄弟了!

随着殷雪华依依不舍的告别,那雪白光芒如同随风飘散的天鹅翎般,一片片飘出玲珑空间,飘向无边无际的宇宙。

望着渐渐远去消散的妻子,李靖不由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流下。

他留住妻子已经太久,如今已无能为力,但他终于圆了妻子最后的心愿,这才是他将哪吒收入玲珑空间的真正心意。

当哪吒重新出现在李靖面前,两个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男人,已是泪眼相对。哪吒哽咽问父亲:“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事情,你不告诉我,西野门也没人告诉我?为什么?”

李靖:孩子,有些事情,你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没有人告诉你,只是时候未到。

哪吒:父亲,那以后,您会留下来吗?

李靖:放心,我们父子四人再度并肩作战的日子不远了,这也是雪华,你母亲的另一个心愿……

就在李靖父子因为殷雪华幽子的消逝而冰释前嫌时,黄飞虎也意外在会客厅中遇到了一位故人,那就是邓婵玉。

黄飞虎:(惊愕)小婵玉,你还活着?不是传说你已经……

吕尚:黄元帅,实际上是邓婵玉当时遭到星龙社特工的攻击,她急需在西岐星上疗伤,但这件事又不方便让朝歌知道,所以……

崇黑虎:(恍然大悟)这也是为了保护邓九公,如果被紫寿知道邓九公女儿在西岐养伤,而且伤势与星龙社有关,那就不是降职那么简单了。

邓婵玉:对不起,黄伯伯,不要怪我父亲……

黄飞虎:(摆摆手,苦笑)我当然不会怪你父亲,他比我聪明,他至少保住了自己的亲人,而我……算了,不说这个,小婵玉,你在这里还好吗?

邓婵玉:黄伯父,我很好,您也应该在这里多体会体会,这里真的跟其他星球不一样。

崇黑虎:西野门的作风我早有体会,但是婵玉啊,你真知道我跟你黄伯伯此行的目的吗?

邓婵玉:(犹豫)难道就是为了接黄家的小弟弟们吗?

黄天化:(笑)我相信父亲执意要亲自来,不会这么简单吧?

黄飞虎:(笑)我相信,姬发掌门让我们这两位剿匪司令来窥探西岐虚实,也没这么简单吧?

姬发:(微笑)没错,我们是希望两位劝说紫寿会长,让我们西野门与殷商会再度合作,跟过去一样共抗凌霄盟。

崇黑虎:抗击凌霄盟,我一百八十个支持,但我主张的是暂时不攻击你们,你们也停止无谓的暴乱,好让我们北邙与殷商联手对付外敌。你们说要合作,西野门有合作的资本吗?

听到崇黑虎轻视西岐军的力量,在场众将领顿时有所纷乱,似乎极为不满。周宫翔打手势,示意众人噤声。

姬发则微笑解释说:“崇将军,虽然我们在白虎星遭到巨大损失,但西岐实力尚存。如今在西岐星上民众不下七亿,他们踊跃参军,如今我们的部队也有一个军团的兵力。各地义军虽然都是以大队、中队为组织行动,但联合起来也至少有一个军团之多……”

黄飞虎:姬发,不是我打击你的积极性,两个军团连一个兵团的规模都没有,如何跟我们谈合作?仅仅是我们白虎区,殷商军加北邙军就有不下六个军团的兵力……

李靖:黄元帅,应该说白虎区的殷商军还有不下五个军团的兵力。

黄飞虎:(猛然醒悟过来)也就是说你跟你的两个师团决定公开投奔西岐军?

李靖:是,我们的目的不是为难您,而是要让紫寿明白,西野门不容易被消灭。如果他继续执着于内讧,不顾外患,将会逐渐众叛亲离。

黄飞虎:(点点头)这也是个方法,但朝歌本来就猜疑陈塘军团,你们的叛变会在他们意料之中,最多是在挑选剿匪……不,是进攻西岐的部队方面有所警惕。而西岐增加了两个多师团的兵力,也不能作为与我们殷商会合作抗敌的资本。

崇黑虎:是啊!你们的兵力太单薄了,不足以对凌霄盟造成威胁。说是合作,到时候还不是殷商军与北邙军去跟外星人拼?

周宫翔:崇将军,实际上我们的人已经在跟外星人拼了!

崇黑虎:哦?这话怎么说,你们的人又在哪里跟外星人拼?

周宫翔:就是在你们北邙军舍弃的奥丁星与玄武星两大区域,我们的人正在与凌霄人作战。

崇黑虎:(惊)什么?那里怎么会有你们的兵力?

周宫翔:确实有,在奥丁星区域,我们已经派出辛免、辛甲率领的一个舰队,与梅山星草头军合作,以梅山星为核心,以各个小行星为基地,正在与凌霄军激烈对战,阻止他们控制整个区域。在玄武星区域,赵丙……

崇黑虎:(惊)赵丙?赵丙跟你们是什么关系?还有,你们的部队是怎么渡过白河,到达奥丁区域的?

周宫翔:不瞒崇将军,赵丙是我们的秘密弟子,他留在xw区抗敌,是得到了我们的同意。至于我们部队如何渡过白河的,对不起,目前无可奉告。我现在只能告诉您,赵丙的炳辉师团不是在那里孤军奋战,虽然他的部队不到一亿人,背后却有该区域五亿西野门弟子及十几亿西野门拥护者的支持。同样,我们在奥丁区域的部队与同盟军也拥有坚固的后盾力量。

姬发:是啊!黄元帅、崇将军,当初五社团合作抗击凌霄盟时,我们西野门可是一兵一卒都没有,老会长帝乙看中我们的不是兵力,而是我们拥有的强大民众基础。如今合作,从军队规模上,我们当然不占优势,但西野门最大的优势素来都是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黄飞虎与崇黑虎似有所感、相视点头。的确,这几年征讨西岐,始终不能将西野门剿灭,反而越剿越多,殷商会与其说是输在战场上,不如说是输在民心上。征服西岐固然不易,但征服民心更是难上加难!

吕尚:黄元帅、崇将军,金乌星系四百亿民众,支持我西野门者十人中就有六人。因为我们星系毕竟是底层劳动者占多数、高层名流比例较少,而西野门是为劳动者争取公平正义而战斗的社团。与西野门合作,也就是与广大民众合作、与民心合作。更何况,我们西岐军的战斗力并不输给殷商、北邙的精锐,论高手,我们有千变万化的杨戬、八臂三头的哪吒、神出鬼没的土行?孙、威猛强悍的龙须虎等人。论战斗技术,我们拥有静态隐形、金甲护罩、银鳞光甲、破甲尖钻等高科技装备以及优秀的上亿官兵。我们能击败佳梦、青龙、穿云、临潼等殷商劲旅,就同样可以用适当的战略战术去击溃凌霄盟的侵略者。就算我们不可以正面对决,也可以用运动战将敌人分化消灭。这一点,你们应该是深有体会的。

周宫翔:更何况,现在国难当头,身为金乌星系的主导者,难道不应该团结每一份可以团结的力量,共抗外敌吗?为什么要把当初反抗侵略者的盟友当作自己的敌人呢?你们也应该知道,西野门与殷商会、北邙军之间的战争,不是我们西野门挑起的,我们也从不向任何强敌屈服!其实,以西岐行星群的天险,以及丰富的物产,我们完全可以偏安一方,坐山观虎斗,但这绝不是我们西野门的作风!

姬发:没错,为了国家大业、全星系人民安危,我们西野门愿意不再计较旧怨,只要殷商会肯与我们合作,我们愿意像以前一样接受殷商会的领导。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别再出卖我们,坚决抵抗侵略者,把凌霄盟的侵略军赶出金乌星系去!

崇黑虎:(拍手)说得好,就冲你姬发这句话,北邙军与西野门的子从此不复存在,不管殷商军什么态度,我们北邙军愿意跟西野门结盟!

黄飞虎:我……我做不了紫寿的主,但今天你们的态度,让我坚信西野门没有变。好,从现在开始,只要我还是飞虎兵团统帅,就决不让我麾下部队再与西野门为敌。我也会全力劝说紫寿与西野门重新合作、共抗外敌。

姬发:(兴奋)有两位当时英雄的许诺,我坚信西野门必然可以再与四社团合作,凌霄盟企图再度侵占我金乌星系的野心,一定会被打碎!来,兄弟们,我们敬黄元帅、崇将军,愿金乌星系的爱国者联合起来,把侵略者赶出去!

众人立即纷纷起身,异口同声高喊:“把侵略者赶出去!”

随即在场者无论男女都一饮而尽,又将杯子扔在地上狠狠摔碎,豪放爽朗的笑声瞬间充满了会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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