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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声西击东

正如欧阳淳所料,忘神军团刚一开始撤退,侵略者便以那群机械狗为先锋,立即狠狠咬上,让殷商军不得不边打边撤。但凌霄军的攻势实在是过于凌厉,殷商军根本就抵挡不住。

忽然间,机械狗们纷纷停止了前进,因为前方不知何时出现大量写有“金乌”字样的战斗机,而且见到敌人接近,刹那间所有战斗机都变形成猛虎模样,发出阵阵咆哮。

猛虎本来就比恶狗可怕,而且这虎群的速度少说也有两个师团(即接近两亿人)。这帮凌霄战机变化的机械狗不等主人发出指令,转头就跑,甚至将后方的凌霄大中型舰船阵型差点冲乱。

负责指挥追杀的凌霄军军官是娄金狗师团长张雄,他本来目的就是最大程度杀伤殷商忘神军团舰艇,以削弱其战斗力。如今目标已基本达成,“追入白虎区”已经不在计划中。

何况,殷商军突然出现如此众多的变形虎战机援兵,这是暗月社情报中从未提及的,莫非是敌人的秘密部队?

素来谨慎的张雄,为保证最小损失换来的最大胜利成果,干脆对私自后退的变形战机不加惩处,直接下令退兵,去配合友军部队占领朱庇特星。

欧阳淳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劲的援军出现?

参谋长芮吉急忙接通了与对方指挥官的联络。令欧阳淳意外的是,全息影像联络器上出现的居然是一位看似眼熟(实则是从通缉令上看过)的青年军官,他身边战士都穿着赤红战斗服,这不是西岐……不,西周军的战衣吗?

那军官微笑行礼,自我介绍:“欧阳军团长您好,我是西周军钢甲师团麾下二郎舰队长杨戬,奉师团长萧银命令,前来接应贵军。”

欧阳淳:(惊)你们西周军,怎么会有这么多变形战机,而且变形的还是机械虎?

杨戬:(笑)这不过是些小把戏,吓唬吓唬凌霄人而已,幸好那些受主体战舰幽魂影响、智能电脑控制的机械狗,生性怕虎,不然打起来就真露馅了!

随着杨戬的解释,将近两亿的机械虎全部消失,原来西周军只有一支两千万的舰队在接应而已,舰艇也看似平常,根本连半架变形战机都没有。

目睹西周军区区一支舰队,就有如此神奇的高科技技术,殷商军官兵们个个称奇不已,也渐渐明白为什么屡次进剿西岐都无功而返。

卞吉不知为何,忽然心生戒意,暗想:“如果将来有一天,我领兵剿灭西野门,面对这样的敌人,我又有几分胜算?看来,无论是对凌霄人,还是对西野门,我必须再不断修炼自己的异能,才能有实力与他们抗衡!”

就这样,在二郎舰队的护送下,忘神军团残余部队终于顺利到达白虎星,完成了紫寿下达的撤退军令。

几乎与此同时,殷商军渑池、汜水两大军团秘密向震旦、白虎之间区域秘密移动,只等时机成熟,便向白虎出击,援助白虎守军。

或许是受到魔金军团在朱庇特全面完成侵略的鼓舞,白hb岸的凌霄军也忙忙碌碌开始调兵遣将,先头部队已经开始试探性进攻。

北邙军立即开始防御性作战,西周军英杰师团奉命予以支援。在白河各个渡口上,顿时激光穿梭两岸,战机呼啸驰骋,双方战斗日益激烈。

紫寿每日都在阅览着战报,北邙军与西周军的顽强不仅令凌霄军惊讶,也完全出乎紫寿预料。本来认为只能守三天的白河,如今居然已经战斗了一个月,目前尚无失守迹象。

此刻,整个金乌星系西线忙忙碌碌,东线却无战事,悠闲舒适,仿佛完全与战争无关。

守卫幻都星的三山师团长邓九公,多次请求西调参与反侵略作战,却不止屡屡被拒绝,甚至被追问“邓婵玉为什么非但没有殉国,还出现在西周军中?”

虽然,邓九公根据与周宫翔等事先商议好的口吻,以“被西野门欺骗,小女遭受蒙蔽”作为回应,但依然让紫寿半信半疑。

作为不被信任的军队,三山师团只能在贯索军团监视下,继续守着这只有一座城市、半明半暗的幻都星及其周边区域。

根据这几年的部署,邓九公的儿子邓秀自愿让出了舰队长之职,以直属陆战队总指挥的职务,率领两支陆战队镇守幻都星。

其余三支舰队重新命名后,分别是羊刃、披头、血光,负责幻都星周围星域的警戒。

由于幻都星位于青龙区较为居中的部位,且距离青龙星较近,别说东线无战事,就算凌霄军从这里攻来,一时半刻也打不到幻都。

所以,虽然是受压制,这里倒也不失为养老之地,对于即将退休的邓九公来说,守卫幻都倒也是一件美事。

可惜,苦了自幼便胸怀凌云壮志的邓秀,才二十多岁便已经被定了终生,只能在这看似繁华的幻都星上等待养老。

每念及此,邓九公对儿子都会心生愧疚,所以闲暇无事的时候,就会让邓秀来军政楼坐坐,饮饮早茶、下棋聊天,试图排解儿子心中的不快。

然而,这种毫无前途的舒适生活,对于心存报国之志的进取青年来说,却实在是残酷折磨。

所以,幻都星,这平凡人眼中的天堂,对邓秀来说无异于阿鼻地狱。但为了让老人家宽心,又不得不强颜欢笑,每天来逗父亲开心。

这一天,两人照例下起了东方象棋,心不在焉的邓秀又连输几把。邓九公正在嘲笑儿子棋艺退步,忽然父子两人都心生某种令他们心惊肉跳的感觉。

办公桌上的紧急电话几乎同时响起,邓九公与邓秀忙不迭地挨个接听,传来的消息惊人一致:“不好了,凌霄人打进幻都,正在胡乱杀人,我们顶不住了!”

邓秀急忙打开屏幕墙,墙面变成若干个画面,播映出的图像正是幻都星各个重要区域的场景。

只见无论是白昼还是黑夜,都有一群外星人正在大肆屠戮。他们不管遇到的是军人,还是百姓,是老人,还是孩子,见人就杀,手段毒辣残忍。

这些外星人除了穿着相同军装,头颅也是怪异,看似狗又像狐,不知是来自什么种族。

邓秀不敢再停留,急忙奔出父亲的办公室,前去组织部队反击。他已经顾不上查询敌人从哪里钻进幻都,人民正在遭受屠杀,身为金乌军人,他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邓九公则急忙召唤三支舰队回援,却发现根本联络不上。

反倒是负责空间雷达的军官匆匆前来报告,幻都星周围出现大量敌方部队,三山军团的舰队全部受到攻击,联络信号完全中断。

更为恐怖的是,殷商军每支舰队都遭遇到敌人师团级部队的突袭,而且外星先锋全部是变形战机。

攻击羊刃舰队的是机械狼群,攻击血光舰队的是无足机械猛兽群,攻击披头舰队的是机械蛟龙群。

呈现在邓九公面前的画面,是三支舰队即将被变形怪兽们吞噬殆尽的画面,老伙计们搭乘的驱逐舰或爆裂、或沉寂,与他情同手足的太鸾、赵升、孙焰红断然不可能再有生机。

因为,残暴的凌霄军根本没有抓捕俘虏的打算,冲锋艇根本没有出动,战机准确无误地打击着每一艘殷商舰船,即便是医疗艇、运输艇、救生船也不例外,务求将殷商部队全面消灭干净,一人一船都不留。

邓九公立即意识到,敌人是要将幻都星全面封锁。他们究竟是要干什么?是唯恐殷商会知道凌霄军已经到达幻都星?还是要为偷袭青龙星打造最好机会?或许是两者兼有。

更令人担忧的是,究竟敌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怎么可以不惊动周边,就可以凭空出现?

邓九公猛然想起幻都星奇特的磁场,想起在上一次反凌霄战争中,这久攻不下的枯骨星(幻都星旧名)之特殊,难道说……这里有可以供敌人军队自由来去的时空之门?

越想越感觉不妙的邓九公,忽然有种剧痛穿透心头,为什么会如此?

邓九公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即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冲出办公室,冲进电梯,冲入地下停车场,亲自开着汽车冲上大街。

街道上已经乱成一团,邓九公开车没有多远,就再也前进不得。

因为,仓促停放的汽车完全将街道堵死,到处都是慌不择路的逃亡者,却不知道究竟应该向那里去逃跑?处处充满着绝望透顶的死亡味道。

心乱如麻的邓九公察觉到,无论将电子喇叭音量调多高,那些司机不知何处去的汽车,也不可能为他让开道路。邓九公立刻放弃汽车,匆忙奔往与人流相反的方向,成为这末日情景中的逆行者。

挤出人群,从光明踏入黑暗区域的邓九公,望着遍地尸体,他掏出了激光手枪。

来追寻长官的卫队也及时赶到,匆忙围拢在邓九公身边,紧张万分地缓缓保护师团长前进。

他们走了没多远,四周忽然发射出无数激光,仓促迎战的卫士们纷纷倒下。

邓九公心慌意乱,毫无目的地向四周开枪,发射出的激光无一命中目标。

当注意到包围圈中央只剩下自己,邓九公沮丧垂下握枪的手臂,四周敌人也霎时停止了射击。

阴影中走出一位军官,与那些狗头人不同,他的容貌与震旦人并无两样。

邓九公:(冷冷)你究竟是谁?

军官:(微笑)凌霄盟曜日兵团幻木军团麾下井木犴师团长沈庚

邓九公:(冷笑)好长的头衔。

沈庚:是我嗦了,邓师团长叫我“沈庚”就可以。

邓九公:这幻都星上的屠杀,是你的命令?

沈庚:我也是奉命行事,身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不得不这么做!还请邓师团长理解。我如果没有猜错,您这是要赶往沈秀的指挥部吧?省省吧!别去了!

邓九公:(心中一沉)邓秀,他……牺牲了吗?

沈庚:没有,只是身受重伤,如果得到及时治疗,应该能保住命!

邓九公:(怒)那你们为什么不救?

沈庚:(耸耸肩)没有办法,附近的医生、护士都被我们杀了,能给他治疗的金乌人实在找不到了,就算找到了,也会被我们杀掉!

邓九公:那……那你们的军医呢?邓秀现在也算是你们的战俘了,为什么不给他治疗?

沈庚:不好意思,在普通情况下,我们曜日兵团的军医是不可以给战俘治疗的。除非得到师团长以上级别军官的批准。

邓九公:(强忍愤怒)你不就是师团长吗?为什么不批准?

沈庚: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邓九公:什么帮助?

沈庚:我知道三山师团每天都必须向青龙星发送一次密码电报,而密电码并没有记录在任何电子文件或纸质文件上,是由博学强记的您,保存在大脑记忆细胞中。每次密电的内容,都由您亲自书写,所以我希望您能跟我走一趟,让我们的特工可以从您的脑子中,将密电码读出来。

邓九公:如果我不肯去呢?

沈庚:那就麻烦了,根据我们的军医说,邓秀的伤势最多只能再坚持一个小时。如果过了这个时间,就算再治疗,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邓九公:哼,我邓家就算断子绝孙,也绝不会出卖国家!

沈庚:(鼓掌)好啊,好啊,真不愧是殷商军的忠诚老将。或许您是觉得自己儿子这一条命不值钱。说来也巧,根据我们的情报,离你发去密电的时间也只有一个小时了,目前在我们手中的俘虏,无论是军人还是普通市民,大概有那么十二万,其他人也在抓捕中。我给你充分的时间考虑,只是每隔一分钟,我得不到密码的话,就杀两千人。到一小时的最后一分钟,无论我们手头有多少俘虏,会全部杀掉,您儿子的痛苦,我们也会给他彻底解除。

邓九公:(大怒)畜生,你们都是畜生!(用激光枪对准自己太阳穴)我现在就把密电码连同我自己全毁掉。

沈庚:别太着急,如果您现在就死了,那我们现在就送所有俘虏去找您。说起来,俘虏中年龄最大的老人已经八十岁了,这年龄才去死也算值了,可惜还有那么几百个刚出生的婴儿,现在就给您陪葬是不是太可惜了?

邓九公:(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你们就算来自外星,也应该有孩子有父母吧?连老人婴儿都不放过,你们还是不是人?

沈庚:没有办法,一切都是为了圣战,是为了将金乌星系带入伟大的凌霄文明之中。成就伟业总要有些牺牲……

邓九公:放屁!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侵略者!别再美化你们的畜生行为。

沈庚:邓师团长,说话这么粗俗,真是有失身份啊!唉,你们星系的文明实在是太落后、太野蛮了,才会培育出你这样的军官。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一分钟已经到了,既然您还这么固执,我就先送一些老人和婴儿上路吧!

看沈庚将手伸向藏在耳中的微型通话器,邓九公突然举枪向沈庚射击。

不知为什么,凌霄士兵们根本无意阻止,就好像邓九公射击的并不是他们的长官。

激光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这位井木犴师团长,效果之强,连邓九公都出乎意外,因为对方居然瞬间化为无形。

不等邓九公反应过来,又有两位沈庚出现在不远处。其中一个沈庚笑着说:

“邓师团长果然厉害,故意装作枪法不好麻痹我们,不出手则已,出手必中。

可惜,您对本人还是不太了解。我的绰号与我师团名字一样,是“井木犴”,来自二十八宿。井为南方七宿之一,由八颗星星组成,也有人称为双子座。

所以,我的性格既喜欢开玩笑,有时又很严肃,绝对的双重人格。

而我的能力之一,就是可以将自己分裂成好几个人,你永远也找不到我的真身,因为连我自己都找不到。

邓师团长,您刚才的玩笑,我幽默的人格很喜欢,我严肃的人格很反感。所以不好意思,我不但要杀人,而且不是用枪炮,是以活埋的方式,这样才能让我那受伤的人格稍稍宽慰少许。

记住,那些人的惨死都是因为你不肯交出密电码而造成的!”

邓九公慌忙扔下手枪:“不要,别杀害无辜。我……我跟你们走!”

两个沈庚都展现出微笑,刚才没说话的沈庚夸赞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邓师团长不愧是一代英杰。好,那就请吧!”

两名士兵从暗影中走出,准备押送已无计可施的邓九公前往暗月社在幻都星的秘密基地。

就在士兵们挽住邓九公臂膀时,突然他们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开始沈庚以为是邓九公另外埋伏了手下,但看到邓九公的神情也是一脸茫然、莫名其妙,顿时心中隐隐感到不妙,好像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

但此时此刻,如果说殷商军是蝉,凌霄军是螳螂,谁又有资格与实力敢做这黄雀?

可惜,现实从来没有常理可言,本来藏在暗处的凌霄士兵们纷纷现身在路灯灯光下。

他们有的是被击中倒地,有的是倒退着边走边开枪,但最终也逃避不了死亡的命运。

就连两个沈庚,最后也如同最初的两名凌霄士兵般,被无形的攻击击中,倒在地上。

邓九公正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在场的凌霄官兵已全部阵亡。

一些平民打扮的战士纷纷出现,清理战场。而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慢走到邓九公面前,让邓九公惊愕不已。

邓九公:(惊喜)婵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邓婵玉:(流泪)父亲,是我们的总顾问周宫翔得到情报,凌霄军准备侵略幻都星。我们送了情报给朝歌,但紫寿他不信。掌门就特意调我来和行动队共同战斗,但我们来晚了。

邓九公:嗨,你们这点儿人怎么够啊!别管我了!(拿出一个本子,写下一组密码)快,将这个送到青龙星,殷商军就会相信你们,相信敌人已经攻入了幻都星,而且我敢断言,他们的目标是青龙星,继而进攻朝歌。孩子,一旦朝歌失守,整个金乌星系都会陷入危机,现在国家的希望就在这份情报上了!

邓婵玉:父亲,我没这本事去送情报,我们还是先救哥哥吧!

邓九公:(急)傻孩子,我们邓家的事,怎么能与国家大事相比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国完了,多少个家都要被外敌摧毁,多少同胞要被外敌奴役,你怎么能主次不分呢?

邓婵玉:但是,父亲,我不能没有您,没有哥哥啊!

就在这父女两个争执不下的时候,忽然邓婵玉的影子竖起在主人后方,而且眨眼间就化为沈庚,一把激光匕首立时横在邓婵玉白净如雪的脖颈上。

西野门行动队的战士们急忙将枪口对准沈庚,但看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邓九公:(慌)你……你要干什么,放开她!

沈庚:(冷笑)邓师团长,密电码与女儿,你只能选一个,快点选择吧!

邓婵玉:(怒)父亲,不要管我!兄弟们,杀了他!

虽然邓婵玉这么说,战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手,而邓九公更是不忍亲眼目睹女儿遭遇不幸,但他又怎能牺牲国家利益来换取邓婵玉的性命?

忽然,沈庚感觉手中分量一轻,再一看激光匕首竟然变为木棍。

沈庚正惊愕,邓婵玉猛地挣脱敌人,手指一点,空气中立现圆石状的气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穿了沈庚的额头。

但是,沈庚并不如邓婵玉意料中那般倒下,而是刹那化为虚无。

邓婵玉大惊失色,再看刚才那两个沈庚倒下处,哪里还有尸体?也是空地一片。

就在邓九公、邓婵玉等人惊愕之时,只觉眼前一花,又有一人出现在这里。

众战士紧张举枪对准来者时,那人微微一笑:“怎么,念完经打和尚,过了河就拆桥,我刚救完你们就要杀人吗?”

邓婵玉:(警惕)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自哪里?

来者:(微笑)我叫韦护,我的故乡是金庭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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