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秀晶？怎么了？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啊？”
“……主公，请屏退下人。”
郑秀晶努力的镇定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对李秀满说道。
“你们下去。”李秀满对着两侧一挥手。
在房间里原本在服侍李秀满的下人都撤了出去，只剩下了李秀满和刚刚一路小跑进来的郑秀晶。
“主公，我们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什么事？”
“叔姐从许昌差人送信来，说……大约是十日前，有人在天子面前奏了一本……”
“我早就知道了这一次打败仗我会被人告，这有什么！”李秀满笑着打断了郑秀晶的话。
“不是告主公你！是告黄美英将军和金泰妍将军。”
“……什么？？”李秀满一下子愣住了，“告美英和泰妍？”
“是啊！告这两位将军一位在乌林献计铁索连环，导致火势失控，一位在江陵中计导致丢失江陵郡……”郑秀晶一脸忧心忡忡的，“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奏折，告谁的都有……”
“就是没有告我的？”李秀满铁青着脸。
“对。”郑秀晶点头，“这一定是背后有人在主使。就像之前我们从襄阳回来的时候说的那样，这一场仗打完，有些人坐不住了。”
“……哼。带头的是谁？”
“现在看不出来。不过最近吴一凡在朝堂之上好像很活跃的样子。他虽然未必是带头的，但是肯定是很积极的一个。”
“……那个混账。”李秀满咬了咬牙。
“如果只是类似吴一凡这样的人，叔姐应该自己就镇得住，看叔姐送来的信……”郑秀晶一边说，一边从袖筒里拿出了一封信，“似乎皇后的父亲也有上书，她不是很方便处理了。”
“……”李秀满青着脸接过了信，看完了。
就在这个时候。
“主公。”
“希澈啊！你来的刚好！来，你看看这封信。”李秀满把手里的信递给了金希澈。
金希澈对着郑秀晶拱了拱手，接过了信，一目十行的看完。
“主公您必须要回中原了。”金希澈把信递还给了李秀满，“一刻都不能耽搁了。之前我们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嗯。”李秀满点了点头，“可问题是，送给程潇的信刚刚送出去，她跟刘宪华之间的矛盾还没有爆发……现在能走吗？”
“走肯定是能走的，甚至我们现在走了，刘宪华才敢放开手脚跟程潇内讧。”金希澈摇了摇头，“关键是在于主公你对朴初珑将军是不是信得过。”
“朴初珑？”李秀满一愣，然后立刻缓过神来，“嗯，对，在潼关的诸将里，只有朴初珑没有参与过乌林之战，那帮在许昌的闲人就算找谁的麻烦也找不到她头上，确实她是镇守潼关的不二人选。”
“正是。”在一旁的郑秀晶也点了点头，“可要把现在潼关的大军都交给她来带领……怕也还是有不妥吧？毕竟她……”
郑秀晶话说一半，没继续下去。
安静。
“这些兵，大家还是都要带回去的。”李秀满好久之后，才开口，“想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主要的敌人，不是在长江之南，而是在朝堂之上了。乌林一战，剩下的精锐士兵也就这么多了，这些兵如果都没了……会出大事情。”
“那朴初珑将军怕是守不住潼关吧？潼关一丢……”郑秀晶摇头。
“……所以，要想个法子，能既不用这些兵，还能挡住西凉人，甚至收服西凉。”李秀满想了想，看着两个谋士：“计将安出？”
“属下倒是有一计，只是……”金希澈摇了摇头。
“说来听听。”
“那朴初珑将军原本也曾经在洛阳投靠徐华彪大人，跟徐大人也是旧识……我们让她去找徐大人借兵镇守潼关，如何？”
“让她去找华彪贤弟借兵？”李秀满愣了一下，眉头拧了起来。
好一阵子。
“华彪贤弟怕是未必肯出兵吧？”李秀满压低了声音说道：“长安之前的事情……”
“主公，现在我们根本无暇处理长安之事。”郑秀晶在旁边也点了点头，“不如就直接把长安交给徐大人好了。反正……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让他来为主公你分散一下那些世家的目光也是好事。”
“是啊！毕竟两京……嘿嘿，是那些人最忌讳的。全落在徐华彪大人的手上，主公你才有空闲腾出手来，整合一下中原。”金希澈也点头。
安静。
“也罢！那你们去帮我请朴初珑将军来吧！我问问她的意见。”
“好。”郑秀晶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希澈啊！”
“是！主公！”
“你真的觉得华彪贤弟会借兵给朴初珑吗？毕竟当初朴初珑在险些被我砍头追责的时候投奔了他，可是我一封信，她就离开了洛阳重新为我效力……华彪贤弟应该很怨恨她的吧？”李秀满忧心忡忡的看着金希澈问道。
“……主公，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
“若是程潇被刘宪华赶出军中，甚至杀了，长安城里在押的朴智妍将军也就凶多吉少……”金希澈笑了起来，“徐华彪大人还用得着朴初珑找他借兵？他自己上赶着就会倾洛阳之兵来为二人复仇啊！到时候，凉州的事怕是都不用我们头疼了。”
“可万一凉州落在了他的手里……”
“那又如何？凉州……可是有着西羌呢！徐大人纵使能控制住凉州，也会被西羌牵扯住精神，也就对主公你没有什么威胁了啊！”
“……也对。”李秀满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
“魏公您唤我来？”
“哦！初珑将军啊！来来来！坐！”
李秀满的脸上，挂上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
数日之后，数百里之外，洛阳。
“主公，大喜啊！”
“喜什么喜？你怀孕了？谁的？”
“……”
林娜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然后，变成了铁青色。
“……对不起，娜琏大人，到底什么喜事？”徐华彪立刻认怂，放下了手里正在摆弄着的一根盘弯成一圈圈的金属条。
嗯，换一个大家都熟悉的字眼，弹簧。
这是工部刚刚按照徐华彪的要求，历经千辛万苦才做出来的一个样品。
他的心情正在好，自然，说话就有点没把住门。
“主公你可还记得李赛纶大人？”
“当然记得啊！怎么？她……不是在许昌官做的好好的吗？”
“四日前，李赛纶大人上书天子，状告当今皇后的父亲结党营私，攻击有功之臣，意图祸乱朝纲……”
“……”
“没想到吧！”林娜琏脸上挂着一种说不出的笑容，“之前我们都以为她应该是安俊英大人那一党的，万万没想到啊！她居然不是！”
“……安俊英跟皇后的父亲应该是一拨的，对吧？”
“是啊！之前那群人凑在一起的目标就是要拦住天子册封朴秀荣贵妃的儿子为台词，重立皇后之子为太子。”林娜琏点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下子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不过这样也好啊！省的我们想办法在许昌帮郑秀妍维持局面了。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完美！”
“……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应该搞清楚李赛纶为什么忽然转舵吗？”徐华彪一脸的担心，“若是一场苦肉计的左右互搏……”
“苦肉计？那是什么？”
“就是这一次在江东东永裴鞭打刘仁娜的那出戏！”徐华彪解释了一句，“用来迷惑我们和李秀满的。”
“……嗯，这个可能不大，毕竟李赛纶上书里告的这三条罪可都不是说着玩的，每一条都是抄家的大罪。陛下如果不处理皇后的父亲，那就得处理李赛纶的诬告之罪。两个人里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看来李秀满是已经决定要返回许昌了。”
“嗯，这个倒是有可能。”徐华彪点头。
“那凉州这面，李秀满应该就会交给初珑将军了吧。”
“凉州的事情不用我们担心了。”徐华彪再次点头，“现在我们要担心的，就是朝堂之上了。”
“主公你要去许昌？”
“我去？我去会出大事啊！”徐华彪笑了，“我和李秀满一起去许昌，那是什么啊？那是逼宫啊！天子就算被朴秀荣枕边风吹的看皇后和她父亲不顺眼，可我们两个人一起出现，他怕是也会心慌的。”
“……公主现在身子正沉，怕是再有月余就要临盆了，不宜上路了吧？”林娜琏有些担心的说。
“……可是这事她去最好，不是吗？”徐华彪摇了摇头，“我让小南陪着她一起去就是了。而且，挺着一个大肚子去，天子才会更感念她的兄妹之情啊！”
“可公主自己会愿意去吗？最近这段时间我看她连中书省的事情都不管了……”
“对于换皇后这件事，她的积极性超出你的想象。毕竟只有朴秀荣做了皇后，我们的儿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啊！”徐华彪一脸认真的表情。
安静。
“那就劳烦主公去请公主往许昌走一趟了。”
“好说。”徐华彪站起了身，“对了，前一段时间我让你安排的找吴一凡的痛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这个……好说，他与一个叫做陆函的人往来很多，之前两人曾经在一次酒后公开宣称，父母对子女没有恩情，只不过是男女之事……嗯。”
“……这位兄弟尺度还真大啊！”徐华彪乐了，“嗯，好理由啊！”
“是，这个事情，我已经安排人捅到李秀满那儿去了。李秀满最近看他也越来越不顺眼了，这个理由足够李秀满动手处理他了。”林娜琏点头，“不孝之罪……落在他身上，还真是讽刺啊！”
“嗯……好了，你去忙吧，我去找洁琼了。”徐华彪也站了起来，“哦！对了，你帮我把这个还给采妍，然后跟她说，做的很好，我很满意，之前我在荆州的时候送回来的那个图纸里的东西，可以做了。”
“什么图纸……哦！是！”
“……不是不让你知道！那个东西本来就是做给你的！”看着林娜琏一副不让我知道的我就不问的表情，徐华彪大笑了起来。
“……做给我的？”
“是啊！你不能骑马，那我就给你做辆车。”
“车……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做吗？”
“那不一样！要跟上马的行进速度的车，没有减震，可不是要了亲命了！”
“……减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去吧！”
“……好。”
林娜琏一脸狐疑的点了点头，拿着那根弹簧，离开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