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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唯一传人

虽然媚儿踏入修道一路不到十年,但她进境神速,令世人称羡。青峰观传人的光环,从她被农青梅找到的那一刻起,就与之分割不开了。

若想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便是表现的让人难以亲近。

山野间的刺猬,是最难寻友互访的动物,这乃因它全身长刺,他物若要亲近于它,就会被它那浑身根刺给扎成个窟窿。久而久之,刺猬也只好与同类相依为伴。阎浮萍就一直以这样的修炼态度,处世立人。

鱼子熊外表狂野,然则心思细腻,毫不马虎。一眼便看出阎浮萍变换不停的脸色中,隐藏着让他不安的事情。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鱼子熊眼中,此话就是一山野村民犯上作乱时,而发狂呼喊的煽动之言。他生于身份地位显赫至极的皇家深院,尊卑有序的思想,早已深入骨髓。

有的人还未出生,锦簇前程就已经为他绽开。而有的人唯有经过奋斗不休、声嘶力竭,才能过上一点安康生活。

生来是命,天定人行!当年阎浮萍风光无限的踏进大周王朝后,九州各地,就都已知道鱼子熊的妻子只能是这拥有‘葵水九阴之体’的天之娇女了。

这是一局棋,鱼子熊、阎浮萍都是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生而为卒,不能后退,左右徘徊也只为进前寻路!

“此人生机尽失。你既有办法,那就先唤醒他。”鱼子熊顺从龙阳道人之意,他也想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好作打算。白凤屏轻挥素手,制止了门下弟子的躁动。

比起众人,她更想知道吕光是怎么由洞中飞窜上来的。

龙阳道人得到众人支持。由腰间掏出一个白玉小瓶,取下瓶塞,伸出右掌,缓缓倾斜,从瓶内倒出一滴滴清液,冷风拂起,令此地漂荡起一股沁人心脾、香甜欲醉的梨花香味。

“梨花蕊。研磨成粉,调以清泉。闻之可醒神去乏,乃修道者振奋精神、温养神魂的不二之物。”龙阳道人稍作解释,让众人知道玉瓶中为何物。龙阳道人走上前去,但当看到以阎浮萍为首的几位女弟子,以‘品’字形把吕光给护在中间之后,就马上显出了一脸笑容,道:“只消闻一闻此物,他便能清醒片刻。”说罢,把玉瓶递向走上前来的潘芸。

“好,量你也不敢玩弄花招!”

潘芸回身正要蹲下把玉瓶放至吕光鼻口处,不料单手不小心触碰到吕光胳膊,陡然一个颤栗,她只觉浑身气力顿时一消,似是被人给强行抽去一般。一个呼吸间,就酥软倒地。玉瓶摔在地上,冷风骤起,空气里顿时飘扬起淳厚的梨花香味。片刻后,愈来愈浓,呛得众人呼吸困难,难以为继。

潘芸突然跌倒在地,引得其他人急忙上前探视。白凤屏踏至近前,眼光毒辣,得出因果大概,不管他人别样目光,自顾自的在旁沉思不语。一应门下弟子,除阎浮萍外,也都是站定不动,静待掌门发号示下。

白凤屏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中却早已是翻江倒海,狐疑不断。此人身体从外象上看,大有不妥,但他明明呼吸不闻,心脉俱断,又怎能摄人气力呢?

莫不是那天山墨池已被他完全炼化?他冷眼注视阎浮萍一脸担心的表情,心中已然明白。此人定与她有莫大关系,说不定还有一段亲密无间的过去。

龙阳道人观此现象,心下惶然。以他过往经验心得,梨花蕊只需稍微嗅闻,哪怕是一濒死凡人,也能瞬时回光返照,下地就走。

怎么眼下竟是这般结果?

不单单是他纳闷不已,其他人也是一脸不解。知彼才可明察秋毫。

鱼子熊盔甲啷当,跨步上前。准备查清这将死之人身上到底有何奇异,竟会让别人一触之下,就晕厥昏迷。他半蹲下来,掌中虎口猛力按向吕光胸膛。

阎浮萍有心阻止,然则她也看出自己表弟生机渺茫,九死一生。索性死马当活马医,由鱼子熊尽情施展,说不定能误打误撞,救活吕光。鱼子熊双掌去势如电,狠狠拍在吕光胸口。

看劲道势头,似是要让吕光雪上加霜、死中添死!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招‘猛虎下山’乃是异常难为。不仅需要有着对自身元气炉火纯青的掌控,更需能用出恰到好处的力道,来把元气渡入伤者体内。

修真者炼气炼体,存天地元气于气海,施招用力之时,便调动气海,把元气击发出去。因为只有修得真身,才能开辟气海,故而修真者所发元气,称为元气!无尽元气,遍布虚空。

修真者吞吐吸纳,把它归入气海玄门。天地元气分系明辨,五行涵盖万种元气。

金、木、水、火、土,修真者因各人先天体质常有异同,所以修炼法门也就不尽相同。鱼子熊金身不破,以童子之功炼气炼体,修炼的正乃是至纯至阳的金系元气。

由他双掌发出的元气,加以玄妙功法辅助,有着强身健体、滋阴补阳的莫大功效。任人吸收,便能使之精元充沛。他极度自信,心下了然,哪怕吕光体内再有玄机,也挡不住他汹涌澎湃的元气来袭。

只要唤醒此人,稍加问责,就可知晓异宝之事。不过令他奇怪的是,刚才那女弟子又是为何猛然倒地的呢?他本以为是此人身体有莫大异常,才导致发此变故。

可当他源源不绝的金系元气流入吕光体内时,却没发生一丝异变。

昏昏沉沉的脑壳,难以睁开的双眼,酸痛麻木的四肢。

吕光在第一缕意识回归脑海之际,就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诸般痛苦。

“此人浑身筋脉尽断,其内五脏碎裂,浑身上下无一丝生气驻留。适才他有所反应,不过是因为伤害它的那股怪力,还未完全消失。令弟子想必也是受此牵连。”迷迷糊糊之时,吕光耳边回荡着这样一番说辞,令他精神陡然清明,也不知是从哪涌出的力气,嗖的一声,站起身来!鱼子熊双眼间难以掩盖的震惊,使他看向吕光的眼神,显得有些异常。仿佛他是在看一个令他不敢相信的奇迹。

“啊?是你这小子!”

龙阳道人惊叫一声,适才他一直没有仔细观看吕光面貌,再者本身吕光灰头土脸,看不清晰。然而当吕光站起之时,他目光如电,一眼就认出,此人乃是数日前,他神魂出壳时,在‘云澜溪’畔遇到的落难书生。

龙阳道人在挽春谷周边设伏,以神魂显像,令人生畏。本意是让这个怪洞处于他保护之内,令他人无法靠近。那句毫无根据的威胁之言,也只不过是为了少造杀业,而不得已为之的下下之策。

鱼子熊拎起手中金锤,一派虎虎生风的摸样,抬头道:“你认得他?”

“不,不!贫道与他只有一面之缘,更不晓得他怎会身在此地。”龙阳道人语速极快,赶紧撇开干系,稍动脑筋就能想个透彻。这刚才还濒危将死之人,转眼就一副龙虎精神的样子,其中定然有那异宝之功。

龙阳道人百思不得其解,此人那时摆明就是一落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可他又是怎会来至守卫森严、险象丛生的挽春谷呢?当陌生的环境,迥然各异的人物,一一摆置面前时。

吕光认真观察形势,思绪转动,沉思寻味,欲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思考清楚。苦苦找寻的表姐、山间偶遇的道士、全身金光闪闪的男子、七位手持佩剑的挽春谷弟子、还有一位风韵犹存的美丽妇人。

清风徐吹,秋日朗照,黄土在下,草木折断。此情此景,毫无征兆,一股脑儿呈现于吕光面前。他就算再聪明绝顶,也是想不通其中关系。更别说他此刻精神恍惚,浑身疼痛,毫无一丝力气。

所有人的脸上铺满了惊讶之色,像是一个世人皆知的常识,在自己眼前以颠覆的形象出现了。在吕光跳起身来的一瞬间,众人宛如画面定格般,全都愣神不动。

白凤屏先前一直未曾搭话,此时倒反应极快。语声温婉,面容和蔼,如邻家大姐,只听她道:“你就是浮萍表弟吧?你既前来寻亲,怎么不好生在山下等待,来此作何?”三言两语就点明吕光身份,问出众人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鱼子熊自始至终都一脸冰冷,冷漠的注视着吕光,听闻此话,眉头皱起,道:“表弟?据我所知,韩师妹乃‘开国候’韩老将军所收养的孤女,怎会有亲眷在世?代掌门莫不是你想悔信弃诺,才编出这样的故事,来帮助韩师妹脱身吧?”

“鱼子熊,你勿要咄咄逼人。我自幼就与表弟定下亲事,祖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必会遵守婚约。至于你对我的苦苦纠缠,我权当是一场闹剧!从此以后,你休要再胁迫于我,妄想做梦。”阎浮萍话如连珠炮锤,久久一言不发的她,甫一开口就是天崩地裂的言语。鱼子熊冷哼一声,由始至终,他都是一副高傲中透露着平和的脸色,但此刻他仿佛是换了个人一般,似是揭开帘幕后露出真人的戏子。

这一刻,他给人一种锋芒必露、无坚不摧的尖利感觉,宛如一把开刃宝剑,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饮血杀敌!

“你欺瞒家师,私自为师妹招婿纳夫,妄想借助他人之力,让师妹修缮‘葵水九阴之体’。痴心不改!凭借你们挽春谷一门之力,就欲想得到一个进入‘多宝天宫’的名额;观你这般作为,乃是不想再遵守当年约定了,如若家师相问,代掌门又该如何解释?”鱼子熊词藻层叠,条理有致。只不过其言中的一些古怪名词,却让众人很是费解

但是白凤屏却知之甚深!鱼子熊在威胁她,真刀真枪、明目张胆的给她来了一个下马威!

白凤屏心思活泛,不再固执己见。

这件事情是她考虑不周,听信谗言,才让自己置身于险地。她思虑良久,转而厉声喝道:“浮萍,退下!为师自有分寸,休再插言!”

阎浮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三年师徒,白凤屏视她如亲生女儿,待她似掌上明珠。挽春谷千百弟子,独独宠爱她一人。

山门清苦,修真枯燥,然则无论何种情况,师父都不曾斥责于她。

此时师父竟会为这历来不受自己待见的鱼子熊,而迁怒于己。这让阎浮萍心情大为颤动,难以置信,半晌之后,方才回过神来。

吕光有心上前安慰失落的表姐,奈何对面那威武高大英气逼人的男子,一直把目光钉在自己身上,更觉有一股无形压力在笼罩着他!

吕光连日来困乏疲惫,不食不寝。然而此刻他除了身体有一种酸痛之感外。在站立颇久,经过秋风洗涤之后,他突觉全身有一种使不完的力气,硬是像吃饱撑的没事做、无处发泄的那种郁闷感觉。

有力则胆大!

吕光此刻全身精气神猛然一振,不再像过去那般是一个书生气质了。他由内至外,浑身上下,鼓荡着一种迎击一切的勇气。

他迎着鱼子熊的目光,淡然相视,稳如泰山。方才那股罩住己身的无形压抑,也顿时消散一空。

“师父,弟子…遵照潘师姐吩咐,将此人押入水牢看守。可与他同行的那道士施…以道法,趁弟子不备逃…了出去。此人于…峰顶跳入璇冰湖,弟子等下山查寻良久,未见…其踪影,便回山复命…了。”是一位少女,脸色晕红,声音很低,怯怯的,磕磕绊绊终是把话说的完整了。

白凤屏点头不语,听着门下弟子汇报情况。

此人身为浮萍表弟,二人更有婚约在身,一来自己要安抚浮萍,以应四年后的那场‘盛事’;二来此人行踪离奇,上山登顶,暂且不表,单是他从这熔浆地洞中出来的方式就值得玩味几何,看样子,定是与那天山墨池有所瓜葛……

想至此处,她抬眼再度向污泥满身的吕光看去,心中着是为难,寻思片刻,仍旧想不出太好的两全之策。

东方旭阳悬照,晨起的山风中夹杂着一丝晨露芳香。

一片寂静中,只有阎浮萍的目光情深意长的凝视着久久未曾谋面的表弟。

她心中痛楚,面色凄淡,暗暗怨怪自己,也不晓得等待表弟的将是一场怎样的折磨。她更是心中不解,表弟到底是如何来到此处,然后又掺杂进异宝出世这等奇事呢?

“代掌门,既是心下为难,难以决定,不如让在下代为处置。”鱼子熊口气狂傲,谈笑间握他人生死于股掌之上。

白凤屏心中一动,脱口问道:“喔?怎么处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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