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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敢为天下先

霸者天下

夫管仲也,九合诸侯一匡天下!齐桓公挟天子以令诸侯!

齐桓公回国以后,单独与管夷吾秘密商讨怎么对付宋国的策略。

管夷吾将羊皮地图架在支架上详细地为齐桓公讲解齐国出天下的大略方针。

“君上请看。我齐国居东海之滨,东面大海在往后就是弱莱尚且不足为惧,北上乃是苦寒之燕,南方有蛮夷之楚,西方是新劲强晋以及中原各强国,真可谓是金角银边草肚皮,无论我齐国向哪一方扩张势必都会招来抵触。”

齐桓公身子靠坐只手托腮眉头紧锁,看了看地图说道:“卫、宋、鲁、陈、郑、邢、陈这些都是中原强国,若是用武力去征服确实太耗费时日了。”此刻小白心里想着历史上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到底是为什么呢?如果仅仅是为了面子而让各诸侯国承认自己的地位,那未免也太没出息了。”

管夷吾说道:“君上,自犬戎破镐京后天子势衰,诸侯国做大做强。但天子仍然是天外天,其威颜依旧。君上不可轻视。”

“请相国直言!”

管夷吾说道:“就目前天下大势来看,这尊王依然是很有必要的,因此我齐国必须敢为天下先。”

齐桓公揉了揉太阳穴,说::“天子,不过是风中之烛而已。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现在诸侯各国都高举自己的火把寻找本国前进的道路。我若举烛火恐会让天下人耻笑的。”

管夷吾没有反驳,径直走到一旁拿起一盏烛台,在羊皮地图上位于周王位置的地方来回晃悠,突然烛火引燃了地图。火焰向地图四周烧去。

“啊!相国着了。”

管夷吾无动于衷,指着着了火的地图说道:“君上请看,即便是烛火它也能点燃一切它想点燃的东西,这即是势,不可抗力。”

“眼下的诸侯虽然不尊王可大都还遵循周制礼法,即便是南方称王的楚国他也遵循周制礼法。”

齐桓公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势不可抗吗?总感觉很虚啊。”

管夷吾指着火药接着说:“君上,火这个东西它没有实体看着就很虚,但人却能感受到它的热量以及它的力量,只要能够妥善的去利用将会造福于世。”

“尊王……嗯!相国我齐国应当怎么做?”

管夷吾使劲用袖子一扇,火随风势而燃,“齐国应当像把扇子操控火势,而后顺势而动,推波助澜。”

齐桓公微微一笑,“看来寡人要先点把火才行。俗话说人多势众。相国寡人要给天子诸侯写封国书烦劳依你带笔。”

“诺!”说着管夷吾遣宫女送来一盆冷水将火浇灭了,“君上这是臣想要说的第二句,攘夷。”

“尊王攘夷二者之间有些密切关系,如果说尊王属火乃虚,那么攘夷便是属水乃实。君上要给各诸侯写国书时,尊王攘夷必不可少。”

齐桓公点点头,“相国,寡人说你负责写。”

“王都镐京陷落,而齐已从中起蛰,礼乐周制今由我贵之齐侯守,是时攘夷之患,行王化以华夏之名,吾等为炎黄之后傲立于世。当遵天子之主,驱除蛮夷。蛮夷为外,而华诸真之亲。今日,齐公姜小白邀天下诸侯会于北杏,共议尊序之计。”

管夷吾将国书写好后,连夜又抄写一百份并且委派使者,将齐桓公的国书发给华夏各诸侯国国君的手中。

几天后,各中原诸侯国的国君皆收到齐桓公的会盟国书。

晋国晋献公得书后,大致粗略的看了一遍,然后就将盟书随手丢到一旁。

“无聊!幼稚!”

……

宋闵公之弟,宋桓公子御说得国书后,连忙召集大臣彻夜商讨齐国的会盟国书,朝堂上一半的大臣主张参加会盟,一半主张拒绝会盟。萧叔坚持宋国积极参与齐国的会盟,萧叔这个人拥有极强的政治嗅觉,他心里很清楚北杏会盟将会是改变天下格局的大事,因为这是第一次由周天子以外的诸侯所举办的会盟。意义之深远可想而知。而华督父之子,大司马子赢却坚决反对会盟,他认为宋国如今势弱,强会弱,弱者一方永远是吃亏的一方,明知是陷阱就更不应该往里跳。

但子赢在宋国的势力远不及萧叔,宋国国内政治分别被六卿势力把持,他们分别为萧、戴、武、宣、穆、庄六卿士族。自闵公被杀以后,萧叔敏锐地把握机会拥立子御说为宋公,借住宋国公室的力量,萧叔一举击败了其他五卿势力,成为宋国第一卿。

宋桓公也算是一位明君,他能够做到知人善用,子御说很清楚宋国国内的现状。故而他不主动挑战萧叔的权威,而是借势用势巩固自己的国君地位,尽量避免公室与士卿势力之间产生冲突。因此宋国君臣关系还算和睦。

最后宋桓公还是同意了萧叔的建议,但并没有立刻回书齐桓公,而是观望一段时间,宋国绝对不能成为第一个答应的诸侯国,因为这存在着巨大的政治风险,还从来没有一个诸侯国主持会盟,这是公然挑衅天子权威,宋国与周王同属一脉自然不会打自家人的脸面。

郑国郑历公三次夺权最终成功,在他复位之后,的三个年头里一直如同躲在角落受伤的狐狸般,一边疗伤一边等待机会复出。可眼下齐桓公的会盟国书摆在他的面前,郑历公却退缩了因为这对于郑国来说无疑于赌国运,郑国现在没有本钱故而拒绝了齐国会盟的邀请,郑历公双手紧紧抓住会盟国书,心里很不甘心,但还是无奈地撒手了。

鲁庄公得到国书后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回复齐使表示拒绝。鲁国君臣没有一人对此事感兴趣。

南方楚国虽然没有收到齐国会盟的国书,但经楚国细作传来了消息,楚武王也大致了解了齐桓公的用意。

“姜小白!嗯……有点意思这个人。”

至于其他一些诸侯国都是因为国力弱小自知本国无法与齐国同行,于是全部婉言谢绝。

会盟国书发布有一个星期了,一百诸侯国竟无一国回复,齐桓公大失所望。管夷吾劝齐桓公耐心等待,结果一等就是两个月,可依然没有一个诸侯回书表明自己愿意参加。

这下齐桓公终于坐不住了,对管夷吾大发牢骚,“啊!太丢人啦!相父叫他们来开会,结果一个二个的都不来太不给面了吧。”

管夷吾安慰道:“君上莫急,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臣预料之中的事,毕竟诸侯会盟还是第一次,没有人会如此快速积极响应号召的。”

此时隰朋求见,他依照管夷吾的意思在洛阳待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隰朋做足了周嫠王的思想工作,最终齐国会盟得到了天子的许可。

周嫠王再得知齐使隰朋到来,当时简直受宠若惊,他这个天子怎么也没想到齐国这样的大国来派使臣觐见,已经多年没有诸侯觐见了啊!

周嫠王还亲自接见了隰朋,热情洋溢地说:“齐侯不忘周室,实在是寡人幸甚。听闻齐侯欲尊王攘夷,此乃华夏之幸事,寡人应当支持。这泗上诸侯,以后就听从齐侯的吧。凡齐侯合理之要求,寡人没有什么意见。”

隰朋将周嫠王的旨意递给齐桓公,齐桓公双手接过,久久注视着天子诏书。后命管夷吾誊抄数百封再次下发给各诸侯。

几天以后终于有几个国家回应了齐国的会盟。他们分别是宋、鲁、蔡、卫、陈、郑、曹等国,各国使臣齐聚临淄,预定三月二十五朔日在北杏之地见面。

会盟之事商定完毕后,齐桓公设宴款待各国使臣,那天齐桓公喝了很多酒,以致于醉倒在宴会上,但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那天夜里齐桓公还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化身为一条蛟龙,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翻云覆雨,搅动海水不断翻滚,兴风作浪。

他知道自己的时代就要来临了,齐桓公姜小白他第一感着天下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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