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尚书令恭喜啊！”
“尚书令恭喜了啊！”
宴会结束，汉灵帝抱着他的小妹妹走了，而江羽则在一片大臣的恭喜声中，和袁妤一起离开了。
恭喜你个鸡儿！
苦涩地对这些大臣们笑了笑，江羽和袁妤一同走出德阳殿。
夜风拂面，让江羽感觉又冷了几分
“对不起。”直到走出北宫，袁妤才突然开口道：“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江羽微微点头，他和袁妤从未见过面，要说心甘情愿谁都不信。
所以江羽才没有给袁妤甩脸色，毕竟大家都是一样的倒霉，这么做有意思吗。
但江羽并不打算认命，他甚至有过弃官不做的想法，然而也仅仅是一瞬间。
汉灵帝之前的威胁仿佛还回荡在耳边，江羽不敢赌，他还没那么疯狂拿小乔的命去赌。
所以这个官他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这个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娶下来。因为不做，小乔很可能就会死；做了，他就必须娶别人。
处在朝堂之上，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江羽现在总算是深刻地体验到了这句话的“精髓”。
这特么就是一个大漩涡，进来还能出去的那不是废物就是高手，更多的是像他现在这样，进来后就连出去的能力都没有了……
“但我不会反抗。”身旁，袁妤看着地面，缓缓开口：“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是等价的，我生在袁家享受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就理应为了袁家而牺牲自己。这是我的责任。”
袁妤知道，她就是一个筹码。这一点在袁隗刚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的作用就是替皇帝将袁家和江羽连接在一起。
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身在富贵人家，享受了十八年的荣华富贵，所为的就是这一天，把她“有价值”的嫁出去。
袁妤也很清楚自己以后的命运。幸运的，或许还能有个一儿半女，可以让她相夫教子。不幸运的，她就只能一辈子独守空房直到老死，甚至还有可能会因为一点小小的过错，就被一纸休书赶走。
但她不会逃避，因为这是她的责任。荣华富贵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尤其是在世家大族里……
静谧一笑，袁妤看向江羽道：“父亲听说你现在尚住在蔡邕的府邸，就特别为你准备了一处更好的府邸，希望你能搬过去住。”
“不用了。”江羽微微摇头道：“过段时间吧……”
“嗯……还有，我们婚事的各项事宜安排父亲会在明天给你送来。”袁妤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仿佛这说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你父亲的动作可真快。”江羽苦笑两声，这速度就生怕谁会反悔一样……
离开南宫，袁妤站在一辆马车前，停下了脚步。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好，不送。”江羽点点头，转身离开。
“不送……”袁妤对着江羽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先前离开的袁隗正端坐其中。
“父亲。”袁妤上了马车，坐在袁隗身旁。
“怎么样？”袁隗扭头看向袁妤，眼神里带着询问的意思。
“很好。”袁妤脸上依然挂着她那副静谧的微笑，让人看不出悲喜。
“他没迁怒于你？”袁隗继续问道。
“没有。”
“哼！还算他像个男人！”袁隗嘴角微微上扬，摸着下巴的山羊胡得意地笑着。
袁妤坐在一旁，默不出声。
笑着笑着，袁隗又伸手摸着袁妤的秀发，神情愧疚。
“女儿，委屈你了……”
“不委屈，这是女儿该做的。”袁妤微微一笑。
心疼地看了一眼袁妤，袁隗说道：“不过放心，你身后有袁家在，那小子不敢对你怎么样。”
“女儿知道。”
“唉……”看着乖巧懂事的袁妤，袁隗叹了口气道：“当今陛下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想破局，却偏偏选了我们袁家，真是幸与不幸都在了……”
“……”
夜，江羽独自一人走回蔡邕的府邸，刚想进门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这琴声时而激荡，时而平缓，如高山流水一般，沁人心脾。
这声音好像是从昭姬那边穿过了的。
想了想，江羽转身走向昭姬院子的方向。
“咚咚咚！”
“来了，谁啊？”
琴声戛然而止，昭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拉开门，昭姬有些惊讶地看着门外的江羽。
“哟！这深更半夜的，小帅哥你怎么又一个人来找姐姐了？这次好像没喝酒啊。”
面对昭姬的调笑，江羽微微一笑道：“听见你弹琴，就想过来看看。”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姐姐我还以为是什么羞羞的事呢……进来吧。”
对着江羽轻轻一笑，昭姬转身走入院内。
院子的正中央，就放着昭姬之前所用过的那把“丑不拉几”的古琴。
昭姬坐到古琴前，十指灵动，悠扬的琴音伴随着月色再次响起。
身戴月光，长发披肩。此时的昭姬看上去比圣女还要圣女。
江羽坐在几米外的一个石墩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一曲弹完，昭姬这才扭头看向江羽，看到江羽紧皱的眉心，当即笑道：“小帅哥好像有心事？”
“有，今晚的宴会上皇帝给我赐婚了。”江羽毫不避讳地说道。
“这是好事啊，能得到皇帝的赐婚……对了，女方是谁？”
“太傅袁隗的女儿袁妤。”
“那就更好了！”昭姬的语调突然提高了不少：“袁家四世三公，这可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呵！”白了昭姬一眼，江羽不想说话。
见江羽毫无反应，昭姬急忙安慰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不就是喜欢你家的那个小乔吗？找个机会把她也给娶了不就行了？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
“呵！”江羽又是一个白眼。
“哟！小帅哥还很专情嘛，要不姐姐给你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江羽问道。
昭姬眉头一挑，笑着说道：“那就是弃官呗，隐姓埋名回去和你家小乔一起去过羞羞的日子。”
“我简直就是脑子有病才会来找你……”白了昭姬一大眼，江羽起身准备离开。
“不送哦！”昭姬在后面笑着挥手。
走到门口，江羽脚步一顿，再次转身走向昭姬。
“怎么了？”
“教我弹琴。”
“……”
此时的洛阳郊外，一个身着褴褛的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