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春感觉出了门，才放松了一点，隔着盖头问：“我沉不沉，你抱得住么？”
新娘子居然问自己抱得住抱不住，他不屑道：“你统共没有二两重，我要是抱不住，岂不被人笑话了。”
周围哪有人，根本就没人看见他们，杜若春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罢，你家离得还挺远的，天又黑，路上不好走。”
“不行，姨娘说了的。”
“哦.......”
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夜里冷，身上在发抖，他发现她很紧张，安慰：“马上就到家了。”
“家........”她莞尔一笑，他们终于成亲了，虽然什么仪式都没有，也算是一家人了。
真好啊。
“我们还要不要拜天地？”
“嗯.......没有礼官，就不拜天地了。”
“父母呢？我爹也不在，你家里........”
“........”他思虑这个问题，没有直接回答。
到了他家，杜若春更紧张了，进了门他才放她下来，然后出去锁了院门，又关了堂屋的门，堂屋隔壁，一个帘子的距离，就是卧房，书房也在旁边，这屋里还真小，若是来个客人，就住不下了。
他晚上急急忙忙回来，烧水洗了澡，屋里还没收拾，只把红烛和酒杯拿出来了，杜若春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双温暖的大手拉起她：“今天就拜一拜我娘，可好？”
他的娘亲不是死了么？
杜若春心底疑惑着，跟随他往前走了几步，他抬首看向墙上，那幅画上的，便是他的母亲。
“我娘已经去世许多年了，今天只能拜一拜她的画像。”
杜若春一直以为，画像上的是他之前那个没过门的妻子，没成想，那个是他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婆婆。
他又说：“等下次，看见你的养父，或是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再拜他们，你不会介意的罢？”
从此就是两个人过日子，他尊重她，凡事有商量，她心底觉得慰贴，说：“好，不急的，今儿先拜婆婆。”
两个人朝墙上的画像拜了一拜，又夫妻对拜，这一套礼仪就完成了。
接下来，该是掀盖头，喝合苞酒了。
一对大红烛，热烈地燃烧着，滚滚热泪落在桌案上，空气里有一丝焦味，杜若春端坐在床边，眼前亮起了光，再也不是被遮蔽的，视线明亮起来，她和他四目相对，今儿穿了喜服的他，一支木簪，乌发琯起，整洁清爽，想来先前他已经收拾了一番，十七八岁的年纪，少年老成的面容与清澈温润的眼眸，相得益彰，煞是好看。
她看了他几眼，迅速垂下头去，对方低声笑起来：“这会你倒是晓得害羞了，原先我以为你是个不会害羞的姑娘呢。”
“我本来就很害羞的呀.......”
她反唇之际，他已经把人抱起，走向堂屋的桌案，那里备了一盏酒，两只杯，修长的手倒满了酒，酒是他师母先前酿的，存了五六年，送了他，他自然不客气，接下了。
今儿不同往日，这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她举起酒杯，与他交杯饮下，本就口渴，这一杯酒下肚，更觉喉咙发紧，她不自觉地又倒了一杯饮下，对方道：“你还想喝？”
他也倒了一杯，陪她喝，她说：“我姨娘不让我喝水，我快渴死来了.......”
“酒可不是水，而且这还是老酒，后劲很足。”
他刚说完，就发现她双眼迷蒙，歪在了桌案上，虽然努力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但是酒力不行，浑身发软，他无奈摇头，俯身抱住她：“夫人，我们去床上睡罢。”
这一句，如一盆凉水泼头，将她激醒了。
杜若春眸若灿星，盯着他的下巴，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那个地方，他感受到她的目光，垂下眼眸，投去疑问的目光。
“赵大哥.......”她要说点什么。
“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赵大哥了，你该叫我相公。”
她木讷地点头：“相公.......我.......”
以为她只是害怕，女孩子的第一次，谁都会紧张的，他用小时候喜欢用的那一招，将头埋进她的脖子里，拿鼻子蹭她的皮肤，搔得她极痒，“咯咯”乱笑，然后听得他深沉的嗓音说：“以后我会保护你，你放心好了。”
女孩子的第一次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不确定要交付的对方是不是可靠的男人，只要她安心了，恐惧变成了羞怯，这一切就变成享受。
她耐不住他这样的折磨，因为以前经历过，所以不多时自己的身体就有了反应，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满面潮红，埋首在他胸膛前，任由他将自己抱上床。
一层一层，衣衫褪尽，她还是忍不住捂住脸，不敢去看人，对方低沉的笑声真叫她羞恼，透过指缝，见着他上半身结实的肌肉，好奇起来：“你以前在家学过功夫么？”
他点头：“学过。”
“怪不得你这么厉害呢。”
他想了一下，决定对她说点什么，关于他自己，关于过去：“我以前从过军，有几年在军营生活。”
“哎！”
小丫头爆发出惊奇之声，他很小就从军了，军营应该不收那么小的孩子呀。
“你为何那么小就从军？”
她问。
“我娘希望我去。”
他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有些事，他还是不大愿意对她讲。
她只穿了个肚兜，禁不住空气里的寒冷，拿他的被褥裹住身体，问：“干啥要你去军营，那种地方多苦，别人想逃还逃不掉呢。”
.......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掀开她身上的被褥，说：“这是旧的，等我换一床新的过来。”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被褥，闻了一口，上边有他的味道，倒是还不错。
他翻身下床去撸来一床红色的新被，新婚之夜，本就是盖一床被褥的，给她换上之后，她缩在被子里，眨着眼睛，等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可是他已经不想说了，丑时已过，他又去确认了一遍门窗是否锁好，然后脱鞋上床，杜若春感觉到他有心事，没有再追问，等他上床的时候，她像一只小猫一样爬到他身边去，往他怀里拱：“还是你身上暖和，这个被子可冷了。”
方才他想起了一些事情，心情瞬间低落了，可是看见他的妻子并没有追问什么，反而过来撒娇，似是有意安慰他，他的妻子懂他的心，这一点叫他很受用，心情顿时好转，双臂紧紧搂住她，身体已僵硬，稍稍移一动弹，就燥热不安。（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