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胡子的年轻人声音激昂，把一些看热闹的人都渲染了进来，他们纷纷冲击维持秩序的警员，那些躲在警员身后的医生和护士瑟瑟发抖。
“文队，现场快要失控了，”何为道沉吟问到，“院方的负责人呢?”
“就来了个科室主任，刚刚还在这，”一旁的阳刚颇为不满，“这些人把事情推给我们警方，已经搞习惯了，md!”
“这样下去不行的，”白少云摇摇头，“文队，我相信你已经做个工作，甚至邀请他们派代表到里面单独谈吧？”
“对，但是他们不肯，”文茂叹息回到。
“这是正常的，”白少云说到，“现在他们正在气头上，再说，他们这些人对我们的公信力已经怀疑了!”
“哪怎么办？”阳刚急说到，“你看他们堵在医院门口，不止是医院的病人和家属，还有外面路过的人谁不指指点点，现在这件事情估计全城皆知了!”
“其实，这也不是件坏事，”何为道沉默一会儿，说到，“只不过文队和阳指导要被上面批评了!”
文茂和阳刚顿时明白了，“没事，我们充其量被骂几句，”文茂沉声到，“但他们就必须出头，这些家伙，还真把自己代表政府了!”
“嗯，文队，现下是通知各位兄弟，不要对这些家属做过激的事情，尽量缓和出空间来，”何为道说到，“我和少云去调查一下这跳楼的人的底!”
“你们的意思是?”文茂皱眉问到。
“应该是有内情的，”白少云回到，“不止是没有钱治病的问题!”
“这样，”白少云沉思片刻，“阳刚，你和他们一起去!”
“好，文队。”
阳刚再怎么是市局中层，一般要接触到的单位肯定要买点面子。
……
“我们现在先去哪儿？”他们从侧门出来，开着车漫无目的。
阳刚问到，“我们总不至于就这样闲逛吧？”
“刚哥，”白少云淡淡一笑，“我们去先回局里，拿他的手机查查他的通话记录!”
到了局里，留守的小龚就对阳刚抱怨，“指导员，你来的正好，那手机响个不停!”
“那你怎么不接?”阳刚挺纳闷。
“死人的东西，晦气，”小龚想了想，回到。
“你们谁会解锁?”阳刚带好手套，把手机掏出来，问到。
那手机上有密码的。
何为道、白少云还有小龚表示爱莫能助。
“我问问，”阳刚给李真打了电话，实际上他觉得这电话应该何为道来打。
不一会儿，李真就带了一个穿着电信衣服的美女来到，她还提着一个笔记本，还有数据线。
阳刚让她带好手套，然后她很迅速的解了屏。
“谢谢美女，”阳刚拿起手机一看。
“不客气，”电信美女嫣然一笑，然后跟着李真离开了。
“刚哥，怎么?”实际上这可以找局里内部的技术人员的，不过现在他们在追查昨晚上发帖子的人的ip地址。
“是信用卡中心打来的，”阳刚哑然回到。
“人都死了，还要还钱?”
白少云觉得太tm逗了。
“他们不知道他已经死了，”阳刚失笑到，“就算真的知道他死了，也要还钱的!”
“找死人要钱?”小龚觉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个世界无奇不有，”何为道淡淡说到。
“好了，不要议论这个事情了，”再议论就过界了，阳刚叹了口气，“他还有老婆、父母兄弟，可以还的!”
白少云和何为道还有小龚都轻轻摇摇头。
“小龚，你把这个人的所有资料归纳一下，”阳刚吩咐说到。
“好，指导员，”小龚便去户籍科收纳资料去了。
然后阳刚想了想，“这手机里最近的通话记录，回头让李真和樊婷一个个打一下，希望有点收获!”
“好，”白少云和何为道都点点头，目前只有这样。
“叮铃铃，”座机响了，白少云接了电话，“对，这里是特警大队…嗯…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白少云神情古怪的对阳刚说到，“指导员，刚刚有人打电话来局里报警，说他父亲死了，银行不取钱给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阳刚心情很不好，“走，老何，少云，我们去看看!”
白少云嘴角微杨的对何为道点点头。
开着警车来到市商业银行，何为道白少云还有阳刚刚下车，一个着制服的挺有诱惑的美女上前来，“您好，警察同志，我是这个银行的经理，我叫唐馨!”
“刚刚有人报警，”阳刚见是个美女，态度稍微好一点，“说你们银行不肯给他取钱!”
男人嘛，在女人面前，特别是在美女面前，多少有点风度的。
“是这样的，”唐馨简略说到，“他拿的是他父亲的存折，可他父亲去世了，然而他没有密码，我们也不是不让他取钱，而是需要开一个证明!”
“证明?”阳刚、何为道、白少云都搞不懂。
“证明他爸是他爸……”
唐馨咬着嘴唇说到。
……
人民医院。
院长办公室，院长是个快六十的老人了，应该说快退休了；头发稀稀拉拉，以前也是个妇科能手，不过现在虽然是妇科，可不是看病，而是……
“马院长，”文茂很生气的在他对面坐下。
“文队长，”马院长笑着打招呼。
“马院长真是云淡风轻，”文茂连正眼都不想看他。
“哪能怎么办？”马院长眯着眼睛问到。
“你可以出面和他们协商，”文茂沉声说到，“至少能稳住他们!”
“呵呵，”马院长冷冷一笑。
文茂脸色一紧。
“文队长，”马院长慢悠悠说到，“我们不急，因为他们比我们更着急!”
“什么意思？”文茂沉着脸。
“你们不是要把人拖走火化吗？”马院长笑着问到。
“还没有来得及，”文茂说的实话，他们来了之后，这些家属就已经开始堵门了。
“你们是警察，怕什么，”马院长喝了口茶。
“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文茂打心里鄙视他，不过他想想他上来的初衷，忍了忍，“马院长，你这样不太好，死了人，你们也不出面，这样那些家属和朋友是不会罢休的，依我观察，他们是人还没有到齐，要是人越聚越多，会出乱子的!”
“那费这么大的事找你们来干嘛？不是看场子吗？”马院长越来越看不起眼前这人，还是个特警大队长，怎么这么不懂事？
直接把人轰走，或者直接抓人啊，你在这里给我填什么堵呢，这是?
马院长心里特不舒服，这都快，中午了，他小情人约了他吃饭，还有给他生那私生子，很久没有见了。
“市局怎么不派个懂事的人来?”马院长越想越气愤。
沉默了好一会儿，文茂却坐不住了，毕竟他的兄弟们还在下面维持秩序呢；但如果那人的家属的朋友和亲属失控的话，他们又不敢放手做过激的事情，到时候被误伤了就不好了；站了起来，“马院长，如果你再不出去或者派个有重量级的去谈判，那么不好意思，我们要撤了!”
“哪怎么行？”马院长“激动”的站了起来，之前的云淡风轻没有了。
开什么玩笑，警察一走，这些人会把冲进来打砸医院不说，打护士和医生不说，骚扰病人也不说，关键如果寻到他这领导，受了惊吓可不好。
“马院长，你不配合工作，我只有走了，”文茂见他着急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可你回去怎么交代?”马院长忍住了说要“我要向上面投诉你”的冲动。
“那是我的事，”文茂冷冷的说到，“大不了被训一顿，但有多大责罚，我估计你的愿望要落空!”
马院长“嘶”的一下，感到牙疼，这文茂话里柔中带硬。
“这能到市局到特警大队长的不是一般人，没有后台不可能的，他拍拍屁股走人，回去大不了就是被批，可不至于怎么样，可这样就得罪他了，以后还有什么事情怎么办？”马院长脑子里一直分析着。
“那等等，我找个人先去探探，”马院长决定退一步。
“那不能要之前那个科室主任，”文茂冷梆梆说到。
之前那科室主任简直不是个东西，就出了一面，还态度恶劣；现在要是还是他出去，那些人要是看到了他，瞧他那德性，肯定会矛盾激化，到时候还要给他收拾烂摊子。
“好，”马院长想了想，脑子里有个合适的人选。
一个新来的副院长，姓郑的，看起来是个老实人。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姓郑的跟他不对付。
是时候让他去吃个苦头。
他下意识拨打电话，结果，无法接通。
“这家伙藏起来了?”马院长走了几步，又拨打了两次，最后终于打通了，“郑院长，你现在在哪呢？”
“我请了假的，你忘了?”郑院长回答了这句话之后就挂了电话。
“我靠，”着实没有忍住，马院长说了句脏话。
他确实忘了，就在出事的前一天，郑院长据理力争为那还没有交钱看结石病的病人看病，用老式机器几百块就可以了，何必要几万的自费呢？
结果碎石科的主任怒怼郑院长，说他不为医院打算，光为贱民打算。
郑院长当即怒了，问他谁是贱民，哪些人是贱民?
这时候，其它科室主任在马院长的默许下攻击郑院长，说他压根不适合当副院长，医院也不应该发这么多工资给他。
因为郑院长没有为公司谋利润，堂堂医院，本身是福利机构，居然把利润看的天高。
郑院长一气之下就请假了，当然，马院长就顺势批了。
可现在没有郑院长，谁来为他们背锅?
“那就碎石科主任吧，”马院长这样想，反正事儿也是他惹出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老陈，你去一下!”
陈科长去了，耀武扬威去了，他一点都不怕，因为有警察在。
所以，这就意味着，这事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