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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四堆火

今夜注定属于这四堆火,在漫漫长夜将要开始之即,有三堆火都是为王化戢而烧,而第四堆火虽说不是为王化戢而来,可其中也有王化戢的一份。

王化戢与钟尘子自守一堆火,而沈君逸与李十一娘这一堆,离王化戢最近的这一堆,不知要何时才能汇为一处?楚近南身旁有谢三春、陈宏图、欧阳雪止、王小七王闯一众二十来人。小孤山三英雄跟随楚近南,是因为楚近南一人一体,无邦无派,与谁都无恨,与谁也无怨。而与儒释道三家渊源泉深厚,虽说他个人的崛起,可能是因为王化戢,可他们是兄弟一样的朋友,这是好事。可对小孤山三英雄一众道境来说,这是好事又时坏事,可既然是投奔,哪就有了站队与选择,不可能皆好和都好!对于这些道境来说,楚近南毕竟是他们能走近的唯一入了圣境的人物。这样的站队,无疑的对立面就是,八诸侯。然而八诸侯对待这些明暗里的对敌们,一般都有着最起码的克制,只要不在自己治下明目张胆,是从不会轻易去制造什么麻烦,因为这麻烦是两面的,一但无故就去打打杀杀,那自己将也会面对着,不知来自谁的明里暗里的打打杀杀。

今夜然起的第四堆火,彭大世与近百四方聚起的寻找钟尘子的人们。他们才到迷林的边沿,可见前方迷雾重重,不敢再轻易前行,就在林外点然火堆。其实这火堆对于这些武者来说,一堆火并无实际的义意,一堆火只是一种生存的状态,一种心里的需求。

一堆火,是一种存在,对这密林里的一切生灵表示,我们在这里。一堆火,如知道远方有人正想念着你,你也想念着他或是她。火光的光明本身就是一种能量,这种热的亮的会动的火焰,是一种单向的温情,它就在那里,它的光明与温度,要直到然烧完自己才会消失。火光就在那里,温度就在那里,你离它远了光与热就弱一些,离它远了,它又会烧伤你。今夜这些人,从来没有如此的,对这火这般关切,

王化戢与钟尘子的火是为了煮茶。沈君逸与李十一娘的火是两人的媒介,沈君逸还想完成他白天里的话题,他一想再叫乳娘这个名称了。楚近南这一堆火则是为了驱除迷惑。而彭大世这一大群人则要一个中心,一堆火,就是一个中心点。

沈君沈隔着火苗,看着李十一娘,李十一娘正解开自己的发辫,青丝披散,长及腰臀,波流曲宛,面目白晰,在火光的闪动间,一种忽明忽暗的美在曳动,白色的衣裙在火光里浸润上火的颜色,那一种染上火焰的衣裙,自己舞动起来,而李十一娘,静然处之,舒缓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眼睛在梳动长间,微睁微合,那一双虎目般的杏眼,此时有了无限的温情与和善,让一个面庞此时竟如秋阳里粉红的苹果,这也不象,更象是五月里重重桃叶掩映着,仅余的那一个粉桃,也不能这样去形容,有些暧昧。

自那日当着老谷主,跪在李十一娘面前,叫她一声乳娘。李十一娘就是一种慈善,一种安祥,如母似姐。相处这些年,到今天,自己想不叫她乳娘,叫一个姐,或是,或是姑也可以。此次红山之行,沈君逸让跟随自己多年的四护卫,回到老谷主身边。老谷主也不再执意只是轻轻对李十一娘说:

”小十一,你与沈少主也这些年了,如今,他一个人也可以行走这片天地间,若他真有险时,纵有你在他身旁,也起不了多大做用。如今,彭氏家族已经稳居这天下第一富家,沈氏家族也算是平安的归隐了,世间就只有沈君逸这一个纨绔子弟的名字还在了,你们两人就红山一行,算也是还王化戢与你一段情义,你们两个,也到各自去寻找自己的归宿的时候了。

去罢,这清溪蝉谷,无论如何,都是你们的家。沈少主出生的那小院,小十一你来时修习那居所,永远是你们的。“

老谷主那些话语,此时此地,又从远方飘来,在这火苗上回荡,沈君逸百思不解,老谷主的话是何意,说了也没有说,他们的一切过往,到了今天,不该是这样吗?何需去说,说了也是白说。李十一娘的双眼一扫,那火苗也晃动一下。沈君逸心头一凛,只见李十一娘左唇一上扬,本是一张樱桃小口,,此时犹如血盆:

”小子,今夜你那来心思,竟点一堆火。这火烧至极处,你又沉思不话。

这些年了,你眼睛一动,我还知不了你是什么心思?别给我来什么歪念,到时候,别说老娘我手下不留情。“

沈君逸身躯略趋向前,一种恭顺与谦恭,尽在脸上:

”我还是想说白天的事。“

”住口,这事没有商量。当年你父亲的话一直在我心中,我怎么能忘记了,你父亲说,受我恩惠的人太多了,我一生只有一子,我只愿我不在世后,你们与我子能象一家人,他太小也太危险了,有他在一日,你们也才会得到更多的帮助。“

沈君逸听得这一句,一下就跳了起来:

”好呀!她呀!这么多年,你们竟然把这重要的一句话给瞒了去。害得我这些年里真认为一切是我父亲安派的。

你,你,你李十一娘!“

沈君逸一边暴跳不以,一边大叫大嚷不止:

”你们一个二个,无论是年长或者年幼,都是我的长辈,是谁,是谁的主意?“

李十一娘见状,心安气定,自顾自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看都不看沈君逸一眼,慢慢的收拢起头发,轻一甩头,一束长发飘起又荡后,双眼一直,两道目光射向沈君逸而去。

跳着,嚷着的沈君逸,虽是大吼大叫,一只眼睛还是不断的斜瞅着李十一娘。当李十一娘完全站直身体时,沈君逸又跳回火堆前,一个盘脚坐好,两个鼻孔,只是呼呼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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