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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生离死别

帮卫艳简单的止了血,恰好有个侦察兵又开了疯子的吉普车回来,吴放歌发了疯似的堆那个侦察兵说了一句:“借你车用用。”随后就把卫艳放在车后座,自己跳上了驾驶席。

何建马上命令几个部下:“快!快!重伤员都抬上去!”

吴放歌虽然心里急着救卫艳,可重伤的兄弟也不能不顾啊,只得一个劲儿地拍打着方向盘吼道:“快点!快点!”一看放上来的人差不多了,便一踩油门儿绝尘而去。

“艳,你可不能有事啊……你是我今生最亲的人了。”他心中默默地祈祷着,把车开的飞快,如果插上翅膀,说不定真的能飞起来。半路上他遇到了增援车队,带队的是周海,可是哪里有时间寒暄,也多亏有个侦察兵在搬运伤员的时候,来不及下车吴放歌就开车了,顺道捎上了他,不然还得耽误事儿,因为吴放歌没来过第一线,根本不认识去野战医院的路。

一路狂奔到了野战医院,连哨亭的护栏都撞飞了。

“救人!快救人呐!”吴放歌喊着跳下车,去抱卫艳,却发现卫艳旁边还有个伤员,已经昏迷了,吴放歌起了私心,正想越过那个人,卫艳却一推他的手说:“先……带他走……”

看着卫艳那坚定的眼神,这个请求还不如说是命令,让吴放歌无法拒绝,他抱起那个伤员,一边往野战医院里跑,边喊:“多来几个人呐,我伤员多啊。”

其实不用他喊,医院里已经呼啦啦跑出一大群人来,七手八脚,把伤员全抬进里面去了。

紧张的神经一但松懈下来,人就像被抽了筋,吴放歌和那个侦察兵疲惫地找了块大石头,权当板凳坐下,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心里却疼的要死。有个小护士心眼儿好,给他们倒水喝,吴放歌他们这才感到口渴,于是每人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缸子。喝完水,吴放歌对那小护士说:“麻烦你再去看看里面的情况,有问题及时和我们说一声儿啊。”

那个侦察兵也连连附和,小护士点头去了。又等了一阵子,小护士没出来,又有一辆卡车开到了,运来了剩下的伤员,负责护送的是疯子。吴放歌和那个侦察兵也跟着上去帮忙,把这一批伤员也送进去了,然后疯子打发走了其他人,和吴放歌一起在这儿等着。

过了一阵子,刚才那个帮忙打听消息的小护士又出来了,吴放歌等人忙迎上去问:“怎么样?有没有脱离危险?”

那个小护士说:“多亏你们急救的效果好,虽然还没过危险期,但大部分人没事儿。”

一听她这话,吴放歌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谁知那小护士接下来又说:“只是卫军医不行了,失血过多,包扎也不及时,还有内出血……”

“你胡说!”还没等吴放歌发作,旁边那个侦察兵先跳了起来,“刚才她还和放歌说话呢,让他先救别人,怎么就不行了呢?”

那小护士被吓着了,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管我的事啊,我就帮你们打听消息!”

侦察兵凶神恶煞地说:“谁让你打听消息了?你还不赶紧进去给我救人!卫姐有个好歹,老子毙了你。”

小护士又说了句:“关我什么事儿啊”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你们几个老爷们儿,保护不住卫军医,对我凶什么凶啊。”

吴放歌其实从心里很感谢这个侦察兵,因为如果不是他抢先一步发作,那么发作的人可能就是自己,他只要一过开始那一阵冲动,后面还是稳的住。于是他拦着正在发飙的侦察兵,扭头对那小护士说:“辛苦你了,你去忙吧。”

小护士抹着眼泪花走了。

疯子刚才也差点跳起来,但是看到吴放歌没动,他也没动,等小护士走了,他才对吴放歌建议说:“我们还是进去核实一下情况吧,卫姐不会那么轻易出事的。”

吴放歌摇摇头,对疯子和那个侦察兵说:“我要去办点事,这里的兄弟就拜托二位照顾了。”说着他转身走向吉普车。

“喂!你去哪儿?”疯子在后面问着。

吴放歌没回答他,他走到吉普车前,车上有伤员留下的装备弹药,他取了一幅用水泡过的弹匣袋,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弹药,然后又从自己身上的弹匣袋里取出两个压满了子弹的塞了进去,然后换装了弹匣袋。这时疯子跟了上来,问:“你要去找乌鸦他们吧。”

吴放歌点点头说:“是啊,天下没有欠了不还的道理,我去要点儿帐。”

疯子敏捷地跳上车说:“反正这儿也要不了那么多人,我也有笔帐要收。”

旁边的侦察兵一见,刚要张嘴说话,被疯子一句话堵了回去:“你就在这儿给我看着!”

吴放歌这时也跳上车说:“哪儿再能搞点儿手榴弹就好了。”

疯子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你放心吧,咱们啥都有。”

两人驱车回到遇袭地点,周海的人已经把战场打扫的差不多了,并且已经派了接应分队去接替乌鸦他们。乌鸦等人又和越南人接了一次火,伤了一个兄弟,但也击毙了一名越军特工,俘虏了一名。这两人在刚才的交火中受了伤,随队逃了一段时间之后是在跟不上队伍,干脆留下来打阻击。

疯子对周海说:“周队长,我们比较熟悉情况,还是我们跟上去支援一下吧。”

周海看着他们两人都快要冒出火来的眼神,颇为理解地说:“你们去吧,要不是有这么多兄弟要照顾,我恨不得也和你们一起去。”

何建在一旁插嘴说:“我也去搭把手。”

周海说:“你呀,刚才我就看出来了,早就待不住了,去吧。”

三人立刻做准备,除了弹药,还准备了两天份的干粮和水。何建还找了一把丛林砍刀,临出发的时候,周海又递给了吴放歌一把手枪说:“拿着吧,听说你很擅长用这玩意儿,就当加个保险。”

吴放歌感激的看了周海一眼,接过手枪就和何建疯子两人出发了。在某些情况下,语言有时候是多余的。

三人在丛林里一路狂奔,一个多小时后就追上了支援分队,而分队已经和乌鸦的小组会合了,并且正准备把俘虏和伤员送回去,疯子二话不说就抢过步话机背着了,然后何建接着说:“好了,现在由我们当尖兵。”

吴放歌正想跟上去,何建拦住他说:“你就跟着本队吧,兄弟,你很能干,但是尖兵这个差事,不太适合你。”

吴放歌惨笑了一下说:“我当尖兵确实不行,不过我当工兵还是蛮合格的。”

何建一看肯定是拦不住了,就对乌鸦说:“好把,那我开道,疯子负责支援,你跟着放歌。”这句话算是给吴放歌找了一个保镖了。

四个人继续向前跟进,后续的十余人的小分队作为主力随时准备展开攻击。

这一路跑下来,吴放歌算是看出差距的,别的不说,单论体能,这三人就强出他一大截子,他们在丛林中不是一味的狂奔,也不是走,而是一溜的不停的小跑,要不是吴放歌心中有一团怒火在支撑着,根本就跟不上队伍,饶是如此,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也让何建等人看出了问题。

“放歌!不能休息啦,休息就粘不上啦。”乌鸦对吴放歌说。

吴放歌当然知道这一点,所谓的‘粘’是侦察兵的战术之一,就是尾随敌人,不与敌人脱离接触,如果不能‘粘’上敌人,那么歼敌之说就无从谈起了。所以他咬着牙,点头应着,话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在最前面的何建突然一摆手,众人随即都停了下来,各自站好战术位置。吴放歌喘息着,正想在一棵树上靠一会儿,忽然觉得肩头上落下了一个小东西,侧目一看,原来是一小块老树皮,断口居然很新鲜。

……

……

几乎是本能的,吴放歌突然把自己仰面摔倒在地,对着背后的老树顶上就是一梭子。

这一梭子引起了连锁反应,顿时好像四面八方都有弹雨袭来,何建等人立刻散开寻找隐蔽还击。

吴放歌射击的时候,打得树上面的树枝树叶直往下掉,只不过一两秒的功夫,又哗啦啦掉下来一个大个儿的,是个血淋淋的人,身上七八个创口还在往外喷血,腰上拴着的背包带把他吊到了半空,就在吴放歌的头顶上,一边晃悠着一边喷血,给吴放歌洗了一个血淋浴。

身边的草皮泥土扑扑直跳,吴放歌凭借着本能连滚带爬地躲到树后,看看避过了这一轮袭击。

躲在树后来不及喘息,探出枪来胡乱的还击,可两个点射过后枪就不响了,赶紧又取出一个弹匣来,还没安上,就听见何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手榴弹!”吴放歌甚至都来不及考虑,只管一头扑倒,然后就是轰隆一声爆炸声,披沥噗噜身上又落下了一层灰土。

随后就是一片吓得死人的寂静。

吴放歌重新上好弹匣,小心翼翼地从树背后探出头来,又听见何建喊:“有人受伤吗?”

吴放歌刚想应一声,就听见乌鸦喊道:“我他妈的跪在地雷上了。”

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在丛林战中离死亡的距离能有多远?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这样问吴放歌的话,那么他的回答是五六步,或者更近一些。

这是一个陷阱,有侧射火力、地雷、绊线手榴弹、绑在藤条上的匕首,当然了,还有预伏在树上的狙击手。如果不是何建提前感知到了危险,而吴放歌又能先敌开火的话,他们四个人就会陷入越南人预设火网之中,不会有人幸存下来。

越南人在进行了一阵火力奇袭后,撤走了。两个狙击手被吴放歌击毙了一个,另一个想用背包带做个空中飞人,也被疯子一个点射击落。只有乌鸦有点倒霉,寻找隐蔽地点的时候踏上了一颗地雷。

这是一发松发雷,人踩上去的时候没事儿,但是一抬脚,准响。

排雷,是吴放歌的活儿,虽然侦察兵个个多才多艺,但吴放歌是专业工兵。他首先用匕首把地雷周围的浮土刨去,露出地雷的一部分以研究了地雷的型号,最后定位到了保险栓的位置,还好,这种型号的防步兵地雷,只要重新插上保险栓就能暂时保证它不爆炸。

不远处负责警戒的何建有点着急,问:“放歌?咋样?”

吴放歌说:“不难,插上保险栓就好。”

说着容易,可保险栓早就弹飞了,四处是杂草,去哪儿找?吴放歌思索着浑身寻找着替代物,忽然在衬衣口袋外面摸到口袋里有硬硬的一个细长条,那是一枚发卡,卫艳的发卡。昨夜和卫艳嬉戏的时候从她头上‘抢’过来的。

吴放歌心里痛着,被乌鸦看了出来。

“是在不行你们先走吧,我在这儿等他们来,他们人多,应该有办法。”乌鸦说。

“没事儿,我找着了。”吴放歌说着,从衬衣口袋里取出那根黑色的发卡,扳直后充当保险栓。

毕竟是代用品,只能凭借感觉隔开里面钢珠,,颇为费力。何建有些着急,毕竟一旦脱离接触,又得花费很大的精力才能再度‘粘’上。不过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催不得的,所以他只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好不容易,吴放歌感觉到了那颗看不见的钢珠的跳动,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对乌鸦说:“好了,现在,你慢慢的把脚抬起来。”

乌鸦点点头说:“嗯,你先走远点我再抬。”

吴放歌说:“你尽管抬吧,我是工兵,如果我都对自己不自信,怎么能让别人相信?”

乌鸦笑着说:“好吧,反正防步兵雷威力不大,咱俩住院时还有个伴儿。”

吴放歌说:“说你是乌鸦嘴,果然名不虚传。”

乌鸦小心翼翼地抬起脚,虽然心悬在了嗓子眼儿,可终归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四周静悄悄的一片,除了虫鸣鸟语,没有任何的其他声音。

乌鸦长出了一口气说:“你还真行。”

吴放歌总觉得心里踏实,对乌鸦说:“咱们还是离这个瘟神远点吧。”

于是两人过来何建会合。何建看了看他们,说:“咱们得立刻赶上去粘上,他们又损失了两个人,没几个能打的了,咱们一鼓作气,灭了他们。”

吴放歌点头对疯子说:“你通知后面雷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轰’的一声,吓的四个人全趴下了,回头一看,冒烟的地方正是刚才乌鸦触雷的地方,想必是那枚临时的别针保险栓失效了。

乌鸦吐了吐舌头说:“真够悬的啊。”

疯子对吴放歌说:“我已经和后面通报了消息了。”

何建说:“那我们出发吧。”

新的一轮追逐又开始了。

追击者很强悍,而逃亡者也有锋利的牙齿。伏击、逆袭、机关一切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可这四个强悍的追击者似乎饱受战神的眷顾,他们识破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不休不眠不吃东西,最多就是灌下几口水,整整追了一天一夜,终于把这只越军特工分队赶上了绝路。

越军特工队长也是个经验丰富老特工,而且是个中国通,他带着残存的四五个部下来到一条公路上,迎头撞上了一只正在向前线开进休息换防连队,于是他使出了鱼目混珠之计,妄图利用这只连队来做自己的掩护,他自称是某部的侦察兵,正在追歼一只越南特工队(贼喊捉贼呀),他流利的云南方言和身上褴褛的中国军装,外带口袋里一包正宗的翡翠牌香烟,几乎蒙蔽了连队指挥官。

然而,不知道是冥冥中的天意,连队里有一名刚从军校毕业的排长,是由前线部队保送去军校的,作战经验丰富,他从这一小队‘中国侦察兵’的一双越南凉鞋上看出了破绽,接着又发现了诸多细节,于是他悄然地把自己地发现告诉了连长。

这名步兵连长虽然没有实战经验,却是将门之后,颇有天赋。他不慌不忙,先派出一个班,由那个排长带队,带着水壶,佯作替全连去打水的样子,悄悄选好了设伏地点,然后又通知各排排长,集中了一个排的机枪手和特等射手,秘密地制定了作战计划与射界。

越南特工队长,正为又一次逃出升天而庆幸的时候,忽听背后传来一句带着中国腔的“诺空松叶!”(缴枪不杀)时,几乎是本能地抓起枪就打,却没料到立刻就陷入了步兵连的火网里,二十秒不到就被全部撂倒了。

其实不要说是越南人,就连步兵连的大部分兄弟也直到战斗结束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身后的丛林里又钻出四个鬼魅一样的家伙的时候,被战斗刺激了神经的步兵们差点把这四个人也给办了,多亏何建的额一口纯正的东北话救了他们。

这个步兵连非常的幸运,还没换防就立了大功。而何建等人的事迹也因此广为流传,用官方的话来说是:发扬了我军连续作战的光荣传统,终于在兄弟连队的配合下,全歼了越军特工队。可对于他们来说,这种胜利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喜悦与荣誉感,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们失去了不少曾经朝夕相处的战友和朋友,对于吴放歌来说,还失去了爱人与亲人,那心中的痛楚,非外人能够理解。

回到宿营地,正赶上营里正在为这次阵亡的兄弟筹办追悼会,胖鹅知道了卫艳的事,就派了一辆车送吴放歌去了野战医院,去参加卫艳的追悼会。到了野战医院却被告知卫艳的追悼会要迟一两天开,因为要等卫艳的前夫和女儿来。由于大家都知道了吴放歌和卫艳的特殊关系,就安排他现在卫艳生前的宿舍里休息。经过这两天的折腾,就算是何建疯子和乌鸦这样的老侦察兵都只是勉力支撑,而吴放歌却因为体力严重透支,一头栽倒在卫艳的行军床上,睡着了。

也不能算是完全的睡着,两天见经历了这么多事,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安然入睡?无非是半梦半醒之间,朦胧中甚至能听到帐篷外别人的对话。

行军床上还带着卫艳的体香,而主人却已经逝去,重生的吴放歌获得了军工,这为他退伍后找工作提供了强大的资本,可是他却觉得自己逝去的远比得到的更多,一切皆是浮云呐,唯有平淡充实的生活才是幸福的。

半梦半醒的时候,卫艳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她微笑着,坐在床边,轻抚着他浅短的发茬子。吴放歌捉住她的手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们说你已经死了。”

卫艳用食指弹着他的嘴唇说:“我的小傻瓜,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死了?

吴放歌说:“可我看见你受伤了。”

卫艳生气地说:“那一点小伤口就能弄死我呀,他们故意吓你的,我是军医,军医能怕这点小伤?”

吴放歌的喜悦充满了全身,他试图再度拥抱自己的爱人,可是浑身却没有几分力气,而卫艳似乎又在半推半就地挑逗着他,他哀求,他死死地抓着卫艳的手不放,终于,卫艳又把温热的躯体瘫软在他的怀里,任他肆意妄为。与平日的卫艳略有不同,她的腰肢比原来粗了些,胸部却又坚挺了许多,但无所谓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直睡到腰部和四肢酸痛,吴放歌才睁开了疲惫的眼睛,远方传来的阵阵哀乐声把吴放歌拉回到了现实,卫艳真的已经去了,因为他听到了伴随着哀乐声的,还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念着悼词:“卫艳同志,生于……”

吴放歌翻身爬起,发现枕头湿了半边,回想起应该是在梦里哭了。

虽然晚到,但强过不到,自己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很糟糕的,守在礼堂门口的一个小护士??吴放歌认出就是前两天被侦察兵吓哭的那个,递给他一朵白花,他感激地对着小护士勉强笑了一下,那个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因为小护士回避了他的眼神,转过头去。吴放歌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睛也有些红肿。这就是卫艳的魅力了,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能得到战友们的热爱。

吴放歌站在追到人群的最尾端,身边有人偶尔悄声说一两句话,让他注意到了队伍最前面,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他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那应该是卫艳的前夫和她的女儿吧,能带着女儿来送她最后一程,也算是还有些情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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