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末红了脸，不过好在皮肤不白，再加上是夜晚也不大明显。他毕竟是个比较木讷老实的人，只能跟着顾池序行动。
顾池序：“……”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是个姑娘。
……算了，还是别想起来了。
门口打扮张扬但并不多么暴露的中年女子笑着将他们领进去，边调侃着他们边介绍着今晚的节目。
“哎呀，二位爷也算赶得巧，今晚可是秋凉姑娘出场呢。”她微笑着道，知道俩人是从未来过的，并不了解，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位秋凉姑娘。
顾池序冷静地听着，找个不起眼的座位坐下，顺便要了壶茶。
陈末有些好奇：“公子打算如何跟看中的姑娘有接触呢？”
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顾池序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公子，不过是有点钱财。想要和较有地位的青楼中人接触，怕是有些困难。
顾池序淡然一笑，“无妨，见机行事就是了。”说着，饶有兴趣地抬头看向台上。
在台上表演的不乏打扮保守的清倌，但并不多，同时还有不少穿着暴露，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着妖娆气息的女子。
虽然各有风采，不过确实还没看到他理想中的。
最后出演的是秋凉姑娘。她确实生得很美，美得和青楼格格不入。出尘而又高洁，仿佛随时可能乘风归去，如天上仙一般圣洁。
在纸醉金迷的青楼里，她实在是太过突兀，太过显眼。
秋凉很是受人欢迎，也许是因为她浑然天成的特殊气质吧。不过她一直坚持卖艺不卖身，哪怕是因此有了流言蜚语也坚持如此。
她的曲，也如人一般高雅而淡然，可以触及那些即使已经沉浸于淤泥之中的人们心中的那片美好之处。
曲终，人们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过了许久，才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
顾池序沉吟片刻，觉得自己走这个相似路线估计会比较符合才子的人设，于是很快就做了决定：“就她吧。”
陈末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声道：“那稍后怎么找她？”
顾池序不置可否：“看吧，也许还会有互动环节呢。”
陈末扶额，自家公主殿下真的从不按常理出牌啊。
这时，之前那个领他们进来的女子走上台去，在沉默的秋凉身边站着，微笑道：“今晚，各位算是撞了大运了，因为秋凉姑娘将会给出第一个与他人共度夜晚！”
底下顿时一片喧哗，这可真是让人太激动了。人们都在吼着出多少银两，露出下流的表情，朝一直没有表情的秋凉抛去嘲讽的眼神。
———说到底，不也还是个风尘中人嘛，平时还那么作。
顾池序挑挑眉，九号只告诉了他跟这个‘顾池序’有关联的人的大概信息，对于其他人他确实是一无所知，不禁对这个秋凉有点好奇。
当然，这个‘拍卖会’中，秋凉是最后的压轴，自然也是低价最高，先从其他姑娘开始拍。
陈末紧锁眉头，手不自觉地来到了藏着匕首的位置。
顾池序朝他轻微摇了摇头。
陈末放下手，他冷静了点儿，觉得自己是有点冲动了，方才竟忍不住想教训一番那些一副猥琐模样的男子。
顾池序是唯一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因此很是显眼。再加上即使遮住了容颜依旧气质不凡，不少台上的姑娘和底下的男子都对他有所猜测，忍不住频频视线往这边移。
人们喊叫着，时不时朝台上的小姑娘吹声口哨。顾池序合上眼睛，道：“阿末，拍下秋凉姑娘。”
陈末应了声是，心情有点小复杂。
到了后面，秋凉一夜的底价便是直接跳了十倍有余，让人目瞪口呆。不过顾池序毕竟财大气粗，还是成功拍下了。
顾不得众人嫉妒而又带着探究的眼神，顾池序还是朝秋凉的房间走去了。不过没有带着陈末，他觉得这么做的话可能会被他人误解什么。
走进房间，设计很简单，清一色的白，倒是和秋凉本身的气质很是契合。秋凉静静地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月色，一动不动。
顾池序朝秋凉行了个礼，然后酝酿了一会儿，道：“秋凉姑娘，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每晚都会来向你讨教琴艺，这我已经跟徐姐说过了。”
秋凉这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依然是淡淡的，不过多了几分疑问。
顾池序跟她讲了一下，大概意思其实就是后面他……就包下秋凉了。
顾池序心里有些小局促，觉得估计对方很难相信他真的是来求学的。
果然如此。虽然秋凉依然没有露出什么情绪，但明显没有相信。
顾池序神情严肃起来，朝秋凉一拜：“还请秋凉姑娘指导在下一番，在下必不会相忘。”
秋凉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答应了。不管这人在玩什么花招，她都无所谓了。
心如死灰大约便是如此了吧。
秋凉话不多，声音飘然，但见顾池序没动手动脚的，是真的在认真听她讲，便也渐渐话多了些，认真了些。
一直到了晚些时候，顾池序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打扰你这么久，不好意思啊。喏，这是我买的桂花糕，当是拜师礼了。”说着，递过去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秋凉一愣，下意识接过去，呆呆地道了声谢。
顾池序眼里多了几分探究。这人看上去可不像是什么普通的风尘女子，也许有必要查一查。
他认真地辞别，然后走出门。
———现在他轻功还不到家，只能老老实实地走门。
秋凉沉默许久，低头看向手里的小盒子，一时间有些恍惚。
然后，展颜一笑，淡漠的气质顿时敛了不少。
也许，生活还没有糟糕透顶吧。
顾池序悄悄离开，陈末和陈璇还在那里等着。他低声说道：“辛苦了，后面大抵都是这样了，我们白天多睡一会儿吧。”
俩人并不介意，应了声好。
陈璇忍不住道：“公子，不如以后晚上我跟你去吧。我可不想我哥被带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