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们仿佛释放了天性一般，尽管在公共场合没有做太出格的事情，但是搂搂抱抱亲亲摸摸是免不了的。而且姑娘们衣衫半露，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模样很是动人。
顾池序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观察起四周。
前面表演的姑娘各个貌美如花，一颦一笑都足以让人倾倒。有的跳舞，有的奏乐，好不热闹。
最后，老鸨笑眯眯地表示接下来将是花魁倪殇上台，台下马上有人大喊：“赶紧让倪殇姑娘上台吧，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为了一睹美人的。”
哄笑声响起，不过确实不少人都是这个目的。传闻倪殇姑娘容颜堪称绝色美人，不少人为之倾倒。
女子缓步上台，场内一片安静。
女子墨色长发束在脑后，虽没有化什么妆，却依然遮不住她出众的容颜。
双眉如细细的剑锋一般，又如轻轻用毛笔勾勒出的一道墨痕。五官精致得过分，眉目如画。不似那些气质温婉的女子，她天生带着那种凌厉的感觉，仿佛一把即将出鞘的剑，或是尘封已久的凶刀。
穆漫，没有错。
顾池序喝了口茶水，强行平复下心情的起伏。
掌声如雷，穆漫静静地举起一把剑。然后，划开，就像是天地被斩开一般，又像是分开了水流。
剑舞，她竟是在舞剑。
红衣如血，煞气不显，但也并不妩媚。只是出彩得让人移不开眼。
行云流水地举剑，向前直刺……如一个蛰伏起来的刀客，隐而不发，杀气内敛。
美到极致，便是纯粹。
一曲终了，底下一片安静。
然后，人们开始拼命地鼓掌，喝彩。
顾池序怔怔地看着台上的穆漫，然后一笑，开始鼓掌。
他想起来当初穆漫告诉他自己的行事风格，完全能够理解为何她的剑舞如此出彩。
因为身份原因，她尽量不会显得太凌厉，不过依然夺去了人们的眼光。不仅气质出尘，而且舞美，人美，完全不似一个风尘中的女子。
穆漫面无表情，扫了一眼人群，便要下台。
“且慢。”
顾池序慢慢地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不知倪殇姑娘可通音律之道？在下想和姑娘比试一番。”
台下一片哗然，纷纷看向那个戴着斗笠的男子。
“可。”穆漫淡淡地道，“不知公子想用什么乐器？”
“古筝吧。”顾池序道，“姑娘呢？”
穆漫平静地道：“我也可以。”
于是，两台古筝搬了上去。
顾池序缓步上台，穆漫道：“公子弹琴也戴着斗笠，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顾池序想了想，道：“不会影响，无妨。”
“那，请。”
顾池序坐下，合上眼，又睁开。然后，手轻轻放在了筝上。
如拨过潭水一般，自然而顺畅地向前拂去，然后回来。
《渔舟唱晚》，人们仿佛能看到夕阳下渔夫们唱着歌，收着渔网，湖面上的小渔船渐行渐远的美景……
一曲终了，人们还深陷其中没有回味过来。
一声掌声响起，正是穆漫。
其他人也回味过来，马上开始不停地鼓掌，喝彩。
一人高喊：“兄台可谓才子也，不知来自何方？”
顾池序笑了笑：“四海为家，无来处。接下来，就有请倪殇姑娘了。”
穆漫认真地道：“你很不错。”
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但顾池序并不在意，微微一笑：“多谢。”
穆漫弹的，是一首战曲。
先是一声惊响，然后，无数声惊响。
策马奔腾，这就是众人瞬间浮起的想法。
战士们在怒吼，双方人马一碰撞，便是一系列的兵器相碰声。
画面太过生动，太过真实。人们愣住，感觉到热血沸腾。
那是年少时的血气方刚才有的情绪，一曲终了，他们才渐渐平静。
“好！”一人大喝，“没想到倪殇姑娘竟然琴艺如此高超，不失为一个琴法大家！”
穆漫淡淡地道：“公子过奖。”
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很是尖刻：“区区一个青楼女子，不过是会些能讨好男子的才艺罢了，如何当得起琴法大家之名？！可笑至极！”
穆漫依然脸色不变，其他人想要反驳，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顾池序慢悠悠地道：“如此说来，阁下可是自认琴艺比倪殇姑娘高超？不如上台一试？”
那人被噎住了，冷哼一声，出了青楼。
穆漫朝顾池序微微行礼：“多谢公子相助。公子琴艺确实称得上融会贯通。”
顾池序哈哈一笑，道：“姑娘那首战曲真是惊艳，在下自愧不如。不过既然我也不算差，不知稍后可否与姑娘一叙？”
穆漫愣了下，台下一片哗然。这倪殇姑娘从未答应过和人谈话，也从未听说她接过客……或者即使有，也断断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穆漫凝神看了顾池序片刻，然后道：“好。不过希望公子可以守些规矩。”
不顾他人惊愕的表情，顾池序含笑道：“好。我们现在就去吧，我不希望有旁人打搅。”
穆漫声音淡了些：“公子见谅，我习惯有丫鬟在一旁侍候。”
顾池序没多说什么，跟着她下了台。
俩人一路来到楼上的一个房间里，丫鬟给他们泡茶。
顾池序摘下斗笠，微笑：“在下顾池序，姑娘呢？”
穆漫怔了怔，觉得有一些熟悉，却不知此人是谁。她蹙眉，道：“你先下去吧。”
她是对着丫鬟说的，丫鬟虽说有些讶异，但没有说什么，安静地离开了。
穆漫认真地看了顾池序片刻，然后道：“抱歉，想来我和公子是素未谋面的，我不记得你。”
顾池序怔了怔，然后急忙问道：“九号，怎么回事？！”
“这里是会有穆漫，但是是谁得靠你自己去辨认。还有，即使她是穆漫，说不定也会出现什么情况，比如说失忆啊容貌改变之类的……一切都不确定。”
顾池序苦恼地皱起眉头。穆漫的容颜那么特别，这个人应该是穆漫没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