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顾月华提到了要坚持原则，心里瞬间有了冰凉的感觉。所谓的原则无需就是要将治疗植物人所有的费用，包括在酬劳里面，而且是不可能改变的坚定。
“小顾的意思是，只能这样了，根本就没考虑和变更的必要。”
喊出忧声的话语之后，我立即向后一仰，坐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虽然此刻的姿势显得悠闲自得，但是内心的焦灼已经伴着失望开始了涌动，那股忍不住的怒气即将要爆发了。
“范大是不是特别的恼火呀！其实，有些事情可以商量，我并没有一口咬定非用那么做。不过，咱们说点良心话，我答应的酬劳确实不低，也没有要克扣辛苦钱的意思。”
顾月华轻声说着的时候，瞅着我的眼睛里闪出了特别平静的眼神，似乎显得很镇定，而且我感觉神情也是无比的释然，好像并没有因为我的怒声说话而改变坚定的心态。
“谢谢小顾的搭救和请客，有朝一日我一定加倍回报，不过，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们还有其它事情，不能干耗在这里。”
我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慢慢地起身，有点舍不得地抬起了屁股撤离了高背椅子，双手低垂着按在了圆桌面上，偏转着脑袋移目扫视着所有人惊诧的脸庞，示意着大家可以起身离开了。
突然，噼里啪啦的一阵椅子挪动声响起，大家好像是很慌乱地站了起来，带动着椅子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响动。
“范大，您这是干什么？事情可以商量嘛！没必要一下子就要生气吧！再说了我也没说一定就是那种做法。”
顾月华惊慌失措地起身之后，立即向前展动着手臂，做着请大家安静地坐下来的动作。
“大家先别着急，我有话要跟大家说。”
他的语气里带出了清晰的恳求语气，而且，脸上也挂出了最明显的祈求表情，仿佛是发在内心的着急，又好像是最不想接受的慌乱。
“不是我要干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了，植物人的治疗费用不是想象中的数量，更不是我们几个人能够承担的压力。两百万的酬劳，如果包括了治疗费用的话，你是想让我连裤子都穿不上了。于其最终落个光着屁股的结局，还不如提早结束努力，也许还不耽误顾老爷子的治愈，也不会让我们落个难堪的窘况。”
我咧嘴的时候释放出了艰难而又苦涩的笑容。
其实，说句心里话，刚开始因为听到了顾月华要用二百万的酬金，心里的那个喜悦劲确实难以言表。但是，当张大志细心的提示之后，居然让我彻底绝望了，因为两百万的酬金里，包括了治疗费用，所以我不得不决定放弃继续谈下去的心思。
沉默似乎将站着的人们激越得不知所措了，不仅没人说话，仿佛连呼吸都屏息了。
“请范大消消气，咱们坐下来商量，万事都有个结果吧！你们总不能毫无结果地就这样结束咱们之间的大事商定吧？”
顾月华的话语已经显得语无伦次了，好像是乱了方寸。
我心里清楚，他已经开始了担忧，如果我们立即走人，我相信顾智章的昏迷没人能治愈，也不可能再有人敢接诊。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家庭状况，但是我能感觉到肯定有着鲜为人知的故事。在我看来，顾智章并不是简单的昏迷所造成的植物人特征，也许还有着更为神秘的其它事情，只是还没有呈现出来。
“长阳，要不然咱们先别着急着离开，其实小顾说得也有道理，好多事情是在反复讨论下，经过双方的不断磋商才能达成最后的决定。再说了，小顾肯定能想到植物人治疗的费用，绝对不是想象中的那个数字，而是很现实的必然情况。”
花秋月轻声说着的时候，抬手很着急地扯了扯我的手臂，而且是很明显地要我落座的动作。
我偏着脸庞，紧皱着眉头，从心里激涌着恼火，眼神可能变得不是那么温和了。但是当我的视线落在花秋月的白皙润润的脸颊上的时候，心里居然有了些许的缓和。
“难道你没听到嘛！小顾已经是铁了心要坚持所谓的原则，而且是无法改变的坚定态度，即便是咱们坐下来商量，那也是毫无意义的结果，我确实没能力承担植物人的治疗费用。”
为了让顾月华心里明白，我的话语里带出了很清晰的穷酸表露。
“长阳，咱们是不是应该本着救死扶伤的目的，顾老爷子是令人钦佩的大商人。我们可以不考虑钱多钱少，但是，我们应该看到顾老爷子是好人的份上，商讨出合理的解决方案。”
花秋月很认真地说着，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惊诧于她说话的用词，更惊愕于她的心态，居然是对我开始了劝说，好像是我无中生有地找事。
“救死扶伤是我们应该做的，但是你考虑过了吗？治疗期间一个植物人的费用有多么的高昂，如果我不考虑说清楚，就那么稀里糊涂的答应，那么这么多人的吃喝问题可以忽略，可是最终的结果，我们将要面对多么严峻的经济重负。”
“您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事实上小顾肯定不会看着咱们走到那一步。谁都清楚植物人的医疗费用特别的昂贵，确实是一般家庭无法承受的结果，但是，对于顾老爷子来说，我想并不是大问题，只是需要跟小顾沟通清楚。”
“不是我没说清楚，也不是小顾不知情，这分明就是想好了的圈套。如果不是张大教授的提醒，我差点陷入了圈套。”
“这个我们都知道，但是有话可以慢慢说，遇到问题最好是彻底解决，而不是逃避，更不是放弃。”
花秋月提高了嗓门激辩着，双眸了已经含满了怒光。
我无法想明白她为什么要发火，而且是针对着我的愤怒，可是我感觉自己的坚持并没有错，也没做到出格的事情。
“两位别这么激怒好嘛！其实，花教授说的确实没错，范大应该本着解决问题的原则，而不是因为情绪的聚变，立即做出决定。”
顾月华说完话的时候，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好像没任何情绪，也没一点生气的样子，仿佛之前的发怒，因为花秋月的说话，已经烟消云散了。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特别惊讶的事实，更是无法想象的恼怒。
“你说得倒是轻松，如果我是你的话，绝对也是这个态度。名义上给我们的酬金是两百万，可是事实上的最后，将是我们要掏本钱的结局，你说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我愤怒地吼完之后，一屁股跌坐在了高背椅子上，向着无人的地方投出了平视着的眼神。
此刻，我心生一计，既然吓唬不住顾月华，那就来点哭穷感动，相信顾月华会无法招架，毕竟是为了救治自己的父亲。其实，如果按照我的估算，两百万的酬金即便是包括了医疗费用，也不可能开销到分文不剩。只是因为我抱着顾家是大亨的现实情况，能多赚点当然就不会放弃争取，再说了，顾老爷子的症状已经是很严峻的问题了，顾月华既然能找到我，那就是绝对的想寄予厚望，所以争取的几率很大。
顾月华看到我落座的时候，面对着花秋月微微一笑，却立即再次抬起了手臂晃动着，开始了示意大家坐下来。
“大家稍安勿躁，咱们的焦点不是因为病情，而是因为治疗期间的费用，其实这是个小事。只要能将我父亲的病痛消除，我绝对不会亏待大家。之所以说了那些话，那是因为我已经被前几位大师吓怕了，总担心又是之前的那种结果。”
此刻的他，显得特别的亲和，好像并没有因为我的发怒而震惊，相反还出现了更温顺的态度。
我心里清楚，他是因为我很现实的话语所有触动。
“别人的行为和做法我没法保证，但是，我自己的事情绝对是说到做到。既然我能答应你，那就是很有把握的结局，当然也是能让你满意，绝对不会出现令你失望的事情。”
当听到顾月华情真意切的表白之后，我也开始转变着心情，说着很有力度的话语，而且话语中已经带出了承诺的意思。
“范大，你看这样行吗？酬劳的总金额不变，但是，治疗期间的费用多多少少你们应该承担一点，要不然我也无法向大哥交代。”
顾月华的脸上浮现出了真真切切的为难神色。
我心里猛然一悸，好像感觉顾月华在顾智章那里，并不是大权在握的样子，而是顾智章的大儿子说了算。
“小顾，我有个不明白之处，难道你目前并不是顾老爷子的继承者？或着说，你在家族中肯定说话没多大的作用？”
急声问出的时候，我慢慢地偏转身子，调整着坐姿面对着顾月华。
顾月华瞥嘴一笑时，脸上出现了无可奈何的神情。
他并没有着急着回答我的提问，而是很缓慢地坐了下来，双手抓着高背椅子不停地挪动着，好像是为了要寻找到最佳的角度，以便保持跟我面对面的畅谈准备。（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