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间？”古名飞又道。
“不错。先贤着有兵书，谈及间谍，也就是奸细，有因间、内间、反间、生间、死间。一旦明阳城派出的奸细被策反，便是反间，那样明阳城便危在旦夕。反间拥有我们大量的信息，更可借身份，掩护其他奸细，极为不利我方。”风啸寒严肃地道。
水白玄眉头紧皱，道：“情况尚不致这么糟糕吧。”
“希望不是。”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间什么间的。”古名飞嘟囔着。
“眼下明阳城处于极端的弱势，任谁也觉得戈池军的胜算大，客观地说，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会投奔哪一方？”风啸寒问道。
“这。”古名飞挠了挠头，道。他已然知晓，按照眼下此消彼长的情形，明阳城方面派出的奸细必定容易受到戈池城的策反，如此一来，便是风啸寒所说的五间齐动。
风啸寒道，“事实上，如今除了古渊城，飞月城外其他城池都远水救不了近火。戈池军虽强，但是他也怕三城联合在一起。这一点公孙不不会不明白。我敢肯定，明阳城的兵力绝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些。我所担心的就是，反间将这一信息透露出去，那么我们将一点胜算也没有。”
水白玄道：“一般来说，根据奸细在军中的重要性，其所提供的信息也被列为若干个等级。想来公孙不必定有所防范。”
“我们大可以至上而下地发布一系列消息。越往下的信息反而越是准确。”古名飞并非愚笨之人，一点就通，道，“如此虚虚实实，戈池军得到的信息也是断断续续。但是，我们该如何揪出内奸还是问题。”
“这些线按下不提，回归刚刚的话，找出途径。如今来说，无非是飞鸽传书或是人，飞鸽传书倒是好说，如果是以人，复杂得多。一般来说，这是一条单向的信息链，除非我们抓住这条链的最后一人，否则将没有任何用处。反而打草惊蛇。”风啸寒道。
“我担心，这条链上的人多是百姓。这样将会使一切变得复杂。”水白玄担忧地道。
“不错。”风啸寒点了点头，“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查出内间。小飞你来负责。至于反间，只得防范多于侦查了，时间根本不容我们多作他想。”
“我？”
“你是不二人选！”风啸寒道。
古名飞暗暗叫屈，竟想到那时候在泛海林的时候，这两个人也是将楚唯那最硬的茬交给了自己。
“为什么？”
“你长得比较。”风啸寒感觉言语难以为继。
“比较老实！”水白玄补充道。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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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明，明阳城中仍旧黑影幢幢，没有人睡得着，城外的号角声与战鼓声已经连续一十七天在这个时候惊扰了无数人的睡眠。戈池军就靠着这个一点一滴滴瓦解着明阳城的意志力。
风啸寒、水白玄立于一栋三层楼阁上，一望无际的平野，繁盛的树木都已成为树桩，似乎等着明阳城这只兔子撞在树桩上。戈池军黑压压的一片，阵容整齐有序，一览无遗。
风啸寒几乎可以嗅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水白玄似乎感觉到生命的脆弱。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场景之下还能够兼济天下。
天地，出现一道曙光，水白玄坐着，风啸寒站着。浩瀚云涛，席卷一片秋的气味，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上，仍旧无止休地奏着沉闷而高亢，足以穿透人心的声响。那是一道道令己方振奋士气，瓦解敌方心理防线的声响仿佛已冲入云霄，与天地同在，与岁月同歌。
两人同时生出一股无奈的情绪，也罢，战争中本就有人死，死的其所，死的一文不名，有人生，带着一身哀与伤，带着举世瞩目的辉煌。就连生死，也是如此的不平等，偏偏没有人能够跳出这一个轮回的圈子，就算以生命来换，生命本就微不足道，又能够换取什么？除了生命？
任何的个人在战争中都是微弱不堪，当不计其数的刀剑枪戟，不计其数的士兵骏马呼啸而过，一具具，一行行，一排排的尸体、兵器还有留在漫漫大地上最后的沉寂，终究了无生气。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无论他是水白玄，还是风啸寒，能够存活下来已是万幸。
没有见过战场的人，无法领会到这个时候压抑的心，绝望和奢望竟是那么的相近。能够为一城之将必须拥有一颗钢铁的心，瞿横有，文理也有。钢铁之心无惧世间一切，无惧地狱业火，无惧九霄律法，一往无前，那便是大好河山！
纵是旭日当空，这一地的阴霾与绝望，又该如何得到拯救？
风啸寒暗暗发誓，一定要守住明阳城，如非瞿横，又怎会落到这境地？
水白玄抬头，望天，道：“寒哥。你在想什么？”
风啸寒一错愕，道：“事实上，我也没有把握能够在三天内找出内奸。”
“戈池军冒起得太快，想来内间与反间还未动。我比较担心死间。”
“不错。就算内间、反间已出，根据时间尚可推测，死间一出，必有死伤。”
两人静静地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军队，顿时生出一股穿越历史不变的沧桑情绪。
“战争的破坏力实在太大，若没有亲身经历过，又怎能料想得到？”水白玄蓦地想起了那一夜星夜凝戎，那实是战争最根本的本质，而身在明阳城的水白玄，看着一个个死去的人，慢慢衰败的城墙与人心，又怎能逃脱此处？他处在入世而出世之间，既向往出世，又不得不入世，且深陷其中。
“若知如此，当初就算死，也要击杀了他！”风啸寒道。
“他？”
“瞿横！”风啸寒吐出两个字。
水白玄奇道：“这瞿横是什么来头？”（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