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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章 雷霆震怒

刺杀如此惊心动魄,饶是载泽和岑春煊等人饱经风霜也被吓得不轻,护卫们虽然堪堪将两位要员保护了下来,但自身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慑与伤亡,所有人的心都是猛地一沉。

不及片刻,直隶总督端方就知道了暗杀之事,当即吓得脸色惨白,半天说不上话。虽然两位钦差安然无恙,但遭逢如此重大的变故,他作为地方官就担上了天大的干系,真是祸从天降。

得益于日渐发达的电报、电话网络,京城中的皇帝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情报,等王商将标明最紧急状态字样的电文递给林广宇之后,只见皇帝的脸色瞬时变得铁青,不怒自威。

上书房里,林广宇在原地团团转了三个圈,竭力想压制自己的火气,努力想用平静的语调说话,但仍然克制不住,其言语神情甚至比接到前不久武昌动乱的时候还要怒不可遏。

“去,把善耆和赵秉钧给朕叫来!革命党无法无天,内政部干什么吃的?”皇帝顿了一顿,又呵斥道,“打电报给端方,让他封锁现场,追缉凶手,保护钦差,再有意外,朕要他的脑袋……”

王商刚刚领了旨还未走出殿门,善耆、徐世昌和赵秉钧已经一同前来,众人面色都是一脸的凝重。

王商瞅得真切,一把拉住善耆的衣角,悄声道:“王爷,皇上正在气头上,千万小心。”

善耆点点头,果然,才行了不到两步,就听到“哗啦啦”瓷器碰地碎裂的声音,然后就是皇帝的咆哮……整个养心殿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善耆和赵秉钧两人也是刚刚接到电文就赶来了,刚看到电文时,两人如同被雷打了一下似地,差点昏倒在地。自从从前五大臣被刺案和汪精卫刺杀案发生后,内政部就格外加强了对重臣要员们的保护,称得上是慎之又慎。天津距离京师不远,自古就是天子脚下,内政部的监控一直都趋于严密,现在居然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情,皇帝龙颜大怒也就不难想见。

更让人为之气结的是,此次钦差使团赴天津,因为不能派禁卫军护卫,内政部为了一行人的警卫问题动了好几番脑筋,不但在天津方面安排了大批警力用于治安维持,还抽调了内政部的精兵强将甚至呈请皇帝动用了善扑营的高手用于担当钦差师团的护卫。

善扑营就是外界所一直流传的大内高手,不但个个身手矫健,而且都要一套绝功夫,人数虽然极少,能量却是惊人,从来都是护卫天家一等一的好手。这次皇帝开恩,破例抽调了6名大内高手随行,载泽等人之所以能幸免于难,就是因为这几人先是连发数枪将刺客当场击毙并将炸弹踢到了一个相对较远的位置,结果现在护卫群三死二伤,其中大内高手一死一伤,便连善耆本人都感觉无法向皇帝交差。

果不其然,进得殿去,不待三人说出死罪的话语,皇帝的质问便如排炮般地压了下来:“好哇,内政部真能,居然让革命党如此猖獗,是不是等他们闹腾到了御前尔等才重视?”

这差不多就是诛心之语了,赵秉钧的脸吓得惨白,连连磕头,口称死罪,善耆和徐世昌也是称罪不迭。

好容易捱过了皇帝的三板斧,众人只觉大汗淋漓,虽然不过初夏的天气,浑身却是燥热,后背上的汗早就将衣服浸得湿透。

咆哮了好几分钟之后,林广宇的怒气也发泄完了,面色也好转了不少,口气亦松弛下来:“都起来罢,朕还指着你们维持治安呢,若是京城也闹翻天,朕找谁办事?”

三人诺诺连声,大气也不敢出。此事虽然不关徐世昌的直接责任,但他贵为总理大臣,对内阁和各部负有总揽要责,是故也不能不陪着一起挨训。

“凶手可有眉目?”

“不曾。”善耆老老实实说道,“奴才已经命得力人手赶赴天津,就是把天津城翻个底朝天,也得把凶手给揪出来。”

“嗯,直接行凶的两人已毙命当场,从身份和举动来看是革命党无疑。不过朕心里总有疑问,钦差大臣如此隐秘之行动,如此周全之护卫,为何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内政部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两人的幕后指使到底是谁?他们行凶的凶器是谁供给他们的?钦差使团的路线时间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背后有没有洋人在暗地里撑腰……”

林广宇一口气提了七八个问题,善耆连连点头:“奴才都记下了,这就派人前去勘察,由赵大人亲自坐镇。”

听得他如此说,林广宇的心情好了一些:“宪政维新,全国瞩目,倘若钦差大臣因为刺客而亡,弄不好就是一场平地风波,朕知道革命党防不胜防,可内政部担负着天大的干系,朕不指望着你们还指望着谁?”

……

事发之时,张镇芳等人同样在家中焦躁地等待消息。

甫一开始听到回报的消息说暗杀成功,炸弹炸响且有人当场横尸街头时,两人一阵窃喜,脸上满是得意之色,若不是极力加以克制,说不定当场就要跳将起来。

但随后而来的消息就不那么妙:炸弹虽然是炸响了,钦差使团也有人因此而毙命,但最关键的两人,载泽和岑春煊却是安然无恙,对目标全力对准两名钦差的阴谋家而言,不啻于不折不扣的失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甚至对可能暴露的后果横生一股担心。

情急之下,张镇芳和高盐商差点克制不住要头撞南墙,后来听说刺客毙命当场,没有留下活口后惴惴不安的心情才有所缓解,想着办事足够隐秘,应该能够蒙混过关。

两人在这边着急上火,端方在另一头心急如焚:事发之后,他亲自上门慰勉,但两名钦差的态度居然如出一辙,谓心情浮荡、情绪极差,需要静养为由拒绝了端方的慰问,堪堪给了好大一个闭门羹。若是平时端方必定拂袖而去,但这次不同,他深知其中厉害,对两人的态度也有所谅解,只是在底下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能有什么法子让自己心安下来。

天津城的警力,除了部分保护现场,追查线索外,其余都已经用来护卫钦差大臣驻地,可谓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就是一只鸟儿飞进来都要费老鼻子劲。但端方仍然觉得不满足,潜意识里,他认为革命党仍然躲在暗处窥视,准备在冷不防的时机给予钦差大员们予重击——这如坐针毯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只有到得晚间,等赵秉钧带领人手从京师风尘仆仆赶来之后,载泽和岑春煊两人方才心安,四人亦碰了头,端方心里那块石头才有了放下的机会。

望着连连赔罪的端方,岑春煊和载泽苦笑不已,只能说:“午桥,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事不能完全怪你。情急之下,心神不定,白天着实难以见客,请你谅解。”

什么叫做“不能完全怪你”?这分明就说是有一部分责任在端方身上,但端方在阵脚大乱的情况下也没听出其中的奥秘,只连连拱手道:“两位大人受惊了,受惊了……”

赵秉钧道:“此次事件,皇上雷霆震怒,特意委派我前来全权查办。当然,对岑大人、泽公爷的遭遇,皇帝、几位王爷、徐大人都极为关切,恨不得亲往慰问……”

“倒是劳烦皇上、王爷和几位大人费心了。”岑春煊自我解嘲般地说道,“前次在武昌,这次在天津,都被吓得不轻,或许俺老岑这一两年杀人杀多了,该有报应不是……”

岑春煊原本只是一句戏言,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赵秉钧敏锐的神经紧紧抓住了其中的要点,眉头一皱后便有了想法:“三位大人,这当中种种我觉得还真不能一概而论。革命党猖獗不假,但前次汪兆铭束手之后,京畿重地的革命党已经被狠狠清理了一番,早已元气大伤,现在做出这么大的动静,颇有出人意表之处。”

载泽灵机一动:“你是说?”

赵秉钧点点头:“确实不能排除嫌疑,买凶杀人自古以来都有,天下之大,什么都有可能,退一万步来说,确实都是革命党所为,他们哪里来那么确切的消息知道钦差要员的路线与日程?”

这倒是个问题,众人连连点头,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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