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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二次参战(下)

当我告诉他们,我已被抽调去十三团,赴中越边境参战时,他们无语了……

营长告诉我,明天早上将宣布战士调十三团的名单,但排里的战士,他们下午动员大会后,都纷纷写了参战申请书,他们也在等待……

熄灯号吹响了!营区格外的宁静,连里的兵今天都很老实的躺在床上,瞑目思考,也许他们也在想明天调十三团参战的事吧!

我一下难以入眠,悄悄离开了排里,向操场走去……

月儿在团团的云层中忽隐忽显,操场一边的绿草地时暗时明,我选了一块稍干橾的草地座下,拿出了一支乘风破浪的香烟,点火抽了起来。

明天,'就要离开连队了,又要到新的部队,连队生活,训练,打仗,一切都得从新来过,我开始静下心来,想想明天的事怎样按排……

夜越来越静,天空的月亮分外清凉,蟋蟀发出嘶嘶鸣声,已临近午夜时分,我头脑仍然清醒,毫无睡意,真是心中有事夜长眠,心中无事夜夜短啊!

第二天早饭后,我对连长说,我上午去躺梅山镇办点事,请过假!

一排长,昨天全营参战动员会上,营长说了:连里任何人不得请假外出,特殊情况要外出的,必须经他同意才允许外出!

见连长老周为难的楼子,我忙说:连长,我只是给你说一声,以免我外出后,连里排里找我有事时,你找不着我而误事,现在是非常时期嘛!

熊排长,你想得很周到,你下午都要离开连队了,还在为我这个连长作想,谢谢了!

连长,我现在还是一连的人嘛!即使人走了,心里依然装着一连,与一连的战友生活了近三年,结下了深厚的感情,难于割舍,但我得服从命令,因我是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你说对吗?

当然,当然!连长连连点头,赞同我的说法,急忙催我,老一,你赶快去营部找营长请假,否则他事多,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营里,当误你办事啰!

离开了连长,我向营部走去,见营长,教导员,副营长三人正在营部石坎边谈事,平时我见此种情景,分明不会冒然过去打扰他们的谈话,可此时,我也顾不上多想,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开口就说:营长我有点事,需去梅山镇办理,向你请个假!

什么事?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营长微笑的口吻说道!

我喘着气说:我想去镇上邮局给老婆寄点钱!

没问题!早去早回!营长毫无犹豫的批了我的假。

一边的教导员,副营长发楞似的神态,吃惊的看了营长一下,好像在说:熊排长下午就要离开营里,去十三团一道赴中越边境参战,非常时期,您营长怎么连考虑都不考虑,就同意他外出的请求?

见教导员,副营长惊讶的表情,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相反道挺理解他们似的,其实,在我的心里,我更感激营长,从他淡定,果断,毫不犹豫就批准我假的态度上,看到了一个上级领导对部下的信任,包容,理解,有这样的上级领导,是我的幸运!只可惜与营长一起工作的日子已到头了,不知今后还有机会没有?我有些伤感!要是营长一起与我调十三团参战该多好啊!我的脑子瞬间闪现这一念头!回过神来,我对三位营领导说声再见!大步流星离开了他们。

清晨的梅山镇,格外宁静,往曰暄哗的情景不见了,街上人流稀少,无一军人,看来不光是十七团禁止本团人员外出,而驻梅山镇附近的师部直属部队,今天也禁止人员外出……

街上就我一个穿军装的军人,一下我仿佛感觉:镇上的商店,滩铺,食品早歺点好象都是为我开的似的,店员里的小妹,挑担卖菜的大叔,早歺点的大妈都用好奇的眼光审视我,我没理会这些眼光,依然向镇邮局走去,我理解梅山人,此时的这种心态与神态,必定梅山镇驻了几千人马的部队,昨天到今晨没一人军人上镇,肯定让人费解?我想,他们希望我走近他们店铺买点什么!然后,借机试问部队出了什么事?但他们那里知道,就是天天要买菜的各连上士,也不许上街买菜,这就是部队的特性,军事密秘,军事行动,尤其是打仗等消息更是严格控制泄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啰……

一路走着想着,一会功夫就来到了镇上邮局,局里面有二个工作人员,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各管一滩业务,我走近柜台说:大姐请给我一张汇款单吧!

一大早就来寄钱,肯定有急事吧?她递上一张汇单给我。

是的,我肯定的回答了这位察眼观色的中年大嫂,心里想希望她快点给我办!我的时间太紧了。我快速的在汇款单栏目上填好了该写的内容,递给了工作人员。

哟,当兵的!寄这么多钱回家,很顾家啊!

大嫂:我家老婆年底生娃娃,需要钱嘛!

哦!原来是这样,应该的,应该的,她连连以赞赏的口气重复了两声。

八四年那时,二百四十元的确不少,象这位邮局工作的大嫂工资,也不过三十多块,部队干部的工资要高些,但二百多元钱,我还是存了几年,本想老婆生娃娃时,在福建买些营养品与小孩所需的物品,从部队带回去,让家人高兴高兴,可计划不如变化,现在要去中越边境打仗,生死难以意料,先把身上的所有钱,邮给爱人,心里才感觉好受些……

这位邮局的大嫂审核完汇款单后,对我说:小伙子,汇款单右面有留言菲页,你还需要写留言吗?

让我考虑考虑,我怎么写?部队有纪律,军事密秘,每个军人有责任保密,军机不可泄露也!但此刻,我心里总想写点,我斟酌片刻:在汇款单右面的留言栏上写到:小萍:部队有行动,十一月初你的预产期,我回不去了,现把这点钱邮给你,生孩子备用。查收!满幺。

邮局的大嫂有点好奇的看我写的留言,没等她多问,我借机跨出了邮局的大门,向回营区的方向走去……

返回到连队,刚进排里,一班的陈明辉就立马跑在我面前,激动的说:排长,我要与你一起去十三团赴中越边境打仗,我惊讶的看着他,还没等我反映过来,他一流烟似的向连部跑去,我也跟他跑了出来,看着他的背影,此时,我才发现他已梯了光头,一切都明白了,他参战的决心与意志不可阻挡!我是打个一次仗的人,我深知战争的残酷,战场的血腥,每个参战的军人,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分分秒秒都在与死神近距离接触,我为明辉这种勇敢的气概深深感动……

明辉是81年入伍的兵,一米七五的个头,浓眉大眼,气宇轩昂,高中文化,数学特好,是连队的文化辅导员,是我手下的强兵,我非常喜欢他,他能与我同去十三团参战,我巴不得,但我内心很矛盾,一方面相互间有个照应,另一方面又担心他的安危?我怀着这种难以表述的心态,注视着连部的方向……

十分钟过去了,小陈还没出连部的门,想必连领导,在研究本连参战人员名单上,没考虑他,如果连里已定了他参战,他主动又去要求,那连长会对他说:祝贺你!我们也定了你去参战,一句话的功夫,他早该出来了!二十分钟后,小陈终于出了连部的门,兴高彩烈的又来到我的面前,排长,连里批准了我的参战要求,我可以与你一起去十三团参战了,那种兴奋劲,至今,我依然记忆尤新,难以忘怀!

其实,从十七团调十三团参战人员的名格很少,一个连队少则俩三个,多则五六个,军事干部就更少了,全团才俩个,但连里的全体官兵,都写了要求参战的申请书,在我的记忆中,明辉是第一个梯光头,用自己的行动,主动要求参战的,他的这种参战坚决与热情,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不灭的印象,让我看到了一个真正的战士,在战争来临之际,那种不畏牺牲,勇往向前的精神层面与英雄气概!我为排里有这样的战士,感到无比的自豪与骄傲!只愿到了十三团,明辉能与我分到一个连,还是我排的战士,一起在炮火中锤炼,成长……

开饭前,值班员吹响了全连集合的哨子,连长神情严肃的宣布了一连调十三团参战的人员名单:他们是一排长熊煜北,一排战士陈明辉,陈正周,余左明,炮三班张卫国,钱生,驾驶班姜木波。一供七名由熊排长负责,下午四点钟左右出发,解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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