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天看那人眼泪纵横，这才返回来为他解开绑绳：“如果你讲的内容确实有重大立功表现，我可以答应放你走。但是，如果你告诉我的都是我知道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被绑着的高个子冷笑着对自己的同伙说：“兄弟，这些人都信不过的。你就算什么都告诉他，他张嘴说都知道了，你还是白说，道上的还要骂你是叛徒，说不定还要被人砍。既然里外不是人，那就自认倒霉吧。”
陈少天点点头：“你说的也对，那我就先说我知道的，让你们交代的也踏实。”
两人都睁大眼睛看着陈少天，没想到主审官要先向他们交代，他们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审讯。
陈少天想了想说：“我知道你们是本市最有名的小偷，你们一起配合很多年，算得上默契的搭档。正因为你们很少失手，一个长相俊俏的大男孩才找上门雇你们来偷画。那个一脸包的枪手是他的人，名义上是保护你们，其实是准备在事情败露时杀你们灭口。”
矮个子失望地说：“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看来我没什么可以招供的了。”
陈少天问：“我想知道细节，那个大男孩是怎么描述《龙江雪钓图》的？”
矮个子仔细回忆着慢慢说，生怕遗漏了什么：“他给我们看了这幅画的照片，还特意告诉我们画作的两处特征，再三嘱咐我们看清楚再拿。画的两处特征是，画上钓鱼的老头是横握鱼竿，灰鹭在雪地留下的爪印是三对半。”
陈少天鼓励地对他说：“你这样说就很好，这也算立功表现。你再回忆一下，那个男孩还说了什么？”
高个子看到了希望，他也想立功，便迫不及待地插话道：“他给我们指明了藏画的位置，并且对应家花园的路线和安保设施一清二楚。如果不是被你发现，我觉得这是我们偷盗最容易的一次了。”
矮个子不满地看了一眼高个子，补充道：“当时我问他，既然了解的这么清楚，自己下手就行了，何必还要花钱找我们去偷呢。那个男孩说地下收藏室是密码锁，而且只有应家老头知道。要想破解这道锁，就必须用我们这样的专业人士。”
高个子又接话道：“他要求我们偷盗的时候佩戴摄像头，要看现场直播。但是收藏室里有信号屏蔽仪，根本传输不了信号，所以他也没看到我们偷盗的过程。”
矮个子怒了：“你不是不相信这位先生吗，为什么总是抢话，交代起来比我还积极。”
陈少天摆摆手说：“别争了，只要说出来，都算你们两个人的功劳。你们再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细节，关于那幅画和那个男孩的细节我都有兴趣知道。”
矮个子马上说：“那个枪手和我们来的路上曾经说过，谁要是得到那幅画，几辈子也吃不完。可我偷画这么多年，也算是半个专业鉴定人士了，我怎么也看不出这幅画珍贵在哪里。”
一直被绑着的高个子央告陈少天道：“先生，我既然和他一样也立功了，您能不能也给我松绑啊？”
陈少天哼了一声：“抓捕你的时候，你竟然敢拿出枪来冲我射击，可见你不但是偷盗惯犯，还是个亡命徒，你这样的人我怎么敢随便放走？”
高个子脸色煞白，连呼冤枉：“我哪有真枪，那只是一把***，只是吓唬您别追，我好趁机逃跑。您要是不信可以当场检验，***弹匣里什么也没有啊。”
陈少天笑着给他松开了绑绳：“我只是也吓唬你一下，咱们扯平了。”
两个人如蒙大赦般喜笑颜开，陈少天严肃地看着他们说：“我有两个条件，你们答应了，我就放你们走，如果不信守诺言，只要被我抓到，你们就别再想有机会逃脱。”
矮个子马上表态：“只要放了我们，先生的条件我们都答应。”
陈少天说：“第一，不许再以偷盗为生，离开之后要做正当营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高个子面露难色：“先生，我们从小练的就是偷，除了这个技术，我们别的啥都不会干啊。”
陈少天瞪眼道：“你还是好逸恶劳，贪财忘义，你要是不下决心和过去一刀两断，早晚还会落入法网，倒还不如现在就进去，省得大家麻烦。”
矮个子忙劝道：“先生别生气，他脑子一根筋，我听先生的，大不了我们办一个开锁公司，利用自己的手艺做正当职业，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陈少天赞许道：“你还真是机灵，我倒是建议你们开一个安保检测咨询公司，像杀毒软件一样，经常替客户检查安全漏洞。这个生意比开锁公司挣钱多很多。”
高个子一拍大腿：“这个办法好，听上去就很高大上，我们就按先生的意思办。那先生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呢？”
陈少天的脸色缓和下来，微笑道：“第二个条件是，你们天亮后先别走，为应家花园重新规划安防设施。你们新公司成立，应家就是你们第一个大客户，我聘请你们做安保监察顾问，每月来应家检查一次，一定要把差事办好，否则砸了牌子就不好混了。”
两个人对陈少天感激不尽，千恩万谢后跟着佣人去客房休息。
陈少天这时才推开杂物间的门，看到那个枪手一只手铐在暖气管道，他蹲在地上，紧闭双眼，脸色阴沉。宋楚楚坐在椅子上，俏脸通红，怒目而视。
这分明是预审没有达到预期效果。陈少天招招手让宋楚楚出来，关上门简单问了问审讯情况。
果然是那个枪手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任凭宋楚楚软硬兼施，那人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看来是铁了心要顽抗到底了。
陈少天劝道：“你也别生气了，对付这样的人就不要浪费时间，等会打电话把他带走就是。”
宋楚楚不甘心地问：“你难道不想从他嘴里再挖出来点什么吗？”
陈少天无奈地说：“他不会说的，薛依晨狡诈无比，真正有用的信息不会给这个枪手透露，问了也是白问。好在那两个小偷还算配合，我拿到了一些线索，也算是不虚此行吧。”（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