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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天竺高僧

杨逸心意已决,不再与她说,对着尸傀叫道:“你不放晴姑娘走,我便死死跟着,你什么阴谋诡计也玩不了。”

晏师晴见他说得颇有几分赖皮,不由一笑,竟忘了置身危险处境。

尸傀似乎真不会说话,还是不答,却踏步缓缓往林子里走去。

晏师晴一愣,不解道:“它这是何意?”

杨逸道:“莫不是要放了我们?”

话音刚落,便见一颗大树被铁链扫断,似乎这便是尸傀给的回答。

杨逸苦笑道:“我们只怕逃不掉。”

他追了一天一夜,此时方才气息平和,逃跑的话说也别说,便是走路只怕两腿都要疼得发抖。

晏师晴苦苦思索,仍是得不出尸傀抓她的理由,但想及尸傀翻江倒海之能,抓她绝不是好事,方才忘了的恐惧顿时越来越浓。

杨逸见她眉头越拧越紧,不用猜也知她心事,逗她道:“晴姑娘不需担心,八极元宗聂大侠该是会带人来相救,有我在绝不让它伤你。”

其实一个女子纵使表面看起来再冷漠坚强,那也仅仅是表面而已,又有哪个女儿家真能心坚若石?晏师晴以前不曾恐惧过什么事物,那是并未碰到能使她恐惧的存在,此时面对尸傀她毫无还手之力,又对未来将要面对什么一无所知,自然会恐惧,此时听了杨逸的话,不由心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只见尸傀又缓缓走了回来,手中还捏着两只野兔,甩到杨逸二人身前,便又站着不动。

杨逸双眼登时睁得老大,目光不断在野兔和尸傀间开回,讶道:“你若不动手便是杀人,该也像血帝一般,是个只是有些吓人的妖怪。”

晏师晴亦是不能理解,尸傀抓了野兔回来,竟怕他们饿着,怎也想不通这妖魔是何想法。

待得力气恢复几成,他便生火烤兔肉,夜色缓缓降临,夜风中火苗跳跃武动,不知不觉已入了初秋。

他一直说着劝慰话儿,直到晏师晴靠在他肩头睡去,他才闭上沉重的眼皮。

一个僵尸,两人活人,竟显得分外安静。

其后又是两日,尸傀带着晏师晴一路向北,杨逸担心晏师晴,不能相救便一直跟着,沿途留下记号,以便于八极元宗前来相救,又走了整整十日,想是有几百里路程。

其间尸傀显得毫不介意,所过之地皆是荒山野岭,每日还会抓些野物给杨逸二人充饥。倒显得极是贴心。

第十一日日终于到得长江之畔,杨逸见他一路向北,心头登时喜了,心道:“它一路向北,只怕目的地是长白山雨师陵墓,此时道尊便在那里,我身上有骨图星盘,到时怎也能救晴姑娘走。”

沿江而行,尸傀虽有踏浪本事,但晏师晴和杨逸都是不会,它似乎也知晓,想要寻船。

直到中午十分,终见得大江之上风帆林立,一眼看去竟有数十艘大船,皆挂聂字旗,却是八极元宗为救晏师晴摆下如此阵仗。

杨逸沿路做了记号,八极元宗此时才来,该是集结人手才是,如此阵仗,便不再意外。晏师晴心头亦是大喜,想着这许多人,怎也能对付一个尸傀才是。

尸傀伫立江边,他不会说话,也永远只有一个表情,杨逸无法猜测它此时是何想法,但方才还晴朗的天空,陡然阴冷起来,顷刻间便见得乌云遮蔽了日头。

晏师晴亦感不对,天气变得太过快,杨逸抬头望天,直觉太过熟悉,宛如什么时候见过一般。

直回忆了半天,突然想到当日江都城中便是一模一样的诡异情景,也是这个季节,一颗心直往下沉。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倾盆大雨席卷而来。

杨逸抬头一看,八极元宗船只还未靠岸,顿时心中叫糟,直觉要出大事。

他怎也没想到,只肖得片刻时间,本是风平浪静的江面陡然间层层浪起,声势浩大,脱口而出道:“不好!”

晏师晴还一句话都不曾问出,便看见一个城墙般高的浪头向着船队席卷而去,登时花容失色,也不管扔在江心的船队能否听见,大声喊道:“快跑!”声音瞬间便被雨声淹没。

异变突起,且如此惊天动地,谁也不曾想到,船队陡见巨浪滚滚而来,反应都来不及反应,除了一些坚固巨大的船只尚能坚持不被掀翻,其余已经尽数翻船,亦或直接被巨浪击飞。

杨逸此时想到,只怕江都城中那日长江水涨,也是如今日一般,和尸傀逃不了干系。

此时江面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影载沉载浮,也不管有几成功力,打不打得过,祭出紫薇星盘大喊道:“住手!”便化气为龙,直袭尸傀而去。

尸傀身也不转,身上铁链陡然甩来,将杨逸九龙真气荡得粉碎,链子仍是不收,直击杨逸脑袋。

晏师晴吓得啊的叫出声来,大呼道:“不要!”

链子竟在离杨逸脸孔不到两寸处堪堪停住。

杨逸满脸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看着手臂般的链子,竟也一步不退,大声喊道:“住手。”

江面波涛缓缓止住,雨也收住势头,阳光再次划破乌云。

方才一切便如不曾发生过一般,杨逸直喘大气,他心中尽是震撼,怎也想不到尸傀竟能有呼风唤雨,翻江倒海之能。

此情此景和江都望江台上毫无二致,由不得他不惊。

许多往日不能想清楚的东西此时全部都能想明白了,水灵风和尸傀同出雨师陵墓,只怕其中有极大的关联。

尸傀铁链直长,横空而过,直到江心处拉住一艘大船,生生的往岸边拖来,其间隔了几十丈远。

船上的人见此,哪敢多待,会水不会水的全部都一股脑的往江水里跳,八极元宗本是来救人,尽连手都没动,便损失如此惨重,若是说出去只怕从此贻笑江湖。

晏师晴脸色煞白,心道:“这僵尸妖法通天,凡人哪里赢得了?我又谈何脱身?”

那艘三层楼船重逾万斤,不肖片刻便被尸傀拉到江边,杨逸见此,怒道:“你为何要杀静丫头。”

尸傀理都不理,魁梧身躯拔地而起,跃上大船,随即链子飞出,又缠上晏师晴,将其拉了上船,下一刻江水翻涌着推船前行,管都不管杨逸。

杨逸见此大急,忙跃上甲板,站定后大喊道:“你究竟想干甚么?”

晏师晴见他又跟来,好不着急,忙摇头道:“杨兄你还来干甚么?”

尸傀显然只是冲着她来,杨逸一路追来实是没有必要,说不准还要平白送了性命。

杨逸不答晏师晴,此时已不仅关系她一人,依旧怒视尸傀,喝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尸傀似乎也不耐烦,链子一晃将船帆扯断,杨逸怡然不惧道:“吓唬谁啊。”

尸傀转身便往船尾去了。

晏师晴见尸傀显是被说得不耐烦,生怕杨逸再问下去,令它恼羞成怒,出手伤人,忙道:“杨兄你莫要问了。”

杨逸本还想再追问,但见得晏师晴还在身旁,心忖:“我一条命算不得什么,但若真个惹恼了尸傀,连累了晴姑娘那便糟糕。”

复又想起方才尸傀险些杀了自己,却被晏师晴一句话喊住,不由疑惑想道:“晴姑娘绝不会和尸傀有何联系,怎的她一句话便救了我命?”

其实他不免想错,那时他和晏师晴都叫过住手,尸傀因何而停手,怎又分的清楚?

过江上岸,八极元宗无一人敢追来,一路向北,行得极慢。

其间尸傀依旧为杨逸二人寻事物饮食,算起来对二人倒是极好,休息时尸傀便站在身旁,不催不赶,只是一路向北。

尸傀所选之路,尽是荒山,一日行过一日,虽走得不甚快,但不知不觉间已然过了河间,入了关中。

越是往北,秋意越浓,杨逸心知尸傀要带晏诗晴去长白山,随着目的地临近,无论是他还是晏诗晴,心情皆是一日沉重过一日。

一月多时间过去,终于到了长白地界。

此处乃是许多名族发源之地,地势复杂,山高林厚,再往北去便高丽回鹘等国,入山越深,天气越冷,其间所见,巍巍山峰,奇雄险峻,飞流瀑布,气势磅礴,奇花异树,数不胜数,不负关东第一山之名。

再行一日,仰头便是巍巍雪峰,低头便见皑皑积雪,九月秋来,已是踏进了冰天雪地。

杨逸眼见奇景,怎也生不出欣赏情怀,他眼见晏诗晴眉头一日皱得比一日紧,心中叹息连连,不由想道:“终是到得长白,尸傀千里迢迢带晴姑娘来此,不知是想做什么,也不知师父和琴丫头现在何处。”

随着尸傀在长白又行了两日,由最初冰天雪地到春暖花开,此时又步入一片颇为贫瘠的深谷地界。

杨逸心知这等一步一风情,乃是因为长白山乃是火山聚集造成,地热情况不同,生长树木花草以及周围环境便大相径庭。但他心中细细算过,入山至少已有五日,若再这般走下去,只怕都能入了高丽国界。

举目一望,此处花木不生,鸟兽不至,比之前两日十里繁花,犹如地狱幽冥。

依旧行的不快,累了便觅地休息,尸傀也颇为平静,为他们寻来各种野果鸟兽充饥。杨逸也知它虽是绝世妖魔,对他们却算是极好,虽然心中忐忑,但别无他法,只能拿来便与晏师晴分食。

又行一日,到得一山谷大湖。

湖面广阔,烟雾升腾弥漫,如沸水般鼓着气泡,气味刺鼻。

晏师晴看着湖水,颇有些惧怕,沉声道:“前方无路,这僵尸带我们来作甚?”

杨逸疑惑的看着湖边尸傀,摇头道:“我也不知。”又想这僵尸厉害得紧,八极元宗这许多人同来连照面都不曾打便几近覆灭,也不知岳湘琴和道尊是否还在长白,能否赶来相救。

尸傀并未与他为难,只是不让晏师晴逃跑,但尸傀为何将晏师晴千里迢迢抓来,其意实在想不通。

那尸傀忽然发声,四周劲风厉啸,直如鬼哭狼嚎般骇人。

霎时间,平静湖面波涛汹涌,湖水由中央向两边分开,声势浩大,晏诗晴见此威势,不由身子一颤,脸色更加难看。

杨逸心中一叹,想道:“这尸傀抬手便是移山分水,委实不是凡人能抵挡的妖怪,纵使道尊来此,只怕也制服不得。”

他见晏师晴瑟瑟发抖,心中感慨,当日初见,此女如人间仙子般灵气逼人,此时看来,也不过一平凡少女!拉了拉晏师晴的手,柔声道:“莫怕,这尸傀该是懂得许多玄功妙法,我们紫微宫中大罗天罡也有此能。”旋即一顿,苦笑道:“只是我没学会。”他有意要逗晏诗晴放松。

晏师晴拉着杨逸的手便再不放开,她不过二十多岁女子,她直至此时仍是不知尸傀带她来此为何,只见得尸傀一路威风无敌,不由对自己将要面对的事物生出各种遐想,她又怎么可能不怕?杨逸便如她唯一依靠,若弃她而去,如何撑下去,她着实不知!声音发抖道:“你不会抛下我,对么?”

杨逸一愣,苦笑连连,晏诗晴起初还想要他独自离去,不料现在生怕他丢下自己跑了。点了点头,道:“我若要走,跟你走这许多路作甚?晴姑娘且安心,我说过要护你,便是死了也不会弃你而去。”

晏师晴苍白的脸庞泛起一丝笑意,心安道:“你是好人,他们误会你了!魔门天帝哪有这般好心。我若能活着回去,一定帮你解释。”话音落下,念及身处险境,如何逃脱?便美目泛红,又故作坚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杨逸看着她这委屈模样,想到不知在何处的岳湘琴,心生思念,想着她此时可也为他心忧?亦或四处奔波寻觅?不待他多想,湖水便分开两旁,如铁壁铜墙般屹立。中间便是一条笔直的青铜阶梯,直通对岸湖底,连接着一扇巨大的青铜门。

铜门上异兽狰狞欲出,古文依附,看着颇有些骇人,宛如连接黄泉碧落。

杨逸拉着晏师晴跟着尸傀走上青铜古道,握紧芊芊玉手,安慰道:“这该是上古昆仑西陵国的青铜工艺,此处该是西陵遗迹,不是宫殿便是古墓,你不用害怕。”

晏师晴感受手中温暖,也不那么害怕,奇道:“你怎么知道?”

杨逸沉默片刻,道:“我在昆仑见过,那里也有着一座神仙般的宫殿,琴丫头叫它瑶池天宫,里面住着一个美丽仙子,叫作月儿,便如此处一般,从水底开山而建,气派非凡!那座铜门就和这处没太大差别”

晏师晴疑惑道:“月儿?”

杨逸依旧拉着晏师晴,不紧不慢的跟着尸傀踏上青铜道路,解释道:“上古九国并非神话,神魔也不全是传说。我也知道的不多,但瑶池天宫乃是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又回头凝视晏师晴,认真道:“我说有人长生不死,你可相信?”

晏师晴手微微凉,掩不住心中震惊,但依旧点了点头。

杨逸将自己故事讲与她听,从淝水之战说到昆仑天宫,直说到岭南一难,晏师晴听得入神,倒忘了害怕,随着他一步步走向铜门,听到岳湘琴自毁花容月貌,怜惜道“她这般对你,莫要负了人家!”

杨逸笑道:“若不是你们正道说我是魔门天帝,我们该是能过得很快乐的。”

晏师晴脸生红霞,低头不说话。

就在此时,尸傀已到了铜门前,已铁链触门,沉闷的机括声随之传来,铜门缓缓打开,门后透出微弱光亮。

杨逸到过瑶池天宫,那座铜门比此处大许多,门后便是黑暗山洞,通往瑶池深谷,而此处并无昆仑奇妙山势地理,想必是一座地宫。

他见晏诗晴花容惨白,便逗她道:“这尸傀千里迢迢带我们来此,莫不是要请我们去它家做客?”

晏师晴怎能笑得出来。

踏过铜门,走上石道,只见两侧石壁之上,雕刻着许许多多褪色壁画,尽是以利器雕刻,痕迹颇深,只是早已不复当初斑斓色彩,但痕迹依旧。

晏师晴指着其中一幅壁画,惊讶道:“风雨图录。”

杨逸随她看去,那壁画所刻乃是一幅复杂道家阵图,古朴文字,繁复卦象,他一样不识。更不要说其中的万般变化,一眼看下来,唯一认得的只有画中那构成太极图的两枚阴阳鱼,周围不见八卦数理,他本不熟悉易理阵法一道,此时看不懂自己倒也觉得正常。心想若是岳湘琴在此,当可看懂。

苦笑道:“风雨图录是什么?”

晏师晴缓慢的跟着尸傀前行,目光在一幅幅壁画上游走,道:“昆仑有仙,演天地大道,行清风雨露,升旭日皓月,成大千万物!”这句话是道家经书所录,她记得熟悉,此时见这许多壁画,便脱口而出。又看了几幅,便止步不前,颤颤巍巍道:“杨兄······你能带着我逃跑么?”

杨逸尚是首次听到晏诗晴提出这个要求,只因二人皆知不可能在尸傀面前逃走,皱眉道:“怎么?”

晏师晴目光缓缓移动到前方缓步向前的尸傀身上,骇然道:“这里,或许是神仙墓穴。不是古代遗迹……”

杨逸奇道:“何出此言?稀奇古怪的事情听得许多,绝世妖怪也见过两个,但我还真没见过神仙。”

晏师晴花容惨白,声音颤抖,指着这许多壁画道:“这许多壁画,讲述的便是这主人事迹……她……她……她便是用这风雨阵,淹了整个云梦泽!”

杨逸闻得此言,心中大震,脱口而出道:“玉青雅。”

他不曾想,尸傀真将晏诗晴带来了雨师陵墓。

前方不远处的尸傀突然停下,整个石道瞬间变得阴冷沁人心脾。

而石道壁上的晶石发出的光亮也变得闪烁如颤抖一般。

晏师晴再不敢说话,死死拉着杨逸的手。

杨逸警惕的看着尸傀,防备它发难,虽然尸傀并未害他,但往日种种怎能忘记?运河拦江,江都起水,昆仑出手,都差点要了他性命。

整个墓道沉寂得令人心都是凉的,许久,一声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女子声音悠悠传来,打破了石道中沉闷阴森的气氛。

“你在叫我?”

杨逸闻言一震,暗道遭了。当日岳湘琴嘱咐,万万不可碰到雨师玉青雅,说此人比之血帝吴刚,只怕更加可怕。

他不答此声,却回头看着晏师晴,晏师晴被他注视,苍白的脸庞泛起一丝微红,道:“你看我干嘛?”

杨逸叹道:“我答应过你,绝不弃你而去,却把你一步步带到这险恶境地,都没想出办法救你,你怪我么?”

晏师晴摇了摇头道:“这事情本与你无关,是我连累你了。”

杨逸低声道:“你不怪我便好。不要说话,按我说的做。”

晏师晴疑惑着点头。

杨逸把她拉到身后,道:“这里不是神仙陵墓,这墓主人是昆仑雨师玉青雅,以前有人告诉我,见着她转头便跑,呵呵,现在看来跑不掉了!这墓道不宽,等会我用紫薇星盘阵法之力拦住石道,该是能挡一时半刻,你便有多远跑多远。”

晏师晴绝想不到眼前人竟不顾生死也要护她,再无往日清冷气息,美目泛红,泪水欲出,说什么也不愿意,只是摇头。

杨逸还想说话,石道气息又冷,悠悠声音再次传来,“你不答我?”

宛如穿越了几个时空的哀怨浅吟,充满失落和哀伤的语调充斥整个墓道。

杨逸道:“你是雨师,不死不灭如神仙般的人物,为难我有什么意思?”

那声音道:“我何时为难过你?”

杨逸一愣,心想这尸傀怕听命玉青雅,确实不曾为难他,只是要带晏师晴走,但他无论如何不会丢下晏师晴独自离去,愤然道:“那你为难她作甚?”

那声音再次传来,颇有些愤怒,“你为难我?”

杨逸心中大骂这人说话颠三倒四,怎的自己又为难她了?道:“我区区凡人,怎谈得上为难你?你是高高在上不死不灭的神仙,你的名字都是别人说与我听,不然我都不知你是何人,谈何为难?”

那声音道:“谁说的?”

杨逸道:“一个女子。”

“可是月仙子?”

杨逸怎也想不到玉青雅怎将此事和月仙子联系到了一起,他本来是指岳湘琴,正欲出口否认。

不料一声冷哼,玉青雅的声音显得更加阴沉,“月国仙子……世人皆言她玉衣玉颜,倾城笑颜,在我眼中,不过画皮骷髅,月国白狐,畜生一头!”

杨逸闻言大怒,不料玉青雅竟和血帝吴刚说了同样的话,他心中念着月仙子两次救他性命,他又在昆仑沉睡了三百年,倒觉得月仙子就如他母亲一般。听着玉青雅骂她,怎能忍得了,怒道:“我敬你是上古神仙,你却大言不惭,我打你不过,却也不容你侮辱月仙子。”

玉青雅突然笑了起来,只是声音凄厉如九幽阴风般让人发冷,“你还要杀我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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