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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四章 玉玺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

昭火颤抖着眼睑,打量着这个小巧的暗房,丹漆精描的横梁立柱、香软锦垫银台金烛,内有暗香缭绕,靠壁的朱红木架上书册林立,另有高低并排的檀木屉枱,这是个什么地方?细细拿出密道地图寻看,这间密室竟然不在地图之中。

分明便是柒宿带自己从神堂的密道而入,难道这密室就连陛下也毫不知情?

唯一可庆幸的是柒宿将自己带到此处,他便离开了,昭火苍白的手指轻摁绢靴之内隐藏的那枚坚硬,自己一定要跑出去才行!于是巍巍起身,颤颤数步到了门前,轻轻一拉,再加重力气狠狠拉了两下……

看来柒宿离开之时已将入口锁死,自己暂时不能离开了。

心下不由大急,六神无主之下只能漫无目的地翻找那些檀木屉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却忽然一滞,昭火轻縻的指尖抚过刚从屉枱之内翻出的锦盒,轻轻一揭。

一张已经泛黄的宣纸横陈锦盒之内,上书的字句让昭火心神俱裂,原来竟是,真兴王临死之前交给薛原那封,让他诛杀美室的诏令!昭火小退一步,尚未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忽闻门外似有开锁之声。

来不及细想,昭火将那密令揣入怀中,锦盒空掩归于原地,连忙坐回。

原来柒宿将昭火安置在美室独留的这间密室之中,便回了昙华殿去,却听说翻转了仁康殿也未能找到玉玺何在,美室心中急躁,德曼已经逃出宫去,如若不能立即找到玉玺发出追缉令,德曼身在宫外一日,自己的处境便是尴尬一分,花郎们见陛下迟迟不肯表态心中肯定会有怀疑,人心思动场面便不好控制,可是那玉玺究竟何在?

美室绞眉,蓦地抬眸:“宫女昭火为何不在仁康殿内?”

薛原等人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唯有柒宿心中一沉,昭火被自己藏在玺主之密室之中,当时只为她的安危考虑,却没想到玉玺极有可能在她的身上。

也不与美室解释,转身便出了昙华殿再度赶往神宫之内,美室见柒宿如此情知中有蹊跷,不过此时不是追究这些细节的时候,只要他能够找出玉玺,昭火的去处她可以不予追究,美室只是目送柒宿略显仓促的背影,眉头轻轻挑起。

——

柒宿深沉的目光半带温柔半带试探地打量着昭火,她微微侧坐眼睑低垂,双足颤抖着藏在锦裙内,在他的面前,她依然还是这般惊惧与紧促,他们曾经相濡以沫的十五年,难道真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镜花水月?

步伐沉沉,柒宿接近昭火,他蹲下颀长的身子努力让他们的目光交汇,他要让她无法躲避自己,他心怀最后一丝奢望:“昭火,抛离这一切吧,我们离开这些扮扰,离开恩怨权势,寻个山清水秀的所在共渡残生……”

柒宿的话音未冷,却清楚捕捉到昭火眼中火簌一般地恐惧之色,温柔的语音就仿若沉入深寒的潭底,随着漩涡轻转了一下便无声无息。

昭火见柒宿突然沉默心中更加紧张,再移了移身子,将右足更小心地往椅后移去,却被柒宿扶住肩膀用力一扳……

昭火吃惊地盯着柒宿突然的凶狠,睫毛有如风中之叶颤抖得茂盛,朱唇细张却只字难出,两滴眼泪泫然欲出,只愣愣地泪眼相对。

心中仅管不忍,更多的却是激愤与忿怒,柒宿狠狠盯着那双泪眼,自己只想与她相携相守共度白头,而她对自己,除了惊惧与防备,一丝感情皆无。

还要怎么求怎么劝?柒宿忽觉无力,他已经无法再冷静地面对这个女人,他不愿放她离开,他要毁去她想要维护的一切,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于是一把捏住昭火纤细的脚裸,也不再看昭火恳求与抗拒的泪眼,野蛮地一把拉下她的娟靴,他刚才便留意昭火的有意隐藏,如若猜得不错……

坚硬的金印正是挷在昭火的玉白纱裤之内,突兀的凸显暴露无疑,没有丝毫心软柒宿将那坚硬扯下,丝毫不顾昭火声声哭诉恳求,决然而出并且再次落锁,只有让德曼死,只有让她死,昭火才会死心踏地回到自己身边,一切才会结束,只有让德曼死!

昭火无力地瘫软在门下,声声欲断,如若玉玺落到了美室的手中,公主殿下便有性命之虞,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无法与柒宿反抗,她无法在他的强夺之下将玉玺保住,她甚至无法拉开这两道单薄的房门,她痛恨自己的懦弱无力,她惟余痛哭而已。

德曼,她的孩子,她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了危险之中。

正惶然无助之际,又听得一阵门响,“咣当”一声脆响,门再次缓缓推开,昭火的泪眼之中,竟然出现了竹方的面孔。

原来竹方偷偷跑入神堂,阴差阳错竟然被他误打误撞找到了密道,不过这密道条条相连,密室更是间间相套,他没有密室的地图无法找到出口,反而转迷在了这密道之中。正焦头烂额满脊冷汗之时,忽闻细细的哭声,便循声而来。

就寻到了这间落锁之暗房,未入宫之前,竹方混迹市井多亏了这溜门撬锁的本事才能苟且偷生,因此并无太多周折,他便打开了这扇门,却没想到门内之人竟然是昭火。

俩人相对着发了一会子愣怔,才省悟这里不是久留感慨之地,竹方入内扶了昭火起身,急急问道:“乳母怎么在这里?我们快些出去吧。”

“可是,那玉玺已被柒宿夺去。”昭火一边跟着竹方,一边带着哭腔。

可竹方此时却顾不得那玉玺了,逃命要紧,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

而洛伊与流云现在依然还在绮罗殿内,宫内才生变故便有禁卫军将绮罗殿围得密不透风,二人见此情形也没想着突围而出,干脆稳坐在庭院之中,自己动手沏了一壶香茶,听着墙外的铁器铿锵、步伐沉重,知道是美室正在调兵遣将。

“美室竟然行如此不义之事,这在历史之中可是没有一丝记载的。”流云压低了声音,洛伊光灿灿的乌眸让她极不为踏实,历史难道已经得到了改变?

洛伊细细地饮了口茶,便觉乌云遮了艳阳,月桂树下光影忽然黯淡,一抬眸便见墙外飞沙连连,看来即将来临的又是一场骤雨。

美室竟然谋反,这在历史之上的确没有记载,就连真兴王时美室篡旨矫诏一事也是野史杂说,而今日之事却是连杂说也无一人提起,之后的结局自己也是茫然不知,但她知道流云在担心什么,于是说道。

“美室此举是为了让德曼背上谋逆之罪名,她想从瘐信与阏川口中得到实据,必不会在此时就伤了他们的性命。”

流云两颗晶亮的眸盯着洛伊,心中衡量一番还是忧思难放:“话虽如此,可阏川的性子忠直硬朗,宁折不屈,如若惹得美室恼了也难保不会取他性命。”

洛伊正待再劝,却忽闻步伐铿锵,一小队手持利刃的禁卫军从殿外入内,领头之人正是宝宗,暗红的郎装上血迹斑斑,可见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厮杀,他显然没有想到流云与洛伊正在绮罗殿内,见二人面色如常,只拈着茶碗斜眸凝睇,自身的气势汹汹反而蒸腾无迹,一双铜铃大眼瞪着面前婉转明眸的娇面粉靥,一时之间言辞尴尬。

洛伊款款起身,莲步画画,一双明眸直视宝宗冷冷相逼:“宝宗郎擅闯绮罗殿,可是来捉拿我与副天官大人!”

宝宗被洛伊雍容风度一逼,竟然略一垂眸:“小姐恕罪,公主追辑令已然发布,小人奉命前来捉拿绮罗殿众宫女问话,不想小姐在此……”

这么看来,德曼并未落入美室的手中,洛伊心中暗忖。

“还有,副天官大人平日与殿下关系密切,玺主也命我将她带去昙华殿问话。”宝宗犹豫了一会儿,才又说道。

洛伊渐渐皱眉,回首与流云对视,一时之间猜不透美室的想法,反对无宜,于是轻轻一笑:“不敢为难宝宗郎,不过小女正想去与玺主一见,正好同行。”

宝宗又是一愣,想文努之女既然身在宫内,她与毗昙亲近无隙,必没有放她出宫之理,既然她主动提出要见玺主,倒是免得自己动粗。

于是略一侧身,垂眸看着洛伊与流云娉婷而行。

——

因为柒宿拿回了玉玺,美室面上才有了一丝笑意,现在公主追缉令已经以陛下的名义发出,自己今日所做之事也算是师出有名,不过德曼尚有一日身于宫外,她们之间都是胜负未明,这以后的每一步都是关健无比,因此她的心内并无一丝轻松。

前庭流光池中的锦鲤在清波之下游动得欢畅曼妙,美室垂眸观赏,忽见清池荡起一圈圈清晰的涟漪,只觉颊上一湿。

哑姑才将油伞举至美室的发顶,便见到洛伊与流云在宝宗众人的“伴送”下,款款入了小巧精致的伴月门。

黑云深厚叠叠层层,雨丝斜斜苍茫而下,远天响起阴闷的隆隆之声,愈渐清晰清脆震耳,北墙的紫幔在疾风之中婉转轻舞,张扬华美的昙花盈盈欲动,又是在暖香堂中,依然还是相对而坐,美室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洛伊,她的眸子晶莹剔透璀璨夺目,泄露了她心内的兴奋与期待。

这不由得让美室有一丝疑惑,这名自称来自千年之后的女子,难道并不知今日之事。

“洛伊小姐今日何故如宫。”却一丝不露,樱唇轻啜白梨茶,这幽香怡人的清澈总能让美室心旷神怡烦恼暂消。

“是来寻毗昙的。”洛伊嘴角一斜,此时她并无一丝担忧:“想来毗昙昨晚的彻夜不归,应是玺主的安排了。”

果然聪慧,美室乌软的柔睫轻闪,倒是真心地笑了出来:“可惜廉宗办事不利,还是让他脱身出来救了德曼出宫。”

略略沉默,洛伊秀眉一蹙,德曼若为毗昙救出,那么两母子难道要分立敌对的阵营,不由得一声轻叹。

“你并不知今日之事?”美室略一倾身,轻问。

洛伊眉心一跳,她没料到美室会突然问到这里,略有愣怔。而美室只是目光灼灼,盯紧洛伊不放。

“的确不知,看来历史已经改变。”

窗外苍茫一片,疾风带着湿润穿堂而过,暖香堂忽然陷入了沉默,双双都在心内思量权衡。

美室的心中不是不震惊的,她并不怀疑洛伊的话,她想起那次俩人在风月堂前一谈,洛伊隐隐暗示历史注定之结局并非有利于自己,但是如若历史已经改变,那么一切将是不可预知,这真是让人兴奋的一件事情。

不过这并不代表美室会得意忘形,她淡淡一笑:“这段时日小姐就住在昙华殿内吧,另外关于流云,可能要暂时委屈些时日了。”

话说得婉转客气,洛伊心中却是一沉,看来她与流云都被软禁了,并且美室并不打算将流云也软禁在昙华殿内,看来,流云此番怕是要吃些苦楚了。

正想着怎么说情,已见美室起身,唇角的嫣然转瞬消逝无迹,只余满面肃色,洛伊便知自己说什么也无法挽回,只能见机行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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