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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二十九章 国香堂的阴谋

芙蓉帐小云屏暗,杨柳风多水殿凉。

从上州停回程的一路之上,美生都陷入在又惊又怒又无奈的情绪之中,马蹄踏踏车轮轧轧,辗压着一路泥水,入宫之前的君罗在美生的脑海之中印象模糊,她只是他众多子女中的一人,难道从一开始就有这么倔强的脾性?想着想着心绪更加烦闷,将车窗一推伸出半个头去:“入城之后直去国香堂。”

国丧既过,徐罗伐的西市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冷雨绯恻隔不断靡靡之音,秋风萧瑟也摧不残浮光滟影,花娘们撑着油伞立于香门之外,更添了几分柔情似水与别样风情,朦胧婉约之中更是撩人。

国香堂一如既往,只有门房却不站花娘,此时时辰尚早,客人未至,因此并未闭门。

美生的马车才一在门前停稳,门房便立即殷勤弓身上前,一左一右地侍候在车前。他们都是有眼色之人,美生可是堂主鸢尾的娇客,万万不敢一丝怠慢。

美生从车内下来,扬手赏了两名门房若干铁铤,不出一声便直入国香堂中,也不去正院的玲珑香阁,轻车熟路直往后院鸢尾的私院绕去,一路上竟然无人阻挡也无人通传,整个国香堂在美生的面前畅通无阻,这要是被徐罗伐城中贵族知道,不知要引来多少艳羡了。

鸢尾正在镜前,将一支东珠点蕊银芙簪斜插在云鬓之上,便见铜镜之中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猛一回头,立即便是浅笑嫣然,湛蓝的眸中似水柔情,迎上前殷勤一福,语中带着轻快的愉悦:“美生公今日竟是这个时候来?”

见到如此可人的异国艳容,美生心中的焦燥已经消去若干,一把搂了鸢尾的纤腰就要一亲芳泽,却被酥白柔软的手指阻挡了急切的唇,鸢尾娇笑着,虽是阻挡却更含挑逗:“鸢尾得了几坛好酒,等了公卿半月,我们先一醉方休。”

“果然还是鸢尾知我心意。”美生顺势在那酥指上一吻,由着鸢尾将他牵引至案边,趁着备酒备菜这点空余,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掌,放肆地在鸢尾的半抹酥胸上留连不下,仿若早已经将那些焦虑与烦恼抛至九宵云外。

鸢尾所说的好酒,原来是产自唐朝江南的女儿红,据说确是在桂花树下埋了十八年的陈酿,果然刚刚开启,香阁之内便是馥郁的酒香,美生大呼酒不醉人人自醉,接过鸢尾递上的美酒一饮而尽,口中咂咂不停。

俩人喝了半坛酒,又耳鬓厮磨了一阵,窗上的绮霞纱便一点一点地黯沉下去,香阁之内红烛燃燃、熏香暖暖,红袖捧酒殷勤不断、软语说笑娇声缠绵。美生颊上挂着浓浓的暖意,目中已经渐渐迷离,却听半倚在怀内的鸢尾轻声问道:“公卿可是有烦心之事?”

“果然是,要不怎说还是你知我心意呢?”美生叹了口气,以手扶额,万般愁怅地将这几日以来烦心之事道尽,更包括了君罗今日的断然相拒,种种担忧与忿怒,竟然没有一丝隐瞒。

那鸢尾一边听、一边劝,一边更加殷勤地劝酒,等到一坛美酒见了底,美生已然是酊酩大醉,鸢尾才叫了几个人来将他扶至榻上,亲自打了盆水来替美生擦洗,一双美目柔情溢溢,两边娇颜飞霞灿灿,却有长长一声叹息。

放下芙蓉帐,移开铜烛台,方才缓缓而出,今宵风急雨密,却正宜好睡一场。不想鸢尾才踏出香阁,抬目便见翘檐下一个黯黑的身影,一双狭长之目映着琉璃灯湿润的光芒,狡黠生辉。

“公子。”鸢尾不由轻呼出声,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身后的香阁之内,芙蓉帐静默地垂放着,方才松了一口气,掩了门与滁盱一礼。

“我是跟着美生来的。”滁盱压低了声音,抬步往另一侧行去。

鸢尾情知滁盱刚才在阁外必然听到自己与美生的交谈,生出了密密一额冷汗,不敢落下一步,紧跟在滁盱身后,湛蓝的明眸之中再无似水柔情。

“美生跟你说了什么?”入得鸢尾自备的密室,滁盱方才明知故问。

鸢尾哪敢隐瞒,将美生所说不落一句地重复了一遍,见滁盱沉默,不敢多出一声。

廉宗与美生果然是在担心毗昙与洛伊成婚一事,滁盱暗自思量,洛伊与谁成婚与他无关,他丝毫不会关心,只是毗昙与女王之间,以及毗昙与美生等下属之间的关系却是滁盱关注的重点,当然,若是毗昙与原花终不能圆满,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产生裂痕,也是滁盱心中所系。

这事表面上是毗昙与洛伊的私事,可最终影响的却是一国的国政,或许利用一番更可兴风作浪,让局面更加混乱?滁盱这么思索着,唇角渐带诡异。

“等美生醒后,你与他如此建议。”滁盱凑近鸢尾的耳畔,细细道来。

鸢尾仔细听了,心中虽然疑惑,面上却不敢犹豫,一边称喏应承,见滁盱想走又立即撑伞相送,却被滁盱挡了,往美生歇息的香阁略抬了抬颔说道:“他在此,言行要当心一些,莫要露出丝毫破绽来。”

“公子放心。”鸢尾敛颜细答,自从上次不经心地一问,引了滁盱疑心,她便再也不敢吊以轻心。

滁盱方才满意,将手中的竹笠往发上一扣,身如飞鸿,几个箭步提身一跃,便消失在夜雨濛濛之下昏黄的灯影之中。

鸢尾这才泄露了目中的疑虑,将滁盱方才的话细细思量,他竟然要插手毗昙与洛伊婚姻一事?为何如此?他让自己与美生做此建议,必然目的不纯,联想到还在密林兰堂之时,滁盱将洛伊绑架至那里却不伤她性命,难道是想利用她的信任?抑或是想要从中挑拨令新罗的时局更加扑朔迷离。

无论如何,也许他会参与这次行动,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暴露他的模糊目的。或许,自己也可利用此事了结这一切,鸢尾幽蓝的美目之中忽然掠过一丝阴狠,却在转身踏入香阁的那一瞬,平息无波。

直到子时过后,喧闹的西市方才渐渐沉静,随着欢客们或者搂了花娘留宿勾栏,或是带着醉意乘车归去,檐角的琉璃灯依次熄灭,光影渐淡,被黯沉渐渐吞没。许是说笑之声没了,雨声倒愈显细密起来,仿若千万银针敲着青瓦,叮咚之声不绝于耳。

美生经过一场好睡,渐渐清醒了过来,掀开芙蓉帐,见鸢尾正倚在榻边的贵妃椅上安睡,乌黑的翘睫微颤,却是鼻息均匀。

这一刹突觉温柔,伏身在她的耳边轻轻一呵,恶作剧一般。

鸢尾猛地惊醒,看清是美生,方才展颜一笑,连忙起身替他沏了热茶,一边温柔相询:“公卿醉了,现在可觉头晕?”

“无碍无碍!”美生挥挥广袖,稳稳地坐在八卦椅中,还是接过刚沏的浓茶喝了一口,见鸢尾坐下,方才一叹:“转眼你已从豆蔻之年长成窈窕淑女了。”

这话让鸢尾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屏息听了听瓦上窗畔,方才一推美生的肩头故作娇嗔:“公卿怎么在此提起前事?”

美生一愣,方才省悟过来,歉意道:“是我大意了。”

鸢尾情知不能在此事上纠缠不休,立即岔开话题:“公卿烦忧之事,鸢尾替你想到了应局之法。”

“当真?”美生眸中一亮,将手中茶碗一放,语带迫切。

“若是原花大人出嫁之前,便失处子之身,再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司量部令可还肯娶?”娇笑不失,却道出了蛇蝎之计!

美生的兴奋便僵在了脸上,这计虽不错,可是他实在拿不准毗昙被这焦雷一轰会作何反应,若是再知道洛伊的清白是由他所毁,恐怕自己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就算司量部令确为情种,他还愿娶,原花可是心高气傲之人,她的名节尽毁,想必也不愿再嫁入王室让司量部令沦为笑柄了。”见美生面有疑虑,鸢尾再劝,一双湛蓝的美目却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若是如此,原花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不妥不妥。”美生连连摇头,洛伊这么一个绝代佳人,若是这么失了身,就算是自己也觉得可惜的。

鸢尾瞬间便洞悉了美生的心思,柳眉略竖,语气之中便含怒意:“美生公,此时情势已经到了危急之时,您却还在犹豫不休?”

一股醋意便在香阁之中淡淡弥散,美生顿悟,一把拉过鸢尾搂在怀里,安慰道:“你不知道,我那外甥极为心狠手辣,要是让他知道此事是我所为,只怕我万无活路了。”

“这有何难?美生公不用出面,由我暗派死士便是。”鸢尾半倚在美生怀里,眸中寒意微吐,仿若滋滋毒液,这事到了此时,竟然是鸢尾最为迫切。

美生还是犹豫,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可惜了那等绝色竟然要被他人糟蹋,不过就算自己惋惜,却怎么也轮不到自己,于是慨然一叹,方道:“也罢,鸢尾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一边说着一边两手乱滑,顺着鸢尾柔软的腰肢向上,握住两边丰满轻轻一捏,让怀中娇躯虚软的同时,自身体内也是燥热难尽,俩人再不说话,像两根籐蔓一般纠缠在一起,便只余急促的呼息之声,时不时从喉中漏出的一二呻吟,渐渐迷乱。

窗外依然还是风雨如晦,但细密的冷雨之声再也搅扰不了两人。

美生忽然站立,双臂横托着已是发乱衣垂的鸢尾,一双桃花目中情yu迷乱;鸢尾一双玉臂环绕在美生的项上,幽蓝的碧潭深眸波光无限,丰润的香唇在烛火的映衬之下,火红得妖艳迷人。

芙蓉帐再次垂下,帐内两个暗影紧密沉叠,娇笑之声忽然溢出又忽然沉静,湍急地呼吸之声、酥软的呻吟之声,渐次从芙蓉帐内交集不断地流淌出来,让这个香阁无端地暧昧,谁也不知道正在美生身下的鸢尾逐渐坚定了一个想法。

就算是冒险也要尝试一次,为了自己的幸福!

——

而徐罗伐城外的仁爱村中,滁盱卧于石室,也有自己的盘算。

他让鸢尾献策于美生,毁了洛伊的清白之身,其实是另有诡计。洛伊一直对自己怀有戒心,若是如此下去,自己不能赢得她完全的信任,便不利于今后计划的推行,若是借助此次机会,在她落难、险遭欺凌之时挺身相救,再施那么一点苦肉计,便是获得她信任的良机!

如果美生在行事之时或有遗漏,让洛伊得知这个陷井原是美生所设,必然会对他怀恨于心,也必然会引起毗昙与美生之间的崩裂,就算是洛伊未有真正失身,这事情必然会在徐罗伐闹得满城风雨,王室也不可能允许毗昙再娶洛伊为妻。

这么一来,毗昙与女王之间必有芥蒂,只要新罗的政局混乱,便是己身所任。

想着想着竟然兴奋起来,一双深长的细目在黑暗之中闪过一丝锐光,而此时的滁盱当然未曾想到,他在层层算计的同时,一张黯黑的罗网也正向他缓缓收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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