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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流云之策

明月楼高暗徘徊,一庭树影待韶光

次日,关于萝井前发生的事情,几乎传遍了整个新罗宫。无论是官员还是宫女都议论纷纷,最后连一向自命清高的上天官都好奇起来,当然不至于去打听各种各样的八卦传言,而是纠缠上了流云。

“你果然不知道,是否为会发生日食?”听了流云的说法,渺依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要我说多少遍?历史上根本没有这段记载,我又如何知道。”流云瞪着自己的一双凤眼,努力想让自己看来诚实可信。

“按你的说法,公主肯定会顺利回宫,那么,就是会发生日食罗?”渺依皱眉思索着。

“我觉得,你可以这么认为。”流云表示自己对这些漠不关心,眼光游离,却看到窗外突然闪过阏川的身影。偷偷斜了一眼渺依,见她并没注意,于是轻轻出去了。

“洛伊让转交给你的书信。”见了流云,阏川压低声音说道。

流云接过书信,只点了点头,又轻轻走回自己的房间,阏川本想叫住她多说几句,想想还是算了,虽然,对流云和洛伊他觉得挺好奇,不过这毕竟是非常时刻,也不愿多事。

上天官还在坐着发呆,根本没注意到流云这番进进出出。

“其实你苦恼这些事情来做什么呢,不是想顺从天意么,那就听天由命吧。”流云急着看洛伊给自己的信,才开导了一下渺依。

渺依听了,松开眉头:“你说得也有道理。”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流云下了一个不那么婉转的逐客令。

渺依也没再说什么,若有所思地出去了。

见渺依走后,流云才拆开洛伊的信细看,却不由皱起了眉头,内容倒不复杂,只让她留意昨日被抓进宫的那个预言会有日食的之人,如果见他有危险,务必想办法救他。字里行间,流云能够看出洛伊的忧心。

奇怪的也是这一点,不应该呀,长公主为了什么,竟然担心起古人来了?心内虽然疑惑,不过却还是思量起来,只一会儿,便有了计较,起身向神堂走去。

却说真织神女,自从两日前被渺依下令,命她于神堂思过后,便一直在神堂静坐,心内满怀怨恨。想自己自入神宫以来,一直听命于前上天官誓理,兢兢业业,为上天官与玺主做了不少事情。

而渺依却寸功皆无,自恃医术过人并兼有察测天象之能,目空一切,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誓理殁后,真织本以为玺主会让自己出任上天官,却没想,还是让渺依继任。她心里自然不敢对美室不服,只将一腔怨恨,倾泄在渺依的身上。

“真织神女,果然还在神堂呀。”背后却突然响起一个女子清朗的嗓音。

一怔之下,回头却看到了流云,不禁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真织神女,你这又是何必呢?其实上天官心里是明白的,你这样做,是尊从玺主的吩咐。”流云笑道。

“大胆,虽然你被看作是上天官的继任之人,不过现在只不过是小神女而已,竟敢口出狂言。”真织面色大变,背脊僵直。

“我只是想要帮助真织神女而已,此时玺主正是用人之际,难道你,真的想要一直在神堂就这么待下去?”

“帮我?”真织挑挑眉,疑惑地盯着流云。

“我对上天官之位并无兴趣,而且迟早,我也是要离开神宫的。”流云冲她眨眨眼:“真织神女的神阶仅次于上天官,身后还有玺主支持,可谓是前途无量呀。”

“只是你为何要帮我?”真织疑惑地看着流云,即使她说的都是真的,可就算是她不想成为上天官的继任人,也没有理由帮助自己。

“只是需要你作为报答,帮我一点小忙,仅此而已。”

真织打量着流云,暗暗思量。

“我听说,宫外萝井发现了日食的预言,预言者被玺主带进了宫里,对这个人我有些好奇,只想,见他一见。”流云走至他的身边。弯下腰去,轻声道。

“我没这么大的能力,玺主严加看管的人,我是无法接近的。”真织听了流云的话,面上直写着拒绝二字。

“当然不需要你带我去见他,你只要在玺主面前,帮我带一句话。”流云胸有成竹,走过去在真织的耳边,轻言了几句。

真织听完,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流云,还是有些犹豫。

“我会先想办法让你从神堂出去,到时,你再决定是否帮我。”流云也不再多说,一笑转身。

暮色低垂,残阳如血,洛伊身在客栈,心神不定地踱步。流云已经有了回信,说她已经有了办法,定保毗昙周全让自己宽心,但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倒不是信不过流云,关心则乱,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考虑其他的事情。

“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好好进餐,不觉得肚子饿吗?”正烦恼时,却听月夜在身后说。

洛伊只摇摇头,依旧愁眉不展。

“我了解你的心情,只是,还是略微宽心吧。”

“你只需办好公主叮嘱之事,无须理会我。”洛伊淡淡地说。

“公主只是让我保你周全而已。”

“怕是害怕我坏事,监视我吧。”洛伊冷笑。

“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心中明白,又岂用我来监视?”月夜也笑。

洛伊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公主既然让毗昙去见美室,自然对毗昙是有信心的,毕竟,毗昙是否能够成功,对公主关系甚大,她也不会做完全没有把握之事。你平时如此聪慧,只不过一时关心则乱,倒是操心过多了。”月夜又说。

洛伊再看了月夜一眼,不禁微微一笑:“你说得有道理。”

“我在新罗宫内,安排得有探子,他也会留意事态的发展,如果事情一旦有变,会尽量将毗昙救出来。”月夜走近洛伊身边,在她耳边轻言。

洛伊心中一震:“为何要如此?公主并没有安排你这么做。”

“只是因为,我也曾有,爱慕之心。”月夜凄然一笑,目光却黯淡了下来:“只是肩负的事情太多,却不能为她做什么事,就连爱慕之心,也无法坦诚,只能眼睁睁地看她离开罢了。”

洛伊无言,心中却对月夜好感倍增,冲他明媚一笑。

月夜却有些恍然,这笑容,如期明亮,几乎让他不敢正视,有些尴尬地,避开了洛伊的目光。

流云既然回信安慰洛伊,当然不是动动嘴皮而已,才将信送出,她便开始了行动。

“你说的,是真的吗?”渺依打量着流云,有些犹豫。

“我为何要骗你,真织说的这个预言,我是的确在史书中见过。”流云用无比真诚的目光与渺依对视。

“那么,果然有不祥的事情要发生么?”

“也不是什么不祥的事情,其实只是预示着宫内必将发生大的变动而已。真织神女她毕竟不比得上天官,如何能窥得真正的天意,她,只能看到可能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而已”流云不露痕迹地顺便拍了一巴掌上天官的马屁。

“如若果真如此,为何你现在才说,当时却并没告诉我。”渺依依然有些怀疑。

“我本来连说都不想说,只是想到,如果上天官继续把真织禁足,不知道会不会改变历史发展的轨迹,有些忐忑而已。”流云暗暗观察着渺依的神情,说。

渺依低头又想了一回,才说:“也罢,事以至此,你去通知她,解除禁足吧。”

目送流云的背影离开,渺依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根据自己这段时间对流云的了解,她应当是很不稀罕插手这些事情才对,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帮起真织的忙来了,以后的事态会如何发展?渺依依然无甚头绪,那么,还是拭目以待吧。

美室面带笑意地打量着流云,当真织给她传话时,她没想到要见她的竟然是流云,还真是,出人意料。

“听说,你能够预测日食?”美室牢牢地盯着流云的眼睛,许许开口。

流云肯定的点了点头,面上带着莫测高深的笑意,代替了贫脊的语言。

“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之前虽觉得流云神女不同于常人,没想到竟是这么厉害,连日食都能够预测。”美室唇角绽开一朵美丽的笑容,一双目光中却尽是凌厉。

“玺主,若非如此,上天官也不会硬是要把我带入宫内,让我拜她为师了。”流云微笑。

美室挑了挑眉:“如此说来,你是不愿意成为神女的?”

“神女企是由人想做或不想做就能如愿的呢?”流云并未正面回答。

“那么,据你的预测,会有日食发生吗?”

“如若让小人告知玺主答案,玺主尚需答应小人一个要求。”

美室再度挑挑眉,多久了,没碰到敢与她美室讲条件的人,不过

“你先说你的要求。”

“我想见见预测日食之人。”

流云的话让美室有些愣怔,一瞬间,心思电转。

这才是流云的目的?如若那男子是德曼所安排,流云难道也与德曼有牵连?那么在她身后的上天官渺依,难道也是德曼的人?

“日食一定会发生,只是,不知道是何人竟然也能预测到天机,小人深为好奇。”见美室沉默不语,流云淡淡解释。

“什么?”美室吃了一惊:“果真有日食?”

“不敢欺骗玺主。”

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美室只将这几日发生之事密密梳理,不寻常,太多不寻常。

“你先回去,我会让你见他,但是,不是今日。”

流云见目的达到,不再多说一句,施礼之后,款款退下,一转身,唇角不禁带了股笑意,看来,事情已经成功了多半了。

流云刚走,美生便从屏风后闪出,手中依然拿着一把羽扇轻摇,若有所思。

“你怎么看?”美室问。

“有些可疑。”美生说:“姐姐你难道相信她?”

美室冷笑:“难道德曼和这个小神女也有关系?”

“怎么想,也是不能受他人的影响呀。”美生小心地提醒美室。

“先安排几个人隐秘地注意流云以及渺依,虽说她们应该和德曼没有交集,不过你说得对,这件事情,太不正常。”美室说完,也不再理会美生,只是皱眉,又暗自思索了一番。

流云的插手自然只是例外,但德曼所安排的棋子却也不仅仅是毗昙而已,对于美室她是熟知的,一个毗昙还不足以扰乱美室的心智,于是,德曼找来了瘐信。

“明日你带着这个,入宫去见美室。”两指轻拈一张单薄的纸张,交给一脸迷惑的瘐信,德曼轻笑:“这是拜托月川大师做出的,推算初八会有日食的笔记。”

瘐信接过那封信,慎重地揣入怀中。

“明天已是第三日了,最迟第四日,美室便会公布是否会有日食的发生,瘐信郎,你要给她最后的迷惑。”德曼认真地说。

瘐信面色凝重,他生性忠厚愚直,骗人这种事情,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像是看出瘐信心中所虑,德曼安慰道:“美室说话喜欢直视着别人的眼睛,如果心虚,你就会不自觉地躲避她的视线,所以,不要心虚,要直视她的目光,千万不要躲避。”

瘐信听了,认真地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忐忑得焦虑不安。

次日,依然是天高云淡的好天气,自从前几日那场突如其来的雷雨之后,天空再也不见一丝阴霾,被大雨清洗过的天空,更加的蔚蓝、干净,淡金色的阳光依然炙烈刺目,如此天气,果真会有日食发生么?

美室暗忖,低下了头,因为看了一会儿太阳,让她的眼睛有些酸涩,有些目眩。于是慢慢地走下院内的石桥,坐在假山下的阴凉之处,略微闭目养神。

“玺主。”石品此时进来,正好看到美室,于是在她身边轻轻叫道。

“怎么啦?”美室慢慢睁开眼,问。

“回玺主,昨日我一直在神宫观察,上天官与流云神女并无异状,也没见她们私自去见什么人。”石品小心地说道。

美室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会儿:“这样,那你传流云过来,把她带去见那个所谓的预言者。”

“是。”石品听命,转身欲走。

“慢。”美室忽然又叫住他:“让他们单独见面。”

石品走至流云屋前,透过窗户看到她正在写着什么,于是轻轻咳了一声。

流云抬起头,看到石品,挑了挑眉。从昨天开始,这个花郎就在暗处一直偷偷观察自己,自己只是装作不知,没想到,现在竟然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石品郎,难道是又想和我切磋武艺?”流云认出他便是当时被自己弄了一记过肩摔的花郎,打趣道。

听她如此说,石品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只粗着嗓子道:“玺主让我来传你,去见那个预言者。”

流云心中暗喜,于是走出了房间:“那么,就有劳石品郎在前面带路了。”

石品见她眼神明亮,唇角微带笑意,觉得更加不好意思,僵硬地转身,直往前走。

见他如此,流云不觉一笑,只不紧不慢地跟着。

却说石品将流云带到关押毗昙之处,自己却并不进去,只给门口看守的郎徒亮了亮玺主的令牌,示意流云自行入内。流云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背着手落落大方地便进去了。

这里,看来是关押重犯之处,除了被郎徒严加把守的正门,没有其他的出口并且窗户,因此,室内光线昏暗,这让流云不得不微咪着眼,以集中自己的视线。

穿过一条幽暗狭窄的通道,流云便看到了几间并排的,装着铁栅栏的狱室,只有其中的一间狱室内亮着蜡烛,模模糊糊映出一个人影。再走近一点,看清此人是一名青年男子,披散着长发,此时正背靠着石壁,睡觉。这种时候,他还能睡得着觉呀,流云觉得有趣。

重重咳了几声之后,才把那名男子惊醒,他斜睨了流云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果真是你,预言了日食?”流云问。

男子再度斜睨了流云一眼,懒懒地说:“你是美室派来的?”

“你又是何人,如何就能预言日食的发生呢?”流云再走近一点,直视男子。

“玺主还不清楚吗?推算出日食的,另有他人才是呀。”毗昙一笑,有些玩世不恭。

流云没再说什么,只仔细打量着男子,只觉得他眼神邪妄,面容俊郎,于是暗忖,前段时间,公主信中说,她已经离开了美生府上,而是开始接近毗昙,难道,这名男子,就是传说中的毗昙了?

长公主何以对他如此挂怀?应该勿须担心才是呀,公主不是应该知道毗昙最终的结局吗?引领了毗昙之乱的人,在现在这个时候,是绝不会发生意外的。

毗昙见这名神女突然沉默下来,只皱眉深思,也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再一笑:“玺主还是拿不准日食会不会发生么?”

流云回过神来,冷冷一笑:“日食肯定是会发生的,玺主只是不相信如德曼洛伊之辈,真的能推算出日食罢了。”

听到洛伊的名字,毗昙一愣,一双黑矅石般的星眸锐利地盯着流云。流云任由他打量自己,只面色如常,侧了侧身子,飞快从自己手上摘下一直贴腕而带的小匕首,用力弹进了狱室之内,刚好跌入毗昙的怀中,却是悄然无声。

这把匕首还是长公主所赠,虽然精致小巧,却是锋利无比,并用宽皮筋系住两端,可以任意松紧,贴腕而带,既能当做饰品,也是防身的好工具,因此流云一直带着,但一直还未派上什么用场,现在倒是有用了。其余的话也多说无宜,再深深看了毗昙一眼,流云转身走出了这个让她觉得压抑的郁闷空间。

出了那个黑暗潮湿的牢狱,流云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发现石品已经不在这儿了,暗暗一笑,却径直往飞天之徒的营地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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