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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六章 如此小气

春燕双翦清波去,人面桃花相映红。

三月里,徐罗伐渐渐从冬日的阴沉与肃杀中摆脱出来,带着些迫切与慵懒地走进了百花渐放的时节,而刑部对于潭京等一干人犯的处治却十分干脆利落,潭京处了腰斩,无须等秋后,立即执行,诛连三族,妻子儿女连带着兄弟都无一幸免,操没祖产,就连府中的仆妇也统统没为官奴。

那三十名亲兵也都以同谋处刑,判了枭首,与潭京同日执行。

东卢已死,也逃不过枭首示众,家产尽没,孀妻幼子被剥夺了贵族身份贬为平民,处流刑,永世不返国都。

东卢的族人子金也被处死,却没有牵连家人。

原万努郡守军统领程江被无罪释放,并升任万努郡尉,与女王亲自任命的长史秦业即日启程往万努郡赴任,而新任郡守暂时未定,郡城之中的一切事务暂由金舒玄操持。

瘐信与各部花郎却被召回,女王大加表彰,授镇国将军之印,并召告新罗臣民,升任瘐信为兵部总将,节制王京禁军。

司量部也受到了表彰,廉宗终于如愿以偿地晋升为五头品奈麻,成了青衣贵族的一员。

只毗昙的爵位已经到了新罗的极致,无法再擢升,于是便只得了一些实质的好处,比如赏金数百,良田千倾。

在一次例行的殿议上,女王忽然找了个由头当众斥责了博士青暄,停了他的半年俸禄,这多少让一些嗅觉灵敏的官员感觉到了什么,再加上女王让乙祭监刑的决定,也让诸多贵族猜疑不定,十分自觉地与乙祭、青暄保持了距离。

总之仁平四年的三月,笼罩着国都的气氛十分微妙,几家欢喜几家愁,百姓们义愤填膺地围观了潭京等叛国贼的死,又兴致高昂地迎回了陛下亲封的镇国将军,一番热烈之后,平平淡淡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得丰衣足食。

春秋也放下了忐忑多日的心,他敏锐地发现了乙祭的地位已经朝不保夕,就连青暄也被女王厌恶起来,这样的情形让他还是有些忧心,不过瘐信的擢升却让他欣喜不已,至少他明白了女王的态度,依然还是要在他与毗昙之间,保持平衡的。于是春秋还如以往般云淡风清,借着文明有了身孕,府中事务无人处理的由头,将宝良与长女从太后身边“要”了回府,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渡日。

龙春却没有这般敏锐,他并没意识到乙祭的地位已经十分尴尬,反而认为女王只惩罚东卢却未惩治乙祭应当还是信任这个老臣,于是与乙祭的交往更进了一分,常常请乙祭到府饮宴,连带着与青暄的交往也密集起来。

春秋劝了几次,龙春依然我行我素,反而指责春秋太过小心,趋利避势,春秋也是无奈,想着乙祭也是城府极深之人,经过潭京与东卢的事件想也不会在这段时间胡为,而青暄又历来谨小慎微,虽然地位受到一些动摇,却还不到被女王厌弃的地步,干脆也就放开了手。

当徐罗伐的第一拨桃花跃然枝头时,虎才公府迎来了一场喜事,正是令植与濯缨的大婚。

这场婚事操办得并不十分盛大,但贵族们却都百分关注,只因曾经的一些谣言,再加上近来发生的事情,一时引起了许多贵族的感慨。

都说泊渊本是爱慕濯缨的,青暄夫人却挑拣濯缨的出身,强迫儿子娶了东卢之女,不想这时东卢家破人亡,青暄多少也受了连累,遭到了女王的当众训斥,而濯缨却嫁给了和白之子,令植在司量部可谓又是前途无量,怎么看也是她因祸得福,而青暄夫人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又有人说青暄夫人原是野心十足的妇人,不仅借着儿子的亲事与上大等示好,还想将女儿嫁给令植再攀上兴国公一派,不想令植根本瞧不上她那女儿,青暄夫人还不死心,纵容女儿在玄武母亲的寿宴上se诱令植,结果挖了个陷井却把自己埋了,连带着一家人都成了个笑话。

“所以才说娶妻求淑,想青暄也是两袖清风之人,可惜的是娶了这么一个愚妇,声名扫地不说,还惹得陛下厌恶。”

贵族们纷纷摇头叹息。

于是贵族们看着孤身一人前来赴宴,很有些尴尬的青暄,目光都极为复杂。

是的,青暄竟然参加了令植的婚宴,而他的妻子因为抱病,儿子、媳妇都在家中侍疾,因此只有他一人前来,青暄原本与众贵族就有些疏远,再加上近来的事,就更显得形只影单,还好龙春与春秋还愿意与他说话,才不致让他十分显眼,尽管如此,那些个或者同情或者讽刺的复杂目光也让他如芒在刺,食不知味,观礼之后匆匆喝了几杯薄酒,就落荒而逃。

“你看毗昙那小子,真是得意忘形。”龙春用种怜惜的神情目送青暄仓促离开后,转眼就看见被诸多贵族包围在中心的毗昙,他今日一扫往日的清冷严肃,频频举杯高声言笑,仿若成了这场婚宴的主角,让龙春愤愤不平,于是冲侄子春秋抱怨。

春秋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个叔叔,一见毗昙就会丧失理智,实在是有些孩子气。

“虎才这只狐狸,看来是铁了心的要站在毗昙的阵营。”没有得到回应的龙春眼瞧着虎才将毗昙奉为上宾,反而有些冷落自己,更是咬牙切齿。

春秋摇了摇头:“今日是令植大婚,兴国公是令植的上峰,而濯缨又是原花的义妹,虎才殷勤也在情理之中。”

龙春一声冷哼:“若不是濯缨与原花有这层关系,虎才哪里能让这么一个寒门女子进门,只可惜了青暄之女,好好一个大家闺秀却被人污了闺名。”

对此事非,春秋果断地避口不谈,要说文明也是濯缨的姐姐之一,说起青暄的那个刁蛮女儿来也是恨得咬牙,他可不想惹恼了文明。可龙春却没想这么多,又再说到:“青暄历来是中立两不相帮,可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却有机会拉拢他了。”

“叔叔你想如何?”春秋满怀讶异。

龙春却又不再多说,只捧着一杯酒一饮而尽,看向毗昙的目光更添了几分阴沉。

而玄武公府的后院,洛伊也被一堆贵妇紧紧围困,好在身边有流云这么一个酒仙挡驾,才不致被那些人灌得满面通红,好不容易摆脱出来,拉着文明与万明夫人寻了个僻静之处说话。

“瘐信成了镇国将军,还没给夫人道贺。”洛伊以茶代酒敬了万明夫人一杯。

“这都是兴国公在陛下面前替他请功。”万明夫人客套了一句,亲密地挽着洛伊的手:“原花要代我好好谢谢兴国公。”

“夫人这是什么话,瘐信郎立了军功,从百济人手里夺回了万努郡,是实至名归,哪里有毗昙什么事。”洛伊笑着说道。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拉着文明问起了近况,听说她开始了孕吐,这些日子不得安生,又关怀了几句。

三人正说得热闹,却见一个小厮背着新郎穿过庭院,直往新房去了。

“呀!令植怎么就喝醉了,等会儿还怎么洞房花烛?”文明也不知道是促狭还是焦急,略略拔高了语音。

洛伊却笑道:“令植的酒量你我可是见识过的,并且今日我还嘱咐了毗昙,让他替着挡酒,哪里这么容易喝醉。”

文明转了转眼珠,也回过味来:“想来是新郎舍不得让新娘久候,这才装作醉酒。”

“令植与濯缨也算是天作之合,又是如此恩爱,难怪惹得许多人羡慕。”万明夫人也笑道:“要说你们几姐妹,都是有福之人,春秋待文明也是体贴入微,流云更是将阏川降服得妥妥贴贴,我看君罗与弼吞也是琴瑟合鸣,兴国公待原花就更不消说。”

万明夫人这话说得文明与洛伊都低了头,只洛伊想起君罗,微微还有些心酸,万明夫人一定不知道,君罗与弼吞不过是表面恩爱而已,一直到了现在,春秋看向君罗的目光还有一丝惘然,而君罗对毗昙,终究也有些超出兄妹的牵挂,她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洛伊能够帮助濯缨,却使终帮不上君罗多少,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但想来终是有些黯然的。

——

三日之后,濯缨回门,待次日,白老夫人却领着儿子、媳妇亲自往兴国公府登门道谢,濯缨与令植自然也来了,洛伊本想在梅园设宴,可一番考虑之下,还是将宴席设在了濯缨曾住过的延禧堂中,毕竟有濯缨的伯父伯母,洛伊还是不想与他们深交。

毗昙干脆也遣人请了华璋做陪,与他同来的自然有濯缨的四姐。

她自从嫁给华璋做了良妾,气色比当初还好了几分,面颊都丰润起来,再加上发上的首饰与身上的锦衣都比在娘家时精致华贵,看在白家二夫人的眼里,自然是喜上眉梢,却刺痛了白家大夫人的眼睛。

“只可怜了我家三娘……”

于是一声哀叹,打破了喜乐和谐的气氛。

洛伊不过稍稍一愣,又自顾与濯缨、老夫人谈笑,毗昙更装作没有听见,依然与华璋、令植说话。

白家老大瞪了妻子一眼,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毗昙脸色,终究不敢说出什么,闷闷地喝茶。白家老二却与三公子濯石谈笑风声,只丢了个眼色给白二夫人。

于是白二夫人就拉了嫂子出去,也不知是经过了一番敲打还是宽慰,总之两人再回花厅时,都是笑逐颜开,只不过其中一个有些勉强而已。

洛伊还是第一次见濯缨的哥哥,抽空仔细打量了几眼,见他言行举止都十分得体,全不似他那两个伯父的阿谀奉承,自带文人的清雅高洁,可身子果真是瘦弱的,肤色白得透明,只有嘴唇上才带着单薄的浅红,那双明眸与濯缨酷似,似乎总带着浅浅的笑意,实在是温和如玉的公子,只可惜带着与生俱来的弱态,仿若是一枝纤弱的白梅,连春风都禁不住,未免让人担心。

濯石并不畏惧毗昙,但言行之间也维持着十分恭敬,并没有孤傲的感觉,倒让洛伊觉得很舒服。

令植待濯石更是亲昵,于是不多久,厅内便形成了这样一幅画面。

毗昙、令植、华璋、濯石坐在主位喝茶,聊着一些公务与私事混杂的话题,令植尤其活跃,时不时还会走神,炙热的目光瞄向多宝槅后头身着深红氅衣的濯缨。

多宝槅后设着一张短榻,洛伊与濯缨陪着白老夫人围坐着说话,大多时候都是浅笑低语,十分温暖和谐。

花厅靠近门边的一角也设着茶案,白家两兄弟闷不吭声地喝茶,有时也交谈几句,可多数时候都沉默着,似乎很是留意毗昙等人的言谈。

另一角同样设着茶案,白二夫人拉着女儿的手窃窃私语,也是一派合谐。

唯有白大夫人落了单,她既不敢去老夫人与原花面前招眼,更不可能往毗昙那一堆凑,甚至不敢打扰白家大爷与二爷,又不甘心看四娘显摆,只好搬了个锦墩挨着门坐,装作欣赏着庭院里的风景。好在殷妈妈是个人精,凑上前去陪着她说话,才没让她心酸得落下泪来。

直到偏厅摆好了午膳,众人才一一入席,洛伊虽不喜濯缨的伯父伯母,可毕竟他们也是随白老夫人前来做客,因此也不想太过怠慢,于是设了大桌,大家围坐着入席,气氛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白家两兄弟没想到能与兴国公夫妇同席,又是兴奋又是紧张,极尽阿谀逢迎的本事,那肉麻的好听话层出不穷,听得白老夫人与濯缨兄妹连连皱眉,洛伊也怕毗昙心烦,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今日心情似乎极其愉悦,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容,见洛伊望了过来,还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洛伊放了心,安慰般地拍了拍濯缨的手,又主动举杯敬了白老夫人。

一切都在往和谐美好的情境发展,濯缨也放下心来,她今日梳着堕马髻,发上佩了朵粉紫绢芙,映衬着玉瓷一般的肌肤更加耀眼,眼波潋滟处,更有少妇的妩媚风情,比起未出阁时的清秀婉转更添了几分华丽娇艳,忙不停地给祖母布菜,也不忘替身旁的令植添酒,惹得令植时不时就呆怔一下,不过那笑容却使终挂在唇角。

毗昙忍不住浅咳一声:“令植,我素来看你有十分聪明,今日怎么成了呆头鹅,你小心着那酒,别泼在了身上。”

一番话落,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令植与濯缨身上,白大夫人尤其嫉妒,可一句话都不敢说,看了一眼就垂了眸,把手中的绢帕紧紧绞成一团。

濯缨双颊飞红,却忍不住顶了一句:“还不是跟姐夫你学的,你发呆的时候还少么?”

白家两兄弟倒吸了口冷气,紧张地瞅了一眼毗昙。

却见毗昙并不介意,反而满脸是笑:“洛伊,你看你这妹子,才嫁出去没几日,就帮着令植打趣起我来。”

洛伊也笑道:“那可不是,我们现在都成了外人,濯缨的胳膊肘当然得往内拐。”

白老夫人连忙提醒濯缨:“还没有正式谢媒呢,你们俩应当好好敬兴国公与夫人几杯。”话音才落,白家老二也紧跟着起哄:“要说伸华璋与四娘也该谢媒的,若不是兴国公与夫人撮合,哪有你们的今天。”

于是席上四人都同时站了起来,举着杯子要敬酒。

毗昙当之不却,只小心提醒洛伊:“你意思一下就成,天还凉着呢,别喝这么多冷酒。”

顿时引起了令植与濯缨的不满,非得让洛伊喝下一杯。

一番笑闹着,结果令植与华璋连喝了几杯谢媒酒,毗昙饮了三杯,而洛伊与濯缨也都喝尽了一杯。

只有四娘犹豫着像品茶一般,只沾湿了嘴唇,忽然转过身抚着胸口做呕吐状。

白家老二立时皱紧了眉头,十分不悦地瞪着女儿,二夫人也“慌乱”起来,忙着过去给女儿抚背,一边陪着笑向兴国公道歉:“四娘本不善饮酒,真是失礼了。”又问四娘:“这是怎么了?你以往也没有如此,可是受了寒凉了胃?”说完又慢慢地看了一眼华璋。

二夫人的一番表演让洛伊上了心,正思索着,难道是……

四娘好不容易才坐直了身子,用绢帕半捂着嘴,连忙倒歉:“妾身实在失礼,这些时日觉得胃口不佳,也闻不得那油腥刺激的味道。”

“既然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华璋微蹙了眉头,他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目光有些严厉起来。

“少夫人这些时日身子也不好,妾身不想烦扰了她,也就没说。”四娘说了一句,局促不安地揉着绢帕。

紫秋的刁蛮洛伊与濯缨都深有体会,想来四娘在她手下的日子也不好过,可今天她当着众人的面上这般表现,只怕也有一番计较,濯缨想到这里,也微拢了眉头,目光就冷了下来,淡淡地盯着四娘。

见有些冷场,白二夫人犹自不甘,壮着胆子又说了一句:“四娘看来是病了一阵,只不过这症状看着有些像凉了胃,但也有些像……”忽然吞吐起来,看向白老夫人。

老夫人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又气又悔,原是想郑重地向兴国公夫妇致谢,才让这两个逆子同来,想不到他们却演了这么一出,有什么意思,在贵人面前佯做可怜,还不是想让贵人替四娘撑腰,看着这样的情况,四娘多半是有了身孕,害怕不容于华璋的正妻,老二媳妇才使出了这样的手段!

白老夫人抿紧了嘴角,严厉地盯着白二夫人。

洛伊看着白老夫人与濯缨濯石都有些尴尬,少不得转圜:“四娘既然不适,还是去旁边暖阁里歇息的好,清风,你让厨房熬上一碗清粥,再做几碟清淡些的小菜给四娘送去。”

既然洛伊发了话,白二夫人与四娘自然是千恩万谢,白老夫人也不好再绷着脸,又说了许多感谢的话,忙让儿媳将四娘扶去暖阁,令植也适时地将话题岔开,眼看着这一页就这么翻了过去。

可白二夫人显然不满足于此,她返席时还是略蹙着眉,也不待谁问,张口就对华璋说道:“我看四娘还很有些难受呢,是不是该请个大夫……”

竟然迫不及待地要在国公府请大夫诊脉,华璋忍不住绷直了面孔,可开口的毕竟也还算他的长辈,自然不好驳斥,一时陷入两难。

白家老二也醒悟过来妻子的盘算,干脆呆坐席中不闻不问。

看来这个宴席是无法尽兴了,洛伊暗叹一声,看向毗昙,却见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明白他也是乐意淌这趟混水的,于是干脆就说:“既然如此,干脆就请了尹厚师傅来吧。”

于是在濯缨与白老夫人的尴尬中,白二夫人又是一番感激涕零。

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尹厚一来就诊出了喜脉,白二夫人欣喜万分,说了许多的话出来,无非是希望华璋多多照顾四娘,四娘是双身子,受不得气也受不得累,等等等等,华璋听了半响,才淡淡说出一句:“二夫人放心,四娘怀的是我的子嗣,我自当尽心。”

白二夫人哪里肯满足,又陪着笑对洛伊说:“国公夫人,四娘多亏了您才有今天,还希望您好好关照……”

这话说得太不像样,四娘怀的是华璋的骨肉,怎么拜托洛伊来关照,濯缨啼笑皆非,白老夫人也尴尬不已,洛伊更是不想搭腔。

华璋忍不住冷哼一声:“夫人什么意思,难道担心我照顾不好四娘,若是如此,莫不如让四娘回娘家养胎,夫人亲自照顾部不会有什么偏差?”

白二夫人这才作罢,讪讪地不再多说。

到了晚间,洛伊与毗昙议论起这事,尚还有些恼意:“白家老二几口人真如一贴狗皮膏药,竟是铁了心的贴着我们不放,四娘怀孕要我关照,难不成她有个好歹还得让我负责不成?”

“何必与他们那帮小人一番见识。”毗昙却不放在心上,搂着洛伊安慰。

“你干嘛想趟这浑水?”

“我何尝想趟浑水?只不过想给令植与濯缨颜面而已,难不成眼看着他们难堪,还有华璋,他这些时间的差使也还做得漂亮,我也是替他着想,不过今日有了尹厚的诊脉,想必华璋也会重视四娘的身孕,必会保她无虞,不过那个紫秋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想到这里,毗昙露出了兴灾乐祸的笑容。

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毗昙不让人诊脉华璋就不会重视四娘的身孕?洛伊一时有些愣怔,细细想来,华璋之所以纳四娘为妾也是看在毗昙这个媒人的份上,难怪白二夫人今天豁出脸面,也要让自己“关照”四娘,想到这里洛伊的恼怒平息了几分,可心里还是觉得极不舒服,半响才又说了一句:“难道家族权势,比子嗣都要重要?”

“在我的心里,什么都没有你重要。”毗昙搂紧了洛伊的纤腰。

似乎,毗昙对子嗣的确也不太关注,洛伊更加气闷:“你不喜欢孩子?”

这个问题问倒了毗昙,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也说不上不喜欢,可也说不上有多期盼,我想着你若生了个儿子,陪他的时间比我还多,心里就觉得不顺畅。”

这是什么话!

洛伊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却又听毗昙在耳边仿佛极认真地说道:“我可是个小气的,在你的心里总要排第一位,最好是唯一的一位,所以就算是有了子女,也不能让他们分走了宠爱。”

洛伊顿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哪有人小气能到这个地步。

却听毗昙又笑了起来:“夫人,咱们来做可以开枝散叶的事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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