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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川北大侠(第34回)

中年道士说完就从大殿后面出去了。

不一会儿,中年道士出来,说道:“法性大师有请,施主随我来!”

中年道士将胭脂虎从大殿后面带了出去,来到中大院,到了右侧一间客厅里,中年道士说道:“施主,请稍坐片刻,我给你们沏茶。”

中年道士正给胭脂虎与春香沏好了两盖碗茶,放在各自茶几上。

“哈哈,师伯终于盼来了师侄!”法性大理由笑盈盈地走了出来,中年道士退出客厅,胭脂虎起身,拱手说:“师伯安好!”

法性大师道:“师伯目前身体好着呢!上次我虽受了一点小伤,可是无大碍呀!”

胭脂虎道:“我今天来是请教师伯,你们天理教到底是不是邪教!”

“宗教本无正邪之分,只要它的教义合乎天地间大道,就不在名份,佛教不是最先被婆罗门教指责为邪教吗?可佛教现在鼎盛,婆罗门教不是衰亡了吗?”

“你们的宗旨是什么?”

“我们的宗旨就是弘扬大千世界的大道,当然反清复明是我们的根本职责。你看,现在的大清国已经腐朽得无法形容了,我们被洋人蹂躏遭踏得不像样了,我们的老百姓身上承担了无法计算的苛捐杂税,这些杂税最终还不是拿去伺奉洋鬼子了。”

胭脂虎道:“真没想到,师伯还懂得这么多大道理,以前我一直把你当成老魔头,现在我得纠正我对你的认识了。”

法性大师道:“贤侄呀,其实我打死我的小师妹,也就是你的师父,已经铸成我终身的悔恨,我恨自己当时为什么只凭自己的倔脾气,不回心想一想对小师妹宽宏大量一些呀!”说着,双泪横流。

胭脂虎安慰道:“师伯,有你这么一句话,足以体现圣人之言,“朝闻道夕死可矣”,你既认识到自己的过错,相信师父的灵魂会得到安慰的。”

法性大师道:“贤侄呀,我想邀请你当天理教首座大教首,不知你想通没有?”

“今天听到师伯一席话,胜过我读十年书呀!我乐意接受你的邀请。”

法性大师笑道:“好呀!”说罢,走向客厅外,向对面屋子吆喝一声:“法德师弟,将解药与水拿来!”然后笑着对胭脂虎说道:“贤侄,我知道你是来讨解药的,你坐下,稍等片刻吧!”

不一会儿,法德法师穿着灰色长袍,手里端着一碗水走了过来,递与法性大师。法德法师又从行囊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些药丸。法性大师手拿水碗,在碗上面运功。又一会儿,水碗里的水便沸腾起来,法德法师将药丸替与胭脂虎,胭脂虎将药刃吞服了,又从法性大师手中接过水碗,将水全部喝了下去。

不一会儿,胭脂虎顿时觉得全身十分轻松。法德法师又从行囊中取出一些解毒药刃,分成二十个小包,然后对胭脂虎说:“这些解毒药丸望贤侄女拿回去,每天两次,每次均用热水服下,十天过去,你的五毒全部被解去。”

胭脂虎接过药丸小包,装入行囊,说道:“谢师伯解毒之恩。”至此以后,胭脂虎便参加了法性大师的天理教,并且做起了首座大教首。

再说,李鸿飞在舅父的镇源社支持下,开办的龙门国术馆进展十分顺利,不到四个月,由原来的一百人,发展到三四百人。从少年到青年都既习文,又习武。后来一位老学究对馆长长李鸿飞说:“李先生,我个人的看法,你们这个国术馆有一个字不妥!”

李鸿飞双手一拱说:“请教老先生,你认为哪一个字不妥?”

老学客道:“‘国’字不妥呀!”

“其他许多地方都叫国术馆,有什么不妥呀!”

“你想国术的范围多么广,国术是指国内各种枝术,岂指你们一种武术,让人理解你们这个国术馆是个杂家呀!”

“既然老先生认为国术不妥,那请老先生帮助更改一字吧!”

“不如将国字改为武,叫武术馆吧,我认为这一字之改,改到了它的精妙之处呀!”

李鸿飞仔细琢磨了好一会儿,说道:“老先生真是一字之师呀!好吧,我们就把国术馆改为武术馆吧!”

过了几天一块“龙门武术馆”的大字牌匾挂在了武术馆的大门之上。又过了半个多月,有一个名叫普德的德国拳师带了两个汉人徒弟来到龙门武术馆门前,守门人上前问道:“洋先生,你是拜见我们馆长的吗?”

普德哈哈一笑,“我们日耳曼人具有全世界最高贵的血统,我何曾低三下四去拜访过大清国人。”

“那洋先生来这儿干什么?”

普德说道:“去把你们的李鸿飞馆长叫出来,我要与他比个高低。”

守门人见普德出言不逊,只好说:“好吧,我这就去。”

守门人走进武术馆大厅,李鸿飞与黎清明正在与乔达观、李天获、陈有全、黄金源研究如何改变学员的习惯,养成吃苦耐劳的坚毅性格。守门人向李鸿飞拱手言道:“禀报馆长,外面来了一个洋人拳师,出言不逊,要与馆长较量武功高低。”

李鸿飞一听,说道:“我们习武人的宗旨是强身健体,不是教出一批靠打打杀杀过日子的江湖匪盗。你去给他说,我不在武馆。”

守门人走到大门外,对普德说:“洋先生,我们馆长不在。很是抱歉。”

普德说:“好的,既然不见,那我明天来相会。”

第二天,普德拳师又带着两个徒弟来到龙门武术馆,还没有走到大门,守门人立即走上前,对普德说:“洋先生,你今天又来得太不合适,我们馆长刚出去不久。”

“那就对你们的馆长李鸿飞说清楚,就说我明天这个时刻一定来会他,如果再躲躲藏藏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小心我砸了你们的招牌。”说罢,转身就走。两个徒弟跟了过去。

守门人见普德走了之后,进去将普德的话,原原本本地对李鸿飞讲了。李鸿飞叹了一口气说道:“难道龙门武术馆真的是再劫难逃了!”

四位教书先生中有一位叫黄金源,颇有些武功,说道:“李馆长,明天普德来,不如我会一会他,看他到底有多少份量!”

李鸿飞道:“黄先生,可要小心呀,外国洋人向来蛮横不讲道理。”

黄金源道:“没有关系,我能够应付。”

果然到了第二天,普德与两个徒弟又来到大门,守门人问道:“洋先生,今天是来比武的吗?”

普德怒道:“废话,尽说废话,我来了两三天,不是为了比武,还为什么呀?”

守门人陪笑脸道:“我这就去通报。”

不大一会儿,守门人就将黄金源带来,普德问道:“你就是李鸿飞吗?”

黄金源道:“我是这儿副馆长,叫黄金源。”

普德轻蔑地说:“你还不配与我比武,我要找李鸿飞拳师比武。”

黄金源道:“我们武术馆有一个规矩,凡来比武的人,必须先与副馆长较量,打败了副馆长,馆长自然出场。”

普德说道:“好吧!”于是活动活动身子,又跳了几下,说道:“你接招吧!”于是一个直拳冲黄金源打了过来。

黄金源惯会沾衣十八法,身子一挪,将衣袖一拂,普德冲到黄金源背后。黄金源反手一掌打在普德右肩之上。

普德用左手揉了一下右肩,又一回身,一个左勾拳向黄金源打来,黄金源向左手一闪,右手抓住普德左手,左手衣袖顺势向普德小肚一拂,普德小肚一阵酸疼。

普德觉得必须改变策略,用速战速决解决问题。于是双手一齐并用,出拳快如雨点,不断向黄金源打来。黄金源也只好以快制快,过了三刻时刻,黄金源体力不支,被普德一个直拳打在胸口上。黄金源顺势倒在地上,普德高兴地数着一、二、三、四……,心想数到十二,黄金源爬不起来。他得意忘形,大喝道:“我胜利了。”

这时从空中飞下一人,大喝道:“休伤我副馆长,我来了。”

普德问道:“你就是馆长吗?”

那人说道:“我就是馆长,来吧,冲我来吧!”

普德一个直拳向那人打来,那人左手抓住普德的拳头,普德觉得那人有千钧之力,他的拳头再也取不出来。普德正想用左拳向那人脸上打去,哪知那人右手向普德胸部发了一掌,普德口吐鲜血,胸部剧烈疼痛,差点倒地。

两个徒弟走上前将普德扶着,普德大喝道:“这是一个妖人,会用邪术伤人。”

两个徒弟将普德受伤处查看,见一个掌印,颜色是黑的。两个徒弟都是中国人,其中一个徒弟叫何光,一个叫唐生。

何光说:“师父,你中了黑沙掌,你看这么大一个掌印。”

唐生却说:“师父,这不叫黑沙掌,这叫五毒掌,你看这黑色与黑沙掌颜色不同,黑中带紫,一定是中了五毒掌。”

普德说:“快扶我回去,雇一辆马车,到顺庆府天主堂。”

原来击败普德的不是李鸿飞,是天理教教主法性大师,他一身最恨洋鬼子,他见普德天天到龙门武术馆挑畔,于是决定帮龙门武术馆,哪知他这一帮倒成了一则寓言里所说的‘熊的服务’。熊见主人脸上有一只小虫在盯咬,于是一巴掌击来,小虫虽打死了,可是主人的脸被打肿了。

法性大师击败普德之后,一个纵步飞至空中,走了。几个武术馆学员将黄金源抬回卧室,黄金源受了内伤,李鸿飞给他服了药,又贴了止疼膏药,让黄金源好好地休息。李鸿飞问一个学员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个学员将法性大师打伤普德的事告诉了李鸿飞。李鸿飞问道:“法性大师怎么来赶这一趟混水?”

这个学员道:“法性大师来龙门镇一年多时间,在龙门镇大力发展一个名叫天理教的教徒,同时四处宣传反清言论,扬言要杀尽一切洋鬼子。”

李鸿飞道:“哎,这个法性大师怎么这么不识时务,与官府作对,最终会让官府斗垮呀!”

普德被两个徒弟何光与唐生用马车送到天主堂。

司特密朗见普德受伤,问何光道:“我的好友普德他怎么伤成这样了?”

何光说:“我师父被龙门武术馆馆长击成重作!”

“啊,是这样,快快,抬到客房,让他好好地休息!”

普德胜到客房床上,全身皮肤已变成乌色。司特密朗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唐生道:“我师父中了五毒掌,现在毒气攻心,不到一天时间会死亡。”

司特密朗大怒道:“怎么这些东亚病夫这样不尊重人权,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打成重伤。不行,你们三人都是我天主教的教民,我要找刘知府讨一个公道。”

何光道:“大主教,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寻求良医,治好师父的伤。”

司特密朗立即出客房,不一会儿带来了西医摩尔大夫。摩尔大夫给普德认真检查,将身上各部位叩了叩,又用听诊器仔细听了听胸部器官,说道:“这个病人心跳微弱,只有打强心针。”于是将肾上腺毒针药用注射器对普德进行肌肉注射。摩尔大夫接着又配制了西药强松、阿托品等解毒药物。

临走之时,摩尔大夫对司特密朗说:“这是武术中毒,用大清国的中草药最为见效,你们还是去请高明的中草药医生为妙。”说罢,背上药箱离去。

司特密朗问唐行道:“你知道顺庆城有哪些高明的中草药医生?”

唐生道:“顺庆城西北有个清泉山,山上有座清泉寺,住持叫慧明长老,他的医术高明,能医各种疑难杂病,不如去将他请来。”

司特密朗说:“我们宗教不同,他能否为我们教民治病还是个未知数。”

唐生道:“慧明长老一向仁慈宽厚,他不会不来的!”

“好吧,你去请他来,就说只要治好我朋友的伤,我会报答他的。”

唐生告辞,去请慧明长老来给普德看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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