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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川北大侠(第48回)

再说冬月十四日晚间,姜伯和带着二十名捕快,易祥成带着三十名乡丁和民团团丁,秘密来到图山山脚江药农房前,江药农的房屋周围是一片大竹林,外面又是树林,姜伯和将捕快、乡丁团丁隐蔽在这丛密林之中,他与赵健、蒋金和、青林刚来到江药农房前。

赵健上前叫门,不一会儿江药农将门打开,笑着说道:“你们果真守信用呀!”赵健道:“江老伯,这就是姜玉贵的少爷姜伯和呀!”川北人爱将儿子尊称为少爷。

江药农端详了姜伯和,“啊,贤侄,我与你爸有八拜之交,后来我保趟镖,被强盗追下山崖,被一位老药农救活,从此我隐姓埋名,跟着老药农学草药,过着挖药卖钱的生活。”

姜伯和道:“江老伯果真是大难不死,还有后福呀!”

“哎,有什么福,我老伴、儿子、媳妇都死在我前面了,可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活着呀!”说毕,流下了眼泪。

姜伯和道:“江老伯,你能健在到今天,是你一生积德行善良,不必悲伤呀!”

江药农道:“我已探明一条上山之路,今晚我就带你们潜行上山去,待到明晚我们才动手,杀他个人仰马翻吧!”

江药农说着,前面带路,姜伯和带着队伍跟了去。江药农背上背了一大捆粗棕绳,走起路来,赛过年青人。

他将姜伯和带到图山寨一个高崖之下,姜伯和道:“江老伯,这高崖中难道有路?”

江药农道:“有呀!你看我的。”

江药农一跃跳上长满柏树的崖上,这儿离地面约三丈多高,江药农抓住一根结实的柏树,将大棕绳往下一抛,撑树的另一端套在大柏树上。

江药农不断抓着粗棕绳向上攀,攀了十米,又将棕绳在一棵大柏树上打了一个结,又将剩余的大棕绳用手拿着向上攀。

因为崖边有柏树、杂树,可以用手抓住往上爬的,就这样江药农向上攀了十米,又将棕绳在柏树上打一个结,一直攀了六十多米高,终于到了山崖之上的一条小路。

江药农这时又抓住棕绳向下滑行,到了姜伯和身边问道:“你带来这些人胆子不小吧!”

姜伯和道:“我带来的人个个会攀援。”

江药农道:“好吧,你们抓住棕绳向上爬,爬上这三米高崖上就有柏树、杂树,可以一手抓柏树、杂树向上攀,到了崖上边,就有一条上图山的小路了。”

姜伯和说道:“谢谢江老伯帮助。”于是小声对带来的捕快、乡丁、团丁交代攀援的方法,交代完毕,江药农在前率先抓绳攀援。

在江药农攀援上第一根柏树之后,其余的人依次向前攀援,江药农又接着向上攀援,后面上来的人有的抓棕绳,有的直接抓住柏树、杂树向上攀援。不到两个时辰(四小时),姜伯和带的二十名捕快和易祥成带的三十名捕快全部爬了六十多米的高崖,到了小路边,江药农又抓住棕绳向下滑,他要把下端棕绳收上来,以免过路人发现,暴露了他们从此地经过的秘密。

待江药农从崖上加转来时,姜伯和道:“江老伯你这棕绳是从何处弄来的?”

江药农道:“是我用棕和苎麻编织了三天三夜,编出来的。”

姜伯和道:“江老伯真是有心人呀!这次剿灭山上拳匪,给你记头功呀!”

江药农道:“我只不过是为官府效微薄之力罢了。”

姜伯和问道:“这条小路可以通到图山寨吗?”

“可以,这条小路直通图山寨一个小寨门,这个小寨门最近一天已被封了,但是苟老道以为封了就万事大吉了!”

姜伯和道:“我们完全可以乘其不备越过这道小门呀!”

江药农道:“前面的道极其难走,还要登山崖,全是毛边小路,稍不注意,便跌下山崖呀!”

姜伯和道:“好在今晚冬月十五,天上有冷冷的圆月之光,我们还可以看着地面走路,要是漆黑的夜晚,这条毛边小路就真难走了呀!”

江药农在前带路,他带着大家沿着小路横走了三里多,接着又向上攀登,幸好小路旁有小树,不好走的地方,可以用手抓住小树向上攀爬,又走了三里多难走的小路,便来到金顶峰的背面山寨墙外。

江药农将姜伯和一行五十多人终于带到一个最险要的地方。原来这儿的一条路从中断裂了一截,约十五米宽,从断裂处往下看,下边是约一百米的悬崖。姜伯和一看断裂处缺口,叹道:“可惜不是每个人都会飞檐走壁术,怎么办呢!”江药农道:“别担心,我有一个险招,你看我的。”

江药农迅速爬上断裂处上端两米高的一棵大柏树上,他脱下外衣,身上还围着数转棕绳,他迅速将棕绳杠在柏树兜上,接着又一个飞跃到另一个路端上一米处的一棵大柏树上,将棕绳固定在这棵大树上,然后向姜伯和说道:“姜捕头,快叫你的人手攀着绳,脚蹬在崖壁,从那边滑到这边来。”

面对下面的悬崖,一不小心人就会跌落下去,但是姜伯和说道:“我先来试一试吧!”于是他爬上两米高大柏树脚下,抓住棕绳,脚蹬崖壁,慢慢滑着另一端,其余五十人,他们都经过良好训练,其中有四十五人攀着这条索道滑了过去,另外五个人会飞檐术,他们一个纵步便跃了过去。

姜伯和深深佩服江药农,问道:“江老伯,难道你事先就知道这儿有一个断裂处吗?”

“哎,我这个采药之人对于这图山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呀,因此我特意在身上携带了这棕绳呀!”过了这断裂处,江药农带着姜伯和一行人又走了三四里路,爬了两个斜坡,终于来到图山金顶峰背面的一道小寨门了。

苟老道做梦也没想到官府捕快会从图山金顶峰背面上山,因此这一面疏于防患。姜伯和一行人来到小寨门外,姜伯和一个纵步,飞跃过寨墙,两个过小寨门的兵丁正在呼呼大睡。

姜伯和走到兵丁外面,点了两个兵丁的血道,兵丁一惊醒了,问道:“你是谁?”姜伯和拔出大刀架在一个小兵力脖子上,“别问我是谁,赶快将寨门打开。”

另一个兵丁正在大声呼喊,这时赵健已来到跟前,用火枪对准兵丁说:“你喊,我就打死你。”

姜伯和架着的那个小兵丁不得已,取出钥匙,打开小寨门挂在门栓上的铜锁。小寨门打开了,江药农带着捕快、乡丁、团丁一起进入图山寨,姜伯和命令两个小兵丁带路,穿行在密林之中,来到离金顶不远的一大片密林之中。

这时一只丧门钉打来,钉在一棵柏树之上。姜伯和将丧门钉拔下,里面有一张布条,写着“你们太胆大,随我来。”

姜伯和一跃飞向前方,才发现欧阳一青站在一棵大黄葛树上。姜伯和一跃而上黄葛树,问道:“欧阳大姐的意思是……”

欧阳一青道:“前面不远有一座荒芜的古庙,很少有人去过,你们到那儿躲一躲吧!”说罢,一跃不见了。

姜伯和回过来,带着众人,沿密林来到那座古庙,那座破旧的古庙满是蛛网,杂草十分凌乱的生长着。大殿上供奉着樟潼道君,也是蛛网弥布。姜伯和带着五十余人来到大殿后面两旁的四间屋内,将人安置在屋内休息,饿了就从行囊中取出干粮来啃食。

冬月十五日那天,苟老道还在布置山寨兵密切注视着图山正面大路以下的动静,他哪里知道官府捕快已经从图上背面隐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他想也没想到就在这破旧的古庙之中。

冬月十五日上午,图山寺大客厅和天井挤满了人,在一片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之时,苟老道的叔父山寨总管苟伯仁主持了婚礼,傅洪山与欧阳一青作为高堂坐在大厅之上。

苟伯仁宣布婚礼开始,鸣了一长串鞭礼之后,苟伯仁又焚香烧纸敬了四方之神,然后待一对新人被搀扶出来之后,苟伯仁宣布“一拜天地”,这时天井里突然刮起一阵旋风,将烧的纸都卷到天上去了。苟老道心想,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娶了一个倒楣的妻子吗?但还是双双拜了天地。

接着苟伯仁又宣布“再拜高堂”。苟老道心想傅洪山也配伯我高堂,迟疑了一会儿,欧阳兰最先拜了,苟老道不得不向傅洪山、欧阳一青一拜。苟伯仁又宣布“夫妻对拜”。欧阳兰故意用头碰了苟老道一下,苟老道当时疼得直叫呀。心想,我早晚要收拾你,使你服服帖帖。

拜堂之后,欧阳兰被牵出图山寺,坐上滑竿,抬到金顶峰第三号岩洞。这次山寨上除执勒兵外,都到金顶峰下宴会草坝上开怀畅饮,加上请了山寨内的百姓,山寨外的好友,所有赴宴的人约四百余人,分别坐在四十八张席桌之上。

每桌多则十人,少则八人。不一会儿,热腾腾的佳肴摆了满满一大桌,桌席上的互相斟酒举杯,表示祝贺,接着大口大口地吃肉吃菜,大口大口地喝酒。

再说,姜伯和、易延成等带着捕快、乡丁、团丁已经在破庙内潜伏了一天时间,他们为了完成任务,只能吃带的干粮充饥。挨到第二天中午过后,欧阳一青突然来到破庙,对姜伯和小声说:“现在金顶峰脚下那伙人正在高兴地喝酒吃肉,他们有的甚至得意忘形,不如乘机出动,一举歼灭他们。”

正在这时江药农走过来,对姜伯和小声说:“姜捕头,此时敌人人多势众,我们一定要坚持到晚上行事,擒贼擒王,只要擒住贼首,其余人等均可解决了。”

姜伯和说道:“江老伯之言正合我意,江老伯采药多年,会配制迷药吗?”

江药农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我这儿有少量迷魂药,要趁贼首喝得大醉之时,下在酒里,可以将贼首迷倒。”

姜伯和道:“我只要把苟老道、赛伯温、苟伯仁、苟兴忠、张广文与何英杰等人迷倒,其余的蟊贼概不惧怕了。”

江药农从行囊中取出一个药瓶,药瓶里装有白色粉末,这就是迷魂药,而且是慢性的,吃了之后需半个时辰才能将人迷倒,这样可以使蠢贼放松警惕。

姜伯和将迷魂药交与欧阳一青,又在欧阳一青耳边小声说了些话,欧阳一青拿着迷魂药离开了破庙。金顶峰下的酒宴一直吃到下午申时时刻(十七点钟),众人才纷纷离去。

到了晚上,众人又娶集在金顶峰下吃宴席,川北人结婚,排场的确很大,中午吃了酒宴不说,晚上仍是好酒好菜招待客人。这体现了川北人淳朴、敦厚、热情、好客的特征。

晚上,酒席进行之中,大家热衷于饮酒划拳,猜酒令,一阵阵狂欢之声。欧阳一青走到傅洪山面前,说了一声“随我来。”

傅洪山趁同桌狂欢之机,离开了席桌。随欧阳一青来到避静之处,对傅洪山道:“老头子,立功的机会来了。”

“怎么立功法?”“你只要用迷魂药迷倒苟老道、赛伯温、苟伯仁、苟兴忠、张广文、何英杰等匪首,就算立功了。”

傅洪山道:“赛伯温是你亲弟弟,你也要将他捉拿至官府吗?”

欧阳一青骂道:“我这个舅子是个社班舅子,他居然黑了良心,为了十根金条,居然把我女儿出卖给苟老道,你说心狠不心狠,他对我不仁,我就对他不义,何况他干的坏事不少呀!”

傅洪山道:“我看这样办吧,我与唐晓亮分头行动,迷倒这几个人,你把迷药拿到三号洞,要他迷倒苟老道。这样,我们才不会露出破绽。”他们主意已定,便分头行动。

晚宴进行了一个多时辰,这时人人都带醉意,头脑大多昏胀,情绪激动,理智丧失。

这时傅洪山端起一杯酒,走到赛伯温欧阳俊杰面前说道:“内弟,今晚花好月圆,我借婚宴之酒,敬兄弟一杯。”说罢,将这杯酒递与欧阳俊杰,自己又从酒壶中倒上另一杯酒,说道:“我们兄弟好,将这杯酒干了。”

欧阳俊杰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一口气将酒杯之酒喝完。

傅洪山道:“内弟,你好好陪客人喝吧,我还要去敬一下另外几个知己朋友呢!”

欧阳俊杰说道:“感谢姐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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