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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

瑞雪兆丰年,春雨润无声,正是民间播种的好时机,忙碌的身影,纯朴的街道,竟有丝怀念了。

“怎么?想飞了?”太子看着她愣愣地看着宫外的瞬间痴迷,并未发怒,竟还笑了,唇角是残忍的笑意,似乎乐于见到她此刻的模样,乐于折断她欲翔蓝天的翅膀

“太子可真残忍,特地带我来这,不就是让我看清自己的处境,断了我的希望,我能飞得出去吗?”苏落微晃头颅,这么明显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明白,“太子其实不必这样,我早就看清了,任命当只笼中鸟呢!”

“王妃的聪颖真的是令本太子刮目相看哪,你可知道这座城楼的来历么?”

“愿闻其详!”

太子双手背负在后,环视这凉亭,“这座城楼市先帝为了纪念成功称帝而建的。

城楼的建成,只是一个标志。历史是成功之人用别人的汗水和鲜血写的,它不会记住懦弱,只会记住强者,只有强者才会被千秋万代所牢记,就像这座城楼,在宫里有不可磨灭的象征意义。是鲜血和白骨堆积起来的城墙。”

苏落浑身一顿,微风吹得他的发丝在空中飘扬,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声声在空荡的城楼中回响,一点一点地渗进她心间,激起的不知是激动的血液还是心慌的血液,只觉得血管里血液流动的速度瞬间快了起来,心跳也异常快速地跳动。

茫茫白雾中似乎只有这么一个身影,高大地站立在那里,迎风而立,坚毅不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丝的柔和温软,有的只是强硬和残暴。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虽没有宽广的心胸和气度,却凌人有霸气和锐气。

伴着春雨的身影在城墙中散发着逼人的气势,傲视群伦的霸气也尽显其中,一字一句中尽是他的雄心壮志……或许他是个残戾之人,或许他不会是个仁君,但若是他登上王位,一定是个霸主。

雄霸一方,这种人,当不成英雄,他有另外一个名称——枭雄。

用别人的鲜血和白骨挥写自己的辉煌历史,这句话她不胜唏嘘……

“太子难道从来不曾感到高处不胜寒么?”不知不觉地一句话出口,她微愣,看着他坚硬的背影,她也不明白,为何她会有此话出口,问出之后方才暗骂自己多事。

回头看她一眼,太子的眸光微闪,有丝莫名的喜悦,欢悦地笑了几声,又转头俯视下面,语气略显哀伤,“高处不胜寒,站在高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苏落望向他坚硬的背影,能感到他语气中的悲伤和落寞,在复杂的皇宫中出生已不是他能选择的,人之初,性本善。从一名纯净的婴孩到今天残酷的太子,经历的惨烈又有谁能明白。周围的奉承,他要时时刻刻担心背后是否会被捅一刀。兄弟之间的笑语,谁知道转眼会不会又是一支利剑……冷暖自知,想必他自小从没体会过什么叫暖吧。那道强硬的背影里又藏了多少孤独和寂寞呢?

此刻太子孤独寂寞的身影比起残酷阴狠的太子更让她感触良多,有点同情起他来,一时间竟忘了心中的仇恨,有丝惆怅之感。

“即使是冷,我也要登上这云端,把世间的一切踩在脚底,兄弟也好,父母也好。挡我路者,皆杀无赦。成王败寇,一将功成万骨枯,历史以来,那个帝王不是踏着皑皑白骨走向龙椅,那段是白骨和鲜血铺成的路,我必须要走。想要成功,就必须踏着别人的尸体垫脚,这是定律。”

坚毅的背影,坚定的声音,世间上无人能撼动分毫的狠戾,顿时浑身冰冷,她刚起的同情之意消散无踪,微有迷茫的眼光顿间清澈明朗。

春雨渐渐停了,朦胧的一切渐渐明朗开来……

他们的身影一前一后在城楼中站着,谁也没有再说话,两道影子在地面上阴暗地倒映……同样是孤寂强硬的灵魂,却无法融入一起,怎么也称不上和谐两字。

可这一晚,苏落一夜无眠……

阳春四月。寒意渐退,暖阳高照,皇宫之中,处处飘香,福怡宫中,梅花已谢,说稍嫌冷清,命人从御花园移来不少鲜花,在院子中争芬夺艳,姹紫嫣红,好不热闹。

正午刚过,两名太监进了福怡宫,说是。

苏落微讶,她进宫数月,太子自那天皇宫一游之后,常来陪她,派人送来一大堆绫罗绸缎,珠宝玉石,似是在讨她欢心,频频把天下奇珍异宝摔到她面前任她观赏。有时就是什么事也不做,光光聊天。她又不出宫门,人人都知道她是晋太子之人,却没有人敢冒着生命危险上门窥探。这皇后又为何要邀她去御花园赏花呢?

更衣期间,彩霞凝眉,有点担忧,低声说:“王妃,这皇后娘娘召见,肯定是那天柳妃娘娘见到你们,在她面前搬弄是非了,王妃一会要小心点说话。”

似有似无的暗示,侧王妃这三个字中,彩霞明月自动省了一个云字。

“这柳妃娘娘和太子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她忽而想起那天她幽怨的眼神,不禁问。

彩霞犹豫了下,还是凑近她身边,“柳妃娘娘和太子本是表兄妹,本来该是太子妃的,有一次进宫探望皇后娘娘被皇上看中了,结果就进宫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也不得而知了,可后宫之中,谁都知道她和太子的事,只没人敢说罢了。”

苏落略一挑眉,果真有这么一层关系,怪不得,这不就是父抢儿媳么?原来这皇宫之中还有这*一说,住得越久,越心烦,难免有点怪南宫流云,为何他的动作如此之慢,到现在还是一点大动静也没有。

太子心理如此阴暗,这贵妃,能如此心狠手辣,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苏落低头整理自己的仪容,烦透了……又是一个难缠的人物。

她以为是她魅惑她儿子吗?竟然如此警告,自小还只有她威胁别人的份,哪有别人要挟的机会?她心底冷笑,眼底的寒流轻轻地荡漾,极淡,看不出来的冰寒和冷酷……

“王妃是聪明人,也不必本宫多说什么,今天的御花园花开得不错,值得好好观赏,柳妃娘娘,你就代替本宫好好陪陪王妃。”

“是!娘娘!”柳妃不动声色地福身,目送着她和明妃领着一大堆宫女太监消失在御花园的拐角处。

苏落抬头看向柳妃,她年纪和她差不多,若是脱去脸上那层厚妆,该是个清丽漂亮的女子,可皇帝已是垂暮之年,她是以什么心态入宫的?

“王妃,看来这太子待你不错。”淡淡的恨在她口齿间逸出,柔弱似水的脸暗藏晦涩,多少也有点不甘,讽刺地出口,该是年纪还小,进宫又有人庇护,她尚有点娇纵,不懂得隐藏自己的脾气。

“娘娘言重了,王爷请我入宫,本该款待,不是吗?

“哼!“冷冷地哼出一声,华丽的锦绣绸缎衣裙随身而起,带动一阵异香,清淡的茉莉之味在鼻尖流转,看着她柔弱的身子背对着她,迎向一旁的静湖,“别得意得太早,太子迟早是这南宫皇朝的天子,你不过是个残花败柳,就算你使尽浑身解术,你也不可能会如愿以偿的。”

苏落淡淡一笑,也起身,站至她身边,笑言:“娘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温婉的脸色一片恼怒,“你不会是想说是太子对你纠缠不清吧。”

“娘娘认为没有这个可能么?”

淡淡的反问似击垮她柔丽的脸,随着而起是一片嘲讽的颜色,唇角的冷笑之味更为浓重,不知不觉中也渗入一种冷寂的悲哀,“那个是没有心的男人,为了权力

,可以舍弃一切,又怎么会被女色所迷惑,没有心……”

无意识地重复着那句没有心,她似乎陷进了某个遥远的回忆之中,脸上是一片痴迷和留恋,浓浓的悲伤挥之不去…

“娘娘……”苏落悠悠地开口,知道自己已被逼至湖边,不禁蹙眉,刚想阻止就感到一股推力而至,和她阴柔的笑,她措手不及,后眼踉跄,

“啊……”

随着一阵惊叫,跌进湖里……而柳妃只是冷笑地旁观……彩霞明月着急地直跺脚,伺候了她数月,深知苏落畏寒,这春天湖水冰雪刚融,冷心冻骨,她娇弱的身子肯定受不住,紧忙跪到柳妃面前,不住地磕头“娘娘,求你让人救救王妃吧…

…娘娘……求你救救王妃吧……”

而柳妃,看着湖里不断挣扎的苏落,阴柔的脸上一片冷笑,对彩霞明月的声音闻所未闻……

好冷!跌进湖里的苏落如坠冰窖,衣服的吃水,一直拉着她的身子往下沉……她不懂水性,手脚的冰冷让她失去了运气的力量,任一股又一股的寒气一直冲至她鼻尖……难受得窒息……

南宫流云……救我……

瞬间想起的是南宫流云温润如玉的脸庞,南宫流云……

冰冷的湖水不断地灌进鼻腔,她的脑海也开始沉浊不堪……那张如沐三月春风的脸却越来越清晰……

忽而一阵紫色身影掠过湖面,飞快地捞起渐渐下沉的苏落,矫若游龙的身影顿时又飞回凉亭,彩霞明月一阵欣喜……

“王爷,王妃怎么样了?”她们赶紧奔了过去,苏落已经陷入昏迷之中,秀丽的眉头深深地锁着,似忍受着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手脚皆是一片冰冷……

“来人,赶快宣太医,马上赶去福怡宫。”一声暴喝,苏落水淋淋的身子湿了他一身,胸前一片冰冷,可想而知,湖水是何种冰度……

柳妃自见他出现就心有惧意,不是说今天他去城外了么?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

太子把苏落轻轻放在彩霞明月臂膀中,沉怒地站起身来,冷凛地五官一片寒霜,冷漠的目光中突然染上一抹残佞,唇畔是令人惊惧的阴鸷和肃杀之气,一步一步逼近柳妃……

“表哥,我……啊……”还没说完就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太子一巴掌就往她娇嫩的脸上刮去,丝毫怜香惜玉之心都没。一声巨大的响声随之而起,柳妃顿时被掌力刮倒在一边,脸颊片刻之后就肿成一片,丝丝鲜血从嘴角溢出……一巴掌,打得她头晕眼花,昏昏沉沉,只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灼热感,痛至骨髓。

“你喜欢这湖是么?我让你尝尝这滋味!”阴郁狠戾的话一出口,他一把抓起柳妃,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把她抛下湖里,在空中划下一条弧线伴随着一声尖叫,凉亭之外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哼声,柳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只敢偷偷饮泣,听着湖里传来一声接一声地微弱呼救声,浑身颤抖,“没昏死过去,不准把她弄上来!”

太子沉怒着脸,一把抱起地上的苏落,飞快地往福怡宫方向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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