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山口松动
在庄子里枪声完全停息后，龟田真机看到小川急匆匆地来到大队部，他劈头盖脸地问：“小川，你们中队击毙了多少土匪？”
小川啪一个立正，然后低下头，说：“报告大队长阁下！我们击毙了……三个！其他的土匪在枪响的第一时间便逃得无影无踪！”
龟田真机上前连续给了小川三个嘴巴子，大骂：“一再提醒你今晚土匪有可能来袭击，要你严密防守。我们还是被土匪炸了炮兵中队部和大队司令部。你难道是饭桶吗？”
小川一砸脑袋，说：“哈伊！”
龟田知道这一股土匪绝不简单。因为小川绝不敢对自己的命令偷工减料，肯定已经进行了严密的布防。可是，这股土匪是何方神圣？又是如何钻进来的呢？他觉得必须亲自去勘验现场！他抓起放在桌子上的指挥刀，说：“带我去看看土匪的尸体！”
“哈伊！”小川像是得到了大赦一般，他机械地转过身来，将龟田出去的通道让了出来，随后，像跟屁虫一般跟着龟田出了大队部。
在几盏马灯的照耀下，龟田仔细地看了三名牺牲的救国军小分队的战士。龟田看到服装是统一的，佩戴的武器也是很精良的！一支皇军的制式步枪、一把德国造二十响毛瑟手枪。他命人将三名战士的军装扒下来，他检查一下那战士的肌肉，他发现不是那种干瘦型的支那人，而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战士。他抬起头来，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查出来这些土匪是从哪里钻进来的吗？”
小川立即将龟田带到东边的庄子边，说：“在这里发现两名皇军明暗哨兵被一种毒箭射死！整个庄子周边，只有这里的哨兵死亡，可以肯定土匪是从这里钻进庄子的。”
这时，一个参谋送来了阵亡统计，他伸手接了过来。一名卫兵立即将马灯凑到他的眼前。龟田真机一看：阵亡四十二人，重伤十一人，轻伤二十七人！
龟田再看看伤亡人员所在的单位和损失的武器，整个炮兵第二中队几乎丧失了战斗力！一个炮兵中队只剩下一门可以使用的六零迫击炮；人员也损失大半。他立即想到土匪袭击的主要目标十分地明确，就是这两个大院子，看来这些土匪十分熟悉当地的环境，并且在袭击前制定了周密的行动计划，他觉得这些土匪很不简单！
想到大院子里发生的爆炸，龟田根本没想到土匪竟然钻进了大队司令部内，将大队副的脑袋击穿，他感到自己的脊梁骨一阵阵发凉！要是自己当晚要了那个支那女人，那么，自己会不会脑壳也被击穿呢？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了。不过，联想到敌人两起夜袭暴露的原因，他突然有了一丝灵感！
他回到大队司令部以后，立即将今晚被袭击的具体情况向山口恭右作了汇报。
一九三九年四月一日凌晨
山口恭右昨晚睡在吕健的房间里。这里面除了没有床上用品，其他一应设施齐全。他知道吕健还在做着打回来的梦想！在卫兵将床铺铺好以后，他便开始联想：吕健就是在这个床上跟他老婆一起*的吗？要是他的老婆这个时候还在这里，自己是不是能完全体验吕健做山大王的心情呢？山口恭右微微地摇摇头，毕竟觉得还是不能将吕健跟自己相提并论！
当晚，山口恭右睡得很踏实！因为皇军已经拿下了两个山寨！尽管不是武力攻下的，也没有对救国军进行大量的杀伤。但是，救国军已经失去了最好的防御阵地，那么，一旦他们被锁定在哪个区域，就会被无敌的皇军合围，最终的结局不外乎是全军覆没！这样，不仅能达到消灭敌人的目的，还意味着皇军会减少很多无谓的牺牲！
“中佐阁下！中佐阁下！”在睡梦中，山口恭右被报务员叫醒！他在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感觉，他立即披衣下床，来到客厅里。
那个报务员朝他一砸脑袋，便双手将一份电文交给了山口。
山口借着马灯一看，是南路龟田真机的大队部被袭击了！看到报来的伤亡数据和歼敌数，山口恭右昨晚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大骂一声：“八格！一再提醒不得掉以轻心、不得掉以轻心！还是被土匪夜袭了！还连续袭击了两次！这个龟田就是一头蠢猪！”他在电文收发薄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朝报务员摆摆手。那报务员敬了一个礼就出去了！
山口恭右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这时，他怎么也找不到做山大王的那种感觉了！他以前从内线情报得知，救国军有一支三十二人的小分队，这些士兵都是从救国军二千多名士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并且，他们接受了极其残酷的训练，特别是夜战训练！极其擅长夜间偷袭！他明白这是一支真正的劲旅！自从进军以来，他一直在关注这支小部队的去向。现在，能确认这支部队在南线袭扰龟田真机大队。也就是说在南路并不是救国军主力攻击的对象，而救国军仅仅是用这支小分队牵制龟田真机大队而已。
在这次对救国军发动攻击之前，山口恭右真正忌惮的就是这一支神秘的小分队！现在，龟田真机要求带领整个大队设计来围剿小分队。他思考了一会，觉得这支小分队确实是皇军极大的隐患，要是能剿灭他们，即使是花费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否则，他们以后将会在铁路线上神出鬼没，而给皇军带来巨大的威胁！想到这里，山口恭右立即回电：
龟田大队：在确认救国军主力不会攻击泰安一线时，你部可以派三个步兵中队围剿敌精锐小分队。但必须留守一个中队，随时准备支援泰安一线。山口恭右！
经过半个不眠之夜后，山口恭右起了个大早！这是他一直的习惯。他立即让卫兵叫来金祖德、古屋猛。看到金祖德像哈巴狗一般地朝自己点头哈腰，山口恭右内心里不免产生一丝鄙视。从内心里说，相比金祖德，他更喜欢吕敏，甚至吕健。他们才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他也不叫金祖德坐下，说：“金大队长，你立即派三组侦察人员前往刀疤山寨、池步沟山寨、九天山寨去侦察，看看土匪们是不是已经弃寨而逃！”
金祖德原以为山口大清早叫自己古来会有什么大事要交待，原来只是派人出去侦察！他从“攻占”十八盘山寨和黄巢山寨的经验来看，救国军不过尔尔！看到山口谨慎的做法，他认为也许是皇军过高地估计了土匪的实力。他哈着腰说：“山口太君，你看，我派三个中队分别去攻占这三个山寨，怎么样？”
看到金祖德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山口恭右差点笑出声来！不过，他还是强忍住想笑的冲动，表现得像是非常欣赏一般，说：“太好了！金大队长！如果护航大队这次能一举将这三个山寨拿下，回到济南后，我会向济南警备司令部给你们请功！”
“哈伊！谢谢山口太君！”金祖德啪一个立正，猛地一砸脑袋，这句话几乎是万分得意地喊出来的！
山口恭右朝他摆摆手，说：“你立即回去准备吧！马上出发！”
古屋猛在金祖德走后，眨巴眨巴他那黄鼠狼一般的小眼睛，问：“课长，您这是……？”他当然不会像金祖德一样愚蠢！否则，山口恭右怎么会派他到安清帮去代替自己主持大局呢？
山口恭右呵呵地笑了！他朝古屋猛招招手，等古屋猛走进以后，他说：“这个支那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为了鼓舞他的士气，表扬他敢于为皇军作战的精神，还是让他去跟支那土匪火拼吧！要是打胜了，我们何乐而不为呢！要是打败了，我们只不过是将缴获支那军队的枪支多拨给他们几支而已！”
古屋猛多少有些不赞同山口的观点。毕竟这是他一手筹建的部队，尽管支那人在他的眼里也是不值钱的货，但是，要是能减少伤亡还是能大大提振护航大队的士气！不过，他可不敢反驳，他压低声音问：“那我……？”
山口恭右很满意古屋猛谦逊的表现，说：“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看到山寨里明显有人防守，就不要盲目地发动攻击，等待皇军的炮兵用火炮摧毁土匪的防御系统后再发动攻击！”
古屋猛基本明白了山口的意思！他认为还是山口看得更远，明显比自己高出一筹！他心悦诚服地一砸脑袋，大声地说：“哈伊！”
吃过早饭后，山口恭右看到金祖德已经带领护航大队向山里进发了。他不慌不忙地集合队伍，率领大队人马向杉本中队镇守的三岔路口开拔！
在天刚刚亮时，吕敏就来到济南城门口。在城门一开时，他便利用手中的特别通行证进了城。他首先去诊所里露个面，然后就直接来到叶偬的秘密联络点。在对上暗号后，门房将院门打开，吕敏闪身进去。
叶偬这时还没有起床，听说吕敏来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来到客厅，假装惊讶地说：“吕老弟，你这么早就怎么来了？”
吕敏坐在客厅里，门房给他泡了一杯茶。他看到叶偬出来，连忙站了起来，说：“老大，这次我是来向你求援来了！”
叶偬一听，这是好事啊！内心里不禁有了一份期盼！前一段时间，老板一直要自己收编吕敏，可是，吕敏一直没有明确地表态。这次吕敏要是有事求自己，那么，不是个谈收编的好机会吗？他强忍住内心里的喜悦，一脸平静地说：“老弟，要我做什么事，你说！”
吕敏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思考怎么说更合适一些！他喝了一口茶后，慢慢地将茶杯放下，看着叶偬说：“老大，我们救国军这次受到了鬼子四路合击！一个环节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全军覆没！我们需要国军在关键时候给予帮助！”他没有一口气将心里想的全部说完，他要试探一下叶偬的态度。
叶偬虽然知道鬼子这次对救国军发动了攻击，但是，他始终认为救国军在山里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再说，打不赢还不能跑吗？在这么大的山区里，鬼子怎么能找得到？听到鬼子这次下本钱分兵四路合围救国军，他这时明白了救国军所面临的凶险，同时也知道吕敏求他的事一定不简单！不过，到了这时候，他也没有了退缩的余地，他说：“老弟呀，我俩也不是外人！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就说出来吧！”
在前不久，国军方面还在争取自己，这时，吕敏认为叶老大一定会帮忙。现在，他看到叶老大说的十分地诚恳，觉得还是要将事情说清楚，他在内心里下定了决心，说：“我这次请求老大在两个方向上帮忙。第一，在临淄东南方向，我们将会有一支部队会被山口恭右的主力追赶，能不能请国军方面派兵接应一下？”（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