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还未来得及去找黎夜。
封妩就带着黎夜上门了。
黎夜病气很重，身体摇摇欲坠。
平果赶紧把黎夜扶进了旁边的客房。
封妩的面纱变成了黑色。
平果可以清楚的发现黑色面纱被染上了暗红的鲜血。
她回头去看元青。
元青恰巧也在看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元青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瞎说话。
元青张口，正要打破沉默。
只见黎夜猛烈地咳嗽起来，然后刺目的血迹自他的口中下滑。
封妩习以为常地袖口中掏出白色的手帕，为他擦拭血渍。
血渍很多，染红了洁白的手帕。
同样也滴到了封妩的身上。
平果终于直到封妩为什么要穿一身的黑色。
沉闷而厚重的黑色，腥气的血迹，给了平果一种不祥的预感。
元青目光闪烁地望着封妩道：“你做出了选择吗？”
封妩迷惑地眨了眨水红色的双眸，显得天真而又妩媚。
她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元青听到啊她的回答，就转移了话题。
他望着黎夜白中带着青色的面庞，转而又看着封妩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又开始犯病的？”
封妩听到这句话，原本干净的眸子里恍若带着些许泪意，说道：“夜，说是今天才开始的。但我知道不是……”
元青打断她的话，干脆利落地说道：“我知道了。你想让我再救他第二次？”
封妩嗫嚅着说道：“对……”
元青长得很高，他俯视着封妩。
封妩无端有一种无可忽视的压迫感。
她突然抬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元青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想帮你。但是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暗示，你却迟迟没有参悟。上天给你的考虑的时间也快到了，你说说，让我怎么帮你好。”
他说的言辞恳切，封妩再相信不过。
她的声音里带着对未知的恐惧，说道：“我也不明白我是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我只是误打误撞参加了选美比赛，然后就失去了容貌。我只是想找回我失去的东西，这有错吗？你告诉我这有错吗？为什么我就有承受这种痛苦。”
元青分外怜悯地看着她，说道：“你想找回自己拥有的东西，这没有错。可是你想过吗？你拥有的东西从何而来。你不费吹灰之力而来的东西，再离你而去，这不是很正常。”
封妩有些愤怒地说道：“你这是谬论。我想拥有美貌，我想和黎夜在一起，凭什么就不行。”
元青冷冷地说道：“没有人说不行。无论怎么做，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也是你自己需要偿还的。”
这个时候你一直虚弱地躺在床上不说话的黎夜，突然开口道：“敢问道长，封妩是犯了何种不可原谅的错误，要遭受这种惩罚。”
元青半天没有说话，觉得他们二人似是冥顽不灵。
他决定再给他们一次提醒。
良久，他又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今日不仅是黎夜的病。你们周围的无辜居民是不是也同样得病。他们的病不正是因你们而起。”
封妩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其实在她的潜意识里认为，别人的性命都与她无关，只要黎夜安好即可。
黎夜还在有气无力地咳嗽。
封妩就做到他的身边，为他轻轻拍背。
这个时候，黎夜的手突然紧紧握住封妩雪白的手。
他的眼神望着封妩有无限爱意，声音也异常坚定，说道：“如果让我一个人承受痛苦，可以让因我们而无辜受难的居民也脱，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时候，元青冷清的声音突然响起，他说道：“这个方法有，不知道二位可愿一试。”
屋子里陡然划过封妩尖锐地怒吼声。
“这个方法绝对不行。”
她的一句话，就像闪电，打到了每个人的心。
在座每个人的心，都在剧烈的颤抖。
平果虽然很同情封妩，但是她觉得，每个人都要要承担的责任。
既然他们二人犯了错，无论用什么方法，哪怕牺牲性命，都应该偿还。
平果皱着眉头，不赞同地说道：“只有黎夜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都不算命吗？”
封妩整个人现在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她害怕元青仗着法术高强，直接要了黎夜的命。
她站在黎夜旁边，挡住黎夜的身体。
她此刻十分后悔来求助元青。
她一字一句地对平果说道：“以后你有心爱之人，也会跟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平果嗤之以鼻，说道：“不管我是否有爱人，我的底线都不会变，那就是有债必还。”
他们你来我往的吵架，让元青头晕。
他对平果挥了挥手，让她别说话。
平果听话的没有开口，但是对封妩却甩起了脸色。
元青说道：“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好办法。今日你们先住下，我在想想有没有别的好办法。”
封妩苍白的唇抖了抖，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问道：“夜，能扛过今天吧……”
这一句话好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平果觉得她原本玫瑰色的眼眸，都一点点灰掉，失去了明亮的色彩。
元青长腿一迈就出门了，只留下他冰冷地声音。
”可以。“
封妩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平果不甘心地跑去追元青。
这一追，就追到了元青的房间里。
元青一回身，就看见平果堵在门口。
他无奈地扶额，说道：“你怎么那么喜欢进我房间。我记得我是聘用你当助手，而不是买你来暖被窝的。”
平果听到这里，脸上泛起两坨红，然后扭捏着身体，嗲嗲地说道：“师傅，买一送一哦。我也可以提供暖被窝的服务呢。”
元青听罢，就把不要脸的徒弟关到了门外。
平果望着拍在她面前的门，丝毫没有气馁。
她跑到书房，从小门，再次来到元青的卧室。
元青这回倒是没有赶她。
他一边打坐，一边说道：“你到底想问什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平果搓搓手说：“还是师傅你最懂我。”
元青只是回了一句冷哼。
平果凑近一步，可以看见元青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又长又卷。
“师傅，这封妩算是好人吗？”
“为何这样问？”
“我也有点纠结。她虽然自私了一点，但是她也是因为爱情。”
元青这时候睁开眼，眼睛里透露着认真，说道：“我也相信爱情是神圣而又美好的，但是这不代表可以以爱之名，任意伤害。”
平果眼神里都是恍然大悟。
良久，她才缓缓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说哪里怪怪的。”
元青又闭上眼睛，对平果说道：“没问题就回去歇息。”
平果嘿嘿一笑，说道：“没事了。”
然后她把脸凑得比元青更近，说道：“如果以后我遇到这种事情，我可舍不得牺牲师傅。其实只是需要牺牲一个人，那牺牲我自己不就够了。”
元青的眼睛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你放心吧，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是可以威胁到我的。”
这句话简直太霸道总裁了，直接戳中平果的粉红少女心。
她捧着脸颊，一脸迷恋地看着元青。
然后元青轻轻开口补刀道：“不过这个问题，你压根不该想。因为你我除了师徒，绝不可能有别的关系。”
元青的眼里是满满的瞧不上，平果简直伤心太平洋。
她黯然神伤地回到房间。
她刚刚躺在软软的床上，就感觉到头痛欲裂。
她抱着头，在床上来回翻滚。
但是这完全没有缓解她的疼痛。
这时候，她感觉嗓子像是钻进了一个小蚂蚁，痒痒的。
慢慢的，她感觉嗓子里的蚂蚁越来越多，让她难受的样子。
她大声地咳嗽出声，想把嗓子里的脏东西咳出来。
但是这些都是徒劳。
她使劲了全身里的力气，咳嗽。
只见白色粉碎花的床单上，都是她咳出的血迹。
平果不敢相信地用手指去沾床单上的血。
鲜红的血在她的手指上蔓延。
她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道：“原来苹果树妖的血也是红的。那这究竟是苹果汁儿还是血呢？”
她歪着头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不到两秒，她感觉头很重，眼皮也睁不开。
她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不，准确地说，她是维持着这个姿势晕过去了。
元青原本还在盘腿打坐，这时候他洁白的额间，有金莲隐隐浮现。
金莲的样子很不稳定，只能看到虚虚的轮廓。
元青感受到金莲的虚弱，他立刻瞬移到平果的房间。
果不其然，平果倒在床上。
而床上是一大片血迹，看得元青心惊肉跳。
元青伸出右手，只见有旋风状的白光运集在那里。
他把白光对准平果的额头。
只见平果的额头也渐渐出现金莲。
随着金莲的显现，平果也由人形变成了一棵小小的苹果树。
元青小心地把平果放在手心里，然后就回房了。
他刚到房间，正好就遇到了东白。
元青看着东白说道：“你也感受到了。”
东白打了个呵欠说道：“别墅就那么大，我当然早就知道了。不过有你在，我就知道她没事儿。”
元青看着东白穿反的拖鞋说道：“你对她还挺上心。”
东白立刻着急地解释道：“才不是这样。我只是嫌灵气不稳定的声音太吵。”
元青懒得理他，只是说了一句：“我反对助手之间相互恋爱，到时候你们考虑好谁辞职。”
东白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假哭道：“你就是想把我赶回家吧。不过让平果这种美色来考验我，你也太小看我的审美了。”
元青把小苹果树丢到东白怀里。
东白手忙脚乱地接住。
“你把她和蛇蛋放一起。”
“鱼缸里？？”
“对。”
“不会被淹死。”
“你猜。”
“元青，你别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