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劝,吃饱饭,陈子涛果然开始韬光养晦。
具体的表现,就是“两会”期间的老老实实,陈子涛再也没有迟到早退和缺席过,钢笔和笔记本,以前搁在身上主要是装饰,现在派上了用场,每天开会时,陈子涛都是埋头做笔记,“两会”结束,陈子涛居然记满了四本。
但有一点陈子涛一如既往,那就是多听少说,尽量不说,要说也是附和别人的话,顺杆往上爬是他的擅长,见了谁都主动招呼,笑脸面对,在县委大院里练了一年的这一套,这会儿也派上了用场。
很多人都感到了陈子涛的变化,不了解他的人觉得他成熟稳重,象个乡党委书记的样子,了解他的人不以为然,因为狗改不了吃屎,他那是装出来的。
干姐姐们倒是一致鼓励他,能装也是本事,官场上必不可少,不是一般人能学得了的。
县“两会”胜利结束,干部们纷纷回家过正月十五圆霄节。
陈子涛没急着回青浦乡,柳云龙和他约好了的,要告诉他一个所谓的惊天秘密。
秘密总是引人好奇,但柳云龙太神神道道,陈子涛不放心,他怕柳云龙耍他,所以他决定把陶菲捎上,玩一出以陶制柳。
在县公安局,除了局长高春阳,柳云龙独怵陶菲,很多年前的那点事,是他怵陶菲的根本原因。
陶菲乐于帮忙,陈子涛的事她总是热衷参与,为此,她特意将老公和孩子赶到乡下婆婆家过圆霄节,要在家里接待陈子涛和柳云龙。
陈子涛说出去谈,柳云龙不知是计,就坐上了陈子涛的三轮摩托车。
不料,三轮摩托车在胡同里乱窜,七转八拐,居然在陶家大宅门前停了下来。
柳云龙嚷道:“老幺,你害我啊。”
陈子涛咧着嘴一个劲的笑。
柳云龙想逃,可逃不了,因为他打不过陈子涛,陈子涛正揪着他的一条胳膊呢。
陶家的门开了,陶菲就站在门口,冲着柳云龙笑,“柳副局长,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柳云龙有点尴尬,“陶副政委,这是,这是你弟弟陈子涛的主意。”
“来都来了,那就请吧。”陶菲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子涛下车,率先进门。
柳云龙只好下车,看到陶菲挽着陈子涛的胳膊,他眼热心热。
在院子里,陶菲指着西墙,对陈子涛笑道:“子涛,就在那个地方,当年你的柳叔叔就是从那里翻进院子里的。”
“呵呵……”陈子涛一阵坏笑。
柳云龙很是尴尬,“陶副政委,你还记着啊。”
“嘻嘻。”陶菲笑道:“让我记忆深刻的是,翻墙进院的时候,柳副局长竟然还是穿着警服的,嘻嘻,真是笑死人了。”
陈子涛笑着赞道:“柳叔叔不愧是警界英雄,敢于穿着警服追女孩,佩服啊。”
柳云龙苦笑道:“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这算什么英雄呢。”
“不对。”陶菲立即纠正道:“柳副局长,你当时不是落花流水,落荒而逃,确切的讲,应该是你举手投降,我优待俘虏,嘻嘻,当时你还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柳云龙心一横,索性来个彻底承认,“我当时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请天鹅高抬贵手,放癞蛤蟆一条生路。”
“嘻嘻……”
“呵呵,柳叔你能屈能伸,真英雄啊。”
说笑着来到客厅,陶菲泡来热茶,柳云龙刚回过神来,陈子涛却又不依不饶起来。
“陶菲姐,我柳叔后来纠缠过你吗?”
柳云龙狠瞪陈子涛一眼,“臭小子,你要痛打落水狗啊。”
“呵呵,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陶菲坐下来,笑道:“有,有呀,后来柳副局长学会了追女孩的文明办法,给我写起了情书,字写得不好,但情真意切,平均一个星期一封,风雨无阻,直到柳副局长他娶了杨慧芳为止,柳副局长,我没记错吧?”
柳云龙不否认,“确实写过。”
陈子涛大喜,“陶菲姐,那些信还在吗?”
陶菲笑道:“应该还在,我家房子多,不知道扔在哪个角落里了。”
陈子涛道:“姐你找找,哪怕找到一封两封也行。”
陶菲心领神会,“找,我明天就帮你找。”
柳云龙真的有点慌了,“臭小子,你想干什么?”
陶菲也来明知故问,“对呀,子涛,你要柳副局长写的情书干什么呢?”
“呵呵……证据,你们公安局不是最讲证据么,我要的不是情书而是证据。”
“嘻嘻,我好象明白过来了。”
陈子涛继续解释,直奔主题,“陶菲姐你可能不知道,我柳叔最怕老婆,我慧芳阿姨是个醋坛子,只要醋坛子打翻,醋味能传遍大半个县机关干部宿舍区哦。”
陶菲与陈子涛一唱一和,“我完全懂了,你是想防止柳副局长干坏事,只要柳副局长干坏事,你就把柳副局长写过的情书交给你的慧芳阿姨。”
陈子涛一拍大腿道:“陶菲姐,你真是聪明,我想的就是这个意思。”
柳云龙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你俩的意思我明白,我心里有数,我心里有数还不行吗?”
陈子涛见好就收,及时收兵,“柳叔,对不起啊。”
“臭小子,算你狠。”柳云龙对陶菲说道:“陶副政委,我服你了。”
陶菲正色道:“柳副局长,我是尊重你的,我只是县局的副政委,我也愿意管管内勤和后勤,你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咱们局缺一个常务副局长,你是不二人选,请你放心,我坚决支持你。”
柳云龙忙着道谢,当常务副局长是他正在努力的目标,陶菲表态支持,算得上是他今天的意外收获。
终于谈到了正事。
陈子涛道:“柳叔,陶菲姐也不是外人,你上次跟我说的什么惊天秘密,也该说出来了吧。”
柳云龙没有犹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地区,打开来摊在了茶几上,“你俩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张手绘地图,上面只有地形地貌,却没有一个字。
陶菲摇头,她没看出来。
陈子涛看出来了,“柳叔,这是我们青浦东浦西浦三个乡的地形图啊。”
柳云龙点着头赞了一句,“你行,连这个都懂。”
“可这与你说的惊天秘密有什么关系呢?”
柳云龙道:“在这张图上,有一条非常隐秘的陆上走私线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