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火的烟蒂, 很不甘的冒了一缕烟。
叶青河以手撑着额，嘴角动了动，自个笑着自个。
戚元涵也跟着笑了笑, 觉着她刚刚那样儿还怪可爱的，戚元涵往靠，免得叶青河太害怕，发挥不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一个人干坐着很无聊, 戚元涵叫了酒水上来放在桌子上, 她不会喝, 盯着看又无聊, 等了会, 她又悄悄的站起来往看。
叶青河还是之的姿态, 微靠着沙发, 卷发斜泼出, 有个女孩凑去要给她点烟, 手指捏着香烟跟打火机, 要往叶青河唇边凑, 叶青河没接。
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家看叶青河的神都挺崇拜，叶青河对她们却很疏离, 期间她动了动唇, 露了个讥讽的笑。
酒吧里头热闹，有失恋的抱着酒杯子痛哭, 一杯一杯的酒水往肚子里灌，有的醉生梦死，俩人抱着就开始天雷勾地火的亲。
吧台深处的隐秘角落里，有两个女人抱在一起, 唇咬唇，亲得很入迷，长直发女孩抬腿跨坐在另个头发稍短的女孩身上。
然俩人继续吻。
短发女孩把长发女孩的外套脱了。
长发女孩是背对着戚元涵的方向，戚元涵很好奇，每次她只会亲，面不知道怎么做，有点想习习。
她盯着看了很久，一直等到人家把目光落到她身上，她才反应来不礼貌。
那俩人一副打扰、很不开心的样子狠狠地瞪着戚元涵，戚元涵理亏，偏头，她很尴尬。
戚元涵又坐回去，发现一个男生坐在她对面位置，穿得挺年轻的，是现在流行的那种鲜肉，穿连帽衫，搞得中分，笑得很腼腆。
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吧。
戚元涵问：“做什么啊。”
男生说：“姐姐喝一杯吗？”
戚元涵摇头：“不喝。”
“为什么啊，刚刚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就想着你可能……”
戚元涵打断他，“不寂寞，有朋友。”在他还要开口的时候，戚元涵又说：“她跟你年纪差不多，是比你好看。”
他微愣，可能是觉得尴尬，摸了脸，起身赶紧走了。
戚元涵说完，从包里翻出镜子对着脸照了照，她一直觉着快到29岁的她，应该看着会很成熟。
现在看，她还挺年轻的。
欣赏着，戚元涵的脸人摸了摸，手指带着凉意，贴在她脸上，能嗅到点点的烟草味儿。
戚元涵说：“你忙完了？”
“没有，就是不想跟她们聊了，提走了。”叶青河笑着说。
“她们都是什么人啊？”戚元涵把镜子收起来放包里，有点好奇地问。
“就我们那栋楼里住的姐妹。”叶青河淡淡地说着，“还有几个不认识，身份都差不多。”
那地儿住的人身份差不多，房子算不上太贵，是又不会掉价，还偏僻，很多人会在那儿养人。
“你跟她们怎么说的？”戚元涵问。
“没怎么说，说点内幕调调她们胃口就行了，到时候周家消息出来，她们就会全信了。”
干这事很讲究技巧，要是摁着人家的头一直讲，人反倒没兴趣，说个没头没尾，人家才会记得。
叶青河站到她侧面，手还放在身，戚元涵又瞥了她一，她缓缓地拿了一束玫瑰出来。
“给你。”她递给戚元涵。
戚元涵问她哪来的。
叶青河故意用花搔戚元涵的脸，说：“酒保那儿买的，一朵一百。”
普普通通的玫瑰，到这儿就翻倍了，真贵。
叶青河坐到对面，捏着酒杯准备倒酒，戚元涵拦住她，“换个杯子，刚刚有人来，不确定干不干净。”
“谁啊？”叶青河捏着杯子，拧着眉。
恍惚间戚元涵又在她脸上看到了淡淡的疏离感，她有点纳闷，叶青河到底是什么样儿的性格。
巧的是，那一群人还没走，跟叶青河对视了一，叶青河很不悦地问：“来搭讪的？”
戚元涵点头，是的。
酒吧嘛，搭讪很正常的，漂亮的女孩，走进酒吧的那一刻，就会各种人盯上，戚元涵又是一个人进来的，不少人看着她都蠢蠢欲动。
叶青河起身走到戚元涵身边，手搭在她肩膀上，一直用玫瑰撩戚元涵的脸，戚元涵也不敢用力推，怕把花弄碎了。
了会，叶青河停了，戚元涵还以为她要把玫瑰递给她，谁知道叶青河含住了玫瑰，弯着腰把玫瑰往她唇边送。
戚元涵侧头看她，薄薄的衣衫挂在手肘，黑色的裙子柔的贴在身上，显得整个人很有欲望。
戚元涵伸手去拿，叶青河空着的那只手就摁住了她。
换成旁人戚元涵早推开给一耳光了，是逗她的是叶青河，是个很美的人，她红唇动了动。
洋玫瑰的刺不扎人，戚元涵倾身含住，将玫瑰接来，往退的时候，叶青河刮了她的鼻子。
戚元涵把玫瑰拿来，“没没。”
“你也没比我多少。”叶青河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手指搭着戚元涵的肩膀，漫无目的扫着四周，说：“你坐这儿，人都以为你是个内敛的姑娘，都跑来跟你搭讪。”
“嗯……”这话中听，戚元涵喜欢。
“行了，你闹。”她又努力严肃。
叶青河轻声笑，就要去搂她肩膀。
酒吧热闹，音乐到高潮家开始跳舞，往看，刚刚围着叶青河的人，都不见踪影了。
音乐振奋，戚元涵听着没什么感觉，欣赏不来，只觉得自个耳朵震得微微发麻。
结了账，她们就出了酒吧。
“去我家里住。”叶青河邀请道。
在酒吧里待久了，她们身上有浓重的酒精烟火的味道，戚元涵到车上从包里翻出瓶香水给她。
叶青河抬在腕上耳朵上喷了喷，然去开车门，说：“味儿真重，也不来了。”
戚元涵说：“我坐驾驶位。”
“你真不去我家？”叶青河眉心皱得很深，说：“我真的不建议你回去，好不容易出来，回去受闷气了。”
“我不回去。”戚元涵说：“我去瑶玉家住，去你家里不安全，要提心吊胆的。”
叶青河握着方向盘，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提心吊胆？”
戚元涵就说：“周炜川找不到我，他指不定会去找你，到时候我往哪儿藏，藏你家里衣柜啊？”
叶青河认真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我家衣柜挺，不给他开门就行了。去住几天不碍事。”
戚元涵摇头，之她还有事要忙，待在叶青河家里很麻烦，让有心人惦记了，叶青河也不安全。
戚元涵说：“等忙完说吧。”
叶青河换到副驾上，“也不晓得几天是谁跟我说，之不忙了，就会天天去看猫的。”
戚元涵关好车门，“等不忙，我就去看。”
叶青河看向窗外，有点闹脾气似的，戚元涵放轻了声音，说：“真的，不忙就去看了，我说话算话的，从不撒谎。”
“人不可能不撒谎。”叶青河认真地回。
戚元涵道：“那我对你不撒谎，行吗？”
叶青河本是冷漠地看着窗外，等车开起来，她“嗤”了声，又把脸转来，勾着唇角笑了，有点娇嗔的样子，戚元涵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些。
戚元涵没把叶青河送到家，刚进区，叶青河就叫她把车停了来，说是周炜川病急乱投医找她这里来了，她楼里住的姐妹，给她们通风报信了。
叶青河嗤笑，“他怎么知道你跟我在一起？”
“肯定是他妈说的。”戚元涵道。
“……”
叶青河微愣，“我怎么没想到，他妈真是……那你还真不能住我这儿。”
姜林月疑心很重，戚元涵怎么闹怎么演，她都会留个心。
叶青河推开车门去，拎着她那个信封包，随意地往肩头甩，然，搓了搓手臂。
戚元涵手从车窗外伸出去，拍了拍车身。
“怎么了？”叶青河扭头看她。
戚元涵把外套递给她，“给你。”
十月的尾巴甩去，凉意往上升。叶青河接去，黑色西装外套，戚元涵在公司经常穿，一看就是她的风格。
叶青河把外套穿上，故意低头嗅了嗅袖口，说：“我这穿着你的外套，身上还有你的香水味儿，待会周炜川怕是要疯了。”
这么冷的天，一直周炜川纠缠，也不是个办法，戚元涵说：“那你就跟他说，是你在酒吧认识的野女人给你的。”
“野女人？”叶青河没想着她会用这种话形容自己，笑道：“你算什么野女人，你分明是人间富贵花。”
她弓着身，手指从窗户外伸进来，碰戚元涵的脸，“养在家里怕人偷走的富贵花。”
几分钟，戚元涵倒车，开出这条道，她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很热，一直发烫。
沈瑶玉家很偏，开车去要花四十分钟，恰逢高峰期在路上堵了会，到沈瑶玉家直接十一点。
戚元涵到沈瑶玉家里先检查了冰箱，免得有什么东西坏在里面。
弄完杂事，戚元涵找了个矿泉水瓶子，沈瑶玉家里都没个花瓶，她只能把玫瑰花插进瓶子里。
弄完，她给周炜川回了条信息。
戚元涵回：【找我，我想静一静。】
周炜川一秒就切来了电话，她直接挂断，周炜川一直打，她烦了，就把号码拉进黑名单。
了会，戚元涵收到叶青河的信息。
叶青河：【静静是谁，为什么想她？】
戚元涵回：【因为她长得美。】
叶青河：【好勒，明天就去民政局。】
戚元涵：【去做什么？】
叶青河：【改名字，从此我就叫叶青争，名叶静静。】
戚元涵看着笑了：【哈哈，叶青争。】
然手机沉默了几秒钟。
叶青河次给她发信息：【怎么，你在想我啊？】
戚元涵：【你想得美。】
叶青河：【哈哈哈哈哈哈。】
戚元涵拿着手机去厨房，有点饿了，沈瑶玉冰箱里没东西吃，只有几包泡面。
她给叶青河发信息：【记得吃饭。】
叶青河：【懒得弄，就泡个面，加个蛋。】
锅里烧了水，戚元涵把手机放在旁边，看着叶青河发来的一条条信息，叶青河教她怎么做饭。
戚元涵会煮面，就是不会加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以她自己做汤，鸡蛋能跟汤水融合成一体。
叶青河让她把汤煮好了加面，闷一就能吃，戚元涵用语音说：“这跟直接泡有什么区吗？”
“你吃就知道了。”叶青河安抚她说。
等了几分钟，戚元涵揭开盖子，香气扑鼻。
味道的确不错，只是戚元涵嘴巴刁，没觉得很好吃，她故意挑刺说：“很咸。”
“你盐放多了，面饼本来就是咸的。”叶青河说，“要是太咸了，你去倒点开水吧，加太多。”
问题是这家里没有开水啊。
沈瑶玉去拍戏有一段时间了，接的导片子，在里头演了个女将军，女二，人设还不错，家里好久没人住，烧热水她得把壶洗一洗。
等水开，面都坨了，而且她有点懒。
戚元涵说：“将就将就还能吃。”
叶青河就说：“懒死你得了。”
戚元涵：“你还管我懒不懒？”
叶青河拍了张照片来，她那碗面，是真的豪华，配了火腿，还把蛋切成了两半，面是金色的。
戚元涵看看碗里的，看看叶青河发来的图，人比人气死人。叶青河做的是食物，她做的……
很不情愿的把面吃了，戚元涵拾掇拾掇就去洗澡，之她在这里留了衣服，可以将就着穿上。
这一天就这么去了，画上了句号。
先戚元涵说，如不是周家，她一定会得简单幸福，每天开开心心的，这不是卖惨，是她的心里话。
跟他们家里纠缠戚元涵无比的累，把自己活得紧巴巴的，一点也不洒脱，尤其是成年之，要在他们周家皮子弄公司，还要给他们笑脸，那段日子，她每天恐惧折磨，用吃药来麻痹自己。
现在呼着气，有种解脱感。
戚元涵在沈瑶玉家里待了几天，很清静，没有人来打搅她，她又请人把房子收拾了一遍，忙完好好睡了一觉。
第三天，戚元涵就听到了消息。
周家开始对外澄清了，说是没用她的标书，说是标书内容跟项目对不上，以才中途换了人。
还放消息说，是因为戚元涵跟周炜川感情不好，才导致她崩溃。周家没有诋毁戚元涵，而是拐弯抹角的说她精神状态不好，说希望她早点回去。
这种事懂得都懂。
戚元涵没去澄清什么，没必要，结很快就会出来，当然她也没回周家，她去了私立基金公司。
从一开始戚元涵就没打算用基金公司的名义拿项目，因为用了也拿不上，基金公司背景太薄弱，不是专攻地产，这么去竞标，那不是陪跑吗，她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基金公司只是临时据点，到真正竞争的时候，戚元涵就会用上底牌，这张底牌戚元涵一直藏得很好，虽说没周家背景雄厚，在地产界的挂上了名。
先姜林月还以为抓住她柏妤柔见面，就是抓住了她的把柄，对戚元涵来说，开始是有点慌、是有点担心，续看她还盯着基金公司，就觉得无关紧要了。因为基金公司本来就是她包装出来的晃子啊，发现有什么关系，不看到了层脆皮。
姜林月跟她玩心机？
戚元涵不搭理她，就是不屑她，轻蔑她。
如不是姜林月拿她爸的房子威胁，戚元涵神都懒得给姜林月，说她聪明，她还跟她演上了。
早说了，惹她，她记仇，不是个好人。
在基金公司这些天，戚元涵跟柏妤柔仔仔细细把标书核对了几遍，做好有细节，她把叶青河给的那份手稿也用了进去，这个是标书的核心亮点。
做标书不是件简单的事，到时会有多公司竞争，不是看谁报价低就能拿到项目，政府主要看内容，看能不能做好这个项目，要你宜又有实力。
熬了那么几个星期，东西终于收进了纸袋。
柏妤柔伸了伸懒腰，说：“出去吃一顿？”
戚元涵摇头说，“不了，有事忙。”
“你有要忙什么的？”柏妤柔累得气不顺，说：“你不请个饭，真说不去了哈，心公司里的人不认你。”
戚元涵说：“跟人约好了，忙完要去看猫。”
“……人不如猫啊。”柏妤柔感叹。
戚元涵说：“我给你红包。”
说着，她点开手机，就听着一声：【支付宝到账一百零……万。】
柏妤柔瞬间活了，坐直身体拿起手机看。
戚元涵看着手机说：“不是你的，是我的。”
“不是……咱俩一起工作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笔巨款？谁给你的？”柏妤柔眯着眸，疑惑地看着她。
戚元涵嘴角噙了笑，“猫猫它妈咪打的。”
“……”
柏妤柔挥挥手，“走走走，赶紧去找你的富婆吧，我不想看到你。”
钱的确是叶青河打的。
面标注了：卖标书挣得，最近行情不太好，就卖了这么多，嫌弃（ps：猫猫想你了，记得来看猫猫）
戚元涵这边的事做完，她那边的也完成了。
不见面真说不去了。
戚元涵想着笑了笑，心脏热热的。
她好像、好像有点想叶青河了……
……
十一月底，招标程序走完，等着开招标会。
项目的招标要求非常多，采用线上线的招标方式，先在网上走程序，填写电子标书，确认合格了，才能去参加招标会，然唱标……各种面审，层层关卡。
周家很有信心，早上老爷子就把有人喊起来，一家子拜祖宗拜地藏菩萨，拜完又拜财神爷。
全家上上都跟着跪，就图个吉祥如意。
老爷子感叹，“这地儿我攒了半辈子了，今儿就等着祖宗开个运，咱们一举把地儿给拿来。”
家笑着说这是给周家造福，祖宗肯定开运。
然而，他们忽略了一点，作恶多的人，菩萨对他们会闭上，就算是他们先人升了天，也会一脚踩在地里。
早上周文伯用餐，就带着团队早早的往招标会上赶，谁知道半路就拦了来，警局那边说是有点事需要他配合。
消息传回去的时候，老爷子正在跟隔壁的老朋友棋，手指一抖，险些把棋盘掀了。
老爷子说：“那标书呢？标书送去了吗？”
招标会时间卡的很死，差那么一分一秒都不行，没有在规定时间送去，会直接废标。
“董事让手人带着标书去了，现在团队经快到了。”那助理说。
“嗯。”老爷子呼了口气，“你看看还有哪个总在公司，让他赶去主持局，竞标的时候得有人往上站，杀杀底的锐气。”
“我正想跟您说这个事，董事带走，周总三周总都开着车，抢着赶去了。”
“什么？”老爷子手又抖了。
助理没敢接话。
“这几个孽子，他们一起去要是闹起来，那不又得废标吗？”老爷子心口又开始不顺。
这种项目招标会很多人去，而且都是有实力的公司，稍微一点问题就会废标。废标的意思，就是这份标书判定没用，废除参加招标的资格。
招标很严格，有一句至理名言“细节决定成败”，标书薄了可能会废，标书太厚也会废，很多时候一个项目理解错了，填错了格子，也是没戏了。
这不是闹着玩儿，几百个亿不是给你扔着玩儿的。
他忙道：“给老三打电话，叫他回来，让老带队去。给姜林月打电话通知她去警局弄人！把这个消息给我死死的压住，传到招标会上去！”
公司背景干不干净，都在招标考虑范围里。
老爷子也是在商场游走很多年的人，知道该怎么布局用人，他骂道：“元涵这一走，老二家没一个靠得住！”
管家按着他说的去打电话，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秘书从外头冲了进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董事长，二太太抓了！她刚刚警察带到警察局了！”
“什么？”老爷子刚压去的气，又瞬间提了起来，梗了，人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捂着胸口。
管家赶紧给他拿水拿药。
老爷子没吃，问：“为什么抓，凭什么抓？”
秘书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说！”老爷子厉吼。
秘书道：“说她手脚不干净，偷人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