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凡骇然。双眼定定地看着久久。
久久也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怕了？”
“我在想你是不是在逗我。”
“逗你干嘛？好事做到底。你不是活雷锋吗？”
“我是活雷锋，可这个事……什么时候？”
“等会吃完饭，咱们去百合，就去你和七妹开的那个房间。”
“啊？七妹都对你说了？”
“你以为呢？你们做了几次，都用了什么招数，包括荡秋千她都给我说了。”
“这……也太难为情了吧？”
“能做出来，说明就不难为情。今晚，你把和七妹做过的都在我身上做一遍，我才能原谅你。”
“那……好吧。”
“哈哈哈……”
久久忽然放声大笑：“别想好事了，我真的是逗你呢！我怎么能强人所难呢……你这个……混蛋！”
王小凡拍拍胸口说：“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的要……其实我这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好好爱你的小雅吧，我作为师傅，不会横刀夺爱的。”
王小凡端起酒杯，毕恭毕敬地说：“师傅，我敬你一杯！”
久久喝了酒，眼神睥睨，说：“某些方面，我还应该叫你师傅呢！”
酒快喝完，菜快吃完，王小凡还没把今晚要说的话说出来。正着急呢，忽然听到久久说：“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要请我吃饭了吧？”
这女人，是多么多么的善解人衣啊。
“我真没有……”
王小凡还想再谦让一下。
“没有的话走人！吃饱了也喝足了！”
说着，抓起大衣和皮包。
王小凡这才慌了，一连声地说：“等等等等，再坐会再坐会，话还没说完呢。”
久久“嗤”了一声说：“就知道你的饭不是白吃的。说吧，啥事。”
此时不说，更待何时？王小凡把六零求他的事情说出来了。
久久听完，皱着眉头说：“小凡，你怎么知道范总就会给我面子？我在范总那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过。”
“可我已经答应六零了呀。行不行，你去试试呗。”
王小凡的心里有些凉。
“哎我就纳闷了，你不是一直都很看不上六零的吗，怎么这会又替他出头了？”
不把真实原因说出来，恐怕是不行了。
王小凡把六零箱子里的东西，拼命赚钱给母亲买赫赛汀，以及如何替他买药，如何去他家里送药都一一对久久讲了。
久久听完，面色也沉了下来。喃喃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一直是对六零嗤之以鼻的，没想到他这么有孝心。就冲着他这份孝心，这忙我必须帮！”
王小凡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笑道：“我就知道久久姐是热心肠！”
“哎呦这姐都叫出来了。小凡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范总的脾气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说一不二，武断的很。开除这四位技师，肯定是他的意思，要他收回成命，哪有那么容易？”
这个时候，久久也没必要撒谎。王小凡也意识到，这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那我们怎么办？六零失去了这份工作，他母亲也就必死无疑了！说不定他为了搞到钱，不定走什么极端呢。”
王小凡的脑海里，又闪过六零母亲苍老的面容。
“唉，有什么办法呢？我只好拿着我这张还算有点姿色的脸，去蹭蹭范总试试了。”
“那太谢谢你了。久久，你要是做成了这事，我肯定会报答你的。”
“我倒想知道，你怎么报答我。”
“具体怎样报答，我还没想好。但肯定会报答的。”
“那好，你要说话算数。”
久久说着，摸出了手机。
“干嘛？”
王小凡问。
“给范总打电话呀，看看他在哪。”
久久开始拨号。
“不用这么着急吧？再说你喝了酒。”
“我有事不喜欢放在肚子里过夜。再说喝了酒更好说话了，一些平时不敢说的话也能说出来。”
王小凡没说什么，暗暗欣赏久久的性格。这其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女人。
电话接通了，久久的声音含糖量马上上去了：“范总，我是久久。在哪忙呢……有个小事，想见见您……好的，我马上赶过去。”
久久挂了电话，说：“范总在锦绣大酒店。我现在过去见他。”
王小凡听到“锦绣大酒店”几个字，心里有些膈应，说：“等明天他回办公室再去见他更合适些吧？”
“他愿意见我就谢天谢地了，还给他讲条件？走，你和我一起！”
“我也去啊？”
“必须滴。你给我壮着胆。”
王小凡匆匆买了单，和久久下楼，打车赶往锦绣大酒店。
锦绣大酒店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在整个花都市属于规格最高的酒店。据说那里的特殊服务是公开的。
车上，久久说：“等会我上去见范总，你呢就坐在车里给我掐着时间。如果我超过半个小时没下来，你就装作我的男朋友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忙完没有；如果我超过一个小时还没下来，你再给我打电话，就说在楼下等我。记住了吗？”
王小凡听她这么说，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点头说：“记住了。”
心中暗想，这样看来，范总也许不是善良之辈啊。难道久久去求他，还得冒着失身的危险？否则她也不会这样交待呀。
又觉得自己这样帮六零，是不是代价太大了些？
想到此，就说：“久久，要不，算了吧？”
久久转头，看着王小凡，幽幽地说：“怎么，你怕了？”
“不是我怕。而是我担心你。范总他……”
“没事，我尽量把握好。”
说话间，到了锦绣。下车前，王小凡找到了久久的手，紧紧握了一下。
久久笑了一下，下车了。
王小凡拿出手机，调出钟表，就那么死死盯着它看。
脑海里想象着久久的轨迹。这会应该进大厅了。这会上电梯了吧。这会应该在敲范总的门吧？范总过来开门了。他是穿着正装，还是真空只穿着睡衣呢？抑或是，什么都没穿……
王小凡继续发挥着想象，脑门子上的汗都想出来了。
又觉得这时间过的这么慢，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漫长。
好不容易过了半个小时，马上拨通了久久的手机。
“喂，思思你在哪呢？”
“在给领导汇报工作呢，马上结束。”
“好的，别太晚啊。”
“知道了。拜拜。”
久久挂电话的一刹那，王小凡听到有个男声说：“谁呀！”
没听到久久回答，话筒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又进入了各种想象。
按照常理，久久求范总开恩放过六零，也就是几句话的事，用不了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之内，他们肯定还说了其他的话，或者做了其他的事。
说的什么？做的又是什么？
王小凡想起了那天范总去医院看他，前呼后拥的做派。又想起了他不笑时，眼中流露出的杀气，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久久之所以不买么么的帐，敢于和十三姨等技师们互怼，指靠的，应该就是范总了。王小凡早就听说范总比较欣赏久久，事事都罩着她；但也听到风言风语，说久久是范总的马子，他们两个有那种关系。
不过王小凡更愿意相信第一种说法。因为在和久久接触的过程中，从没发现范总联系她，甚至连个信息都没发过。
范总忙的都是大事，应该没时间和一个女技师拉拉扯扯吧？
王小凡就这样一会肯定，一会否定，眼巴巴地看着时间。
又等了半个小时，感觉好像是又过了一个世纪。再次拨通了久久的电话，告诉她在楼下等，久久“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等待，王小凡就有些烦躁了。因为久久只交待了这两次电话，接下来要不要打，她可没说。
在车上等着着急，干脆下了车，围着车驴子拉磨似的转圈。一边转圈，一边焦急地向酒店的旋转玻璃门望。
终于，玻璃门把久久吐出来了。王小凡跑上去，急切的问：“久久，你……没事吧？”
竟然不自觉地抓了她的手，借着路灯光上下打量。
“能有什么事，看你紧张的。”
久久淡然一笑，松开王小凡的手说：“走吧，回去。”
王小凡很想问问事情办的咋样了，但忍着没问。这样好像太功利了些。
坐到车上，王小凡闻到了洗发水的味道。但不是久久常用的那种味道。心里“咯噔”一下。
久久在范总的房间洗了头。这说明什么？
洗头只是表象，真相是，洗澡。
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洗了澡，这意味着什么？
一瞬间，王小凡后悔了。后悔不该帮六零这个忙，不该为难久久。
他再次握了久久的手，心痛的说：“久久，你……”
久久轻松地一笑，说：“事儿办成了，范总答应留下六零。”
这是个好消息。但此刻对于王小凡来说，已经算不上好消息了。因为他一点都不开心。
久久看王小凡不停地打量她，说：“看我干嘛？我有什么好看的？”
王小凡捂着胸口说：“我突然觉得心好痛。久久，你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吗？”
久久缓缓地点了点头，说：“做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
这句话，证实了王小凡的猜测。他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痛苦地皱紧了眉头。
久久今晚舍身去求范总，并不是因为她和六零有什么交情，不还是为了不让王小凡失望吗？
而王小凡为了信守还在拘留所的六零，竟然拿久久去搏，虽然目的达到了，但付出的代价也太大太大了。
所以此刻，王小凡觉得，自己欠久久太多了。真的是该好好补偿她了。
但自己心中那份痛，不知道何时才能平息。
久久看着陷在痛苦中的王小凡，当然洞察了他内心的活动。
“小凡，说吧，你怎么补偿我？”（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