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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章 阿P倒了

均势打钱打不过,劣势维稳稳不住,优势推进强度低。

只此三条,就能参照大部分战队的实力。

第三局。

秦明一开始重点安排是打中野,盲僧加冰女很难没有主动权,至于这个主动权能打出什么效果,他不太能完全预估,只是在执行的过程里,下路已经开花了。

或许是压力太大,或许是神经紧绷。

Zven这一局直接被RNG当成了不出塔的提款机。

连欧美观众看到这一幕,也只剩下叹气和调侃。

当然。

这跟技战术水平的进步有关。

换成以前,实在不想对位,那就换线,AD上路站,从不是什么段子,用这种方式规避打线,也就无所谓什么对线细节不细节,反正不会碰面,只是拳头不想看到这一幕,所以演变成蛇队包夹战术大热,动作细分到线野联动、兵线进塔、视野放置,缜密的执行过程经受了大赛证明,连抗塔换抗,都给蛇队玩出了花。

从这个角度来看,G2被降维打击的效果很明显。

因为下路被线杀,RNG自发的往下半部投入更多的力量,随之而来的,就是Zven整个人的状态非常之差,连补刀预估血量,都出现瑕疵,连连漏掉本就不好去补的小兵。

这种事在赛场上不算常态,但绝对不低。

线下打比赛,知道有观众看,选手很在乎自己的操作,换言之,一旦成了被突破的口子,负面Buff不要太多。

更让G2下路迷茫的在于,他们越是这样,RNG攻击的力度就越大。

因为选手都是会自发判断状态。

就像此刻,G2下路刚回了趟家,乌兹马上招呼中野来越,“我往前压,他肯定往二塔站,你们反正看我兵线,兵快被塔补掉,我绕一下,他会出来(除非不碰线)。”

但不碰线,乌兹也有手段。

如何?

不磨塔只垫刀,小明压到空地,把视野挤到石甲虫一线,且因为维鲁斯马上到六,霞才四级,G2下路绝不敢找他们的麻烦。

知道这一点。

收获一次助攻,逼出妖姬闪现的小虎很懂的减缓推进。

蛇队包夹,最细致的部分永远是兵线同步和人员提前调动。

参考队友的条件,这波游走,最好是下路前排兵被塔吃掉,然后他把线送进去,往红区推进。

做到这件事并不难。

如果阿P没死那一次,或许小虎得想着怎么亏线强抓,但妖姬阵亡一次,竞争关系大不相同。

“好过分,我好喜欢!”

看到女坦卡住经验区,霞跟风女想往前蹭又不敢往前的样子,弹幕观众很兴奋。

“窝草,这么不当人!”

乌兹更过分,站在塔里补尾刀,如果这个防御塔不是蓝方一塔的话,场景很正常,但身份互换,对G2来说,非常憋屈。

作为对线没打好的一方,解脱的方式除了帮抓、掉塔,没有第三条路,一般来说,优势方也愿意早点拔塔加速扩张,但这把不一样,这么做的本质是想越塔提款,逼G2中野陷入泥潭。

进塔近战兵,一个一个被吞没。

这种事,对AD来说,是一种折磨。

而就在阿P听到Trick跟下路商量怎么解线,主动加速下塔告破时,冰女交W垫刀,明显是要加速兵线进塔的节奏。

“下路小心,盲僧可能在。”

阿P刚接住线,切到下路。

可从形势来看,或许没那么严峻,下路塔兵马上消失,维鲁斯往后拉,女坦往石甲虫退,好不容易囤线结束,如果再不去接线,被囤了又是要命。

很多时候。

看似有的选,其实没得选。

“小虎正在赶,巨魔这个位置?要上吗?”

风女贴着墙往一塔移动,身后的巨魔保镖吃到天音波,香锅踢巨魔逼出W,往二塔前拉,女坦从草里出来,距离风女不到4个身位。

“小明不急着出手,先逼位置。”

盲僧、女坦夹击风女,Zven叠羽毛,只是由于路径改变,他始终无法在同一直线积攒三根羽毛。

3秒后,盲僧拍地板减速,女坦Q晕,维鲁斯从侧翼杀出,巨魔Q住延缓乌兹进场。

“我捏着E,你看我柱子。”Trick提醒。

“这个位置有点深,乌兹一个E减速,霞挂虚弱,风女治疗加速,盲僧再一个Q,女坦指进去了!”

风女状态很残,G2没想保它,只是女坦E进塔的瞬间,巨魔柱子卡位。

正当大师兄判断能换一个,G2还是很亏的时候,Zven非常“争气”的往前走了一步,帮助小明声东击西,一个Q晕住霞。

“女坦控制打满了!乌兹跟上大招,小虎E过墙,W控到2个,霞被瞬秒,巨魔也跑不掉。”

霞E技能没按出来,冰女跟维鲁斯的配合,堪称毁天灭地,小狗再一个治疗,女坦200血走出,换冰女抗塔,盲僧补伤害,维鲁斯收割。

3秒后。

乌兹砍下双杀,小虎收下霞人头,RNG因此打出6:0的人头比,引得现场欢呼。

就在Zven被打得头昏脑涨的时候,妖姬赶过来,遇到的场景就是中辅状态很差,阵型紧密。

队友们都看着他。

“视野看到了妖姬,小明往后站,别给他收头的机会。”

香锅顶到石甲虫通道,小狗护着中辅往一塔撤,由于新的兵线马上过来,这个撤退路线相当保险。

只是接下来的试探回合,妖姬一段踩过墙,然后往前拉,搞得香锅下意识判断妖姬要二段踩尝试接触后排,预判前进交Q,结果妖姬一个停顿后撤扭掉天音波,大树TP防御塔。

这下。

只能乌兹往前顶,平A妖姬,掩护中辅后撤,因为一旦三人进塔,再想用输出逼退妖姬,会吸引防御塔伤害。

关键时刻,继续分路。

RNG很会处理这种局面,把潜在的威胁都想到了。

只是阿P把冲阵地强行打成猜谜底的功夫,防不胜防。

RNG下中辅布出隐性口袋,妖姬刚交复制W,维鲁斯主动平A抗塔,女坦顺手一指。

“又E到了!冰女接W触发巨像,能杀,还能杀!”

妖姬杀进来,被RNG教科书般的站防影响,明明进程被断,可谁都没想到妖姬进入斩杀线,被动触发,一道身影往塔后方向走,一道身影傻傻的贴近冰女,加上大树马上下来,RNG判定拖延逃跑的那个才是真身。

小虎出Q,维鲁斯一箭,“妖姬”阵亡,然后一道链子牵住冰女,交出引燃,“假身”后拉,导致冰女交E被控制拉断。

“哎呀,我们的伤害打给了假身,小虎跟明不好走了。”

一波精彩的刀尖攻防。

看着大树开大留住女坦,盲僧维鲁斯卖掉,米勒不得不夸道:“阿P,又是这个阿P,这波妖姬但凡失误一点,我们都能杀他,然后站好位置,集火大树——

我们的处理已经够好了,但就是这个真假身操控实在太有迷惑性。”

0换3,被强行操作成2换3。

但G2并不开心,队员心里只是无尽的疲惫。

他们就觉得不管怎么操作,能拿到的筹码永远很被动,诛心一点,能顺顺利利,谁希望“一脚洗白”?

劣势翻盘说明有韧性,可一个BO5,把把劣势需要靠刀尖翻盘,这到底是韧性强,还是队伍节奏或者战术分配有问题?

答桉不言而喻。

“不好打,他们闪现马上好,下路还是能越。”阿P明确的指出这个困境。

“我的问题。”

速来有点傲气的Zven再不见赛前的豪言壮语。

只是这样的话,很打击士气。

“我们没有怪你,别多想。”

“不,我打得太糟糕了……”Zven很不想这么说,但他的确觉得对不起队友,双c双c,AD的表现到底在哪里?

“装备和等级差距太大,塔出不去,龙争不了,他们不拆的话,我连坐牢都是奢望(坐牢好歹能站在经验区闻经验)。”

“……”

“等对面越,我再来。”

G2没多少选项,RNG这边却是嗅到了三比零的契机,甚至还想加速。

“小龙能看。”

“下塔拆了吧,杀他们收益很低。”

乌兹同意,“也行。”

小明想着大树刚交传送,提议道:“上路能看。这波打小龙,把视野一挤,你上路放线,小虎跟我。”

小明分析道:“我们只要在下路做出给压力的动作,他们肯定把注意力集中在下半部,然后我们就可以换个主攻方向。刚好拔塔拿小龙,顺势转线。”

“OKOK。”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当盲僧光明正大的来三角草施压,女坦吃个兵到六,霞不敢不退。

这就是小明的计策。

论转线三十六计,从蛇队到RNG,接近2年的时间,足够他比同时期的自己拥有更成熟的指挥。

“9分钟不到,吃下一塔,欸,风龙也可以拿,很舒服。”

记得正说着,冰女推了线后撤进红区,女坦河道摁B。

而在上路。

听着队友给的指示,Letme很自然的控线,然后趁着女坦过来之前去河道做眼方便蓝方攒出兵力优势。

一环扣一环。

一套接一套。

大招进入冷却的大树不足以为自己拉开空间,何况还是三人抓上。

然后。

G2就发现他们做得这些努力,反倒成了上路被抓的契机。

“我死了,他们3个。”

大树阵亡,上塔不好守,RNG的进攻,不给G2喘息空间。

“突然的一波转上,再度建功,那这样,先锋也有了。”

人头2:7。

“基本结束了,拿到这么大优势的RNG,只能说,想输也难。”

“这不是送一波二波的问题,而是起码送两条大龙才行。”

大师兄小组赛跟RNG交过手,对于G2目前如热锅蚂蚁一般的调动很是感同身受。

没有进攻目标,害怕被反打,做事不可能不犹豫。

眼瞅着妖姬离线找机会,冰女永远捏着技能等它,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大师兄直接泪目,“没人帮打伤害,妖姬进场太难了。”

先锋撞塔,控龙,顶中线再扫荡。

G2所有行动都像是撞进RNG怀里。

22分钟。

人头4:17,0-6-2战绩的霞让人不由得为他担心,他的心态绷不绷得住。

当Zven再一次吃线被抓,防御塔根本保不住时,Trick无奈道:“结束了。”

这可能是他们这个团队最后一次登场协作。

想到那些并肩作战、相互开玩笑的日子,想到队伍大规模换血,这是他们五个人最后一场比赛,再看到RNG两路推进,冰女肆意逼身位,阿P一时间崩溃不已。

他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俱乐部教给他的第一课,就是你以为的队友情,在理想成绩面前,不存在耐心。

你以为可以继续磨合,再创新高;

你以为相处久了,彼此理解,统治欧洲赛区,总能冲击召唤师杯;

你以为只是欠缺点运气,版本不站在自己这边;

统统都是你以为……

那些不现实的,憧憬的幻想在这一刻破灭,关键队友还都在安慰他,觉得拖累了他,一想到这儿,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潮水般的情绪冲破阀门,让他失守。

“欸?Perkz哭了?”

米勒第一个看到了镜头前,阿P有些拧巴的表情,五官挤在一起,皱着发出无声的哭泣。

“这就是电子竞技的残酷吧。”记得不知道怎么表示,他看过太多不甘的痛哭,他以为阿P只是其中一例。

相比于解说,弹幕乐子人更多。

“窝草,阿P被打哭了。”

“哎呀呀,下手太狠了,22分钟破高,跟点菜一样,一把比一把狠。”

“不讲武德,欺负国际友人!”

“我是他,我也哭好吧,什么菜逼队友,不能分担压力就算了,还TM扯后腿,我要是中单,我第一个发起投降。”

站在上帝视角,观众朴素的认为这是技不如人的委屈。

这种事,在体育界更常见。

当你付出汗水,拼命的提高自己,突破潜能,然后在赛场上碰到一个大魔王,只能看得到人家后脑勺的心酸。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无济于事。

“别这样,又不是再也不见了。”Tirck开着玩笑,“说不定以后我来抓你。”

“你会遇到更厉害的队友,打出更好的成绩。你有这个实力。”

“他们过来握手了,别让他们觉得我们软弱。”

事实上。

过来握手的RNG成员见到阿P脸上的泪痕,也都吓了一跳。

他们觉得这个人是个硬汉,能在这样的局势里,不断尝试操作,且操作不算变形,这样的选手,能没有一颗大心脏?

但他哭了,不知为何而哭。

见到他的队友围过来,香锅其实想开开玩笑,但想起教练很不喜欢这种行为,再看看自己的钱包,他很从心的忘记这趴,假装没看到过,继续聊着八强战,其他兄弟战队能不能出线。

毕竟按照他的想法,内战保送不如打韩国队。

2017年10月19日。

Perkz不会忘记这天。

不是失利之后有多难忘,而是他觉得再也找不到这么帮他、突出他的队友。他很失落,很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偏偏他觉得自己很软弱,他狠不下心退出G2,跟着兄弟出走。

他觉得自己是个软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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