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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连战之帅

半个时辰后,荀彧来到了长信殿,当他看到曹操时,虽然有点意外,但更多的还是欣喜,刘协注意到这个细节,他也知道,其实这两个人都将彼此视为知己。

如今大汉朝廷的顶梁柱,文武殿柱,就是他们二位。

“司空大人!下官有礼了。”荀彧说着一躬身,曹操连忙起身,扶住了他,“文若,不要如此客气!我这还要向你道歉才是,说好的日子,不得已提前了。”

“司空大人客气了。”

荀彧笑了笑,这个时候,他将目光悄悄瞟向刘协,带着询问,刘协不漏声色的点头之后,荀彧方才安心,“您能回来,才是下官最高兴的,这么长时间没见,司空大人消瘦了些。”

“在外征战,难免如此,不碍事的,等过一段时间我回来,养一养就好了。”

“哦?”

闻此言,荀彧一怔,皱着眉头看他,“司空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朝廷还要开战?还是说河北方面,战事尚未结束?”

“怎么说呢……”

曹操顿了一下,忽然笑了,“你瞧瞧文若,一见到你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咱们先坐下,坐下再说!”

曹操拉着荀彧坐到自己身旁,刘协赶忙招呼着门外的刘瑾还有其他太监,奉上茶点水果,一切安排妥当以后,曹操探手把装着绣片的木盒交给了夏侯惇,“元让你们几个带着东西先出去吧,告诉其他人,都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一早长信殿集合。这个东西送给你们,是陛下的心意。”

“谢,陛下!”

独眼夏侯惇还是之前那么冷漠的样子,冲刘协鞠躬后,带着许褚等人离开了长信殿,只是刘协注意到,虽然大家都出去了,但许褚他却没有离去,而是在长信殿外驻足,还瓮声瓮气的冲刘瑾道:“去,给某弄个胡床来,要点茶水点心,某要在这等候司空大人!”

“是,是。”

刘瑾不敢多说,赶忙去办,无论话本小说还是历史记载中,许褚都是曹操最忠诚的护卫,典韦死后,曹操就把自己的随扈安全,全部交给了他。

等待一切落定,荀彧看了看恰巧在列的伏完,忽然笑了,“国仗大人今日也在,这可太好了,说句过分的话,今日在列的三位,可算是我大汉殿基之臣了。”

“荀令君高抬下官了。”

他这话是好意,把伏完的身份抬高,可是伏完很有自知之明,根本不敢答应,连忙推拒,“下官不过一个闲人而已,那里当得起您这么高抬,千万不可,万万不可!”

“唉。”

伏完话还没说完,便被曹操拦住,“国仗大人说起来和我还有文若都是朋友,何必如此自谦呢?之前还不都是国仗自请离朝,求得一身清闲,倒是把这么大一个国家都推到了我和文若的身上,说起来还是国仗不够道义。”

“我,这……”

伏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而曹操更是哈哈一笑,直接开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极为震惊的决定。

“国仗,今时今日,朝廷不同往日,国内战乱未平,反贼四起,再加上现有贵霜挑衅我上国天朝,这可是朝廷危急的时刻,你不能再清闲下去。”

说到这,曹操顿了一下,之后转向有点懵的刘协,“陛下,臣请奏,回复国仗辅国将军职务、仪同三司之荣,另请将颍州兵,转交国仗指挥。”

“啊?!”

刘协也好,伏完也罢,包括荀彧在内,他们都没想到,曹操竟然一张嘴就把伏完重新推到了国家高层的位置上,并且还将颍州军交给了他。

别看颍州军人数不多,眼下没有指挥的部从只有三千多人,可是这也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啊。

而且荀彧听完这番话之后,脸上更多了几分犹豫,他很清楚,曹操在此刻提起贵霜来,怕就是要打仗了。

原来他之前说“过一段时间”是这个意思。

开战?

荀彧对于这个提议,多少不太赞成,首先当时刘协已经实际上镇压了贵霜国使团,大汉的颜面没有受到任何挑衅,第二也是因为眼下国家财政不行,一旦开战,又会令经济下跌,百姓遭难。

“文若,你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你的想法。”曹操看透了他的心思,提前堵住了荀彧得嘴,而后在众人注视下,缓缓摇头。

“司空大人,您这是?”

刘协询问。

曹操深吸口气,缓缓吐出,“陛下,文若、国仗,我知道你们各自都有不一样的想法,但关于贵霜国之事,我是提前想好后,才提出来的,韦苏提婆觊觎我河西走廊等地已有多年了,之前我就曾派人去和他们斡旋过,但效果都不是很好,而这一次,他们竟然敢派遣使团无召越边,这是对大汉的挑衅,而且眼下朝廷刚刚将河北战平,全国那些反贼们都在看着朝廷的动静,他们不知道臣下一步会对谁开战,而用兵贵霜,也可以检验他们一番。”

“司空大人此言何意?”荀彧肃穆地看着他,“检验他们,对于那群人有什么好检验的。”

“文若,他们都自称为汉而战,将我视为挟天子令诸侯的奸贼,那好啊,我带着兵去为大汉征讨敌国,这个时候他们会怎么办?无外乎三种可能,出兵相助、冷眼旁观、趁机取势。前两个选择,在我征讨贵霜后,对他们可以网开一面,招抚为主,而一旦这群人中有谁敢趁机向朝廷用兵……哼哼,那待我回师之时,就是其湮灭之刻!”

曹操这番话说得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听在耳朵里,却是那么坚决,又令人热血沸腾!

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不是自己亲眼看到、听到,刘协绝不会相信在曹操心中,还会有着如此对朝廷的热枕。

当然,对于曹操这个人,史学家出身的刘协也有自己的一些看法,比如他当时在赤壁大战前,横槊赋诗时有一句,非常值得推敲。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其中后半句,刘协认为就是曹操在世时,一直没有称帝,取朝廷而代之的表述,他虽然弄权、专权,但是对大汉朝廷仍存感激,并且情感极深。

曹操的话,镇人心魄,动人肺腑,在场三人都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半天的沉默之后,还是荀彧开口了。

这种时候,也只有他才敢和曹操说出自己的担心,“司空大人,您这么说文若理解,也支持,如果真的开战,就是披肝沥胆,我也会保证您在前线的开销,后勤方面绝不会有任何问题,文若可以立军令状。但……如果眼下朝廷出兵的话,到时候真有人趁乱取势,朝廷可还有足够的兵力、财力抵挡、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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