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回到老家，施妍收下了所有人的红包之后，她的堂哥就开始嚷嚷着一起搓麻将了。
施妍有两个叔叔，大叔有两个儿子，二叔有一个儿子。
他们小时候玩闹，凡是三缺一的局，都会叫上施妍。
像是打牌，搓麻将这种事，都是他们几个教会施妍的。
男孩子小时候喜欢玩的，乐高、纸牌、象棋，喜欢看的动漫，游戏王、火影忍者、数码宝贝，甚至是玩的游戏机等，施妍都会。
而女孩子爱玩的，施妍也会。
所以说，施妍现在的性格，也有他们影响因素。
现在，她的堂哥堂弟都嚷嚷着要搓麻将，二叔也在一边说要参赛。
堂哥翻了个白眼：“怎么可以让职业选手参赛呢？那我们岂不是会输的很惨？”
众人被逗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叔也笑了笑：“我会故意输的，让让你们。”
施妍急忙说：“二叔，你该不会现在是故意这么说的，等会上场了你要是真输给了我们，你好有个台阶下吧。”
众人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孩子，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啊！”
“就是就是。”
当天，施妍玩了10局，输了8局。
晚上施妍躺在床上，思索了一小会儿，拿起手机给程越发微信。
施妍：程越，你会不会打麻将啊？
施妍：我今天回了一趟老家，打了一下午，才赢了两局。
施妍：一定是最近学习太用功了，连麻将都不会打了，我以前很厉害的！
施妍：最高纪录能连赢四局呢！
程越：......
施妍：程越，你发省略号是什么意思啊？
施妍：你不会是说叫我不要打麻将吧？
被说中的程越愣了一下，默默把对话框编辑的文字删掉，重新输入。
程越：你打字很快。
施妍笑了下。
施妍：谢谢夸奖，我打字速度确实还可以。
施妍：不过今天这个是语音转文字的功劳。
程越：我会打。
施妍：你玩过？
程越：没有，但是看过。
施妍：看过就会了？
程越：...恩。
施妍：你真棒！
施妍：下次教教我呀，程越你教我的话，我肯定能赢回去的！
程越：...你先好好学习。
程越：你今天回老家，作业没做过吧？
施妍看着蹦出来的这两条信息，哑口无言。
程越：等高考过了，再教你。
施妍笑出声。
施妍：好的！一言为定！
程越：早点睡。
施妍：嗯嗯，晚安。
***
本来就短暂的寒假过的飞快，施妍红包都还没收过瘾，就匆匆忙忙的开学了。
南方的冬天来得快去的更快。
施妍明明记得放寒假的时候，学校门口的大树还在冷风中屹立着。
这才过去不久，校门口的花都绽放了。
这学期刚开学，班里的学习氛围更加沉重了。
学校还在教学楼的每一层楼的楼道都挂着一个高考倒数日，时时刻刻在提醒着高三学子。
而十一班也有什么在悄悄改变着。
班上的吵闹变少了，课间比以往安静得多。
学习，吃饭，睡觉组成了他们的生活重心。
时间被分分秒秒的珍惜着，所有人都不甘示弱，互相鼓励互相进步。
而科任老师却开始皱起眉头。
有些同学太用功，黑眼圈越来越重，上课的集中度开始降低了。
然后老师们开始劝导大家，学习固然重要，但健康才是本命，勿要因为学习影响了身体。
考试接连不断，施妍刚知道自己的一模成绩还不错，还没高兴太久，联考就来了。
大大小小的考试，逼迫着老师们加班加点批阅试卷，效率被迫急速提升。
刚考完两天，联考成绩就出来了。
朱泳腾还没来得及公布，施妍就不小心看见了。
经过办公室里朱泳腾的座位上电脑开着，上面就是十一班的联考成绩界面。
程越的成绩稳居第一，施妍瞪大了眼。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视线从左到右。
停留在了英语成绩那一栏。
88分。
她明明一模考试的时候，英语成绩还是105的。
施妍抿着嘴平直成一条线，走出了办公室。
春风微拂，吹不走施妍身上的燥意。
离高考没多长时间了，如果她高考的时候，英语成绩也是这个样子，那怎么办？
要是放在高三刚开学的时候，有这个成绩，她都偷笑了。
但是现在......她不知道。
施妍回到班上，先找到了周蕴柠，把她拉出来走廊边上。
“周周，我看到成绩了，我英语没及格。”
周蕴柠有些诧异，按理说施妍的成绩应该会逐渐提高的，因为上一次的英语考试，她觉得不是很难。
周蕴柠犹豫了一下，慢慢开口：“施施，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
“应该，是我有些紧张吧。”施妍回忆了一下，“最近大家都很努力，我很担心自己考不好。”
过完年回来，她有些焦虑了。
施妍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就会没事，但是一次考试成绩就暴露出来。
周蕴柠抓起施妍的手，耐心的说：“施施，我们一起应平常心对待就好了。老师都说了，健康才是本命，考试其实是次要的。”
周蕴柠想了想，清了清嗓子：“这次考得不太好，那下次就很容易能拿到成绩进步奖了。”
施妍笑出了声，刚刚的烦躁被周蕴柠逗没了。
周蕴柠给她摸摸头：“今天中午不吃饭堂了，我请你去外面吃鸡扒饭好不好？就当放松一次，今天中午不学习。”
“好咧，谢谢我家周周。”
***
而在公告栏被贴上联考成绩之前，施妍就去找程越说了自己的成绩。
不管考的怎么样，程越总会知道。
那还不如是从她那里先知道的好。
看到周围没什么人，施妍小声说：“我看到成绩了。”
“上一节课课间，我去办公室的时候瞧见的。”
“我英语没及格。”
声音越来越小。
要不是周围没人，安静得很，程越都要听不见了。
不一会，程越轻声说：“一次没考好而已，怕什么？”
怕什么？有我在呢。
施妍嘟囔着顶嘴：“你又没有没考好的时候。”
施妍听见他说：“有的。”
闻言，施妍抬头，很诧异：“有过吗？”
“有过的。”声音低沉。
程越上初中的时候，程父程母在家的时间比以前更少了。
程越看着放在家里的一沓高分的卷子，但是无人分享。
他就动了别的念头。
要不试一下考砸了？
如果考砸了，是不是能引起他们的重视？
结果在那一次考试，程越的排名像是坐上了跳楼机那样。
从班上第一名，跌倒了倒数第十名。
为什么不是最后一名呢？
些许是学霸的运气太好了吧，所有卷子大题全部故意做错，选择题都是直接不看题目盲选的，都能对三分之一。
但是程越的目的达到了。
他先是成功引起了班主任的重视，在班主任请他来办公室“喝茶”的时候，问什么原因都不说。
班主任没有办法，对程母程父的号码拨通了不下十次之后，电话终于被程母接通。
程母听闻程越的成绩一落千丈，不得不抽空来了一趟学校，跟班主任沟通了一番，又回家对程越进行思想教育。
可她没有留意到，程越就算是被她训斥，嘴角都是带笑的。
但那次训斥之后，程越答应了程母，以后一定都考好。
所以，此前也只有这一次。
第二次，就是在兰德的时候，因为弃考了英语，所以分到了十一班。
想到这，程越勾了勾嘴角，对施妍重复道：“有过的。”
施妍眨了眨眼，原来学霸也有考砸的时候。
那她，一次两次，也不足为奇吧。
“哦...原来你也有失策的时候。”施妍挑起了眉梢，一笑，“那你不会责怪我吧。”
责怪我不争气。
“怎么会。”程越无奈。
怎么会舍得呢？
程越再次肯定道：“不会的。”不会怪你。
听到他这么肯定的语气，施妍的不悦都被吹散，随口又说：“如果我二模能考到100，你就请我吃饭好不好？”
“......好。”
哪有拒绝的机会？就算她考不到100，他就能忍心不请吗？
施妍：“我会加油的。下次...下次考试，一定争气，给你赢回面子。”
“毕竟大家都知道你有辅导我嘛，这次我考差了，就是给你丢脸。”
“我们不能丢脸的。”
“要有排面！”
“这次是我的失策，我下次一定给你争回来......”
程越看着她又在胡说八道了，无奈的看着她，眼底里全是光。
施妍随意问：“你知道自己成绩多少吗？”
“...知道。”
施妍惊奇的抬头，说：“原来你知道自己考第一。”
“是班主任告诉你的吧？”
程越点点头，说：“恩。”
施妍发自内心的说：“程越，你真的很聪明耶。”
听到上课铃声响，程越止了笑意：“走吧，上课了。”
施妍以为，程越就这样不在意她这次的考试成绩了。
在当天的晚自习前，程越给她完完整整的从头到尾分析了她的英语扣分点。
教完之后，程越还留下了一句话。
“不要担心，有我在呢。”
听得施妍一愣一愣的。
心跳的都不自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