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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仪式准备

有什么不对劲。

地面滚烫,降下的大雪被融成了水,化为冰冷的丝绸划过他的脚踝。

海滩边上还有一些曾经用于捕鱼但后来却被废弃的工具,以及一些小孩子之前花大把时间堆砌而成的沙滩城堡。

马格努斯的脚轻触过闪光的沙砾,从那里一直走到一条被岛民专门铺设而成的卵石道路上。

魔法的不灭眀焰在每几步路旁的火盆中熊熊燃烧着,这火焰没有丝毫的温度,仅提供了些许的光亮。

他的眼睛在经历一些故事后已经不再需要这些短暂的光亮,但这些显然也不是为他专门设立。

空气中到处都是紧张的气氛,马格努斯不知道欢乐岛的居民们有没有庆祝新年的习惯,麻麻镇向来都有,他以前这个时候一直在银松山脉的上游边警惕着丛林的危险,那儿不像亡焰群岛的魔法丛林那么危险,边注视远处千万道银红相间闪烁着的光斑,那个时候他时常会回想起家乡,这种冰冷的滋味也让他更加孤独,常有无数的蚊虫在啃食着脆弱的内心。

现在岛上的空气中弥漫得更像是对危机来临前的紧张情绪,马格努斯不知为何,他是个宅在老师道场与自己住所里的宅,对于力量的渴求让他没有能够及时学习本土的习惯和民俗,他在本地也没有什么熟人。

他明显小心了几分,这条卵石铺成的路上几天没有人走过,所以野兽的气味更多一些,一条野狗。马格努斯用鼻子继续嗅了嗅,是的,不是家养的,而是一条野狗在这里撒过尿,标注自己的领土,尿液的腥臊味中有一股被磨损到正常人无法闻到的酸味,它吃坏肚子了。

一条湿漉漉的蜥蜴爬过这里留下一条明显的痕迹,它一路跌跌撞撞爬进灌木旁的草地里消失不见,但马格努斯如果愿意,他觉得自己最多花十几秒就能找到它的洞穴。

当他走完整条石道的时候,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看见,自己似乎挑了个不太好的时机回来。

远处灯火通明,可马格努斯能辨明那些在半空中凝结的焦虑与恐惧,在角斗场的时候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些,但那时他除了知道对方恐惧与否外根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此刻凝结的负面情绪仿佛冻结的玻璃残渣一样凝在高空中,他意识到这些凡人看不到的东西可能会在有心人的手中变成一把致命的武器。

这儿不应该是安居乐业的土地吗,带着疑惑他悄悄穿过密林,发现一队身披兽皮的高大人形正在站在镇口,代替了原本城镇的卫兵。

这些肌肉盘结浑身狂野呼之欲出的人形怪物明显比自己的土著同胞们大都高出整整一个人,纵向也极宽,仿佛而且外貌呈现出各种野兽般的原始样貌,有些人头颅的吻如狼一样变长变宽,上下颚长出锐利的犬牙,而有的人则浑身长出尖锐如针的尖毛,嘴唇两旁长出各长出一根又厚又长的獠牙等等。

他们的指骨粗异得不似人类,而且指骨骼关节处有大量的破损,仅凭一点就知道对方皆是积年锻炼的一把好手。在这些令人惊异的外表下,马格努斯注意到那些人除了腰间和背上的武器不相同外,全身着统一的宽松灰袍,上面有着各种野兽的纹身,脖子处也挂着某种马格努斯不认识的项链,腰间也带着某种自然力量原力环绕的神秘护符。

这些看起来和半兽化人一样浑身上下充斥着澎湃生命能量的怪物似乎是有组织的,这就让他们难缠的程度再上一层.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马格努斯这方面的经验较少,无法仅凭一些细节判断对方有多强,但他经历了神殿一事后已经可以逐渐辨别对方的战斗方式,看他们的眼神就明白了。

狂躁、野性,没有耐心,这样的人攻击性很强,但并不冷静,疏忽也最大,死的时候鲜血迸得也最多,狂暴那会儿他们的血一般都会在心脏集中狂跳,他杀了很多这样的敌人,热腾腾的心脏总是富有嚼劲。

这些人本跟马格努斯毫无关系,但可能会影响到他接下来的生活,所以还是找人去问个明白比较好。他悄悄绕开这些人,去其他地方寻求其他可以进入城镇中的道路,一个捷径或者一面让他翻越的矮墙。

当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后,此地值班的一个高大战士突然扭头对身边的同伴道:

“你们感觉到了吗?”

第二人点点头:“感觉到了......”

第三人面露惊异:“那特么是什么鬼东西,我怎么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战栗感,当它的视线扫过来时,我感到体内的血液都冻结了。”

体型最庞大,也是最强壮的第四人咧开了他那熊一样的短吻:“立刻呼叫支援,整座岛都是我们的领地,怎么可以让这种不明敌我的生物出现在岛上。”

但当他们的队伍搜查了一番马格努斯刚刚呆过的密林,却全无所得,不仅没有寻到丝毫的踪迹,更没有找到空气中弥留的哪怕一丝的气味。这些本来是狩猎与寻踪觅迹的高手却在这片不大的密林中束手无策,等到他们的军队搜索完整个岛屿前,马格努斯早就钻进去了。

欢乐岛平常不禁宵夜,但今夜却早早地禁止任何行人在街上出现,只有那些面如强壮猛兽的恐怖战士手持着提灯在街上巡游。马格努斯绕岛一周,发现了除了自己刚刚上岸的浅滩,其他所有地方都被那些奇怪战士占据了,而且这些人还用法术和泥石打造了一个个简易的掩体。

港口出停泊了许多前所未见的船只,其中有三艘特别巨大,其他的渔船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像是在山丘巨人面前晃荡的人类幼儿。

体型差异如此过大的船身上画着几个鲜明的图案,马格努斯经常看见这些图标,这些船只属于瑟拉尼尔,那么岛上那些人的身份可能也同样属于瑟拉尼尔的战士。

他趁着一轮巡逻的战士经过时,悄悄敲响了道场的大门,但却意外地发现道场的门是虚掩的,上面还有一股清香,马格努斯分辨了一下味道,很熟悉,应该属于自己的老师夜虎。只是她这个时候出去干什么,他心想反正不管我事,于是悄悄地溜向了自己的房间。

“哟,回来了都不打声招呼吗?”原本寂静无人的走廊上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在马格努斯身后响起,惊得他瞳孔一缩,经过千锤百炼的本能化作一条呼啸的鞭腿重击声音来源。

砰!

马格努斯感觉自己的腿似乎是撞到了如同软泥怪一样的柔软物体上,全身凝聚的大部分劲力竟在呼吸间被迅速化解,就连他鞭腿最后的导向,也被引向了旁边的石墙,在坚实的石壁上划出了一条惊心动魄的创伤后便被立刻收回体内。

“玛丽桑卓大导师,”马格努斯低头躬身,表示歉意,“晚上好。”

“晚上好,”玛丽桑卓大导师从一团半透明的软泥中变回人形,没好气地说道,“几个月不见怎么手变得这么重了?”

她看了一下如今只比她低一个额头的马格努斯惊讶道:“哇哦,就连身高和体型还有皮肤都变了,看看这肌肉,”大导师在嘿嘿的大笑声中伸手抓了一把,然后使劲摸了几下,最后满意地点点头,“我该说不愧是德鲁伊野性之道配合武道修炼而成的茁壮成果吗?”

一番交谈后,马格努斯弄明白了这几个月来发生了什么事,也弄清楚为什么岛上戒严的真正原因。

其一是西南方克马尔罗斯与洛盾玛特公国的关系日趋紧张,已经爆出几次局部的摩擦,更有劲爆的传闻说,当洛盾玛特公国的使节出现在国王的面前时,志气高昂地让王室准备屈服,于是国王在接见使者的殿堂之上因为恼怒而当场将使者分尸,尸体都直接被剁成了肉酱。

虽然听说这使者后来被用祈愿术复活,但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克尔马洛斯一直来都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是一个独立的国家)终究无法再挽回,马上就要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有许多班恩麾下的刺客不惜远跨重洋来到亡焰群岛联合当地的哈迈罗德家族一起对亡焰群岛上的破碎诸岛屿进行占领,凭借定点的高等传送术几日之内就集齐了大量的物资与军队,由海克斯托的将军领导的军队则采用了边打边占领的策略,将自己软弱对手掌中大部分的筹码皆碾成了手中的粉尘,此时立地为王也不过眨眼之间。

作为瑟拉尼尔的正规军士兵中,那些宛如野兽般的超级战士就是其中的一员,据大导师介绍,只有当重要的事情出现时,德鲁伊才会派遣这些危险但却又能给人无比安全感的强大军队驻扎于各个岛屿间。

因为各种地方层出不穷的刺杀事件,就连安居乐业,与世无争的欢乐岛都在死了很多无辜的居民后被搞得人心惶惶,坐立不安。即便是凶手已经被及时伏诛也没有能祛除心中的焦虑与恐惧。

战争不论是在哪个世界都是敏感词啊。

至于第二个原因,那就是初生仪式即将到来,这是整个亡焰群岛上所有生物中的头等大事。

这件事情太过重要,所以欢乐岛不得不派遣重兵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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