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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告白吗?

第二日起来,虽有些晕晕沉沉的,到底没有向别人虽说的那样宿醉得头疼,兴许是酒酿的好吧。仪母妃虽然埋怨着我贪杯,还是吩咐人做了醒酒汤给送过来。我自知她是嘴硬心软的人,一面喝着汤,一面向她笑着。

最近的事情可真是忙得很,又到一年新春时,但与去年不同的是,我现在已是凌帝及太后身边的小红人儿了,得到的赏赐可比以前丰厚得多,旁人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粲然帝姬”。我从赏赐和别人奉上的礼品中挑了些上好但也不甚挑眼的东西细细分装包好,送给太后和凌帝身边的人当节礼。一干礼物都是比着旁人所送的轻重,出手不算小气也不是贵重得扎眼,只是在私下小安子的礼上下了些功夫,倒比打赏布朷德的还要贵重写。

一来,这小安子每每在供书房伺候,与我的主仆情谊自是比旁人重些;二来,也算是我对他出言相助的一点感谢。虽然小安子自己没有来邀功,我也知道帮我办生辰的事也是有他在一边提点的,不然凌帝何故会想得起。而且这提点的时机也是相当好,在凌帝得知胜报龙心大悦之时,可见他也是个聪明有眼力见的。这第三,就算是我的一点私心了,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我虽然与内侍总管布朷德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也敏锐的感觉出他似乎与熔妃关系匪浅。也不知熔妃用的是什么方法来拉拢的他,有这么一个时常可以敲敲边鼓的人在,难怪熔妃可以一直盛宠。小安子时常在凌帝身边伺候,虽然不似布朷德,但以后的事谁又可以说的准呢?

春节过后,太后终于提起了那搁置了许久的秀女们,开始准备让她们面圣了。这一下子让后宫又喧腾了起来,储秀宫的女人们是兴奋,其他的就是各有心思了。顾羽舟也为此忧心忡忡地来找过我。

“你若是想在父皇面前昙花一现,就尽着怎么妍丽怎么打扮吧!”

她眼中带惑:“何解?”

“在宫里,牵涉到皇族的,任何私事都不是私事,而是国事。”我垂首玩弄着指尖,“要是真的以色侍人,就依靠卖弄皮相的话,不过只能绚丽一时,且不说色衰爱弛,单单这一个媚惑君主的罪名就担当不起了。”

“帝姬是让我效仿温良贤淑这种美德?”

“呵呵,世间总给女子定下束缚和规矩。难道真正恪守本分,规规矩矩地,即便是再委屈也不敢说一句心里话的人,就能够得到丈夫的宠爱吗?”我带着些讽刺的笑容,“美和媚是你进攻的武器,识大体,知道审时度势是你保命的东西。至于如何攻守,那就是你要做的功课了!”

她低头沉思,我看了看她,笑道:“其实,你和熔妃有些相似的。都是妍媚的脸孔,又都很适合艳色服饰。但是,熔妃的美带着凌厉,而你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啊!放心,以你的材质绝不会轻易在这里埋没,相反,倒要小心地避其锋芒才是了!”

“还有,最近一段时间不要怎么来见我,这里虽然偏僻,但若被有心人看到,又要惹出一段是非,现在可是一段敏感时期呢!你要尽量的韬光养晦,不要在意一开始分到的份位。这些不过是虚名,谁能走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我又吩咐道,见顾羽舟点点头,便满意地转身离去。

在石径小道上穿梭迂回,忽而听到一阵悠扬的乐声,清越无比,仿佛凤鸣九天,我不禁好奇循声前往。

俊逸挺拔的身姿,一袭黑衣曳地,墨色的袍子被风掀起一角,却不见张狂,只有雍容和莫测,正是夷赫三皇子离白鷲。雕刻一般的俊美容颜,眼眸淡淡垂下,却如同一谭古井水,深邃而黑得耀眼。或许是因为那麦芽色的皮肤,比起凌旸那秀美绝伦的面容,这张脸更让人觉得有种男人的气息。

许是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他微微抬眼看我,眼中有些转动的色彩,如同熠熠的墨色琉璃。但是并未曾停下吹奏,修长的手指在一管玉笛上轻巧的移动着,变幻出一个个美妙的音符。如此扮相和气质,大有诱惑之力,凌帝怎么想起来把他给置于宫中,也不怕哪个耐不住寂寞的小老婆给他戴一顶绿帽子。

可惜,我一向不通乐理,只是单纯觉得好听而已,并不能分辨出其中深意。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我索性用袖子拂了拂一边的大青石,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一曲奏完,他单手执笛,对我略略一点头:“粲然帝姬,请恕罪。刚才失礼了。”

我微笑:“三王子客气了,倒是我打扰了。”

“没有的话,难得帝姬不嫌弃我的技艺简陋。为了赔罪,我再专程为帝姬吹奏一曲如何?”

“求之不得啊!”这种单独为一个人开的个唱,待遇可真是高啊,我乐得占个便宜。

这首曲子却和刚才那支有所不同,音色低沉迂回,潺潺流水般,好似少年喃喃的情话。一曲奏完,我点头示意“虽然和刚才那首不一样,倒好像是有人在耳边说话一般缱绻,很是好听!”

“帝姬这句评价着实难得。很多乐师都开始为了展示技艺技巧,而错失了乐曲本身动人心弦的地方。而帝姬一语就点出真正乐声的精髓,好听,悦其耳,净其心,这才是乐曲本尊的魅力所在。与我心有戚戚焉,难得一知己啊!”

这一席话听得我倒有些错愕了,“……三王子谬赞了。我对乐理确实是不甚了解啊!”

他那幽如黑谭的眼睛望向我,嘴角略略上扬,生生带出几分妩媚之气:“乐理什么的又算什么?只要帝姬能够听懂这乐曲里我的心意……”说着,微微偏侧过头,似是有些羞怯之意。

我脸上表情有些尴尬,难道我真是小言女主命吗?只要碰到玩音乐的必定是美男,只要随便说两句就可以切入要害,让人引做知己吗?可是,我对音乐的认识仅仅停留在“好听”和“不好听”的阶段上啊,你要我说别的我也说不出来啊!

“三王子……”

“虽然我知道略有些唐突了,粲然帝姬可否我白鷲,离白鷲?”他的眼神中带着款款的温柔,有些蛊惑,似是在期盼我那样叫他一声。

“离……”我闪了一下神,几乎要脱口而出,脑袋里忽又浮起凌旸的话来,于是略蹙起眉头,“还是三王子吧,王子身份特殊,名字也尊贵,怎能比得贩夫走卒让陌生人随意称呼呢?”故意在陌生人三个字上略有停顿。

对啊,老兄,我们前后正式见面才不过两次,就因为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被你引为知己了?古人的知己认得这么随意?

离白鷲的脸色略滞了一下,还是保持着良好的仪态,颔首:“既如此,那也好。”

“不知三王子竟这么多才多艺,连我丰国的笛子也会吹奏,果然是爱慕我们文化啊!不知能否再奏一曲?”我打着哈哈,岔开话题,转移注意。

他的神情恢复了坦荡磊落,手花一翻转,将玉笛收置于自己袖内,依旧带着笑:“还是改日吧!今日的这只曲子帝姬记得就好了!”

怎么?对我的戒备生气了?我也并不意外,离白鷲好歹也是一个王子,怎么也是养尊处优的,何曾受过这等拒绝。我也并不勉强,站起身来:“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今日倒要谢谢三王子的两支曲子了。”

“粲然帝姬!”身后传来离白鷲的声音。

我回头。“帝姬可喜欢我送去的那篇字?”薄薄的嘴唇优雅含笑,声音里似乎藏着点别的什么意味。

“多谢三王子的厚赠,笙阳可是爱不释手呢!”我客气道。

他点点头,“帝姬喜欢便好,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知道帝姬爱书,我这里倒藏有一些绝世的孤本,改日给帝姬送过去。”

我也不客气笑纳了:“多谢三王子。”

回到房里,越想越觉得今天的事情奇怪。那个地方离离白鷲所居的宫室虽算不得远,但也不是随便逛逛就能到的地方,还有闲情逸致在那里吹奏,难道他是特意在等我?

想到这儿,就让我浑身不自在,难道让人盯了梢?

见到芷萱在一边收拾,便问她“芷萱,你可知道这首曲子?”把下午听到的那只乐曲捡着记得的一段旋律哼给她听。

“帝姬一向对音乐不上心,怎么倒记起这首来了?”

我一听有戏,忙问“你知道?”

芷萱一脸奇怪:“这曲《临梦蝶》谁不知道?这可是几百年流传下来的古曲了,现在还有不少人会在向女子示爱时弹奏呢!”

我一听,头皮有些发麻了,“这是示爱的曲子?”

“嗯,”芷萱点点头,“这曲子讲述的是一段天元时期的爱情故事啊!所以后人都会藉这首曲子表达心意呢!”

我又急急翻出离白鷲送的那篇字,当时也没细看,只是感慨一下,他出手之大方,对于写着什么也没有品题。我翻开第一页,上面就赫然写着一首诗:

诉衷情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我扶住了脑袋,感觉头有点大了,下午……他那样……会不会……算是……在和我告白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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