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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五章 沙漠据点

高高兀立的椰枣树随风摇曳, 枣子成熟至深红色,散发出甜香, 异常诱人。树下杂草丛生,各式埃及植物茂盛生长, 叶片在风中交击,沙沙声响犹如大海浪涛滚滚。这一片绿意渐渐变浓,甚至再也看不清楚底下黄沙,枝叶交错间出现建筑物轮廊,房屋零零散散地分布着,数量不少,绿洲的人口肯定十分可观。

相对于本地居民审视的目光, 长琴这一行人也十分惊讶, 没想到沙漠中还有这样一片乐土。

“我不敢相信,这些只花几年时间能够建成吗?”长琴抚着房屋土壁,眼下所见,分明就具有一定历史年分。

这里简直是一处古迹, 建筑物历史更悠久, 长琴从石壁上找到一些古文字,读懂了,都是一些赞颂干旱之神赛特的祭文。

“希克索斯人的遗迹?”长琴立即就想到入侵古埃及,并成功影响了古埃及第十五、十六、十七三个王朝,在古埃及盘踞几百年,最后被赶出埃及的外来统治者——希克索斯人。

如果这是希克索斯人曾经的圣地,这些建筑应该有四五百年历史。

“你也看出来了吧?那些家伙早就绝迹了, 而且这片土地虽然肥沃,却是位于沙漠中心地带,也远离行商路线,差不多完全对外封闭的。这里的原住民很少,都已经被我们吸纳,房子很不错,修葺过以后,基本可用。”

诺布的话印证了长琴的想法。

“嘶……怎么考古方面就没有提到这一处地方呢?难道几千年后,这里会被风沙完全侵蚀吗?”这些古迹燃起了长琴的考古之魂,他津津有味地对着一片墙壁摸了又摸。

诺布蹙眉,一脸困惑地问赛里斯:“他疯了吗?”

赛里斯也很困惑:“嗯,不知道。”

眼见有人一脸兴奋地粘着墙壁,一行人进退两难,最后诺布将差点变成壁虎的长琴架开:“走吧,先安顿好再说,这些破土墙又不会突然间消失,以后多的是机会。”

“嗯,也对。”长琴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赛里斯见状,垂眸瞄向自己的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

温暖触感传开,李长琴如梦初醒般看着被握的手,感受到赛里斯的紧张,不觉失笑,他反握住赛里斯的手:“好了,这就走。”

手牵手的二人轻松自在,连周边气氛都仿佛被柔和化,意外的甜蜜。只是他们忘记了顾及观众们的感受,诺布简直感觉到自己的胃部正在痉挛,虽然不反对两个人好,但是视觉上还是对他带来了震撼。

“我靠,李竟然露出这种表情,唉,看来我还得尽快习惯。”诺布搓着额角,喃喃自语着赶上去。

骆驼队伍继续往前,越往里面走,绿意越葱郁,仿佛没有边际。风中传递着水的气息,没多久,如镜水光撞入眼帘,竟是一大片的湖泊,湖面上清风徐徐,碧波荡漾,让人屏息的美丽景致。没有连绵山脉带来的雪水,只有沙漠环绕和酷热天气,还是位于沙漠中央,条件如此恶劣,竟然会出现宽阔的湖泊,不禁让人惊叹这是奇迹。

怀着新奇兴奋心情,大伙终于还是绕过湖泊,进入另一边林子去。

才走没多远,就见到一座宏伟的建筑物,外墙满是华丽浮雕,粗长石柱支起回廊,大门由栩栩如生的眼镜蛇雕像守护,一派诙宏气度,只一眼便知道这是神庙之类的。

诺布就让他们在这里停止,然后带着人往神庙内走。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一边问着,长琴兴致也挺高,因为这里有不少壁画和浮雕,现在他有很多空闲,可以一一研究。

“我们就住这里。”

“住这里?”住在荒废的神庙里?还真是有够创意的,要称赞诺布吗?怎么说这都是供奉神的地方,一般古埃及人应该没有这种敢与神争地盘的胆识。

这才惊讶,神庙广场另一边就出现了一群人,仔细看,竟然是以娜纱为首的仆人们,有一部分原先就在神使府中工作,竟然全都在。

“在尼罗河上出现刺客之后,我就知道情况不会太妙,所以提早转移了一些心腹。但是兽栏的动物不在这里,在另一个更适合的地方,我只带上了……”

话还没完,人群后两只猛兽突围而出,风一般疾奔而至,扑上了赛里斯。

二兽一人跌成一团,赛里斯惊叫,语气兴奋激动:“英超,彪马!”

两只猛兽的回复是热情的口水洗脸,看得长琴和诺布直发笑。

“神使大人!”娜纱激动地要拜下。

长琴早就习惯娜纱的虔诚,但是他现在却不愿意接受:“算了,娜纱,以后都不用叫我神使,我现在只是李长琴。”

他知道,诺布和赛里斯已经察觉到他不是神,但二人从不询问,他也没有主动向二人解释。

要解释,还是太过复杂。

娜纱还要说什么,但诺布突然说话:“就这样吧,如果想敬重他,叫他主人吧,反正他也是这块地的地主。”

打趣的语言让气氛变得轻松。

一向严谨的娜纱似乎察觉到丈夫的弦外音,也没有纠缠。

“那么主人,让我带路,你们的住处已经准备好。”

奴仆们也十分机灵:“欢迎主人归来。”

“那我呢?”诺布满脸哀怨地问妻子。

对待丈夫,娜纱是一贯的悍妇作风:“自己回屋里去,哈娜在屋里。”

听说好女儿在屋里等,诺布立即眉开眼笑,得意忘形的他给李长琴这主人随意地招呼了一声,便抓上仆人带路,一阵风般飙走了。

娜纱十分不满丈夫的不敬,脸色风雨欲来般阴霾,连长琴等人都能够感受到这位女性汹涌澎湃的怒意,感情诺布今天会遇到不好的事,例如跪搓衣板,顶尿壶……

当娜纱转头来面对长琴,脸上立即变成阳光普照的和煦,哪里还有刚才的可怖。

“主人,这边请走。”

长琴点点头,赶开两头猛兽,拉起赛里斯:“我们走吧。”

赛里斯颔首:“好。”

娜纱这时候终于看清楚赛里斯,目光停留在包扎着的左眼上,脸上被惊讶神色占满。虽然有满腹疑问,但她没有立即追问,而是镇定地为二人带路。

两只猛兽十分乖巧地跟在主人背后,悠悠然迈着步,神色有几分得意。

“娜纱,其实你不必这么恭敬,你和诺布都是我的好朋友。”长琴衷心地说。

娜纱只是淡笑着拒绝:“虽然这样说是一种冒犯,但是我都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所以也请宽容我的态度。”

好一位厉害的女性,以退为进。

长琴无奈地笑:“我真怀疑赛里斯是不是从你身上学到的本事。”

专门克制他这种类型的人。

赛里斯听罢,只是笑,可是笑容中有太多让长琴产生怀疑的猫腻性质。

“你呀……”长琴摇头叹笑,赛里斯是专挑精明的学习,不见学着半分像诺布那样的豪迈呢?

娜纱带着二人穿过重重廊道,神庙的宏伟程度比想像中更隆重,但是在经过主殿的时候,却看见神象被破坏得很彻底,只剩下两只脚。

长琴不觉停下来细看残留的部位,心中突然生起一种异样感,他分不清楚那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古物被毁坏,所以感到惋惜。

“娜纱,这个神象是怎么回事?”

娜纱看了一眼,回答:“原来就是这样。”

即使神庙被废弃,也应该不会毁掉神象。长琴有点在意,也认为怪异感因此而生,他就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上头,继续往前走。

终于到达房间,经过修葺的房间虽然不至于金碧辉煌,仍不负神庙本身在大气,所有家具器材应有尽有,与神使府相比,毫不逊色。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大浴池也很棒,这让长琴十分感动,要知道他原本是每天都要洗澡的,但是自从事情生变以后,他几乎没有放松过,两个多月,洗澡的次数扳着十指就能数完,他不是洁癖,但是这样也太超过了,他感觉头发都要变成岩块,可难受。

可是娜纱没有让他立即跳进浴池,而是很仔细地介绍这附近的摆设布置,暗格密室……内容还真不少,她说完了,长琴记得有点勉强,正要让娜纱回去写个说明书给他,赛里斯却抢白。

“好的,我记住了。”

两个大人同时看向赛里斯,后者微笑,背景仿佛冒出花朵和圣光来。

“真的记住了。”赛里斯强调。

他们无法怀疑这样一个孩子。

长琴撇撇着唇,接受了自己比赛里斯失败的现实:“那好,那么我去洗澡,你一会再给我介绍。”

“好的。”

赛里斯答应,看到李长琴急匆匆地冲向浴池,他笑了。

娜纱带着赛里斯走在不小的屋内,一一交代细节,最后虽然有所犹豫,她仍是问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嗯,有一边瞎了。”

赛里斯的态度很平静,但是娜纱却不能,哀伤布满她的脸庞,她不能接受真心爱护的孩子受到伤害,她与赛里斯就像姐弟一样亲密,不能淡然对待这样的伤痛。

“怎么回事?还痛吗?”娜纱失去平静,紧拥着赛里斯,心痛地问。

“就是在反抗王子的时候受了点伤,娜纱可以问诺布叔,他会解释。”

赛里斯平淡的微笑终于安抚住娜纱,她拭掉眼角的泪印,也扯起微笑:“也对,你也累了,我去准备食物,你先梳洗休息。”

话落,娜纱急忙离去。

赛里斯摸了摸左眼,轻叹,他不自怨自怜不是因为宽宏大量,而是他明白想要得到就必须先付出,这一回虽然代价不小,但他很满意收获,所以没有必要因此而消极,或者被怨恨蒙蔽。

他不会忘记与拉美西斯·二世的恩怨,但现在那不是主要的。

想罢,他转身往回走。

撩起布帘,在浴室内没有仆人,仅仅有浸泡在水中,一脸舒适的长琴。

赛里斯轻步走到池边,摆弄托盘上各样的瓶子,一一嗅闻以后,选了荷花香油,为李长琴按摩头部。

“嗯……”

长琴舒服地叹息,眼睛眯起,陶醉表情就像受到抚慰的猫般。赛里斯按摩的手艺很不错,让人极度放松,长琴心里突然生起一丝顽皮,暗笑在心里。

未等赛里斯发现,长琴反手就将人拖到水下。

噗嗵一声,水花四溅。

赛里斯浮出水面,呛到鼻子的他咳红了眼睛,哀怨地瞪着长琴。

长琴却没有愧疚,哈哈大笑:“这表情不错嘛,整天摆着一张从容的脸,有时候让我挺恼火的。”

讶异爬上赛里斯的脸,但没待多久,他也笑了,笑得开朗,不像平日拘束。

“我不是故意的。”

赛里斯笑够了,一边将水浇到脸上,一边说:“只是很自然就那样,但是你可以让我改变。”

这一回轮到长琴讶异,他不确定自己听到的算不算情话。

“只要和你在一起,心情就会很好,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果然是情话。

长琴也将水往脸上浇,因为这太让人脸红了。

他也老大不小了,情话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但真正听到喜欢的人在说,就不能泰然自若了。

“这又是跟谁学的。”咕哝一声,长琴毅然反击,立即还一记直拳:“好了,说得我脸红了,快点洗好,去吃点东西,做些别的事。”

赛里斯愣住:“不喜欢听?”

“不是,但你要让尴尬的我有点空间冷静一下。”吼了一声,长琴首先爬出水,一边擦身一边没好气地喃喃着:“但是……有空多说也没关系。”

反正感觉不错,夜昕就从来不懂说这些话……不知道风夜希萨大爷那个会不会说。

想到那个鼻孔朝天的大爷,长琴断然推翻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

这样对比下来,一股胜利感油然而生,他不觉得意:“还是我有眼光。”选到一个这样贴心的。

只是快乐没有待久久,连锁反应般,二世的身影毫无防备地冒进脑海。长琴有点懵懂,当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愣在原地已经很久,发上水滴在脚下留落一圈水痕,环抱自身的双臂是那么紧,仿佛要将自己掐碎。

有点烦躁地放松双手,长琴抚额轻叹:“怎么想起他了?忘记吧。”

他已经决心不再去接触那家伙。

那个让他为难,让他恨的麻烦综合体。

在地洞里过了近半个月,穿越沙漠用了一个多月,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神使叛逃的谣言应该够王室忙得焦头烂额,他相信那家伙现在应该没空闲再找他。

即使再恨一个人,不用相见也就不需要苦恼,长琴抛开让他难受的思绪,决定先解决现在的难题。

“说来……房间在哪边?算了,逐一看看吧。”

留落一个个脚印,水分蒸干,又不见踪影,长琴惬意地巡游往后的家。

如长琴所想,底比斯现正乱成一团,因为他的搅和惹起多事分子的兴致,原本埋藏着的隐患就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王室十分忙碌。但是王室想不到的是,还有一件更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古埃及落后的通讯系统导致一位王子被反叛将军追杀,却得不到任何救援。

二世已经被巴顿将军追杀了好一段路,他原先带着的三百人折损了一半,但尼罗河前方似乎还暗藏杀机。

夜色中,站在船头的二世头痛异常,欲望不断在脑海中嘶吼,让他杀死巴顿将军这个叛徒 ,但是即使心里有多渴望,他却不能如愿。

因为优势握在敌方手中。

脑海里又出现一道声音,如同劝说他得到李长琴那时候一般,不断不断地催促,不断不断地诱惑,不断不断地埋没他的理智,二世捂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发出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他疯狂地抓捣着手心上鲜红的印记,鲜血染红了他的指掌。

可惜印记就像诅咒般深入他的血肉,恐怕砍掉手掌也摆脱不了。

“我会!我会杀死巴顿那个叛徒的!”高吼一声,仿佛宣言般将怒气从中解放,他突然想起以前的一段插曲,心中产生一种想法:“陆路……对,我们改走陆路。”

水路肯定到不了孟斐斯,他现在犹豫不决就必死无疑,姑且赌一把,如果失败,大不了他就变成复仇的恶灵,再行完成心愿。

为求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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