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土地庙了会, 司怀扭头问陆修：“我没错吧？”
陆修：“没有。”
司怀顿了顿，脚尖一转，走向土地庙。
土地庙是路边的小土地庙, 有普通房屋大小, 正中央的塑像是一名慈祥可亲, 须发全白的老者。
光外表没有什么异样。
方道长神情凝重：“我将件事告知张会长。”
土地是地方行政神，隶属城隍下, 需要派人去城隍庙询问城隍爷。
暂时查出什么，土地庙又是们的目的地，几人正准备离开，一辆轿车停在路边，一对母女下车，拿着贡品香火走了进来。
见庙里有人，明显是妈妈的中年妇女惊讶：“你们么早就来了？”
司怀点了点头，随口问：“很多来里祭拜吗？”
“当啊。”
中年妇女愣了下, 疑惑道：“你们是特地赶过来的吗？”
司怀：“路过，来。”
中年妇女笑了笑，对们说：“我们是余湮市区的，里的土地庙很灵的。”
“我上次来上了香, 我女平常考试都学校中游，结果中考超常发挥，考上重点中了，今天特地赶过来还愿。”
司怀了眼她身旁的女孩，命带昌, 昌帝君主管考试、命运，女孩的考运本来就很好，和上香祭拜没什么关系。
中年妇女继续说：“个村子是叫百岁村么, 都是靠土地公公庇佑的。”
“百岁村里的人全都长命百岁的哟，咱们全余湮就的人年纪大，身子骨又好……”
司怀附和地应了一声，想起六道观的主要业务也是长寿健康。
“您听说过太阴酆都大帝吗？”
母女脸上露出了款茫神情：“没有，是什么神仙吗？”
“很灵吗？”
司怀哦了一声：“是，是个骗子。”
“说起灵验的神仙，我倒知道一个。”
“谁啊？”
“道天天尊。”
陆修：“……”
方道长：“……”
女孩突啊了一声，小声道：“我好像在网上见过。”
中年妇女追问道：“位天尊很出名吗？”
司怀点头：“当，天尊有近百万粉丝。”
中年妇女惊呼：“比我们余湮县的人还要多啊。”
司怀淡地说：“道天天尊是掌管世间万物的规则神，大事小事都管……”
女孩已经拿出机，上网搜索道天天尊，到一堆警局、学校等等的官方声明，惊呆了。
“妈，个天尊好像很厉害。”
中年妇女接过机，母女俩站在土地庙前，刷着道天天尊的事迹，都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个道天观在商阳啊，有点远。”
“淘宝店有上香服务。”
司怀最后说了一句，跟着方道长走进百岁村。
百岁村的房屋都是统一的新农村别墅，路边便利店、杂货店等等齐全，招牌也是统一的，乍一个小村子还挺发达，自给自足。
根据神像制工厂提供的地址，找到一家纸扎店，纸扎店开在别墅的一楼，二楼是住所，隐约可以听见有说声。
司怀走进纸扎店，扫了一圈，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坐在椅子上，头也抬地说：“张婆在二楼。”
三人走上楼，还没进门，便闻到里面香火燃烧的气味。
客厅是敞开着的，可以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跪在神龛前上香。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老婆子缓缓转头，她满头白发，两只眼睛似乎一层白色的膜罩住了，起来有些渗人。
名为张婆的老婆子站了起来，对们说：“坐吧。”
司怀没有和她客气，直接坐到椅子上，懒懒地翘着脚。
张婆从一旁的柜子上拿出三只杯子，又拿出茶叶罐……
方道长连忙开口：“用麻烦了。”
张婆没有理会，慢慢地往杯子里放茶叶、倒上开水。
着滚烫的热水，方道长生怕她烫到，又说了一遍：“我们喝茶。”
一句，方道长特地提了音量，扯着嗓子说。
张婆：“我听得见。”
方道长：“……”
张婆把三杯茶推到们面前：“喝吧，是今年的新茶。”
方道长意思意思摸了下杯柄。
司怀指都没有动一下，盯着客厅中央的神龛。
神龛中的神像是别人，正是土地庙中的福德正神。
“你们是为了神像来的吧。”张婆开口问。
方道长心里一惊：“你知道？”
张婆淡地说：“自是算到的。”
司怀挑了挑眉。
“我自幼便知天命，”张婆抬头，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对着司怀，“否则双招子怎么会瞎。”
司怀哦了一声：“来土地爷没有保佑你啊。”
张婆脸色微变，继续说神像的事情。
“神像是周围几个村的村民一起订的，只过记在我的名下。”
方道长：“为什么要记在你的名下？”
张婆：“我负责本村祭祀庙宇相关事宜，和工厂合作很多年了，有些优待。”
方道长追问：“你有具体的名单吗？”
神像制工厂的订单上信息比较模糊，少神像没有标注具体尊号，只有简单描述外貌及要求的。
张婆：“没有，我一个瞎子，要名单有什么用。”
方道长又问了几个问题，张婆回答的滴水漏。
等方道长问完所有问题，张婆反问道：“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司怀随口问：“你在茶里下毒了吗？”
方道长放在杯柄上的瞬间缩了回去。
张婆嘴角僵了僵：“我为什么要下毒？”
司怀：“得问你自己么。”
张婆：“……”
她一字一顿地说：“没有。”
“没什么事的，你们可以离开了。”
“有事。”
司怀懒懒地靠着椅背，问道：“你知道太阴酆都大帝吗？”
张婆：“闻所未闻。”
司怀哦了一声：“我给你讲讲吧。”
“听说个太阴酆都大帝是北阴酆都大帝的爸爸，你说可可笑，什么玩意，居敢冒充堂堂北阴酆都大帝的爸爸。”
“就算酆都大帝有爸爸，爸爸也肯是道天天尊。”
陆修：“……”
方道长：“……”
张婆眼角抽搐，挤出四个字：“知所谓。”
司怀继续说：“个太阴是邪|教自己瞎编的神，你听听名字，太阴太阴，听起来就是个好东西。”
“六道观个邪|教还特别淫|荡，整天觊觎别人的身体……”
司怀张口就骂，张婆脸上淡的神情渐渐消失。
十几分钟后，她怒道：“够了！”
司怀撩起眼皮：“装了？”
张婆咬牙切齿：“本来还想今天放你们一条生路……”
司怀：“得了吧，哪次是我让你们一条生路。”
张婆：“……”
见张婆司怀怼的哑口无言，方道长忍住低声问：“司观主，你怎么出来的？”
司怀实实说：“没出来，诈她的。”
“帮邪|教脑袋好像都怎么好使。”
张婆气得整张脸都在抽搐：“你、你个黄毛小！”
司怀：“你个白毛老东西。”
张婆抬怒拍桌子，砰的一声，客厅的门窗时关上，神龛里的烛火幽幽燃起。
“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
阴风起，烛火燃得更旺。
神龛中供奉的福德正神神像眼珠转了转，露出一个扭曲诡异的笑容。
它缓缓张嘴，吐出一道浓郁的黑气。
一道黑气便是一只厉鬼，几秒钟过后，张婆背后出了十几只厉鬼。厉鬼死相各异，阴气浓郁。
见一幕，司怀反应过来了。
六道观知用了什么邪术，让麾下厉鬼享用福德正神的香火修炼，所以土地庙里萦绕着么多阴气。
张婆冷冷一笑，缓缓抬，十几只厉鬼蓄势待发，贪婪地着司怀等人。
司怀眨了眨眼：“没了？”
“就么点厉鬼？你瞧起谁啊？”
小青抬头挺胸，附和地说：“就是，瞧起谁！”
司怀学着张婆刚才的势，一边掐诀一边念咒：“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
偏头向神像，神像缓缓张嘴，又吐出数道阴气。
五六只厉鬼漂浮在空中，了司怀，又了张婆，似乎有些茫，知道该做什么。
方道长沉默了。
张婆虽清，但能感受到厉鬼的阴气，知道厉鬼司怀召唤出来了。
她气得双发抖：“你、你……”
司怀淡地说：“你止眼睛有问题，还口吃。”
张婆狠狠挥，身后十几只厉鬼猛地冲向司怀。
小青欢呼一声，主动冲了上去，一口一个厉鬼。
唤出厉鬼后，张婆没有在原地逗留，显是知道些厉鬼对付了司怀。
她转身就走，快步上楼。
司怀追过去，走上三楼，张婆站在原地，突喊了一声：“爸爸！”
司怀步一顿，嫌恶地说：“你喊我爸爸也没用。”
谁喊你爸爸了！
张婆脸色涨红，吼道：“爸！杀了！”
下一秒，楼梯口出一道人影。
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人走近，神色阴郁，扯起嘴角：“司怀，好久见。”
司怀茫：“你谁啊？”
男人冷哼一声，没有说，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白色的印章。
司怀眯了眯眼，是道协丢的天蓬印。
男人抬施法，眨眼间，一名穿着白衣，拿勾魂链的阴差出。
阴差面色死白，站在男人背后，晃动着勾魂链。
司怀愣了下，没料到阴差居会听们的。
方道长赶过来，见阴差和天蓬印，连忙喊道：“司观主，阴差认印认人！”
司怀：“么死板……”
音刚落，阴差的勾魂链破空而来。
司怀侧身躲开。
阴差腕一动，勾魂链直接转向，勾住了司怀的腕。
见状，男人冷笑出声：“魂魄离体，我你——”
音戛而止，司怀没有任何反应。
阴差用力地扯了扯勾魂链，依旧无事发生。
男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怎么可能！
就算是极阳体，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阴差怎么可能勾了魂？！
司怀也清楚，见勾魂链对自己没用，索性抓住勾魂链的一端，用力一扯，直接把勾魂链抢了过来。
晃了晃链子，扔向男人。
司怀第一次用勾魂链，没把握住准头，勾魂链扔向了另一边的张婆。
感受到一阵阴风，张婆偏头躲开，反射性地抬夹住勾魂链。
司怀沉默片刻，扯了扯链子。
下一秒，张婆的身体倒地，勾魂链上多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
司怀忍住感慨道：“你真是眼疾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