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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开门红(表颜色)

如果说,有一个地方满是死囚,异教徒,疯子,变异者,这个地方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很热闹的死一大片人。就算侥幸活着,这这里吃的住的用的都带毒,做个梦的功夫都有可能变怪物。

那这里会形成怎样一个社会秩序?天天都在大逃杀,或者每天都是死前狂欢?

瑞德看到的情况并不是这样,这里的居民大部分时候沉默寡言,看别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戒备,随时都在防止不想活了的人拉自己垫背,或者刚刚还在讨价还价的鱼商菜贩变成邪物把自己吃了。

在这里欺负别人是个危险的行为,大部分人都在忍着不堕落,给别人一个借口解脱是一件有些愚蠢的事,除非某人自己也不想活了。

查理曼站在诊所的门口,挥舞着钉锤,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大吼:“诊所有新配方!可以治疗有异变症状的人!”

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人回应,连探个头往这边看的人都没有,瑞德跨过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福尔斯特,说:“查理曼医生,你这样是不会有人来的……”查理曼放下手,说:“我知道,可是第一步,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在做什么。”瑞德问:“为什么?”查理曼转过身,走进诊所,跨过气若游丝的福尔斯特,喝了口水,说:“怀疑和信任,是互通的,打破他们的常识以后,越怀疑的人就越容易成为虔诚的信徒,而虔诚的信徒也同样有机会会成为最让人头疼的神敌。”瑞德扬了扬眉毛,说:“所以我们在让他们怀疑我们?”

查理曼说:“不,我是在打破他们的常识,即堕落不可治,罪岛这个被神抛弃的地方只能等死这个常识。这很简单,因为我们没有骗他们,我们真的能治。”瑞德觉得自己现在像唐僧一样,他其实有点怕罪岛居民知道了自己的血能治病,就被居民们划分了。

瑞德说:“可是,我的血是原料这个事情,其实还蛮……你确定我不会被居民们生吞活剥了?”查理曼嘴角向上一挑,说:“你知道为什么十字教这么强大嘛?”

瑞德说:“能打?”查理曼摇摇头,说:“在哪个混乱的年代能打的东西很多,十字教之所以砍翻一切不服,是因为没有短板……我知道你脑子受损了,别这样茫然地看着我,总之,十字教是第一个把神术用在战争以外还能不被打死的教派,而我最擅长的神术就是……”查理曼卖了个关子,停了一下,瑞德看到查理曼和自己开玩笑,虽然觉得这样一个巨石一样的大汉开玩笑很诡异,但是他还是想拉拢和查理曼之间的关系,因为这是个真正的好人。

瑞德说:“怪力?”查理曼脸色一沉,说:“精密。这个神术的唯一效果就是能让使用者身体操纵能力上升,这是我当护教骑士三十年来一直磨练的神术。”

瑞德一脸赞赏地说:“你都被驱逐了还能使用神术,你不是叛教者嘛?”查理曼的脸色又沉了一点,叹了口气,说:“我叛了教,没有叛神啊,信仰依然联系着我和唯一神,虽然不再能利用千万十字教教徒的信力,我自己的信力还是能支持我使用一两次神术的。”

瑞德恍然大悟点点头,就是说虽然不能再用公家的款,自己的小私房钱还是能吃一顿好的。

瑞德说:“挺好的,可这和保密有什么关系……”查理曼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金属的针筒,和瑞德理解中的注射器稍微有点不同,比如前面的针管很粗,看上去像是给牛或者大象打针的尺寸,而且后面的推进也很粗犷,那个看上去不是要用手指按的,如果交给瑞德用,瑞德觉得自己得一拳打在上面才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瑞德倒吸一口凉气,说:“这是那路奇门兵器?”查理曼看了瑞德一眼,说:“你在说什么,这是注射器啊,我按你说的做的注射器。”瑞德谨慎地抬起“注射器”,沉得压手,问:“你是怎么做的这个,你这里也没有铁匠铺啊。”

查理曼笑得很得意,说:“这,就是磨练三十年,我会的唯一神术,精密。我开了神术以后,我用手捏的,然后打磨了一下就成了。”瑞德拿起来左看右看,说:“里面用来密封的材料是什么,你这里有橡胶嘛?”

查理曼笑着说:“我刚好杀了只皮肤听起来很像你说的橡胶的海兽,我就拿来凑合用了。”瑞德瞪大眼睛看着查理曼,说:“海兽血肉不是有毒吗??会引起精神错乱和疼痛?”查理曼说:“我们治的就是这个毒,我觉得可以。”

说完,查理曼从瑞德手上接过针管,说:“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开始。”瑞德看着查理曼,问:开始?”查理曼说:“对,把手伸出来,我抽点血当药,就可以出去救人了。”

另外一边,罪岛居民区,这里依然死气沉沉,千奇百怪竭尽全力往高处磊的建筑群摇摇欲坠,城市看上去就像一个拙劣的园艺师,用石块堆出一片森林。约翰是一个捕鱼人,他来罪岛没有多久,也就一年,不过他已经活过了三次海兽入侵,算是一名合格的罪岛居民了,他拿着捕捞上来没有变异的鱼,绕很远的路去某个偏僻角落的小窗口换一件衣服,再绕很远的路去另一个偏僻的角落换一把新的刀。

他熟练地走在第一次到肯定会迷路的街道上,心情其实不错,因为今天有收获。约翰是背后变异出两只不知名的肉刺被驱逐的。肉刺丑陋又累赘,就像被剥了羽毛的鸡翅膀。

多余的肢体让他的平衡很奇怪,所以他只能驼着背走路,驼着背就容易低头,低头就容易看不到头顶。

天上跳下来一个巨汉,一拳锤在约翰毫无防备的后脑勺。

“咚!”约翰的脑袋发出一声闷响,然后脸朝下重重撞在地上,鼻血从侧面流了出来。

瑞德从后面追上来,说:“你在干嘛?我们不是来救人的嘛,你要杀了他嘛?”

查理曼说:“杀人我熟,这样死不了的。而且这叫麻醉,这可是你说的,很多治疗都需要麻醉。”瑞德大声说:“麻醉?你这……算了反正肯定晕的挺彻底……”

查理曼没有理会瑞德,他知道虽然门窗都闭紧了,但是这里附近的居民一定从某个阴暗的角落缝隙关注着这里。查理曼抗起约翰,然后对瑞德说:“你把鱼拿着。”

说完,查理曼开始扛着约翰往诊所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治疗异变了!诊所治疗异变!只收食物,任何食物越多越好,食物越多治的越彻底!”

瑞德提着鱼,感觉已经不能更丢人了,但是手上的鱼告诉他这是他需要的养分。

查理曼扛着一个人还是健步如飞,到达诊所后,查理曼将约翰放在桌子上,直接拿出注射器,里面是混了水的瑞德鲜血,瑞德说:“等等,不需要复刻昨天福尔斯特的过程嘛,先制作鲛人之血啥的。”

查理曼点头,说:“有道理。”他看上去热情高涨,有时候瑞德真的不知道查理曼到底是想救人还是单纯好奇心重。查理曼将粗粗的针管笔直刺进约翰的手臂,然后用力一抽,瑞德感觉躺着的这个男人手臂皮肤都凹了一下,沾满血的脸白了两分。

查理曼拿着注射器,感受着针筒升温,在平静之后,又笔直插进约翰的手臂,用力一推。

瑞德发誓,约翰手上的血管已经一塌糊涂了,不过好在他已经感受到连接出现在约翰和他之间。

瑞德这次轻车熟路地开始发出善意的指令,查理曼提醒到:“不要消耗太多,不用全治好……”

瑞德说:“我知道。”

说完约翰醒了过来,惨叫着“烫!烫!”衣服被鲜血染红,异变的血被粗暴地吞噬,或驱逐出体外。他被查理曼按住,动弹不得。

瑞德说:“至少把他背后的肉刺治好……”查理曼点头说:“有道理。”说完从背后掏出一把短刃,一手把约翰翻了个面,一手刀落,直接砍断了约翰背后的肉刺。

瑞德看着飙地像翅膀的两根血柱,说:“你在干嘛?”

查理曼说:“手术,现在你把他的伤口治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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